甄娴眸子闪烁了一下,“我今天吃了好吃的……没有留给你。”她本来是想给拓跋旭留一碗牛骨汤的,可是那些汉子太馋了,连锅底都给舔干净,一滴汤水都没剩。
甄娴小心地去看拓跋旭,拓跋旭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他记得她喜欢吃酱猪蹄,所以每天都会带回来给她吃,但是她有好吃的,却只顾着自己吃独食了……
拓跋旭看着甄娴像个犯了什么大错的孩子一般怂怂地坐在床边,心在瞬间变得很软很软。
他唇角溢出笑来,走得离甄娴近些,粗糙的大手捏了一下甄娴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不在意道,“我才不像你一样贪吃。”
甄娴嘀咕道,“那你以前还吃那么多……”
“嗯?”
“你每次用膳桌上都有很多很多菜!”
拓跋旭:“……”他那是为了摆在她面前让她眼馋,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没想到给她留下了贪吃的印象。
拓跋旭叹了口气,改口道,“好吧,我是贪吃,你今日吃独食没给我留,我需要补偿。”
“什么补偿?”甄娴看他。
拓跋旭半蹲下来,视线与坐在床榻上的甄娴齐平,俊脸向甄娴缓缓靠过去,甄娴望着拓跋旭越来越近的脸,身子不自觉向后仰,按在被单上的手都汗湿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拓跋旭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唇在离她紧抿的唇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看她的眼神像是罗兹湖一般深不见底。
甄娴继续往后缩,拓跋旭不给她后退的机会,一只手从后面捏住她柔软的后脖颈。
甄娴倒退不得,又见拓跋旭的唇离她越来越近,惊慌之下两只手齐上,捂住了自己的唇。拓跋旭在快亲到甄娴的手背时停了下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忽地低低笑了起来。
他凑到甄娴耳畔,笑道,“宁娴,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
明显是作弄人的语气。
甄娴知道自己被耍了,亏她还紧张得半死。
她用力去推拓跋旭,“你……你走开,我要睡了!”
她的力气太小了,推在他身上就跟棉花似得。
拓跋旭看着甄娴脸颊上的红霞,也不知是给他气的还是羞的,他的嗓子有些发干,“生气了?”
甄娴不说话,只是推他,但是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拓跋旭捉住了。
拓跋旭捏住甄娴的柔软的手,他的大手几乎可以把这只手给整个包住,拓跋旭将甄娴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
甄娴瞪大了眼睛,手上像是被烫了一样。
她的手被拓跋旭死死地捉住,她根本抽不回来。
拓跋旭看着她红透的脸,眸子越发深邃起来,他拉住甄娴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甄娴顺势就朝他怀里跌了过去,她的额头不小心蹭到了拓跋旭的唇,他的唇很热,触到的地方仿佛要烧起来。
就像他抱着她时给她的感觉。
热烈又霸道。
甄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动不敢动。
拓跋旭看着怀里势必要把自己缩起来的甄娴,低笑出声。
甄娴正想从他怀里退出去,然而下巴上却被一股力道抬了起来,拓跋旭含笑的眼睛撞入她的视线,大海一般的眼眸仿佛要把她卷进去,他低头,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紧抿的唇上。
甄娴憋红了脸。
他道,“如你所想,我的确是要亲你。”
猝不及防,又像是蓄谋已久。
唇上一热,她的唇被拓跋旭吻住了。
她的所有呼吸都被夺去,被迫承受着他的攻城略池。
气势汹汹的吻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带茧的掌心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摩.挲,霸道的,不给她退却的机会。
甄娴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回过神来,拓跋旭的唇已经离开了。
她喘息着,眼里满是雾气。
她放在床榻上的两只手捏得很紧,透过水雾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控诉的成分。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成的话。
“我什么?”拓跋旭用手指擦去甄娴眼角溢出的泪珠,低头亲了亲她微微颤抖的脸颊,“想问我为什么亲你?”
甄娴瞪着他,捂住被他亲过的脸,拓跋旭又在另一边落下一吻,她果然又用另一只手捂住。
两边脸颊都被甄娴给捂住,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生气的仓鼠。
可是她失策了,捂住了脸颊,嘴巴却落在了外面。
拓跋旭挑衅一般在她的唇上轻啄了几下。
他坏笑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把甄娴气得不轻。
她干脆自暴自弃,脸也不遮了,双手一放,别过脸不看他。
“又生气了?”
沉默,不理他。
拓跋旭蹲下来,将甄娴捏成拳的小手握进手心,他叹息道,“你睡过我我都不生气,亲你一下你倒生气了。”
“那……那不叫睡!”甄娴辩驳道,“只是和你睡在一个床上,怎么能叫睡过你呢!”
拓跋旭迎着甄娴的目光,勾唇一笑,学着甄娴的语调道,“那我这也不叫亲,只是嘴巴和嘴巴碰在一起,怎么叫亲。”
甄娴:“……”她真的说不过他。
他十五岁的时候她说不过他,现在他二十岁,她更说不过他了。
总之,在这件事之后,拓跋旭对她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抱她亲她成了家常便饭,给出的理由万变不离其宗。
大概就是他们睡都睡了,做这些也没什么。
甄娴被他弄得连脾气都没了,后来干脆自我放弃,反正拓跋旭是她的攻略对象。
……
……
西宫。
水兮殿。
元秋坐于梳妆镜前,细尖的手指抚摸着眼角的纹路,略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岁月催人老。”
说罢又想起什么,对正在给她梳发的婢女绿芍道,“赵公公和本宫说给皇上服的仙丹没了,昨个见到皇上,皇上还跟本宫催呢,你赶紧让姜道长炼好仙丹给赵公公送去。”
赵公公是赵括,原先乃拓跋隆吉身边的贴身太监,掌管拓跋隆吉的生活起居。
后来在拓跋隆吉身子逐渐变差无法处理政务之后,赵括就被升成了秉笔太监,朝政等事皆由赵括代理。
原本拓跋隆吉想让太子拓跋月接管朝政,奈何拓跋月能力不够,只能交给赵括代为处理。
元秋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有办法,好在赵括有意和她交好,并且愿意听她差遣。
她当然知道赵括讨好她是意欲何为,等拓跋隆吉百年之后,就是拓跋月继承皇位之时,赵括讨好她,就是讨好未来的太后。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赵括持续地给拓跋隆吉服用仙丹,等到拓跋隆吉死后,整个莽晟都是她的!
想到此,元秋方才还沉浸在年老色衰的情绪一扫而空,唇角也勾起一抹艳丽的笑。
“是,娘娘。”
绿芍帮元秋束好发,就退了出去。
在去姜道士居所的路上,她的步伐有些慌乱。
她之前就已经催促过姜道士,但是这仙丹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出来。
仙丹需采少女初潮之血为药引才能炼的出来。
在宫外找愿意献出初潮之血的女子几乎不可能,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干这种事,所以只能花重金向那些穷苦人家的少女买来。
这事做起来不光彩,拓跋隆吉特意嘱托不能以他的名义干这事,只能偷偷进行。
这样一来,找药引就变得愈发艰难。
仙丹的炼制自然就被搁置下来,偏偏拓跋隆吉现在对仙丹的依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这次去还没有跟姜道士取到仙丹,不光元秋要怪罪她,说不定拓跋隆吉盛怒之下还会要她的命。
绿芍心事重重,也没有看路,迎面就撞上了赵括,抬头见到赵括那张苍老发白的脸,绿芍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赶忙行礼请罪,“奴婢不长眼睛,还望赵公公不要责怪!”
赵括憋了绿芍一眼,道,“是去取仙丹?”
“是……”
“不用了,杂家正好要去,你回去吧。”
赵括说完就绕过绿芍往姜道士的居所走去。
绿芍松了口气。
赵括和元秋一样都是不好伺候的主。
虽然赵括没怎么为难过她,但是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到赵括那张阴森森的脸,她就害怕。
心落下来之后,绿芍回想起来,方才赵括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
从赵括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不似涂在衣服上的香料那般好闻,有些刺鼻,像是宫里供奉牌位时用的香烧出来的味道。
可是今天又不是祭祀的日子,赵括为何要烧香?
绿芍算了一下今天的日子,脸色忽地一变……
今日是赵括的义子赵小刀死的日子。
看来赵括刚给赵小刀烧香回来。
在宫里可是不准给除了皇族之外的人供奉的,赵括这样做,明显触犯了律法。
不过他现在权利如此之大,根本不会忌讳这个。
绿芍觉得应该这件事告诉了元秋,毕竟赵小刀的死和拓跋月有关。
赵小刀是废太子拓跋旭的奴才,几年前,拓跋月要把拓跋旭的爱马烈风给宰了,赵小刀不让,就与拓跋月起了争执。拓跋月一气之下罚赵小刀廷仗,谁知赵小刀那么不禁打,竟然给活生生的打死了。
现在赵括在赵小刀死的这天给人上香,对赵小刀的感情一定不浅。
要是赵括心里一直记恨着这件事,那对元秋和拓跋旭定是不利。
然而元秋知道之后反而嘲讽绿芍多想了,她道,“赵括是聪明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奴才而跟未来的皇上和太后过不去。”
主子都不在意,绿芍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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