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州。
谷飞尘骑着快马。
马蹄子带着草腾飞起来。
他是带了加急的信赶回来的。
谷飞尘拉住缰绳在帐中停了下来。
正在桌案前处理事务的拓跋旭见气喘吁吁的谷飞尘进来,挑眉笑道,“这么慌,倒像你第一次训兵手忙脚乱的样子。”
谷飞尘擦了擦汗,“王,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次是真有急事。”
拓跋旭不以为然,手上的毛笔不停,“说说看,什么急事。”
谷飞尘从怀里取出信件,放到拓跋旭的桌上,“赵公公来信了。加急的!”
拓跋旭手顿住了,他把毛笔搁置下来,拆开桌子上的信件,扫了一遍,忽地,唇上带上了一抹嘲弄的笑,“确实是急事。”
“说的是什么?”谷飞尘已经心痒难耐,天知道他在路上就想把信拆开来看了,若不是怕拓跋旭怪罪,早就这么做了。
拓跋旭把信扔给谷飞尘,抬了抬下巴,“自己看。”
谷飞尘拆开,看完之后眼中的怒气不断叠加,“元秋竟然想在春猎时埋伏王!真是歹毒至极!”
“王,这春猎你千万别去!”谷飞尘紧张道。
“不去就是抗旨。”拓跋旭摸了摸下巴,看着谷飞尘笑道,“看来你没真读懂这信,赵括之所以帮着拓跋月做这件事,是觉得这次春猎,对本王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谷飞尘蹙眉,“可是猎场有埋伏,到时候王恐怕有危险。”
“是有埋伏不错,可是埋伏的人是谁的?”拓跋旭问。
“元秋的……不对。”谷飞尘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赵括的!”
现在赵括是皇宫的二把手,虽然表面听命于元秋,但是元秋的势力早就在不久前被赵括蚕食了。
赵括现在的顺从,不过是扮猪吃老虎。
而最重要的是,赵括是王的人!
拓跋旭见谷飞尘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笑道,“看来你还没笨到无可救药。”
说完之后,拓跋旭笑容就收住了,他的眼底逐渐变冷,“春猎之后,就是拓跋月和元秋的死期。”
……
……
自从上次秀了一手厨艺之后,甄娴就在管厨膳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主要的任务是教那些汉子做些这个世界没有的新鲜菜。
正好她闲着无聊,有事情做能给她带来很大的成就感。
这天,她在教汉子们做水煮肉片。
算着日子过段时间就到洛神节了,这些管灶的汉子们都想在洛神节之前把甄娴做的菜学出来,这样洛神节那天就能让大伙都吃上比以前都好吃的饭菜。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但是这么多人挤在厨房里还是热。
汉子们都是半裸,甄娴现在对于他们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锅里用鸡炖出来的高汤已经熬制完成。
甄娴取适量高汤和水一块煮开,再倒入自己制作的豆瓣酱和辣椒酱。
酱料进入锅中,香味立刻就散开了。
汉子们个个面露陶醉之色,这几日他们见识过甄娴做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酱料,这些酱料哪怕只是伴着简单的面条和白米饭都好吃的不得了。
那边孟实将炒好的羊蒿草送了过来。
这边甄娴就把用淀粉和调料抓拌过的里脊肉片下了锅,再加葱蒜糖适量,去腥的酒也不能少。
等到肉片完全煮熟,甄娴才将羊蒿草给放进去。
这里没有豆芽菜,只能用羊蒿草代替。
闷煮了一会,等到酱料完全入味,甄娴才停火,闲下来一看四周,汉子们已经个个拿着筷子蓄势待发。
才一会功夫,她煮了一锅的水煮肉片就全被大伙分完了。
吃完后还一个个意犹未尽,又一会功夫,连汤底都被舔了个干净。
“哎,这汤的滋味实在美妙!辣中带麻,麻中藏鲜!极品极品!”一个叫陆行的汉子眨巴着嘴陶醉,捧着最后一碗汤道。
“行了行了,也给我留点汤渣滓吃吃!”
“哎哎,我也要!”
汉子们一哄而上,抢夺陆行手中的汤,吓得陆行赶忙一饮而尽,烫得脸都红了。
甄娴忍不住笑出声,这些汉子们实在太有趣了,其实这汤的味道也就跟方便面调料泡出来的味道差不多,他们第一次吃才觉得好吃,要是吃多了也会腻的。
厨房的帐门被拉开,站在门口的拓跋旭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甄娴站在一群半裸的汉子中间咯咯直笑,跟那些汉子也不避讳,要知道她前段时间无意间撞到他换衣裳,看到他的胸膛和腹肌,羞的低头在地上找蚂蚁。
那表情真是可爱的紧。
现在看来,以后再这样下去,怕是没机会看到了。
甄娴终于注意到站在门口黑着脸的拓跋旭,她开心地挤出汉子的包围圈,正想让拓跋旭尝尝她的手艺,结果刚要开口才想起来水煮肉片已经被汉子们给吃光了。
拓跋旭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纠结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怎么?又吃独食了?”
甄娴没说话,她怕她一旦承认了,拓跋旭又要提出要所谓的“补偿”。
之前拓跋旭已经要了好多次“补偿”了。
每次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拓跋旭见甄娴低着头目光闪躲,不禁失笑,她的想法实在太好猜了。
拓跋旭拉过甄娴的手,柔声道,“这次不要补偿,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拓跋旭目光灼灼,拉着甄娴往他的寝帐走。
拓跋旭要送给她的是一件鲜红色衣裳,这件衣裳比以往他送给她的那些都要精致。
他很喜欢从外面带各种各样的衣裳首饰给她,偏偏她还拒绝不了。
那些华衣金饰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心疼他的钱,但是拓跋旭却毫不在意。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把她当成一个娃娃,拼命地想要装扮她。
甄娴抚着衣裳袖口处制作精细的金丝回纹,这件衣裳确实很美,它把莽晟的不羁和中原的柔美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交叠的领子上搭配着孔雀羽绣出简洁却漂亮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倾注着心血完成的一般。
“这……不是在城中买的吧?”
拓跋旭见甄娴眼含惊艳,嘴角的笑容加大,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有力的手穿过她的腋窝,绕到前面环住她的腰,“洛神节快到了,你需要一件能穿出去的衣裳,所以一个月前我差人专门给你做的。”
甄娴:“……”
这哪是能穿得出去,这穿出去就是炫富吧!
光是这上面的孔雀羽的材料,在芜州也是绝对找不到的,要弄过来肯定得从芜州之外的地方托人带过来。
“你花了多少银两?”甄娴心在滴血。
拓跋旭实在太败家了,衣服随便穿穿就好,洛神节也就一天,为了过个节砸出去这么多钱实在太不值了。
“没多少。”拓跋旭随口道。
甄娴才不信呢,他以前给她买的那些普普通通的衣裳都贵得吓人,何况这件定制的衣裳。
她不明白,他一个落魄的永芜王,哪来这么多钱。
甄娴不知道,拓跋旭之所以不管徐黑子那档子事,一是因为徐黑子势力太大一时半会动不了,二则是他可以借此从徐黑子那分一笔油水。
“穿给我看看。”拓跋旭把甄娴转过来,期待地看着她。
甄娴:“……”
每一次她换完衣裳,拓跋旭就黏上来一阵亲热,之前的那些好衣裳都被弄皱了好几件,也碎了好几件。
这件价格昂贵又漂亮,被糟蹋掉,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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