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是个小客厅, 萧准和霍因刚出去就立刻被他摸到手牵着,萧准偏头看他一眼,霍因又松开手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将他往沙发上推,下巴磕在萧准肩上咕哝道:“萧哥,这件事不需要告诉萧家那些长辈吗?”
其实萧家现在是萧准当家做主,这件事萧准来处理就行了, 但他压根不愿意帮萧明处理这些龌龊事, 本来只是想来枢阳陪小男朋友过生日的, 结果碰上这种糟心事。不过其中牵涉到楼艾, 萧准也有那么一点庆幸自己刚好在这里。
萧明他懒得理会, 楼艾的话,萧准还是不希望她出什么事的。
“看楼艾的意思吧,明天她休息好了再问问她。”萧准和霍因并肩靠在沙发上低声说话,“你明天是不是该工作了?等会就回酒店休息吧。”
“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明天下午才开工。”霍因说:“你呢?要在这里一直陪她吗?”
萧准沉默一会:“看楼艾明天怎么打算,她要是暂时不想告诉父母, 我得送她回秦城啊。”
霍因忽然扁着嘴趴在萧准肩上眼神不怎么开心地瞅着他。
萧准看他这表情不禁笑了一下, 捏他腮帮子一把道:“怎么了?”
“你们关系不是不怎么好吗?”霍因那点不开心像是吃醋了, 声音都黏糊糊起来, “还要在这里亲自陪她, 让徐姐姐或者房房送她回去不行吗?”
萧准也拿不准他这是趁机撒娇还是真有那么点拈酸吃醋,心里还挺舒坦,跟他头碰头地蹭在一起轻声笑道:“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 楼爱胆子又小,这里她就只认识我,毕竟还算是一家人,我怎么能随便把她丢在这里?”见他神色还是没缓和,萧准只好无奈道:“她要是不肯告诉家里人,那我就让徐秘书送她回去,行了吧?”
霍因那点小情绪这才散了,萧准狠揉他脑袋一把:“你跟楼艾较什么劲?”
“谁让她小时候欺负你。”霍因小气吧啦道。楼艾要是真重伤了,霍因就不说什么了,眼下这情况他也愿意拨人过来照顾她护送她回秦城,但让他萧哥亲自来,他还是觉得不开心。
就是记仇,想起他萧哥小时候那些事,对这些人就来气。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楼艾站在门边往外看了一眼。
萧准正被霍因抱着,倒也没想着要躲什么,只是转头看着楼艾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
“不是……我以为你走了……”楼艾小声说。
萧准看她眼眶还是红的,一副可怜狼狈的不安样子,放轻了声音道:“我说了今晚在医院不走,你安心休息吧。”
楼艾抿着唇点点头,关门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病房的门又被她关上,霍因和萧准对视一眼,彼此都无奈地笑了笑。
“萧哥,他们应该不用押回原籍受审吧?”霍因忽然问道:“杀人未遂怎么判?”
“不用,案发地审理。”萧家这里都是萧准在做主,萧家想要运作什么顶多是求萧准帮忙,这个忙萧准肯定是不愿意帮的,就看他们有没有脸求了。至于楼家那边,牵涉其中的是亲儿子,楼家父母会是什么反应萧准不知道,但如果楼家想要暗中运作将楼宇押回秦城在自己地界上受审,那也得看萧准愿不愿意。
萧准要是想要把这两人摁在枢阳受审,楼家也没办法把人弄走。
当着楼艾的面萧准愿意把事情放放等她自己通知家人,楼家父母是什么态度都不能左右萧准的打算。
这件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楼家想捞,不是从看守所捞人,而是从萧准手里捞人。萧明干出这种事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让他逍遥法外,连着整个萧家的名声都得被牵连,萧准丢不起这个人,也不允许萧明给逝去的老太太脸上抹黑。
这俩人就老实待在枢阳吧。
两人说着话,这天晚上就在挤在沙发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萧准在病房里和楼艾说话,楼艾似乎是终于接受了现实,也想清楚了,当着萧准的面儿跟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到枢阳来,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萧准端着一杯热水靠在窗边看着住院部楼下在散步的病人,耳中听着楼艾那边逐渐响起来的哭声,神情淡漠的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楼艾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父母震惊心碎的哭声也忍不住自责地哭起来,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始终觉得由自己告知父母这件事过于残忍,内心不安。也最是听不得年迈父母受如此噩耗的反应,说话就迅速将电话挂断了。
楼艾在病床上泣不成声,萧准淡淡提醒她:“让容小云和萧怀远也来一趟吧。”
“爷爷病才刚好,要是知道了……”楼艾红着眼睛抬头看他。
萧准口气凉凉道:“这么大的事,你想瞒也瞒不住,早晚都会知道。”
楼艾犹豫再三,还是听萧准的话给容小云打了个电话过去。
“容姨,萧明想杀我,现在已经被羁押在看守所了,你和爸爸来枢阳一趟吧。”这句话从昨晚到现在楼艾已经跟不同的人说过好几遍了,一开始崩溃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此时倒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麻木了。
“什么!”那头容小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楼艾静静道:“萧明被抓进看守所了,在枢阳这里,你们过来一趟吧。”最龌龊的部分楼艾实在无法启齿,只等他们都到了从警察那里自己了解去吧。
“萧哥?”外面传来霍因迷瞪瞪的声音。
萧准立刻放下水杯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楼艾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去,又望向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只觉得冰冷刺骨。
外头霍因在沙发上睡醒,头发凌乱地坐起身环首四顾,找他哥。
萧准从病房出来带上门,走到霍因身边,霍因便一头扎他怀里打了个困顿的哈欠。
“怎么,睡懵了?”萧准轻轻摩挲他的后脑,低头看着他,面上不复刚才在病房里的疏离冷淡,带着一丝满是溺爱的轻笑。
霍因赖叽好一会才松开他,萧准催他去洗漱。没一会刚好昨天的小警察又过来做笔录,便跟楼艾说一声后带他下去吃早点了。
上午十点多楼家父母和容小云萧怀远就到了,病房里哭声怒斥声冗杂一片,吵闹得很。楼夫人和楼艾抱头痛哭,楼启明一辈子都笔挺的腰板此时坐在病床边也弯了下去,一瞬间像老了十岁,面色灰败,直哀叹家门不幸,自己教子无方。
容小云和萧怀远站在这,楼家父母本可以迁怒他们,但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另一个人偏偏自己的亲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去指责旁人,此时满心满肺都是哀痛心碎。
萧遥也跟着过来了,站在容小云身后都完全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懵里懵逼地从病房走出来,满脸僵硬地看着萧准,“萧明已经被抓了?”
“在看守所,怎么,萧怀远想保释?”萧准漠然地看着他,霍因正给他穿上外套,既然两家的家长都已经过来了,这儿就没萧准什么事了,他们准备离开了。
“我不知道……”萧遥抓了一把头发,表情给冲击得十分扭曲,这件事不管那一个细节都颠覆了他的三观,萧明早就结婚生女的人忽然就跟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对方还是自己老婆的亲哥,俩人被撞破丑事不想着给大嫂磕头道歉还凶残得想杀人灭口?这他妈……怎么这么魔幻啊!
“杀人未遂怎么判的?”萧遥忽然问。
霍因昨晚刚查过,淡淡道:“未遂犯依照既遂犯从轻量刑,情节严重也就十年吧。”
“那这算严重吗?”萧遥问完就臭着脸呕了一声,“才十年,便宜他们了。”
“不算也得算。”霍因淡漠地嘀咕了一声,现在萧家是他萧哥当家做主,用这件事整治萧明完全不用怕牵连萧家给他萧哥添麻烦,霍因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钟氏家族枝繁叶茂,不少子弟都在政界颇有建树,让这个案子从重量刑也就是霍因一句话的事。
萧准跟他是不谋而合,萧家楼家连保释都不用想。
他系上风衣的扣子准备和霍因离开,也不等容小云和萧怀远出来,就直接跟萧遥说了一声,“你让萧怀远准备律师吧,结案前你们见不到萧明了,以后探监吧,回秦城后我也不希望谁再跟我提这个问题。我们先走了。”
萧遥呆了呆,没回过神来似的哦了一声。
萧准不打算在这里等着萧怀远跟自己求情,直接带着霍因走了,让他在狭窄的沙发上睡一夜,下午还要继续工作,不够他心疼的。
“你不打算管家里了?”萧遥连忙追问一句。
萧准连头都没回,丢给他一句话:“你学着管事吧,以后没大事别来烦我。”
萧遥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容小云从愁云惨雾的病房出来,左右看一圈没看到萧准,问道:“萧准走了?”
“刚走,他让爸爸给萧明准备律师,说你们结案前见不到萧明,以后直接探监。”这句话什么意思,萧遥也是后知后觉才品出味来。
容小云倒是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在警告他们呢,他不会管萧明的事,也不许家里人管。
萧遥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但也没太敢表现出来,就耸耸肩,瘫沙发上玩手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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