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萧准是我!是我!”萧遥感觉自己眼珠子都要爆了,在霍因手底下吓得哇哇大叫,趴在车前盖上不敢有一丝挣扎,生怕这人下手没个轻重真把他眼睛怎么了。
棒球棍早就在被霍因摁倒的时候哐啷丢了,此时萧遥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头上戴着顶鸭舌帽,让霍因钳制着趴在车前盖上,神情慌张惊恐,鼻尖沁满了冷汗。
萧准晕乎乎地站在原地眉头一蹙,借着车灯一看果然是萧遥。
“松开他。”萧准走上前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霍因不太愿意放过萧遥,但还是听话地松开手往萧准身边走了半步,眼神仍晦暗不明地盯着萧遥。
萧遥吓得大喘气,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萧准毫无预兆地在小腿猛踹了一脚。萧遥啊地大叫一声,随后吃痛地弯下腰。萧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照着他耳侧就是凶狠的一巴掌,直接把萧遥打得又趴回了车前盖上。
“我太久没打你了是吧?”萧准喝醉了,声音不似以往那么冷厉,但还是让萧遥吓得缩了缩肩膀。
萧遥就是以前被萧准打怕了,才不敢正面跟萧准起冲突,又实在记恨上周那两个耳光,才会猫在萧准住处埋伏偷袭。谁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握住,不仅打错了人,还又让萧准逮住打了一顿。
他心里恨啊,又实在打不过萧准,屈辱地爬起来只能干瞪着萧准大喘气,“你等着!我早晚还你三巴掌!”
萧准冰冷地嗤笑一声,一抬手,萧遥吓得赶紧缩着肩膀闭起眼睛等挨打。
萧准却是没再理他,他无意瞧见地上有血迹,顿时也管不上萧遥了,他走到霍因身边沉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霍因正抱着挨了一棍的右臂站在一旁,袖中还在淋漓地往下滴血,不知伤得是有多重。他眼中还蕴含着一丝冰冷的攻击性,目光跟刀子似捅在萧遥身上,审视,打量着他。
萧准一说话他便回过了神,跟个没事人一样冲萧准笑着,摇头道:“还能动呢,应该没什么事。”
血都流成这样了还没事呢!萧准眼神躁郁起来,猛地一把拉开车门道:“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你喝酒了,不能开车!”霍因赶紧拽住萧准,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规范驾驶。
萧准也确实还很晕,胃痛也没见好,让霍因情急之下拽了一把还差点被他给拽倒,只是刚往后踉跄了两步就被霍因揽住后腰扶稳了,整个人都几乎被他抱进了怀里。
“我真的没事。”霍因在他耳边说,温暖湿热的气息吹进萧准颈窝里,弄得萧准一怔。霍因刚才有点急,直接用受伤的手臂揽着萧准,本来就满手血,此时全蹭萧准的西装上了,霍因见把他衣服弄脏了立刻就松开了萧准。
只是萧准此时醉酒脑子打结,惦记霍因为自己挨了一下受伤,霍因又马上放开了他,便没去细想刚刚弥漫上来的一丝异样。
他喝醉了,霍因手臂受伤,两人都不能开车,萧准便想把萧遥抓来当司机用。可惜他就跟霍因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萧遥就跑没影了。不跑等着挨打吗?
霍因见萧准脸色难看,眼眸仍亮晶晶地对他说:“不用担心,我手臂是前两天骑摩托车摔伤的,本来就不严重。”
萧准皱起眉:“那不是伤上加伤?”萧遥这一棍子是要打他的,不知道卯了多大的劲儿呢。他心里窝火,刚才怎么没多抽萧遥两巴掌!
没有司机,就只能叫医生到家里来了,萧准联系上私人医生,给了地址后便催促人赶紧过来。
这个时候小区的保安才姗姗来迟,看着地上的血迹和受了伤的霍因,一脸歉意加紧张地问:“萧先生,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您报警吗?”
萧准指着地上的棒球棍道:“不用,帮我把这东西保管一下,刚才那人怎么进来的,录像拷一份下来,明天有人来拿。”
“好的好的。”保安们连连点头,上前把棒球棍捡了起来。
萧准牵着乖巧听话的霍因进了家门,把他安置在大厅沙发上后就不见了,没一会拿着一袋冰块和毛巾回来,神情严肃地对霍因说:“把衣服脱了。”
霍因耳朵一红,萧准看到了,险些一巴掌过去,“我看看你的伤,想什么呢!”
霍因还没真没想什么,萧准喝醉了眼尾布满潮红,偏偏还用这幅样子摆出一脸严肃,只让霍因觉得他萧哥真可爱,可爱得他尾巴狂摇心潮翻涌耳朵就红了一下,然后就被骂了,委屈屈。
“哦。”霍因还红着耳朵,乖乖把上衣脱了,袖子里全是血。
他里面穿着一件领口宽松的黑色深V短袖,衬得皮肤愈加白皙,低着头把机车服一脱便露出筋骨分明的后颈和两条凌厉的锁骨来。宽肩细腰,胸肌在薄薄布料下拢着隐隐轮廓,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的隐进袖口里,怪不得刚才用受了伤的手臂都能直接一把将萧遥摁倒,此时正在流血的左臂和上面斑驳的血痂让他此时看起来不再有丝毫纯良的味道,极具视觉侵犯。
萧准眉尾如弓弦般一挑,这小孩儿看着高高瘦瘦的样子,没想到衣服脱了还挺有料。他见霍因低着头,从发丝里露出的半个耳朵还是红的,心里不由地跟着柔软了一些。
“疼吗?”萧准忽然出声问他。
霍因随手把自己外套放在一边,仰头冲萧准一笑,“疼啊,幸好没有打到你身上。”
“……”萧准感觉再来几次,他就要对霍因动不动的示爱动摇了。
他原本也不是特别想处理突然冒出来的霍因,更不想跟他展开什么联系,此时想法却有点不一样了。
他看着霍因,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儿,看着单纯白净的,才十九岁,身上带着伤还平白替他挨了一棍,父母知道了得多心疼,再冷情的人也不能现在就把他赶走了。
更何况萧准现在也没有让霍因走的意思了。
“冰敷一下镇痛,再忍忍,医生很快就来了。”萧准没搭他的腔,坐在霍因身旁握着他手腕想用毛巾给他擦擦周围血迹,结果头晕眼花地就将毛巾一把摁在了霍因血呼呼的伤口上,猛擦了一把。
“!!!”霍因猛地咬紧了牙,疼得头皮都炸了。
偏偏萧准还毫无察觉,低着头认真地给他擦拭,一下又一下。
那滋味,霍因只感觉他萧哥是拿着把擦刀想把他的手臂给刨成丝儿。
真是又甜蜜又痛苦。甜蜜的是他萧哥在照顾他,痛苦的是他萧哥把他的伤口越搞越大了,可疼。
“萧哥,我自己来吧,你不是还在胃痛吗?快去吃药。”霍因疼得原本通红的耳朵都变白了,赶紧摁着萧准的手制止他。
萧准也还在寻思,这血怎么越擦越多呢,焦急地看了眼时间,医生怎么还没到?
他应了一声把毛巾了给了霍因,起身离开去吃药,顺便打电话催促了一下医生。
霍因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笑了笑,又忍不住低头挠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像是背着世人偷到了稀世珍宝的小恶龙一样在心里偷偷的雀跃。
他用毛巾把手臂上的血迹大致擦了擦,最后裹着冰块轻轻摁在伤口周围,还是疼得小小地嘶了一声。
萧准吃完药回来,医生也到了。他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霍因检查,时不时问上两句。霍因坐在那随便医生摆弄,大多数时间都在试图把视线往萧准身上挪。
霍因不懂隐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眼神里的直白热烈。萧准跟私人医生来往多年但也称不上是朋友,他不习惯当着外人的面前展露什么隐私,现在就包括和霍因这段还不明朗的关系,便每次都在霍因悄悄偷看他的时候,摁着他的脑袋硬生生扭到了一旁去。
次数多了,萧准瞪他一眼,“头不想要了?”
吓得霍因赶紧端正坐好,他萧哥真是非常凶。
等医生检查完给他包扎好手臂萧准才松了口气,霍因这胳膊没伤筋动骨,看着虽然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流这么多血纯粹是因为萧遥那一棍子把他原来的伤口又撕裂了,又遭受了萧准的非人待遇。
出去和医生说了两句话后萧准拿着收费单和检查记录回来,就看到霍因坐在沙发上,背线挺得笔直,姿态没有刚才那么随意自然了。他听见动静扭头看着萧准,一时没说话。
萧准心里哼笑,面上对霍因淡淡道:“很晚了,今晚住下吧,楼下都是客房自己随便挑一间。”
霍因眉间的隐约紧张顿时一扫而空,面上单纯无害,嘴上得寸进尺,趴在沙发靠背上问萧准:“萧哥,那我以后能经常找你吗?”
“能,谁让你是我‘救命恩人’。”萧准揶揄他一句,
然后他就看见沙发上这朵太阳花顿时开得更灿烂了。
“我叫了晚饭,等会吃过再睡吧。”萧准一哂,脚步不带停地上楼回自己卧室了,“我去洗个澡。”
霍因嗯嗯了两声,一直伸着脑袋,直到看不见萧准了才一猛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兴奋得就差上蹿下跳了。他在大厅等了一会,估摸着萧准已经开始洗澡了才从外套里摸出手机。
偷偷跟着萧准的时候怕被发现,霍因一直都是直接关机的。此时一打开,顿时叮叮个没完,几十个未接来电,这时又有电话进来了,正是他要拨打的那个号码。
霍因一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一道女人的咆哮声,霍因被吼得歪着头把手机拿远了。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少爷!!!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关机吗!!!你是想气死我吗!!!我要打电话跟董事长告状了!!!”那头的咆哮声不断,还伴随着愤怒的粗喘。
霍因等她吼完了才把手机贴回耳朵,小声哔哔,“你怎么老是用跟姐姐告状威胁我,你是我的助理还是姐姐的啊?”
房房愤怒不减,给他气得哼哧哼哧喘粗气,“董事长给我发薪水啊,我又不从你那里领钱!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去接你,明早彩排了下午还要录制你不知道吗还关机!我要被你气死啦!你伤都还没好又瞎跑什么,董事长知道了要揭了我的皮的!你不会又摔了吧!”
“没有!”霍因走到落地窗边偷偷转头看了二楼一眼,怕打扰了萧准,压低了声音说:“我在萧哥这里今晚不回去了,你不用来接我明天我自己去电视台。你现在去查一下……”
霍因还没说完,房房又尖叫起来:“什么小哥啊?你被谁扣着了?等着,我马上就杀过去!”
“就是他啊。”霍因说。
房房懵了一下才想起来,“哦他啊……”她跟在霍因姐姐身边多年,霍因来秦城后董事长就把她调给霍因了,也知道霍因有个一直找寻不到的人。刚来秦城的时候少爷就每天骑着摩托车出去瞎转悠,就是大海捞针式的在找这个人。
没想到忽然这就找到了,今天还留宿了……都没听少爷提起过。
萧准是霍因想掖着藏着谁也不给看的隐秘珍宝,更不想跟别人过多谈论,就想捂在手心里自己偷偷瞄一眼偷着乐,他姐姐曾经勒着他脖子刨根问底他都没就范,此时当然也不愿意跟房房多说什么,只道:“我等会给你发个地址,你查个人,萧哥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他今天要是不在,这一棍子就抡到他萧哥身上去了,霍因既警惕又愤怒,刚刚在外面就想活剥了那个人,只是被他萧哥制止了。
他正跟房房吩咐着,没一会萧准订的晚餐送来了,霍因打着电话嗒嗒跑过去开门,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手机继续说,全吩咐完了才最后道:“我车在秦城湖公园东门你顺便帮我开回去。”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查,明早在电视台等你。”房房态度严谨起来,说完听到霍因应声才挂断电话。
霍因摸到餐厅把晚餐放下,看了眼手机,通话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他萧哥应该已经洗完澡了吧?
霍因矜持地在下面等了零点几秒还不见萧准下来,就理直气壮地往二楼走,在楼梯上轻轻喊了一声,“萧哥,晚餐送来了,我上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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