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这句也想你, 多少有些哄霍因开心的意思在里面,但是说出来后还真生出了一点情思出来。之前萧准工作忙霍因也忙着录节目的时候他们也分开过比今天还长的时间,当时也没觉得有多想得慌。
这次却是不太一样, 一个在秦城一个在澳门, 相隔两地, 不似平时都在秦城,心里知道只要想见面就是分分钟的事。
忽然隔了这么远, 接下来还有好几天都见不到,萧准还真的有点想他。
霍因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呜呜唧唧地哼哼, 撒娇, 萧准也乐意哄着他, 跟他说些无聊的对话。类似于早上那霍因那句我指甲断了, 没有任何意义, 无聊透顶, 但就是想说。
萧准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跟霍因聊天, 正说着,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乖崽。”然后手机屏幕忽然变得灰白一片, 光影飘忽, 似乎是霍因把手机扣在了床单上。
果不其然霍因奶甜的抱怨声响起来“妈妈你进我房间不可以先敲门吗”
随后是一道温柔和善的女性声音“妈妈进你房间什么时候需要敲门了”
不是不愿意敲门, 主要是全家除了管家佣人,进霍因的房间都是习惯推门就进, 一直把他当成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霍因之前也没有要求过必须敲门。
霍因嚷嚷道“我在跟我男朋友打电话啊以后都要先敲门。”
“好好好。”霍妈妈往后退了两步, 萧准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然后霍妈妈继续道“现在好了吗”
萧准听着他们的对话,眼中漫上一丝无奈和宠爱来,霍因还真是全家都知道他交男朋友了。听起来,就连他母亲都没有丝毫的抵触抗拒,好似男朋友女朋友都一样。萧准不免想到他爸萧怀远当初看到他和霍因在一起时的反应,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
“你的箱子呢妈妈给你整理一下。”霍妈妈在衣帽间门前看到了霍因的登机箱,随手拎过来打开,准备给他放一放整理整理。
一打开,里头各种东西都是整整齐齐分类放好,连游戏机的数据线都整齐绑成一团,根本不用她整理,霍妈妈还诧异得很,她小儿子哪次行李箱不是一打开就跟爆炸似的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年他放假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前一天跟朋友去森林野营,带回的箱子里还飞出了一只蛾子,令人叹为观止。
“出去两个月,生活习惯倒是好了许多。”霍妈妈很是欣慰。
霍因眼角眉梢都是甜丝丝的蜜“箱子是我男朋友给我收拾的。”
他说完忽然想起在家时他萧哥为了纠正他的种种习惯,还拿训狗术来训他,看着整整齐齐的登机箱,登时也觉得自己的这些习惯确实不怎么好。
“妈妈你放着吧,等会我自己收拾。”
霍妈妈便把箱子放着了,坐在床边拍拍霍因的肩膀笑道“乖崽,给妈妈看看你的男朋友嘛。”
萧准心里还倏地一惊,紧张地盯着仍然灰白的屏幕,生怕这小孩儿忽然把手机怼到他妈手里了,他还没准备好见他父母呢。
还好霍因坚定得很,不乐意道“不给看。”
霍妈妈不知道他们正通着视频呢,不依不饶道“我就看一眼,不告诉你爸爸。”
“不给看。”
“就一张照片”
“不、给、看。”霍因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跟护食的小狼狗一样,“不给看就是不给看,跟你告不告诉爸爸还是姐姐都没关系,就是不给你们看。”
萧准无意识地笑了笑,霍因这话说得挺欠打,显然是让家里宠大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然后他听到啪地一声,霍因又哀嚎一句,明显被打了。
霍妈妈道“那你这次走后,过年是不是就不回家了呀”
霍因刚回家就让他姐姐妈妈轮流照着脑袋打了一通,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道“为什么不回家”
霍妈妈咦了一声道“过年不和男朋友在一起吗”随后惊喜道“或者把你男朋友带回家也行啊,他要是嫌澳门远,我们去京城你哥哥那里过年也行的。”
霍因唔唧一会,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妈妈。
萧准默默听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事儿之前霍因跟他提过,邀请他过年的时候去澳门,那时萧准没有立刻答应,敷衍过去了。他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拒绝去澳门这事儿,直接跟霍因妈妈表明不太礼貌。
好在霍因还知道帮他打个掩护,“过年还早呢,等我回去后再问他,他工作很忙的。”
霍妈妈问“他是做什么的呀”
“不告诉你。”
“他多大啦”
“不告诉你。”
“他好看吗”
“好看”霍因这次回答得特别干脆,声音又甜又软,还带着点小骄傲。
萧准颇有点不好意思,求你别说了,当着你妈的面儿你乱说什么呢
霍因严防死守,霍妈妈跟他叽歪半天,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气笑地又拍了他一巴掌,“你就藏着吧”
霍因还惦记枕头下的他萧哥呢,催促道“妈妈你出去嘛,我跟男朋友话都还没聊完呢。”
说着把手机掏出来虚晃了一下,告诉她视频还连着呢。
霍妈妈大惊失色,蹭地站了起来“点解你唔早讲为什么你不早说”她脸都一下子红了,合着刚才缠着儿子问东问西全让人家听到了这不孝子
霍因还扣着手机,笑眯眯地冲自己妈妈拜了拜手。
霍妈妈声音都不好意思发出来了,赶紧往外走,想起什么又回身虚着声音说“你话佢阿妈头先冇第个意思,系贪得意你告诉他妈妈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知啦。”霍因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使劲挥手,示意阿妈你赶快出去吧。
霍妈妈让儿子坑了一把觉得很是失礼,忙不迭走了出去,贴心地给他带上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霍因重新捧起手机。萧准仍在处理工作,低着头签名,只给霍因留了个俊美的侧脸,霍因笑道“哥哥,你耳朵红了。”
萧准笔尖一顿,几张雪白的文件被他砸到手机上挡住了摄像头,霍因的屏幕顿时白花花的一片。萧准听着那小孩传来的几声狡黠闷笑,过了好一会才把纸张拿走。
“萧哥,妈妈很期待过年的时候可以见到你。”霍因翻了个身仰倒在床上捧着手机,湛黑的眼眸满是情愫地看着萧准。
“听见了,但是过年还早,到时还要看具体的工作安排。”萧准没有一口答应他,也是在说实话,逢年过节的独角兽除了单机游戏都有活动,萧准前几年都会加班盯着,免得出什么问题。
霍因有点失望,也有点矛盾的喜悦。失望可能今年不能跟他一起跨年,喜悦没了过年的借口他又可以把他萧哥再藏一年了。
“好,那就到时候再说。”霍因扯过被子角在床上就地一滚,把自己裹成一个春卷,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飞机上没睡”萧准眼神略有疼惜地看着他,自己觉少早起也已经成习惯了,霍因贪睡,昨晚他们很晚才睡,今天又早起赶飞机,到现在他也确实该觉得困了。
霍因打着瞌睡问声瓮气地说“玩游戏来着。”
“都到家了,那就睡吧。”萧准柔声说。
“好,那我不打扰你工作,我先眯一下。”他把手机靠在枕头旁边,也不打算挂断视频通话,就这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萧准看着屏幕里霍因安静下来的乖巧睡颜,也随他了,让视频一直开着,怕打扰他休息还伸手把自己这边的麦克风关掉。没一会手机里便传出霍因咕咕咕的小呼噜声,萧准把音量开到最大,听着他的咕咕声安心工作,有效缓解了萧准心中分隔两地的焦躁。
四点多的时候徐秘书敲门进来,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丝一言难尽的不耐,“萧总,楼宇来送人头了。”
萧准抬头嗤笑“让他上来。”
“好的。”徐秘书应声出去。
萧准看了一眼屏幕里正在熟睡的小男朋友,把手机调了个角度放在旁边,免得让楼宇看到。
不多时徐秘书把楼宇领进萧准的办公室便出去了,守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楼宇一身铁灰色西装大步迈向萧准的办公桌,优雅的三件套衬得是英俊潇洒,他和楼艾都随了母亲的出色长相,唇边一抹自信笑容更添上位者的贵气。
他走到萧准办公桌前,两手撑在边缘俯身笑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我呢。”
萧准在一份文件上签完字,随手放在一边,才抬头露出一抹浅淡却满是威慑的笑意“先坐吧。”
那一刹那楼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赞叹,小时候他就发现萧准长得好看,不是没动过心思,但那时他和萧明刚建立关系,萧明又着实容不下萧准,他对萧准的那点心思哪能撼动得了跟萧明的感情。况且那时萧准空有一副好看的相貌,性却是无比偏执激进,像头随时会暴起咬人的狼崽子,又有老太太护着,弄不好就要惹一身腥,便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断了念想。
他中间倒寻思过,等萧明搞垮了萧准,老太太去世,萧准无权无势时再把他收了也不迟,到时萧准也应该长开了,还不比十四五岁时更动人
可惜事与愿违,没等萧明把他挤出萧家,萧准就自己离开了,白手起家建了一栋独角兽大楼出来,老天爷也眷顾他,等他足够强大了老太太才去世。从始至终萧准唯一符合楼宇计划中的一环,就是那张随着年龄渐长日益昳丽的样貌。
他们关系太差,萧准离开萧家后楼宇就没怎么见过他了,偶尔能在萧家远远看到一眼,也只是个模糊的影子。所以他对萧准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刚离开萧家的时候,暴躁,偏激,不懂得隐藏,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而现在,十年过去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了足够多的痕迹,最明显的就是他那一身浓烈的戾气不见了,以及远比少年时更引人注目的俊美面容。比起过去,少了戾气,却多了沉稳,眼带威慑,俨然已经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轻易碰不得。
这张脸和傲然的气质对楼宇这花花公子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萧准的权势稍逊,那将是楼宇不择手段都想要得到的人。
今天在近距离看过萧准后,楼宇都忍不住后悔起来,小时候把萧准欺负得太狠了,现在想破冰恐怕难啊。
“好,你忙。”楼宇荡漾的心神收敛,一耸肩,一手揣在西裤兜里在萧准的办公室参观起来,口中声音飘忽的赞叹道“不愧是董事长的办公室,气派。”
萧准没理他,兀自处理完手头的文件扔在一旁,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霍因,才忍着心底的戾气对正在看挂画的楼宇道“喝什么”
楼宇转头冲他挑眉潇洒一笑“那要看你请我喝什么了。”
萧准用内线对秘书室道“送咖啡进来。”说完他站起身系上腹前的西装纽扣,拿着一份文件夹走到会客厅在霍因常蹲着打游戏的沙发坐下,对楼宇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
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两腿交叠在一起,前胸口袋里放着一支黑色钢笔,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举手投足间都是领袖风范,看得楼宇口干舌燥。
他过去在萧准旁边的沙发坐下,徐秘书端了咖啡进来,放在他们面前,一言不发地将办公桌上萧准处理好的文件收走,这才退出去。
“你过来找我有事吗”萧准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热气氤氲得那双眼眸愈发清亮。
楼宇回过神,不羁一笑“我以为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萧准淡漠道。
楼宇哼笑一声,目光灼热地看着萧准“郑姜的滋味再好那也是我的人,你一言不发地把他扣下,还安排他退圈,弄得我都联系不上他,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
萧准心中掂量着楼宇这段话有几分可信,他原本以为郑姜退圈是楼宇安排的,结果楼宇跑到他这儿来说是他安排的。他当然不会全信了楼宇,鬼知道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萧准顺着他的话说,“你这是跑我这要人来了”
楼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沉默良久才开口,“那倒也不是,郑姜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也无妨。我就是想知道,我送的人你收下了,是不是愿意和我冰释前嫌了”
冰释前嫌萧准差点让他说吐了。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萧准随意摊手,“你想要回去,无所谓。”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当是我给你的赔礼,怎么样小时候不懂事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也代我妹妹跟你道歉,给我弥补的机会好吗”楼宇的笑容璀璨真诚。
“你想怎么弥补”萧准口气冲淡地点上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递到唇边。他点烟的时候长眉微蹙,眼眸低垂轻轻眯起,红点闪烁后薄唇内喷出一蓬灰白的烟雾,倨傲的姿态引人动情。
只是动情的人是霍因,萧准会眼中波光流转耳尖发红。换成楼宇,萧准只会想一把将他摁在桌子上拧断脖子拉倒。
楼宇艰难地喉中吞咽一番,呼吸微颤着说“郑姜是我调教出来的,最是懂得怎么在床上取悦人,我很开心你喜欢他。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完全忘了郑姜,他的技巧可不如我一半。我是真的想弥补你,给我次机会。”
萧准面无表情地抽烟,似是在审视楼宇,片刻后倏地一笑,将香烟摁熄在细沙里。
“你养了郑姜那么多年,存了多少能让你身败名裂的证据在他身上,这么大的把柄都敢往我眼前送,真觉得我不记仇是吗”萧准嗤笑一声,将一旁地文件夹直接照着楼宇的面门甩过去。
他变脸太快,楼宇猝不及防让他用文件夹抽了一耳光,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心里再多的旖旎也让这一下抽散了,登时光火不已地皱起眉,正要发怒,却瞥见文件夹里一张自己的照片,猛地愣了愣。
文件夹里不止一张照片,共有七八张,都是楼宇和不同年轻男性出入高端会所的偷拍照。每一张照片都拍到了最佳效果,楼宇和不同男性或搂抱或接吻,拍得清清楚楚,想否认这种关系都没人信。
每一张照片都附了人物资料,楼宇和某男星,便是男星的资料,楼宇和某律师,便是律师的资料,甚至还有政圏人物,虽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好歹是政圏的,萧准居然也能查得清清楚楚
楼宇翻完后眉目阴沉,卸去了痴迷的伪装,不以为意地把文件夹随手扔到一旁,嘲讽道“你觉得这点东西算得上是把柄那只能说,你也就这点能耐了。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我等着看你能掀出多少水花。”
他轻蔑地嗤笑萧准的天真,态度游刃有余,丝毫不怵。
萧准比他更游刃有余,随手从袖中翻出一张新照片扇风似的晃了晃,“随我怎么做我把你跟白浩的照片送到市政府也无所谓”
楼宇都没看清照片内容,就让白浩这个名字激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愣了一瞬。随后他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一把夺走萧准手里的照片,看清里面确实是他和白浩后,顿时面如死灰。
白浩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审计人员。但楼家刚承接了一项红头项目,白浩刚好是负责该项目的审计工作组长,国家项目的审计人员都是清了又清查了又查,牵扯庞大的资金,亲朋好友一概避嫌
其他方面在审计人员身上扒出点关系,顶多判定审计报告无效。但现在甲方是国家,是国家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爆出楼家继承人跟审计人员来往密切,尤其是还是这种关系,牵扯到整个楼家,这都不是身败名裂的事了
“照片是去年的那时候白浩还没有负责这个项目”楼宇目呲欲裂地瞪着萧准。
萧准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重新点上一根烟淡淡道“去年你们就认识了那不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啊你,我现在开始期待你爸看到新闻后是什么脸色了。”
“你个杂种我操你妈”楼宇背后冷汗如瀑,恼羞成怒地暴起一拳挥向萧准
萧准牙缝里咬着烟偏头躲过楼宇的拳头,反手拧着他的手腕一个窝心脚踹在他胸口,差点当场把楼宇的胳膊给卸下来
“那你得去地狱里找她才行,我送你一程”
楼宇被萧准摁着头哐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茶几上时,他才意识到萧准跟小时候一点没变,戾气丝毫不少,只是他现在学会了隐藏,真正的他还是一头暴躁易怒兽类。
他的鼻梁几乎被萧准撞断,麻木过后就是钻心的疼痛,疼得楼宇控制不住地分泌泪水,血液淋漓滴在光面桌面上。
萧准从始至终没有从沙发起身,他一手攥着楼宇后脑的头发将他脑袋薅起来,俯身用那双阴郁的眼睛和他对视,“知道现在谁能救你吗”他一边说一边拿下牙咬着的香烟,直接摁熄在桌面的血液里,声音如蛇息般冰冷“萧明手里有独角兽视频站5的股份,你想躲开这场祸,就去求萧明。怎么从我手里偷走的股份就怎么还给我,你们楼家能不能平安无事,就看你在萧明那里有没有这个面子了。”
此时萧准完全不像个商人,倒像极了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
楼宇跪在地毯上被萧准的力道压迫得直不起身,整张脸都痛到麻木。他算是听明白了,萧准从最开始就是想拿回视频站的股份,都迂回到他这里来了
“我求、我去求他”楼宇生怕他再把自己的脸往茶几上磕,被迫仰着头忙不迭应声自救。
萧准闻言就松开了他,楼宇趴在茶几上大喘气,方才自信骄傲的贵公子已如丧家犬般苟延残喘。
“对了,再送你个礼物,是小时候你送我的。”萧准拿出前胸口袋里的那支黑色钢笔,慢条斯理地拧开笔帽。他站起来,捏着笔杆悬在楼宇脑袋上方,笔尖朝下地撒了手。
楼宇听到他说话才翻过脸去看,然后就看到了一支钢笔如刀锋一样险些劈进他眼里。楼宇吓得连忙闭着眼睛用手挡,不算锋利但足够划伤皮肤的笔尖就这么扎破了他的手心,楼宇痛叫一声从地上弹起来,钢笔滚得老远。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萧准,抹了把鼻血掉头就跑。
萧准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只给你一晚上时间,明天我要在这里见到萧明。”
楼宇不知是否听见,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一脸血跑了出去,吓了秘书室一跳。
徐秘书进来清理“犯罪现场”。
萧准往前走了几步,眉目冷漠地直接将钢笔用脚碾碎。就是这支钢笔,让他认清了他根本就不是萧家的人。那时候他还很小,刚被接回来四五年,还处于削足适履想融入萧明楼宇他们圈子的阶段,天天跟在他们身后跑。
有一天楼宇说,我送你个礼物,手伸出来。
然后他的手心就险些被钢笔扎穿,他痛得不知所措,周围却满是围在萧明身边的世家公子们的嬉笑声。
直到现在萧准都还能回想起来那一张张嘴脸,根本忘不掉。
“萧哥”霍因的声音遥遥从办公桌的方向传来。
萧准回过神,眉宇间的阴郁褪去,他快步回到办公桌前,手机屏幕里霍因正睡眼惺忪地伸懒腰,萧准抿出一丝温柔的浅笑把麦克风打开,“睡醒了”
霍因一头红发凌乱地散在颈侧,对着萧准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出去约会,你把一只螃蟹大蜘蛛丢到我的脸上,我就吓醒了。”
萧准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把蜘蛛丢到你的脸上”
“那我怎么知道你”霍因上一秒还在懒洋洋的撒娇,下一秒就精神百倍地在床上滚滚滚从春卷里出来,下了床去找水喝,随手挠着凌乱的头发道“萧哥你刚才去哪了”
萧准看了一眼正在擦去茶几上血迹的徐秘书,淡笑道“打害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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