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捏拢山尖尖的人不用心, 两团山尖尖格外发育不良, 只有压扁了的白面馒头大小, 白是真白,小也是真小, 顶尖处两簇娇嫩的粉红仿若水面上一晕而开的白瓣粉蕊莲花,白透, 纤柔,由内而外透着水润娇软。
齐王低眉面无表情地看了会,而后,抬起手, 分外冷酷无情地给她合上了衣襟。
嗓子眼嗤出一声:“干瘪小菜干。”
载向慕茫然地眨眨眼,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小菜干是什么?能吃吗?她不禁咗了咗嘴。
(当然能吃, 只是不是你吃……)
不过,她知道一点,齐王是不会给她点胭脂了。
小花姑立时拧起眉, 气哼哼地爬上/床, 背对着他躺下了。
齐王挑挑眉,扔下毛笔,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指,而后, 紧随其后,上了床,躺到她旁边, 盯着她黑黝黝的后脑勺看了会,伸出手,想将她揽入怀中。
谁知,“啪”一声,载向慕十分有小脾气地拍开了他的手。
齐王再次挑眉,盯着她漆黑的后脑勺看了会,再次锲而不舍地伸出手,自身后探过去,搂住她的细腰,载向慕重重哼一声,再次拍开他的手,同时心里气哼哼道:你小气,我也小气。
齐王被气笑了。
他半坐起身,单手倚住脑袋,敞衫衣襟从肩膀上滑下去,另一半衣襟斜下去,掩住小腹肚脐以下,软软搭在胸膛上,造成他此时一半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另一半被银白色的衣衫掩住,斜长的衣襟下,暗影流动,令人不由自主心生遐想。
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翩跹颤动,“不需要用胭脂,爷可以用另一个更方便有效的法子。”
载向慕顿了顿,回头看他。
齐王嘴角似笑非笑,半掩在睫毛下的眼神紧紧锁定她,然后,伸出手,自身后穿过,探到她前面,两指攒拢,稍稍一用力……
碾磨……
载向慕立时瞪大了眼。
一盏茶功夫(也许,十分之一?)过后,他慢条斯理收回手指,坐起身,低下眼,不徐不疾将身上的寝衣拉回来,拢好。
而观他跟前,平躺在身下的,载向慕衣衫凌乱,两眼出神,气息不稳,面庞酡红,额角微微泛着汗渍……
好一番事后模样。
好半晌,载向慕缓缓吐出一口气,盘腿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瞧自己上半身,再次扒开衣襟,朝那地方望去,看到那处红肿得跟两串红桃子似的模样,她双眼立时亮起,果然变红了呀。
不过,有点疼,还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载向慕歪头想了会,慢慢合上了衣襟。
————
两日过后,终于赶到一个天朗气清,秋风凉爽的好日子。
北风起,挂枝飞。
福舒盈的邀请帖如期而至。
载向慕带着陶嬷嬷,应微应菲和一些护身侍卫往平谷赶去。
平谷又叫纸鸢谷,盖因那里位于京郊,开阔无际,平坦无障碍物,又位于高处,常年聚风,在那里放纸鸢,纸鸢能依势而起,拔地高飞,因此,那里常年是京城贵胄放纸鸢的好去处。
此时,纸鸢谷迎来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前面一人着亮橘色衣衫,端正束于身前的手指纤细柔长,涂着明红色的指甲看起来矜持又尊贵,再往上看,一张姣好明媚的脸庞,下巴微微抬起,面上挂着高傲娇蛮的神色。
而她身后那名少女,一身偏暗色的枯黄色裙衫,脑袋微微低垂,整个身形由里到外都透露出恭谨柔顺的模样。
前面那名少女站在平谷边缘,举目眺望,四下扫视了一遍,横眉竖起,不耐烦地回头瞥她,“不是说平王殿下今日会来平谷放风筝?人呢?”
后头少女身子惶恐无依地颤了颤,急切回答:“我,我是听嘉乐郡主身旁的丫鬟说的,我,我也不知道。”
“哼,”前头少女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定是嘉乐郡主逗你这个傻子玩呢。”
说着,咬牙切齿,这何尝不是在逗弄她这个傻子。
她心下烦躁,举目四望,望见平谷边上一处亭子里,围聚在一声故意高声谈笑的酸儒秀才,更是从鼻子里嗤出一声气,鄙夷道:“穷腐秀才!”
打量她不知道,那帮穷秀才每到放纸鸢的好季节便时常往这边赶所为何事,不过是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罢了,切,也不端盆水照照自己,真以为长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就把自己当人看了?即便真能高中进士,但在真正的勋贵跟前,恐怕连给人提鞋都不配,更何况,长期流连在此的能是什么德才兼备的好玩意?
呸,她暗暗唾弃一声,今日见到这帮畜生,真是污了她的眼。
她转身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形一定,眼睛望着一个角落,亮光渐渐升起,顿了会,她脸上浮起一个甜美的笑容,缓步走过去。
“福姑娘。”
福舒盈愣了下,寻声望过去,见到来人,再次愣了下,嘴角的笑意淡淡的。
“载,大小姐。”
来人正是武凌侯府的载思蓉和载思芸。
载思蓉走到她跟前,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福姑娘怎么在这里?放风筝吗?”眼睛扫过她身旁丫鬟手里的风筝。
自顾自地跟福舒盈一个人聊天说话,完全把一旁的程素娥撇在了一边,程素娥低下头,手指微紧。
福舒盈的神情仍旧是淡淡的,不怎么热情,“对。”
“今日秋风飒爽,的确是放风筝的好时候。”
福舒盈淡笑着点了点头。
载思蓉脸上热情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变得有些僵硬,她心下暗恼,嘉乐郡主这样的皇亲贵胄瞧不起她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知道,她们这些达官贵族之家,一向瞧不起她的出身,觉得她是平民,泥腿子出身,但是,她父亲现在是武凌侯啊,皇上亲赐的世袭罔替的公侯之尊,他们凭什么瞧不起她?
手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额角青筋紧绷,即便面上努力维持微笑,但这样错杂违和的态度,仍旧使得她面色微显狰狞。
福舒盈有些不耐烦地从她脸上收回眼神,垂下眼帘,掩住内里的厌烦和憎恶,从前,她就对武凌侯府这一帮人感官极差,老武凌侯救助他们脱离贫困泥泞,甚至将自己世袭罔替的爵位传给他们,可是老武凌侯走后,他们是怎么对待老武凌侯唯一的外孙女的?
若是以前,她心里虽然极度厌恶和不耐烦,但为了维持表面功夫,不会这么失礼,但自从认识了载姑娘,尤其见识到载姑娘的纯真懵懂,她就越对虚伪恶心的这一家人感到厌恶抵触。
甚至,连最基本的表面工夫都懒得做。
载思蓉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你不乐意搭理我,难道我就得必须捧着你啊?你以为你是公主还是王妃呀?
她刚准备离开,突然,眼角瞥到福舒盈不时踮脚眺望的动作,心下一动,停住身子,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她。
“福姑娘,这是在等人?”
福舒盈瞥她一眼,微扯嘴角,点点头算作回答。
心下再次气恼,但是想到她可能等待的人,再次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按捺下这抹羞恼,继续问她。
“不知福姑娘等待之人是谁?”
福舒盈身子顿住,扭头看她,这才意识到,以眼前之人跟载姑娘之间的关系,载姑娘恐怕并不愿意见到她。
眼珠转动两下,思考了会儿,方回答:“一个朋友罢了,我们约着一起放风筝。”
朋友?难道不是平王?载思蓉心下失望,嘟起嘴,脸上很快就带了出来,对她也就没那么热情了。
“这样啊。”
福舒盈微笑:“对的,载大小姐改日可以过来一起玩。”
载思蓉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再说吧,既然无事,那我就......”
不等她说完,福舒盈就抢道:“那就下次再见了。”
赤/裸裸的赶人!
载思蓉脸庞刷地涨红,真的是又气又恼,她知道福舒盈不乐意见到她,但是往常她还没有遭受过这么直白的嫌弃,大家最起码面子上对她还过得去。
她心下气恼,刚要径自甩袖离开,忽然,脚步一顿,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立在原地,拧眉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她反应过来她忽视什么了?
福舒盈在迫不及待希望她走。
这种迫不及待不单单是建立在厌恶上,更好似是一种惧怕,惧怕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所以,福舒盈究竟在等谁?
思绪翻涌间,她蓦然停住脚步,不动了,笑眯眯地看着福舒盈。
“既然福姑娘这么热情地招呼,索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可以陪你们一起放风筝。”
载思芸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福舒盈脸上的笑容僵住,“可是,你没有风筝吧。”
“那又如何?福姑娘不介意跟我同用一个风筝吧?”
我很介意,福舒盈面上的神情很难看。
可是,载思蓉却好似浑然没看到,依旧笑得灿烂明媚。
在她们说话的当头,那边,一辆马车,并前后七/八个骑高头大马的侍卫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程素娥最先注意到来人,她漫不经心一瞄,又不动声色瞥了眼旁边死皮赖脸赖着不走的载思蓉,嘴角突然极快的翘了一下。
“姐姐,人来了。”她轻声说。
福舒盈和载思蓉几乎同时停下纠缠,齐齐转头望去。
望着驶来的马车上熟悉的标志,福舒盈忍不住向前跨一步,脸上浮现出欢喜,和紧随其后的担忧和忐忑来。
载思蓉同样眯着眼望去,先是注意到马车的材质,以及前后浩浩荡荡的人马,眼神不被注意到的极快地眯了一下,看这阵仗,来人果然地位不低啊。
紧接着,她的视线往马车标志那里扫去,京城大部分勋贵人家的标志她都知道,如果不是平王,又是谁呢?
扫到马车上的标志,她先是迷茫了一瞬,齐王府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第一时间她居然没有认出来,但紧接着,从记忆深处,她时刻关注着的一个地位崇高的皇室中人那里,取得了至关重要的灵感。
脸色刷的一变,瞳孔剧烈收缩,她无知无觉咬住下唇,死死瞪大双眼,眼睛动也不动地死盯着这辆徐徐行来的马车。
马车不徐不疾,缓缓驶来,车轱辘声渐渐清晰可闻,马车上的标志也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直至最后,在她们五步前停下。
车帘被掀开,两个人跳了下来。
福舒盈在看到她们身后再没有旁人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禁问向走到跟前的应微和应菲。
“载姑娘呢?”
应微和应菲顿住,对视一眼,道:“姑娘正在收拾行装,马上就下来。”
福舒盈“哦”一声,舒了口气,但紧接着,这口气又被提起来,她抬起眼,暗示性地瞥了眼身旁之人,突然,咳嗽两声,面朝向应微和应菲又走两步,走到她们身旁,耳畔的位置,低下头,悄声道:“旁边的这两个人,是武凌侯府的人。”
应微和应菲惊讶,不禁转眼看去。
载思蓉的脸色在见到两个打扮精致的丫鬟下来,福舒盈口中又提到一句“载姑娘”时已经沉入最底峰。
此时被应微和应菲拿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不由紧咬牙,神色狰狞。
应微和应菲再次对视一眼,犹豫了会,应微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她踏前一步,端肃脸庞,对载思蓉和载思芸说:“齐王府今日包下这里,请两位姑娘改日再来。”
载思蓉睁大眼,“哈”一声,好笑,“我是跟福姑娘一起的。”
再说,即便不是,凭什么赶她走?
应微疑惑地看向福舒盈。
福舒盈忙道:“我们只是巧遇,若齐王府不希望外人出现,”她不好意思地看向载思蓉,“我们可否约到改日?”
载思蓉脱口而出:“凭什么?难道这里被齐王买下了吗?”
应微:“这......”
载思蓉咬牙切齿,眼神阴狠,“即便你们地位高崇,也万没有赶人的道理。”
福舒盈深吸一口气,她受够这个愚蠢恶毒的女人了,霍然转身,盯着载思蓉,一字一句道:“载大小姐,我以为,我们都说得很清楚了,这里并不欢迎你,载姑娘也不想见到你。”
载思蓉猛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福舒盈,“哈?你这算什么?那个傻子的走狗?”
应微应菲和福舒盈的脸色立时沉下来,应菲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辱骂我们姑娘,你连给我们姑娘提鞋都不配。”
载思蓉勃然变色,“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贱婢,都敢对我如此不敬,齐王府的教养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应菲猛然张大眼,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
“什么大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静的女声。
应微和应菲一顿,转头看见来人,忙矮身行礼,“嬷嬷。”
来人一身褚褐色棉衣,头发一丝不苟抿到耳后,饱满的额头被一条藏蓝色抹额包裹。
不是陶嬷嬷又是谁。
她沉静地立在原地,眼神波澜不惊而又沉甸甸地压在载思蓉身上,“发生了什么?”
应微忙将这里的事说了一遍,先是介绍这两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这是武凌侯府的两位小姐。”
陶嬷嬷眼神不动声色地眯了眯。
又说:“这位载大小姐说,咱们齐王府没有教养。”
“哦?”陶嬷嬷唇角翘起一抹讥讽,“老身头一次听说,有人骂当今皇上不会教养皇子。”
载思蓉神色勃然大变,“我没有这么说。”
应菲白她一眼,“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载思蓉急急辩驳,“我只是说,齐王府的丫鬟没有礼仪。”
应微慢悠悠道:“齐王府的丫鬟全部都在宫中培训过。”
载思蓉神色又是一变。
“行了,”陶嬷嬷懒得跟一个小丫头废话,径自吩咐身后的侍卫,“将人丢出去,另外,你们两个,”指着应微和应菲,“还不快去将姑娘扶下来。”
侍卫和应微应菲各自应一声,应微应菲小跑着跑向马车,侍卫则提着刀剑缓缓逼上前来。
载思蓉和载思芸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无法无天,这里又不属于齐王府。”
陶嬷嬷懒懒撩起眼皮,“天子脚下,国土不姓朝,难道姓载吗?”
载思蓉:“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父亲是当今武凌侯,即便身为齐王,也要讲究国法家规,你不怕我去告状吗?”
陶嬷嬷嗤笑,“随意,最好告御状。”
说话的功夫,侍卫们已经跟拎小鸡似的将她们主仆几人拎起来,而后,铁拳毫不留情地攥着胳膊和香肩,快走几步,一把,将她们丢了出去,身子一抛,“嘭”一声,直直地砸出两个土坑。
福舒盈和程素娥张着嘴巴,呆滞地望着这一幕,蓦然,程素娥不知想到什么,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两下。
那边,帘子重新被掀开,这次,载向慕终于走了出来。
她脸蛋儿红红,眼睛更是红肿,鼻子还一抽一抽的,明显,又被齐王欺负了。
手心死死地攥着一只蝴蝶风筝,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这个蝴蝶风筝跟她之前做的有点儿不一样。
应微和应菲还在哄她,“姑娘,不哭了啊,王爷不是马上给您做了一个,还是一样的蝴蝶风筝。”
载向慕抽抽鼻子,水润过的眼眸黑漆漆,水灵灵的,里头还泛着委屈:不一样,呜呜,不一样的,那个上面有··
福舒盈总算回过神,注意到她的红通通,惊了一跳,马上走过来,问:“向慕这是怎么了?”
应微苦笑着回答她:“王爷把姑娘那只蝴蝶风筝没收了,又给姑娘新做了一个。”
啊?福舒盈呆呆地看着载向慕手里这个跟原来没什么差别的风筝,眨眨眼,眼里满是茫然不解,王爷为什么要拿向慕的风筝啊。
望见福舒盈,载向慕更委屈了,呜呜呜,只有她的风筝,被没收了,软,软弹的坏蛋!
应微摸着她脑瓜哄她,“姑娘不哭哦,这个更好看,您看,还有金触角呢。”
载向慕不开心地扯了扯金触角。
这个时候,陶嬷嬷走来了。
应微和应菲往她身后瞄去,事情解决了?
陶嬷嬷一脸淡定,深藏功与名,这等小事,就不必污了姑娘的眼了。
于是,所有人恢复原模样,该淡定淡定,该温和温和,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有载向慕,抱着自己的新风筝,磕磕绊绊地骂齐王。
这个时候,齐王府。
齐王处理完事情,慵懒往躺椅上一躺,眼睛随意瞄到墙角,突然,定住,眼睛在挂在墙角的风筝上停住不动。
蓦然,不知想到什么,他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骤然起身,走过去,将挂在墙上的风筝摘下来,捏在指间,盯着某处看了好长时间,而后,拎着风筝走回桌边,放下,抬起一只手按住一角,另一只手拿起沾着胭脂的毛笔,落到那处缓缓描摹,晕染。
不一会儿,两个浑/圆缓缓成型。
抬起笔,盯着这个样子,思绪渐渐蔓延,好一会儿,“唔”一声。
“大概,摸到的就是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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