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相府娇女》里的剧情进度,女主和男主此时已经见过面,互有好感了。
而玛丽苏小说的一贯套路都是:始终坚持一个男主一个女主原则,所有男配女配都是纸老虎,只能一拨一拨的送助攻,前仆后继的送人头。
如原主这样的女配,每每为难女主,总会被男主或是男配看见,自己被啪啪啪反打脸不说,反倒给人提供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如萧景廷这样的男配,不仅能够衬托出女主的万人迷属性,死了后还会引发女主和男主的误会,作者可以借此水个十几二十章,在一连串“你听我解释”“我不听”的折腾后,床头吵架床尾和......
为了不成为别人家感情路上的踏脚石,阮清绮十分没有心理负担的给萧景廷透露剧情:“陛下许是不知,燕王与我家二妹妹颇有渊源。只是碍着二妹妹尚在闺中,阮家与燕王积怨已久,这事才没传出来。”
说到这里,阮清绮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景廷:“可,为人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儿女,以父亲对二妹妹的宠爱,若二妹妹一意要嫁燕王,父亲也是拦不了的。待二妹妹成了燕王妃,哪怕是父亲心有隔阂但多半还是会转而投向燕王。到那时,陛下处境只会比如今更加艰难.......”
其实,萧景廷这皇帝就做得挺没意思——后宫有陆太后,前朝又有阮修竹和燕王,倘若阮修竹和燕王真就联姻成功,萧景廷估计也离下台三鞠躬没多久了。
阮清绮当初看书时,心里还暗暗的怀疑过:《相府娇女》里萧景廷这个恶毒男配看上去对阮樱樱一片痴情,甚至还暗中使坏挑拨男女主关系,不仅是因为他对女主的痴情,更可能是为了破坏燕王府与阮家的联姻.....
毕竟,萧景廷铁石心肠,狗的清新脱俗,感情这种废料在他心里的分量多半等于他现下的饭量——约等于零。也正因此,阮清绮觉着自己提供的消息还是很有用,肯定能借着信息不对称从萧景廷处讨些好处的。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萧景廷不由挑眉,若有所思:“你是说真的?”
“是。”阮清绮见他神色便猜着自己没说错,越发有底气,“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萧景廷闻言,薄唇微抿,一时没有应声。
稍顷,他眉梢微抬,深深的看了阮清绮一眼,语调已有几分缓和:“朕会派人去查。若此事当真......”
他没把话说完。
阮清绮看着他的神色,便试探道:“若陛下不愿看阮家与燕王府联姻,妾倒是能设法将事情拖一拖......”
萧景廷闻言反倒笑了:“何必这样麻烦?”
说话间,萧景廷紧绷的肩头稍稍放松,懒洋洋的靠坐在榻边,姿态随意,只漫不经心的道:“你那二妹妹与你一般年纪,你既已经嫁入宫中,她的婚事自然也该考虑起来了。实在不行,直接赐婚便是。”
闻言,阮清绮只觉豁然开朗:是了,只要阮樱樱嫁给别人,就算是拆散了男女主......眼下这两人还未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以燕王的身份与性格,肯定不会放下身段去强抢臣妻。
不过,阮清绮很快便又冷静下来,蹙了蹙眉,摇头道:“这法子虽好,只怕也不好办——父亲甚是疼爱二妹妹,必是不舍得就这么将二妹妹嫁出去。”
闻言,萧景廷微微蹙眉,探究的看着她,目中似有怀疑。
阮清绮只得再次强调:“二妹妹婚事至今未定,就是因为父亲太过看重她,不肯轻易许人。”
要知道,京中闺秀多是五六岁开始读书习字,学习琴棋书画,十岁起便可出门见客,门当户对的人家见了人后也能有个底,有意相看的也都了然于心,到了十五六岁时一般都便已定下亲事。
如阮清绮这般迟迟没定亲的,主要也是因为阮修竹和徐氏这对父母实在不上心。直到阮修竹与陆太后合作,讲条件时才想起这个十六岁都没定亲的嫡长女,把人塞进了宫里。
至于阮樱樱,阮修竹是真心宠爱这个女儿,一意要为她相看良人。约莫是太过在意,反倒求全责备。
哪怕萧景廷这个皇帝,阮修竹也没看中,不舍得叫阮樱樱入宫受陆太后磋磨,更不忍看她夹在阮家、陆太后以及皇帝之间。至于京中那些青年才俊,阮修竹更看不上,直到现下也没寻到一个十全十美又合心意的好女婿。
所以,阮樱樱的婚事迟迟没定下来。
《相府娇女》里,阮修竹最后能够同意阮樱樱和燕王的婚事,向燕王这个多年来的死对头低头和解,虽有许多原因,但也是因为阮樱樱的坚持。由此可见,阮修竹对阮樱樱的看重——当真是可与阮修竹此生挚爱的权势地位相提并论。
所以,若宫里直接赐婚,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只会激发矛盾,让阮修竹彻底的站到萧景廷的对面。
大概是阮清绮的神色太过郑重,萧景廷倒是没再说下去——阮清绮今日说了这么多,他也需要时间去求证,不可能被阮清绮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也好,过些日子,阮夫人入宫时,你先问一问情况,再做打算。”
阮清绮见他没有坚持赐婚之事,不由也松了口气,忙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萧景廷,目中隐有深意。
萧景廷有些莫名的看回来。
阮清绮不得不坦白直言:“陛下,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她连抓衣襟的手都放不下去,那还怎么换衣服啊?!
闻言,萧景廷仿佛才反应过来,重又挑眉,看了看她涨红的脸以及抓着衣襟的手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阮清绮脸上涨得更红,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看了看她,到底还是从榻上起身,转身往殿外去。
转身离开的同时,他薄唇微抿着,发出轻轻的嗤笑声,哪怕未置一词,声调里依旧含着些微讥讽的意味。
阮清绮气得仰头,眼里冒火的瞪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羞愤交加——事实上,哪怕晚上她与萧景廷同床共枕,她都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羞愤与窘迫。
萧景廷自然也能看阮清绮那灼灼的目光,心下却不为所动,面色如旧,只心里不免掠过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说来,后宫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美貌出众、身形匀称妙曼,萧景廷还是第一次见着阮清绮这样....这样胖的。
记得他适才转身出门时,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阮清绮榻上的动作——她一面用手抓着衣襟,一面伸长小腿去够榻上的薄毯。
正值暮时,殿中光线昏沉,可她腿上的肌肤雪白细腻,白得晃眼。她人生得胖,就连脚也是肉乎乎的,白里透粉,脚趾蜷缩着,然后动了动。
那不安分的雪足看上去像是悄悄的从窝里探出头的兔子,正试探着伸长雪白的长耳朵,耳尖悄悄动着。
大概是以为萧景廷看不见,阮清绮她先是悄悄的伸长小腿,然后又悄悄的用脚趾尖去够榻上的薄毯。只可惜那薄毯离她有些远,她只能使劲的伸长小腿,绷紧脚尖去够,好容易够着了,她忙用脚趾将毯子勾到手边,然后伸手一拉,将之把拉倒自己身上。
萧景廷对此并无兴趣,心里转过适才所见,脚步仍旧不停,抬步就出了殿门。
只是,抬步跨过朱红门槛时,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果然,人胖,就连脚都是胖的。
看着就笨笨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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