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之后, 俩人的关系彻底回到从前, 李瑞希不再给他发信息,房门永远紧闭,还把把贝塔扣在了桌腿上, 不允许它跑去扒门, 更不让它跟秦烈见面。
如此一来,俩人虽然住对面,却再也没有交流的机会。
贝塔有段时间没见到秦烈,情绪一直很失落, 舒克也不高兴, 但是舒克看贝塔失落自己就会开心。舒克总会心情不错地围着贝塔走来走去, 银色渐层猫小仙女似的,略显傲娇, 贝塔烦躁地用爪子挠它,却被舒克反杀, 直接ko了。
敲门声传来,李瑞希的视线从舒克贝塔身上移开。
严蜜拎着一个香奈儿进门, 她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蹲下来挠它, “怪了,之前还没觉得, 现在越看越觉得这猫像你。”
“有吗”她懒懒打哈欠。她怎么可能像一直猫呢。
“你没发现吗看着跟小仙女似的, 软萌可爱, 实则小心思很多, 尤其是这傲娇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严蜜看乐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秦烈从火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猫别人不送,送给李瑞希,巧的是这猫还跟李瑞希长得很像。
李瑞希听得一愣,坐下端详了片刻,别说,还真像,就连表情和五官,都莫名相似。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仔细想想,这猫不仅长相,就连习性都跟她很像,比如都爱晒太阳,领地意识都很强,都很喜欢秦烈。想到那个男人,她眼神黯淡。
她没精打采地叹息一声“巧合吧。”
严蜜看到她正脸,惊了一下“怎么这副德行”
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很浓,虽然穿的还是很可爱,脸也漂亮,可这头发
她嫌弃地闻了一下,“这能炒两个菜了,几天没洗头了”
“啊才炒两个菜我还以为能做个满汉全席呢。”李瑞希面无表情说完,又钻回被窝继续睡觉。
“怎么这么颓废表白被秦队拒绝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谷晗很担心你,说你这几天直播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天直播12个小时,还说你刷了人家游戏的记录,刷了单天观看量的纪录,刷了单场粉丝打赏的记录,刷了真受刺激了”
不算受刺激,就是想明白了,爱情得不到,事业再受不住那不是双重损失再说她最近不需要挖空心思跟秦烈发信息,空闲时间很多,便全部投入直播中。
“还行,刚下播没几个小时,困着呢。”
“别睡,越这样越容易闷出病来,打扮一下跟我出去玩。”
“去哪玩今天不直播”
“直播什么啊难得休息一下,正好向兴攒局,咱们一起去。”
李瑞希从被窝里钻出来,不情不愿地唔了声,抱着她撒娇“但人家冷,不想出门。”
严蜜咬牙,她就看不得李瑞希这样子,撒娇时软的让人无法拒绝。
“不许撒娇快起床,以后不许打这么久的游戏,不许再熬夜了。”
李瑞希挠着头发,坐起身,薄背滑下,露出她纤细的肩头。打哈欠时泪珠垂着,我见犹怜。
“我那不是熬夜,那是错峰睡觉,跟十几亿人一起睡,有意思吗”
严蜜靠在门框上笑,李瑞希刷牙时才想起来,“你怎么把付明宇搞到手了”
“也不算搞到手吧”就是她用了点策略,比如说装作自己被人下药了,装作自己被男人骚扰了,各种求道长解救,求道长为自己招桃花,动不动心口疼。那天她骗他说自己被下药之后,一向妖孽的男人第一次手足无措,她请他帮忙灭火,他竟然帮了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男人学习
严蜜自己也很意外,她哪知道付明宇这么傻白甜,男人太好骗以至于她有说不出的内疚,骗人总归是不好的。舔舔唇,一脸餍足,“没什么,就是没谈过恋爱闲得慌,想找个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正好你哥合适对我胃口,还好我没看错人,这肉吃的爽。”
李瑞希哆嗦了一下,做了个自插双耳的手势。
“你跟秦队真没可能了”
“嗯,我对他死心了,追他这么久就是石头也被我捂热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晚我让向兴多叫点单身男人过去。”
向兴的局组的勤快,经常喊李瑞希过去,但她们每天直播,晚上多数没空,只偶尔才会一起聚聚,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几人都是实在人,在一起处得倒是不错,李瑞希今天穿了条红色针织紧身短裙,黑色长靴,上面撘一件黑色毛绒外套,上妆后红唇微抿,少见的冷艳。
她们没想到秦烈也在。
包厢里坐了不少人,秦烈坐在向兴边上,见她进门,微顿,冲她点头。
李瑞希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严蜜低声问“你俩没事吧要不要避开”
“没什么,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避开显得太刻意了。”
严蜜显得有些担心,第一次谈恋爱最容易铭心刻骨,一旦受伤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开始时她以为李瑞希是闹着玩,多数是走肾不走心,谁料竟然是认真的,可惜秦烈这样的男人不会为女人折腰。只是见过这样的,以后想找到超过他的,恐怕是难了。
李瑞希跟向兴打了招呼,站在边上的龚承弼见她过来,拿了瓶酒靠近。他一身西装,没系领带,领口的衬衫敞开几颗,倒有些风流贵公子的味道。
“上次就想跟你喝几杯,你一直不给机会,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她笑笑“行啊。”
龚承弼拿了红酒杯靠近,“尝尝这酒怎么样,美酒配美人,简直完美”
她笑着举杯,“谢谢啊。”
服务员进来服务,撞到了龚承弼,酒倾斜,湿了他的手,他一边找纸一边摸了根烟,又望着桌子上的火机“我手湿了,帮我点个烟”
包厢里骤然安静。
几道视线射来,有一道尤其灼热,李瑞希很快回神,从容地摸起边上的火机,把火送过去。
她手指纤细,指尖微微颤动,靠近时抖了一下。
龚承弼微愣,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要是李瑞希是个开不起玩笑较真的人,或许会觉得过界。他点了烟笑着吸了口。“谢谢啊。”
李瑞希侧头看他,“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手很适合玩打火机”龚承弼夹着烟,眯着眼笑笑,“我这火机用了几年,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刚才你点火时我才发现,你的手配上我的火机,简直赏心悦目。”
李瑞希看得出他是个情场老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我就没见过比你手好看的女生。”
秦烈掏烟的动作一滞,垂眸时寒了脸。
她骨骼纤细,不是干瘪的瘦,蜂腰长腿,可谓凹凸有致,光看身材极有吸引力,更何况脸也属上乘,今晚这条红裙勾勒出她极致张扬的美,和从前笑盈盈的样子不同,冷艳不可方物。打火时她下意识俯身,看龚承弼时唇角含笑,动作再自然不过。
像是做了很多次。
可不是做了很多次,之前她总想给他点烟,每次只要他掏出火机来,她眼神就没离开过。
小心思很多,套路人的花样一波接一波的。
那次他去熹微传媒救韩小乔,卫生间里她给他点烟,模样乖巧顺从,点烟时她灼热的呼吸呵在他脸侧,他心烦意乱,当下把她推开,其实想想他对她一直很纵容,以前也有女人想给他点烟,他没搭理过,直接把火机拿回来,自己点自己的。
只对她纵容过,例外过。
她点烟的动作倒是做熟练了。
却不是对他了。
秦烈斜叼着眼,眼神骤冷,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这人眉眼冷硬,下巴紧绷,不说话时戾气很重,室内的温度降了一些,几个朋友都察觉不对。
边上,龚承弼坐下来,态度比之前诚恳许多。
“我这几天都在看你直播,你游戏打得很好,那个gcb就是我。”
李瑞希微顿,这个账号最近给她打赏了不少礼物。
“你打赏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不要破费了,没必要的。”
龚承弼这段时间是在她直播间花了不少钱,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李瑞希漂亮想追,另一方面李瑞希游戏确实打得不错,他看直播一向有打赏的习惯。
他大约摸到了李瑞希的性子,便笑“行,那我以后不给你打赏了,以后聚会多出来玩。”
李瑞希笑着答应。
又有几个男人围过去。“听说你游戏打得很好”
“我看过你直播,有空一起打游戏吧”
“你昨晚直播时那个地图打的真不错,我第一次看到主播打的那么过瘾的,简直是职业选手级别的。”
李瑞希的桃花运一直不错,作为老师子女,从小放学后就爱去李柏年班上做作业,有时候耍赖不想写,便软声求求师哥们师姐们帮忙,大家看她可爱,都爱逗她,写作业不在话下,等到初中高中后,那些师哥们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很多人偷偷给她写情书,付明宇给她的符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她身边不是没有桃花,她只是在他那里屡遭滑铁卢。
如今放弃了,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应到背后迫人的视线,她回头与秦烈四目相对,秦烈眸色发沉,看不出情绪。李瑞希淡淡地勾唇,视线并未多做停留,往常这双眼睛注视他总带着盈盈笑意,如今却一片清明,再清醒不过,好似大梦初醒,质疑从前荒唐。
秦烈忽然知道,在这双眼中,他和向兴陶景明已然没有区别。
他秦烈失去了在她这里被特殊对待的资。
向兴笑了“听说你俩翻篇了”
那种并不陌生的烦躁又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做什么都烦,好似心里总压着事,秦烈歪着头,一根烟抽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语气很淡“她说的”
“严蜜说的,叫我今晚多带点单身男青年来,在场的都符合要求,我看龚承弼比以前认真,恐怕是要认真追了。”
陶景明给秦烈倒了杯酒,“真不喜欢”
秦烈抽了口烟才说“她跟了我什么都得不到。”
“也是,那就让她跟别人吧,龚承弼的条件你知道,几辆跑车,还有一辆兰博基尼,平常花钱大手大脚,对女人花钱也舍得,把李瑞希交给他你就尽管放心吧。”陶景明笑笑。
秦烈睨他,“故意刺激我是吧”
“哪能啊,我都猜到你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说自己没什么能给她,工作危险又没时间陪她”
包间窗户打开,冷风灌入,这支烟烧的很快。
陶景明的声音伴随着风有些模糊,“秦烈,你这人就是这臭脾气,从来自尊心就强,你总说自己没什么能给人家,那你有没有问过人家要什么要我看那些都是假的,你秦烈什么时候被那些俗世的条件束缚过你想爱一个人谁还能拦着你不成你就是被惯的,受刺激少了,现在人家死心了,正好我身边有几个条件不错的,改天给她介绍介绍,你也好放心了。”
秦烈冷了眼,“不许。”
“你凭什么啊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人家能对你好对你笑,也能对别人好对别人笑。”
对别人好对别人笑就跟对他那样
秦烈这次没答,只把烟搁在烟灰缸上,点了点。
玩了一阵子,场地转移到了台球厅,梁潇潇今天心情不好,一直骂江屿森狗男人,把对男人的恨发泄在台球上,打的很猛,台球厅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
秦烈拿巧克擦着球杆,他眯着眼嘴里叼着烟,弯腰打了一球,撞击声音干脆,不少人朝他看。
李瑞希台球打得一般,好久没打手感生了,龚承弼走过来,笑笑“你得瞄准你的球,三点成线,找好支点。”
他从身后靠近,李瑞希温声“好像有点难。”
李瑞希试了几次,瞄的很准,但落球时球总会打偏,龚承弼笑看她,“你打游戏打的那么好,台球打不好实在不应该啊。”
“其实我qq桌球打的不错。”
龚承弼夸张地笑,“我妈呀,那都多少年前的游戏了,咱们再来一次。”
红色让她美得惊心动魄,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女人娇俏的脸。
她离龚承弼很近,全然信赖的姿态。
秦烈烦躁的厉害,重重扔了球杆去边上抽烟。
李瑞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上厕所的空隙里她去补了口红,这支口红颜色很正,可就是容易掉,时不时就需要补一下,出了洗手间没走几步,忽而手腕一疼,关门声传来,下一秒她被人拉到了露台上。
冷风扑来,刺入骨血,李瑞希撞在坚硬的胸膛里,鼻子发酸。
她挣扎着离开,他却不让。俩人就这样纠缠,李瑞希被迫待在他怀里,鼻腔都是他的味道,从未有过的靠近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许久回不过神来。
秦烈叹气,这一晚心里都不爽,跟中邪似的,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间,心里那股子烦便悉数散去,果然,症结还在这里。
李瑞希干脆不动,只淡淡地抬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队长,有事”
秦烈心被这风吹得恍惚,他俯视她,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为什么看起来变化这么大,从前总爱娇声喊他队长,对他毫不设防地笑,五官笑时尤其生动,如今不笑了,眼里没什么表情,看他时毫无起伏的,高冷的不行。配上红唇红裙,倒像是变了个人。
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人。
她问得好,他有事
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烦,觉得躁,想跟她聊几句。
“没事就不能找你”
李瑞希觉得奇怪,“没事找我做什么我要回去打球。”
纤软玉手拉开门,又被他强势按了回去。
“秦队长,你到底什么事啊没事别妨碍我打球行吗”
秦烈瞅了眼,眉头紧拧,“看上那小子了”
“你说龚承弼”她眨眨眼,声音没什么情绪,理性的不像话,“还可以吧,就是朋友,打个球没什么吧”
他盯着她,不许她转移视线“那孙子可不止想跟你做朋友。”
“那又怎样不做朋友就做别的呗,”李瑞希有些不明白他,因为太冷,笑时嘴唇打颤,“我又没男朋友,他条件很好,我接触一下总可以吧还是说秦队长你有意见”
“我要说有呢”
“有啊”李瑞希想了想,很认真地告诉他,“有就憋着呗,我可不会参照你的意见,你又不是我的谁,咱们都认清自己的位置,过界就不好了。”
黑夜把他的眼眸衬得更深沉,他盯着她许久,没说话,只是脱下外套把她包起来。
她个子不矮,可他的外套还是把她包的紧紧的,包住她的臀,宽大的像在穿裙子。
属于他的气味扑来,李瑞希有片刻失神。
外套确实暖和,哪怕根本不厚,可她却知道,有些东西不敢过分贪恋。
她脱了外套丢给她,清醒地冲他笑笑“谢谢秦队长,但你的外套不适合我,我不需要。”
秦烈觉得她陌生,想了一下,他注意起许多从前被忽视的细节来。好比她对别人说话一直这样,不娇不软,清醒客气,从容温和,她这人很少会跟人正面起冲突,情商不低,给人感觉莫过于“舒服”二字,很少给人正面的难堪。
包括对他,至今都算客气。
但就是这份客气让他嚼不出味来。她从前对他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还能克制。
他好像低估了什么。
今天这天是冷的厉害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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