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择一下午都没等到舒梨, 而舒母,显然也没有要留他吃饭的意思, 话里话外都在赶人。他脸皮不厚, 没过一会就被迫起身告辞,但是在桌上留了个首饰盒,拜托舒母转交。
“这是给舒梨的, 她惦记了很久。”
房间里的舒梨听得一头雾水,除了狗男人本狗, 她从开没有惦记哪样东西超过十天的好么。
一听见关门的声响,她迫不及待就推门出了房间, 白葭女士看到她,略略抬眼。
“你这动作还挺快,看看吧,那小子说是给你的。”
舒梨唾弃了下自己,磨磨蹭蹭的打开,就是个普通的首饰盒,看着没什么别样的特色, 不过里头的东西, 还真不太一般。
那是条项链, 镶嵌了成颗的粉钻,色泽晶莹, 光下透亮,比那时叶思淼手腕上那串,更加的光彩夺目。
不可否认, 这是大多数女人无法拒绝的,舒梨也不例外,她没骨气的上手碰了下,刚要试戴,就听老舒同志震怒。
“一条项链就把你乐得,咱又不是——”他顿了下,声势渐弱,“咱还真买不起。”
“但是钱财乃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心灵的愉悦,那小子竟然给你委屈受,那这礼物,咱骨气点,坚决不能要。”
老舒同志一板一眼的讲起道理,眼看着往下就要滔滔不绝,白葭女士一巴掌往他肩头拍了过去,示意他立刻闭嘴。
“过来,妈帮你扣上,给自己老婆送项链不应该么。”
也对,狗男人还没把离婚协议书给她寄回来,目前他们还是夫妻关系,这么一想,舒梨便理所当然的让白葭女士帮她戴上。
陆隽择的眼光是极好的,粉钻点缀着细长天鹅颈,配上什么衣服都要雍容几分,舒梨坐在梳妆镜前打量间,不由感慨。
狗男人突然给她送项链,还是镶了粉钻的,无非就是想要求和,她指尖蹭了蹭手心,不争气的动摇了一秒,而后从镜子里看到白葭女士冷静的目光,小幅度摇摆的心又变得坚决。
“妈,项链是哄不了我的,放心吧。”
舒母瞥她一眼,没好气道,“最好是。”
“不过我看你也坚持不了多久。”
“怎么会!这次我是很认真的要跟他离婚的。”舒梨边说边摘下项链,正要塞回首饰盒里,突然发现海绵内衬下,露出了粉色的边角。
她倒翻过来,在底下找出了一张嫩粉色的小卡片,上头字迹刚劲有力,落笔处还有晕染开的墨渍。
——你微勾的唇角比钻石更要璀璨。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彩虹屁,舒梨碰了碰自己勾起的唇角,好像弧度微大了一些,但小仙女怎么样都肯定是好看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字迹是狗男人的字迹,她认得出来。
天惹,狗男人亲自动笔给她写彩虹屁,想到这个可能,舒梨心口像是炸开一簇烟花,乐得找不着南北。
不得不说,这一句彩虹屁比钻石项链更让她愉悦,而狗男人好像送东西上了瘾,接二连三的让人往郊区跑。
“陆太太,这是陆总给您买的新款手提包,由知名设计师莫利顿拉亲自设计,全球限量三只。”高临像是打过草稿,话音里没有半点起伏,恭恭敬敬的说完内容就将手提包递给她。
舒梨盯着那只包包,半响没移开眼,末了轻咳一声,“我不要,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高临递包的动作没有动,只是补充了句,“但是,陆总给您留了话,在包里……”
舒梨一下想起那条彩虹屁,沉思片刻,扭捏的接过包去拉链条,“你等等,我看完你还得把包带——”
回去。
话音未落,面前哪里还有高临的影子,这助理,就跟他老板一样狗,舒梨皱皱鼻子,关门回了房间。
莫利顿拉的设计独具一格,但花费的周期颇长,舒梨江恒名都的玻璃柜里,收藏的那只,还是她五年前的设计。
不过这显然不是舒梨现下所关注的重点,她拉开所有拉链,才在最里的夹层里找到粉色卡片。
——想把小仙女装在包里偷回家。
轰!
舒梨面色腾地涨红。
怎么办,她完全抵抗不住狗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使只是写在卡片上,都撩得她心花怒放。
舒梨控制不住,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才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白葭女士刚下班回来,紧张得用手背去碰她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啊。”
“妈,没事,我刚做了一套减肥操。”舒梨心虚解释。
“都瘦得没剩几两肉了还要减肥,今晚的红烧肉干脆别吃了。”
“那可不行,我要是不吃老舒同志会全部吃完,他可有高血脂呢,您不担心啊。”
“我可以选择不做。”白葭瞅了她两眼,见没什么其他异样才进厨房。
舒梨下意识松了口气,将胡乱藏床底下的手提包收进柜子里,至于那张卡片,她塞进了床头的布偶熊里,像是高中考差了的数学卷子,生怕被白葭女士打扫时发现。
明明新闻上,陆氏集团的情况不容乐观,风和撤资《异光》后也是“一蹶不起”,但高临像是驻扎在他家附近似的,早上给她送喜园的灌汤包,下午还有网红店的奶茶甜点。
“你们陆总是打算直接宣布破产了吗?”
高临把这当做是陆太太对陆总的关心,转头向陆隽择报备,顺带含糊的安慰舒梨,“陆太太不用担心,陆总自有分寸。”
呵,就知道狗男人才不会任人宰割,也不知道这个自有分寸里,有多少腹黑把戏。
这回不用他多说,舒梨就将东西照单全收了,她喜欢听别人的夸奖,尤其是狗男人,必须得承认,他每条彩虹屁都深得她意。
再一次不负她望,陆隽择的彩虹屁又上升了一个level。
——甜食只能填饱肚子,而仙女散发的甜份,会使人沉沦。
舒梨来回看了两遍,猛地捂住砰砰跳动的小心脏,跑到厨房去感受白葭女士的冷脸。
“这油烟大,你赶紧出去。”
她紧抿着唇,一本正经道,“妈,你骂我一下。”
“舒梨,你脑子怕不是被门夹了吧。”白葭女士夺回被她剥得不成样子的蒜,指了指门厉声重复,“赶紧出去。”
“好嘞。”
舒梨应得爽快,她怕自己被这三两句彩虹屁动摇太多,这才去厨房找骂,别说,白葭女士这声音一严肃,倒是让她又坚定不少。
—
办公室里,陆隽择抬眸瞧了眼来人,“怎么样?”
“陆太太好像有点口是心非。”
“嗯?”
高临琢磨着陆隽择的脸色,确认了他是真的疑惑而不是问责才道,“陆太太表面上推拒,但每次都收了,尤其是提到您留的卡片,动作会更快一些。”
“她就喜欢这种夸张的赞美。”
他嘀咕了句,高临没听清,“陆总,您说什么?”
“没什么。”陆隽择敛眸,“她这两天一直在家?”
“是的,早中晚送了三趟东西,都是陆太太开的门。”
陆隽择明了,某人昨天哪里是出去散步看鱼,分明就是躲在房间里,不愿见他。
“不过,陆太太下午好像出门了。”
“去哪?”
“新谊广场一楼的咖啡馆。”
……
舒梨收到许巷阮的短信,约她下午四点在某家咖啡馆见面,这会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厅内人多,好在许巷阮提前预定了包厢。
“舒梨,你喝什么?”
“摩卡。”
侍者记单后关上了包厢门,舒梨这才认真打量起对面的许巷阮,她今天换了个发型,略微蓬松的刘海遮盖住前额,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疼吗?”
许巷阮微怔,手下意识摸上额头,不足一厘米时悄然顿住,摇摇头,“还行,没什么感觉了。”
疼过头就会麻木无感,舒梨顿时同情心泛滥,“那别喝咖啡了,不利于伤口愈合,脸上留疤可不好看。”
说完她叫来侍者,将许巷阮的那杯美式换成牛奶。
竟然已经聊开了,舒梨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拐弯抹角照顾她的情绪,而是直接问她,“听说陆段言卷款失踪,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许巷阮抬眸,有一丝茫然,像是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事许家应该知道,就没派人去接你么?”
“他们不会来接我。”
也是,陆氏随时摇摇欲坠,但终究还没有彻底崩盘,后头会不会起死回生,谁也不知晓。只要陆家不倒,许家就需要攀附,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刚认回来就嫁出去,没多少感情在的许二小姐,做出破坏陆许家关系的事。
两人聊的话题比较敏感,包厢内气氛沉重,此时有人推门进来,舒梨也只当是送咖啡的侍者,余光瞧去两眼,登时绷紧神经。
只见男人抬了抬鸭舌帽,阴鸷的面容在灯光下无处隐藏,他抵着墙,看向舒梨,声音戏谑,“嫂子,想不想玩个游戏,看看我哥到底有几分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追妻第一招,彩虹屁,好像还有那么点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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