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布置与之前没太大差别, 舒梨的拖鞋还留在原处,陆隽择之前纱布沁了血, 便又随意包了层, 明明摊着手,却肿得像是握拳一样,的确是不太方便动缠的。
“怎么还楞在门口?”
“换鞋。”舒梨白了他一眼, 踩着拖鞋往里走。
她换了件裙子,本想穿得休闲些, 但按捺不住自己出门就要精致的小习惯。
陆隽择瞥了眼她白皙光.裸的小腿,问说, “要不要去换件长裤?”
“换长裤干嘛?”
“网上说生理期要注意保暖。”他顿了顿,“不然把空调关了?”
?
三十几度的天气关空调?疯了么?
舒梨瞧了瞧自己膝盖上两寸的裙摆,惊讶于陆隽择居然会关心她生理期的问题。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舒梨倒是不由自主的走进房间,间隔几天再回来,她生疏了不少,偌大的衣柜里, 翻找了好半会才找到最里层的长裤。
“行了, 赶紧的, 我待会还要回家。”她从冰箱上撕了个透明塑料袋,坐在他对面道, “把手伸出来。”
陆隽择皱眉,对她上句话不是太满意,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才慢腾腾的伸出受伤的那只手。
男人手臂精健,也难怪每天早起绕湖晨跑,起初还想把她带上,舒梨这懒虫当然不愿意。怕再碰到伤口,她动作颇为小心翼翼,在腕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还用橡皮筋绕了两圈才确保水不会有缝隙往里渗。
“OK,很结实。”她揪了揪蝴蝶结,随后起身去浴室给他调水温及水流大小。
“陆隽择——”
舒梨朝外喊了声,男人已然出现在浴室门口。
“可以洗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她拍了拍被溅湿的衣袖,正要往外走,忽地被扯住。
“还有事?”
“嗯。”陆隽择单手搭在衣扣上,解起来有些笨拙,它无奈的耸肩,示意她道,“帮我解下扣子,不太方便。”
瞧瞧,狗男人果然没有霸总的风范,人家电视剧里的男主,单手解衬衫扣子小菜一碟,风流到极致。
好歹夫妻近两年,舒梨也不是没帮他解过扣子,尤其在床上,扯掉好几颗都是常有的事,但这么正正经经的单纯解衣扣,好像还真是第一回。
狗男人的西装都是定制的,价格不亚于她那些名牌,最近陆氏连带风和都遭受重创,资金紧缺,想着能省点是点,舒梨扣子解得极其认真,生怕收不住劲拽下来一两颗。
陆隽择微垂眼,只瞧见舒梨半侧着脸,她出门讲究,哪怕只是回家都要画个眉毛口红,这会儿低着脑袋,用心仔细的样子,倒还真成了她常挂在口中的小娇妻。
衬衫全敞,裸.露出他健壮的胸膛,舒梨撇开眼,催促他,“解完了,你赶紧的。”
“裤子——”
“陆隽择,别得寸进尺。”舒梨从外拉上门,甩手回了客厅。
确认她不会再让步,陆隽择叹了口气,右手灵巧的解开腰带,与刚才笨拙的动作,判若两人。
舒梨半躺在沙发上,看这两天新出的时尚杂志,才猛然想起她的“星辰”系列男装,完成度才堪堪过半,她有很多细碎的灵感,无从拼接,好在宋屿学长最近回北城,可以给她提些意见。
趁着陆隽择洗澡的功夫,舒梨摸进书房,打算带走自己的几本设计书籍重温。因书房偶尔会落下重要文件,便也不让阿姨进去打扫书房卫生,干净整洁的桌台全是狗男人的小洁癖所致。
她匆匆取了书,听见陆隽择又在喊她,一时没注意,踢翻了桌边的垃圾桶,雪白的纸屑洒落一地。
幸而只是纸张,没什么脏乱臭的东西,舒梨用手捡了几把,指尖悄然顿住,只见她手上,半块巴掌大的纸条上端端正正写的“离婚协”三个大字。
垃圾桶里是离婚协议书,应该是狗男人撕的,舒梨不知此刻该有哪样的情绪,登时有几分迷惘。
某牌手机自带的铃声突如其然的响起,舒梨回过神,在中间的抽屉里找到他的手机。
“陆隽择,霍域打来的电话?”
浴室水声歇停。
“帮我接下。”
“哦。”她小小应了声,随即接起。
“择哥,我们已经在‘灯红酒绿’了,你来吗?”嘈杂的音乐震响,霍域的声音随着鼓点忽远忽近。
“咳——”
“他在洗澡,‘灯红酒绿’是吧?我会记得转告他的。”
那边的人微楞,没听出是她,但却当即挂断电话,霍域揉揉耳朵,一脸震惊的朝两位好友道,“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她还说择哥在洗澡。”
“他老婆呗,这有什么稀奇的。”顾呈说着自己就发现不对劲,“等等,舒梨不是离家出走了么?”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隐约有了答案,“所以是某个男人按捺不住寂寞……”
不知道好友的胡乱猜测,陆隽择披着浴袍出来就差点被她丢来的手机砸到。
“霍域约你去‘灯红酒绿’。”
舒梨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别以为她不知道“灯红酒绿”是个什么地方,北城最大的酒吧,什么服务都应有尽有。
“还说了什么?”
“没。”她提着那几本书,又说,“你快过去吧,我回家了。”
陆隽择面色当即沉下,她却仿若不知,反倒还火上浇油似的,“对了,我刚看到你垃圾桶里的协议书,撕就撕了,我明天再给你寄——”
“舒梨。”男人打断她的话。
“饿了,先吃饭。”
舒梨出来得早,白葭女士才刚回家,没来得及炒菜,现下看到一桌子她好吃的,倒是真勾起胃里的馋虫。
“你不去‘灯红酒绿’?霍域他们好像都在等你。”
“沈钧奕的单身派对,待会带你一块去凑个热闹。”
“单身派对?”
“嗯,明天他领证。”
“和叶思淼?”
“不然呢?”
“唔,这样……”舒梨点点头,想起他前面的话,旋即反驳,“我没想去凑热闹。”
“听说那的调酒师手艺挺不错,你不想尝尝?”
她眸光一亮,沉思片刻,答应下来。
舒梨有个鲜为人知的爱好,就是品酒,当然这酒也要是不常见到的品类,像什么啤酒,白酒她基本上都敬而远之。
—
“灯红酒绿”开在江对岸的酒吧街巷中,最大最闪的那家便是。霓虹灯牌尤为映衬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字,红绿各占半边,十分引人注目。
才走到门口,里头传出的音响声就震耳欲聋。舒梨在陆隽择的关切下,换了件休闲长裤,进来才发现,自己的穿着打扮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她怨念的瞪了陆隽择一眼,明明换上小裙裙,画个bulingbuling的妆容,她也是这条街最靓丽的仔。
“择哥,这里。”
霍域看到他们,忙起身招手,为了感受到热闹的氛围,几人没定包厢,就坐在舞池边的卡座上。
只剩下里侧的位置,舒梨跟着陆隽择进去时不经意瞄到沈钧奕的手机屏幕,是叶思淼的对话框。
嗯……找老公还是老实点的最好,瞅瞅别人家的,就连来“灯红酒绿”这种地方,都不忘跟对象互道晚安。
她感慨叹息,端了杯酒朝沈钧奕道,“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婚礼的时候,记得让陆隽择给我包个大红包。”
舒梨讪笑,默不作声,鬼知道那时候他们会不会离婚呢。
好友几个,目前只有陆隽择结了婚,说是沈钧奕的单身party,倒是不见他有什么激烈的行举,反而是扯着陆隽择问东问西,一看便是怀揣着对书中“坟墓”的担忧。
“舒梨小同学,你又被逮回来了?”顾呈喝了几杯酒,说话不经大脑,“偷偷告诉你啊,刚才这家伙的手机,是个女生接的。”
“趁你不在,带女人回家,你得收拾收拾他。”
舒梨听着这个“又”字,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一次两次都栽在狗男人身上的感觉,虽然这也是事实。
见她不出声,顾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开玩笑的,阿择是真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也别那么矫情了。”
“谁矫情?”
顾呈看了她一眼,压低声说,“我就搞不明白你,之前那么喜欢他,又是送项链,又是送情书的……”
他细数出舒梨做过的点点滴滴,反倒让她面色更加难堪。舒梨知道自己越变越贪心,但那也是狗男人纵容她的错觉不是吗?
“结果你现在来个离家出走,还当是高一啊!”他轻拍了下舒梨的脑袋,被陆隽择冷眸盯到退缩。
“顾呈哥,你一定没有喜欢的人,对吧?”要是有,也不会这么说了,舒梨挑挑眉,起身往吧台走,“我去找调酒师。”
吧台距离卡座不远,陆隽择没跟过去,但舒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糜乱嘈杂的地方,总有些不入流的人,某只咸猪手刚搭在她肩上,舒梨扭头就给他泼了一杯子的酒。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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