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花等到傅锦年的时候, 已经是落日时分, 傅锦年一脸疲倦地回到知青院的时候, 看到李兰花也是愣了愣。
“婶子, 你找我?”
李兰花冷哼一声,“我可担不起你傅知青一声婶子,我就直接问你,你是不是和我们家小妹好上了?”
见李兰花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傅锦年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兰花更加不满了, 连连质问:“那你这次回城, 打算怎么安排我们家小妹, 是想她继续等你?”
“那等多久, 一年, 两年, 还是十年?”
“还是说, 你想让我家小妹跟着你一起受苦?”
傅锦年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艰难地道:“婶子,你放心,我不会拖累沈棠的。”
李兰花这才满意了,哼了一声:“算你识趣。”然后就走了。
……
沈棠并不知道她娘偷偷去找傅锦年谈话了。
她听到傅锦年找上门来,也顾不上会被家里人发现, 急切地跑了出去。
躲在家里默默观察两人的杨小华担忧地道:“妈,昨天你去找傅知青,他答应你的要求了吗?”
李兰花想起昨天两人对峙的场景, 冷哼一声,“他敢不答应,难道还想拉着小妹跟他一起吃苦?”
杨小华愁眉苦脸,“那小妹会不会很伤心。”
李兰花:“一时伤心总好过一辈子受苦。再说了,依我看,那个姓傅的也未必多喜欢小妹。昨天我去让他离我家小妹远点,他只沉默一会儿就答应了。要是他真在乎小妹,能那么容易放弃,还不多求我几次。”
杨小华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没有那么不安,要是傅锦年对沈棠不在意,那还是断了也好,他们家小妹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将自己搭上去。
……
沈棠见到傅锦年那一刻,高兴地如同幼鸟归巢般投入了他的怀里,埋怨道:“你终于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傅锦年却没像平时那样抱住沈棠,而是冷漠地将怀里的人拉开,自己还往后退了一步,“沈棠,我要回城了。”
“我们分手吧。”
沈棠愣愣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勉强地笑道:“傅锦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刚在一起一个月吗?”
相比冷静得过分的傅锦年,沈棠的情绪十分激动,她上前抓住傅锦年的手,“你是不是担心连累我,才说要和我分手的?”
“我不同意!我当初追求你追得那么辛苦,你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我的努力和心意。傅锦年,我不同意,你听到了没!你现在是我的人,只有我才能不要你!”沈棠眼眶发红地看着傅锦年,一脸倔强道。
傅锦年移开目光,不去看沈棠伤心的表情,眉宇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狠心与冷漠,“和这次的事情无关。”
“二叔家虽然出事了,但对于我来说解决并不难。我只是单纯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
“沈棠,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傅盈来生产队的目的并不只是来替我庆祝生日的,她是奉我妈的命来试探消息的。”
“我妈在我下乡之前就说了,她不喜欢乡下的儿媳妇,而我也答应她了。”
“所以”,傅锦年看向沈棠,说出那句让沈棠彻底崩溃的话:“其实我一开始只是被你的美貌蛊惑,我一直没有想过和你真正在一起。”
“沈棠,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们分手吧。”
沈棠气得眼睛发红,一巴掌扇了过去,“傅锦年,你不要脸!”
傅锦年脸歪了歪,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这不就是你一开始的目的,看上我的家世,才来勾引我的。”
沈棠屈辱地红了眼睛,她承认她一开始的确抱着一些小心思解决傅锦年,可她后来为了追上他,逼着自己学习,收敛自己的小性子,这些他却都没有看到。
“傅锦年,就当我看错你了!”沈棠朝傅锦年吼了一声,就伤心地跑了。
傅锦年看着沈棠跑远的背影,眸子渐渐红了起来。
傅盈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她二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一个方向,就知道来迟了。
傅盈鼻子酸酸的,声音带着哭腔,“二哥……”
傅锦年仰着头将眼里的泪水眨了回去,才若无其事地转身道:“盈盈,我们回家。”
傅盈“哇”地一声抱着傅锦年哭了起来,“二哥,对不起,对不起……”
傅锦年抱着妹妹,手揽着她的脑袋,安慰道:“盈盈别哭,二哥没事,这事不怪你,这是二哥自己的选择。”
……
……
傅锦年的行程很赶,当天就收拾行李带着傅盈回京城了。
离开之前,许枫还特意找上了他,“你和沈棠分手了?”
傅锦年平静地点了点头。
就是他这副平静的模样刺激到了许枫。
他烦躁地骂了一声脏话,气得咬牙,“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找她?”
傅锦年:“许枫,以后要拜托你多照顾沈棠了。”
许枫差点要一拳往傅锦年脸上招呼,咬牙切齿地道:“我最多再等你一年,要是你一年你还没回来,我可不会顾忌兄弟情,听到了没!”
傅锦年笑了笑,“许枫,谢谢你。不过不用了,她大概不会原谅我了。”
许枫嫌弃地道:“不想笑就别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傅锦年闻言沉默地拍了拍许枫的肩膀,就带着傅盈赶往县里的火车站。
傅盈走到村口的位置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二哥,我们还有机会回来吗?”
傅锦年却没有回头,他怕他回头会忍不住后悔。
“会的,我们都会没事的。”傅锦年淡淡的声音深藏机锋。
是他小看了那些人对傅家的恶意,没想到这一世一些改变就引得那些人提前对付傅家了。
不过既然敢伸出爪子,那就干脆不要了。
傅锦年眸子闪过一些厉色。
跟在傅锦年身旁的傅盈缩了缩脑袋,她看了看傅锦年,总觉得二哥有些不一样了。
……
夏水县和京城一南一北,傅锦年和傅盈坐了三天才回到京城。
期间傅锦年在火车上还做了一次梦,梦里是什么内容,他醒来之后却几乎忘了,只隐隐记得“昭昭”这个名字。
火车上的车厢很狭窄,对面卧铺的傅盈在睡梦中依然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呓语。
傅锦年替堂妹盖了盖被子,自己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望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树影出神。
伴着呼啸直叫的夜风,树枝摇曳如鬼影,拍打在车窗上,宛如鬼泣。
然而傅锦年却十分平静,因为他知道,有时候鬼不可怕,可怕的却是人心。
三天的车程让两人都非常疲惫,然而傅锦年和傅盈一下车,却都没来得及回家。
因为他们一走出站台,就被几个人年轻人围着了。
为首的男人只不过二十岁左右,他看着傅锦年憔悴的模样,得意一笑,“傅锦年,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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