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阳从咖啡馆出来后,深呼吸了几口空气,那从小饭馆里飘出来的油烟味弥漫在长明街,竟让林冬阳觉得异常清新。
嘴里残留的苦涩还没完全化开,林冬阳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细汗,今天的气温异常的达到了二十九度,竟然与盛夏一般给人一种火辣辣的炙热感,他还穿着个长袖的运动服,里面套了个白色短袖,此刻后背也有些湿哒哒的。
他是抱着奔赴战场的心情独自来的,毕竟这事还得自己解决,可是今天的谈判对他不怎么有利啊,是好是坏完全取决于乔一晨的态度,对方现在就是他的“太子爷”,碰不得骂不得,最要命的是打不过还说不过!
林冬阳一阵扶额:出来面个基,不仅面出来个太子爷,还他妈欠了十三万外债!
他看着乔一晨走远的模糊成一团的背影,把运动服脱掉甩在肩上搭着,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端着还剩半杯的卡布奇诺,慢悠悠的往学校走去。
操场就在校南门那条画着白色标线的柏油路旁边,用两人高的铁栏围着,很清楚的就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此刻操场内的欢呼声很是高涨,声浪一声盖过一声,层层叠高,现在也就下午三点半不到,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热汗挥洒在焦土上,整个操场洋溢着年轻与活力,热血与青春!
林冬阳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激情澎湃的现场,也没什么心情跑进去观战,中午三千米跑的他四肢都不听使唤了,下午又连接着发生这种事,如鲠在喉!他觉得人生已经到达了低谷,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于是直接走进了宿舍楼。
五号男生宿舍楼走出来两个高挑的身影,好巧不巧,正看到林冬阳进了对面的六号宿舍楼。
安齐挎着半瘪的双肩包,疑惑的看着停在宿舍楼门口的乔一晨,问:“怎么了?”
乔一晨摇摇头,然后两手空空的随着安齐往校外走去,在道路的拐角处,他特意再回头再确认一眼那栋宿舍楼。
没错,六号。
“对了,你下午干嘛去了三点多才回来,我都等的急死了,我中午就打电话给刘叔让他早点过来呢。”安齐与乔一晨并排走着,他个头稍微低于乔一晨,两人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冷冽的冬天,一个是热烈的夏天。
安齐在中午比赛结束后就问了乔一晨回不回家,还特意跑去班主任那里写了两张请假条,结果事情办妥后人不见了,在宿舍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满脸阴郁的乔一晨夹杂着一身寒气回来,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说下午有事暂时回不去,他只能打电话给刘叔,让他晚点再开车过来接他们。
乔一晨也没隐瞒,回道:“见女友。”
安齐:“啊?你怎么背着我偷偷摸摸见女朋友,你好歹让我在旁边瞅一眼呐,怎么样怎么样?长得还满意吗?感觉还对吗?”
安齐一听乔一晨这个臭脾气竟然开窍的去约会了,不用想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他心悦的学姐,立马来了兴致,围着乔一晨蹦蹦跳跳想打听情况,毕竟是自己奉献了不外传秘籍后培养出来的关门弟子,追女生的技术应该可以说百分百稳妥!学姐学妹什么的手到擒来。
可安齐从没考虑过:那要是学长呢???
“满意。”乔一晨面无表情说着自己都感觉违心的话。
“你这表情不对啊,以前提到学姐就一副情窦初开的小模样。”安齐一眼就看出了乔一晨在敷衍他,两人从小玩到大的,都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他接着问:“说说哪里不满意。”
“......”乔一晨两手插兜阔步走快,兴致缺缺,充分表明不想回答安齐这个问题,可安齐那活宝性子哪里能罢休,立马小跑着追上去,眼睛里闪烁着零碎的期待,像一只等着投精神粮食的小白兔。
要是让安齐知道他的网恋女友是个大兄弟,安齐肯定得嘲笑他大半年,说不定还当成故事说给薇薇听。
回到宿舍的林冬阳葛优瘫在椅子上,模样半死不活,那暗紫色的高档礼品盒还在学习桌上端正的摆放着,林冬阳有气无力的道:“胖子,你说这裙子卖的掉吗?”
韩胖子被林冬阳拦着没有跟过去一起见见现场,只得一个人窝在宿舍无聊的刷肥皂剧,等林冬阳回来后立马着急的询问事情结果,但旁及侧敲了大半天都没敲出一句爆炸性的消息,也只得作罢。
“卖?你卖这玩意干嘛?”
林冬阳:“那留着这玩意干嘛?我又不穿女装。”
韩胖子:“嘿嘿,说不定以后就爱穿了。”
林冬阳:“......当我话放屁吧。”
他还想卖了这条裙子抵债呢,反正乔一晨也不要了,他又穿不了,放着多浪费。但卖的很便宜了,剩下的钱他还是掏不起,卖的稍微便宜点,路子又不好销,有钱的谁会在乎便宜这一点而买个二手货?有钱人都要面子的啊,再者就是那种手里有点钱的,但肯定怕贪小便宜被骗,毕竟这十万的低价,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最后想想还是作罢,此路不通
校运动会在五点三十正式结束,这一天如预测时一样,举办的轰轰烈烈,学生们争锋献勇,为了第一挥洒热汗,也没枉费校领导们一片苦心。
落幕式林冬阳并没有参加,李伟和朱文博回到宿舍后,热血劲头还没消退,激动到语无伦次。
李伟摇着林冬阳的肩膀,抒发着自己那使不完的劲头:“我们班长跑第二,厉害啊阳子,老师都代你上台领奖了!”
林冬阳:“我第二?”
跟在身后进来的朱文博道:“是啊,全校田径赛三千米,第一名和第三名都是大二的,阳子你占了第二把椅,大一的太弱,完全失利,前三没占到一个名次。”
那乔一晨岂不是第一!林冬阳在心里咆哮着,完全没在意自己得了第几。想起比赛时乔一晨对他的挑衅,那个喊他弱鸡、让他还钱的坏东西居然第一,真不爽!
林冬阳有种“哪怕我不要这个名次也不想他第一的”恶毒想法,虽然现在对方是他的债主,明面上得意思意思的迎合一下,但私底下谁还管的住他怎么吐槽。
骂我弱鸡!让我还钱!哇,这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偏偏让我遇到!
休息天很安逸,这天中午,四个人吃过午饭闲得发慌,拉着椅子敞着肚皮在阳台晒太阳,403就是个小型动物园,里面住着四只单身狗。
别看艺术系的女孩子多,可肥水都流外人田了!他们四个除了林冬阳有人追之外,其他三个就是块搁发臭了的硬石头,无人问津。日常就是很无聊的刷剧玩游戏,偶尔去逛逛体育馆打打篮球、羽毛球之类的 ,过的生活都没了盼头,甜甜的约会跟他们完全不搭边,也只能眼馋的酸着人家成双结对,嚷着“秀恩爱死得快”的自我安慰。
自周五下午见面之后,乔一晨在微信里连个标点符号都吝啬发给他了,林冬阳乐的安逸,他这人心宽,周五发生的事也渐渐没放在心上,既然冤家不找,他还能傻啦吧唧的送上门不成。
结果安逸日子只过了两天,自新的周一开始,林冬阳就再也无缘过上舒坦的好日子了......
周一的课程排的很是轻松,中午两节课,下午三节课,而第三节课还是体育课,就等于周一这一天只有四节课。他们现在大三,晚自习什么的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作罢,完全靠自觉,大四的早在上学期就离校了,现在他们大三的才是学校里的前辈。
这天体育课,一班的大部队拿着前两节课的书本,三三两两谈天说地的来到操场,这里还残留着上周举行校运动会的痕迹,那橡胶跑道上画的白色比赛界线还很崭新,还有一些没拆完的小彩旗摆成一排,随着风彩旗飘飘。
上课铃刚响,一班迅速在班长的组织下列好整齐的队伍,等待着体育老师的到来,而这时他们翘首以盼的体育老师竟然带领着另一个班级有说有笑的走进操场,一班的学生各个像被抛弃的孩子,哀怨的看着有了新宠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是个略微上了些年纪的男人,单从外表上看,那短袖下肱二头肌上若隐若现的伤疤彰显了他年轻时的放浪不羁。
听传体育老师年轻时当过六年的保安队队长,有点武功底子,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时不时有点悲春伤秋,完全磨灭了那刀疤带来的震慑力,如今做起了体育老师这个闲散的职业,也算是跟老本上搭上了一丁点边,看着那群灿烂洋溢的生命力,他也深深感慨年轻真好。
体育老师吹响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扯着大嗓门说:“今天两班合上啊,这是心理系的同学,调课了。”
新来的班级是心理系的,他们这节课本不是体育课,奈何主课老师周三下午正好有事,就与周三的体育老师商量了一下,说能不能调个课。
每个老师手底下都有几个代课班级的,体育老师当然乐意,带一个班也是一节课,带两个班同样也是一节课,那调课的话到了周三还能歇歇,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就发生这一幕:林冬阳与乔一晨大眼瞪小眼,两脸懵逼。
上个体育课还能遇到?这他妈什么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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