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成婚, 成何体统?”陈鸢被三个人一同质问, 说话的气势都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此刻就像是在死前做无谓的挣扎。
“在洛南, 女子成婚就是体统!”萧沐辰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现在对陈鸢提不起一丝好感, 更别说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了。
“如果玉玲国的国法不允许我与兰儿相守终生,那这劳什子的公主谁爱当谁当去。”
萧沐辰突变的气场,再结合一张俊美的脸上用半张精致的面具遮掩, 双眼前覆盖着一条白纱, 要说诡异就有多诡异。
原先叶丞相夫妇在第一眼见到这副模样的萧沐辰时就想问一问来着,奈何陈鸢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害的他们都没有机会问她。
“你……”陈鸢气结,指着萧沐辰半天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为了寻找三位公主的下落, 日日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可小公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这尊贵的身份都不要,如何能让她不恼。
甚至陈鸢都在恼怒当年就不应该让邢大人带走她,就该让那些逼宫的藩王将这个小白眼狼给逼死算了!
现在问题就是公主想娶的还是邢大人的女儿,两边她谁都得罪不起。
“陈鸢,我敬你是陛下的人,不与你计较,可若是让沐辰回玉玲国认母的代价是我女儿一生的幸福, 我第一个不答应!”
邢紫月毕竟是做过官儿的人,这身官架子也并没有因为做了二十余年的贤妻良母而消失。
一旦有人触及她的底线,那隐藏在温柔下的狠厉便能被激发出来。
其实, 如果萧沐辰坚决要去认亲的话,邢紫月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到时也只能感慨兰儿的命不好。
但现实却是她的这个未来女婿宁可为了兰儿放弃公主的身份,那她也就有了底气去怼陈鸢。
“邢大人,可是……可是陛下她想念公主的紧。”陈鸢继续挣扎着试图说服邢紫月。
“若她是我生母,她若是真的疼我爱我,就不该阻挠我与兰儿在一起!”
白纱覆盖下的血瞳无人看见,早已从猩红越发深邃,几欲发黑的状态,此刻摘下白纱,怕是在场的人都会被她的眼睛给吓一跳,这漆黑一片的瞳孔简直比血瞳还要渗人一些。
“哎呦呦,这是干啥子呢?一股子的硝烟味儿。”许欣然夸张地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挥了挥,好像真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似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双红到发黑的眸子闪烁了一瞬,黑色慢慢褪去,逐渐恢复到原先的鲜红。
“你这是吃炸/药了吗?说话这么冲!”许欣然走到萧沐辰身边笑着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你咋还玩起cosplay来了?”
说实话,萧沐辰现在这一身看上去跟cosplay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风度翩翩的青衣少年戴着半张容颜的面具,面具并不狰狞,应该说是那种可以入目的精美,再用一条白纱遮了眼睛,有那么一丝朦胧之美。
萧沐辰嘴角一抽,她是不是搬错救兵了?
没看到现在的氛围很不对劲儿吗?居然还有闲情跟她打趣,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又见到一张与陛下相似无二的脸,陈鸢怔了片刻。
随即想到了此前小公主曾对她说过戎夷国的女帝很有可能是她们的二公主。
听闻她正巧在洛南皇宫暂住,本想着晚些时候去拜访一下她,瞬间探察一下真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闻风而来了。
陈鸢看着萧沐辰和许欣然之间的互动,眸光一闪,不对,戎夷女帝并不是闻风而来的,更像是被小公主差人唤来的。
“老臣,臣妇,草民参见女帝陛下,陛下万福。”叶丞相夫妇和萧沐辰齐齐向许欣然行礼。
虽然私下里萧沐辰可以和许欣然不顾君臣之礼嬉笑打闹,可到了明面上,该有的礼数还是荒废不得的。
最后行礼的是陈鸢和花见容,不管眼前的人是否是她们的二公主殿下,至少她现在还有一层身份——戎夷女帝!
“都起来把。”许欣然朝众人说道。
待众人从地上起身,许欣然继而幽幽开了口:“孤听闻沐辰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鬼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我看就是假的也能被她们给说出花来。”萧沐辰现在还记着仇呢,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神情尴尬的陈鸢,小公主太记仇了怎么办?
许欣然笑着揉了揉萧沐辰的头发:“你的事我已经从阿宝口中得知了一二,这里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你先去兰儿妹妹那与她商量商量吧,这些日子你失踪,她可没少替你担心。”
“那就麻烦欣然姐姐了。”萧沐辰一听话起来就是妥妥的一只小奶狗,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去吧,让阿宝搀着你点,别摔了,待事情解决了我就去给你看看眼睛。”许欣然将人带到了门口,直到阿宝小心翼翼地接过人这才放心的重新回到屋内。
“阿宝,我这几日失踪以后,兰儿可曾来府上找过我?或者……她有没有询问过我的下落。”
说到底,萧沐辰还是很在意叶兰对自己的态度的。
“不曾。”阿宝抿了抿唇,给了萧沐辰一个小小的打击。
阿宝是个小人精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家小公子的心思,可他不能编谎言骗他,因为谎言一旦被戳破那就是更深的伤害,所以他只好实话实说。
“哦。”
果然,萧沐辰低落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看上去就很悲伤的样子。
“但是小人听闻二小姐去静心庵为您祈福去了。”
有些事阿宝虽然不能骗他,但他可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小公子,他一个外人都瞧得出来叶二小姐是很在意小公子的。
那时的叶兰割腕自杀虽然在叶府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幸好叶丞相和叶少云用了雷霆手段将可能传播出去的谣言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故而叶兰的这件事除了叶府阖府上下知道以外,出了府门就无人得知了。
萧沐辰在听闻叶兰也去过静心庵的时候,整颗心都咯噔了一下,有一种被做了亏心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恍然间,她似乎记起今日早晨自己还拥着是姑娘在被窝中熟睡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个小师父在喊叶姑娘,她并没有在意,现在经阿宝这么一说,难道那时兰儿也在庵中?
如果……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拥着时姑娘入眠的话,她一定会很生气的吧。
那到底要不要告诉兰儿自己在静心庵中发生的事呢?她怕说了兰儿会不要她,不说,自己却好像与她产生了隔阂,长期以往,等他们日后成了亲,夫妻之间恐怕很容易会出现情感问题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就这么默默走到了目的地。
还没等萧沐辰想明白呢,叶兰就擒着泪扑到了她的怀中,很快,自己胸前的衣襟就湿了一片。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萧沐辰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小傻瓜,我可是要娶你过门的,我怎能舍你一人在世上呢。”
“对了,时姑娘应该有传话给你吧?”萧沐辰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临走前对时姑娘的吩咐,生怕她没有给叶兰传达自己的话。
“恩。”叶兰多想告诉她,我就是时姑娘,可终究还是因为心里存着一份小心思而作罢。
而一旁陪着叶兰的叶瑾一头雾水:“时姑娘?什么时姑娘?”
她怎么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姑娘?
“瑾儿你先回去吧,我和沐……我和萧公子有话要说。”
叶兰差点就要脱口叫沐辰,幸而反应的及时赶紧改了口。
萧沐辰没怎么听清她的话,因为她正思考着为什么叶瑾说没有见过时姑娘,叶兰和叶瑾不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吗?为什么兰儿见过,小姑子却没见过?
待院中众人褪去,叶兰又遣退了躲在暗处的薛阳,然后搀扶着萧沐辰打算把人带进屋里再聊。
萧沐辰不动。
“怎么了?”叶兰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
“时姑娘都唤我沐辰了,你还叫我萧公子,我不高兴了。”萧沐辰难得对叶兰赌气地说了一句。
叶兰扑哧一声笑了,迁就着说道:“好好好,沐辰,外头炎热,我们先进屋,这样可好?”
萧沐辰满意地扬起一个笑容,随着叶兰进了屋。
“沐辰可要喝杯茶润润喉?”叶兰把沐辰这俩字叫的极其顺口,一点都不生疏,萧沐辰的心里简直甜的要死,肯定是她的兰儿一直想这么称呼她的,所以一改口就听起来这么顺口。
“好。”萧沐辰点了点头。
喝了一杯茶,降下了喉中的燥热,萧沐辰正欲告诉叶兰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时,叶兰最先开了口。
“沐辰,你的脸上为何要戴面具?还有眼睛……”
叶兰对萧沐辰的脸为何会变成这样已经从她口中得知了,但当时她是对时姑娘说的,而不是叶兰,她想听听看这人是否会对叶兰有所隐瞒。
萧沐辰在那一刻仿佛心脏漏跳了一拍,紧张的情绪皆露在了眼中,幸而有白纱遮掩,叶兰看不见,但却能从她的话中听出。
只听得萧沐辰紧张又似小心地询问:“时姑娘,都告诉你了?”
“没有。”叶兰否认:“时姑娘只告诉我你的脸受了伤,还患了眼疾,叫我有心理准备。”
萧沐辰悄然松了一口气,可这次的神情却是被叶兰看了个透彻。
“哦,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的,到时候欣然姐姐会来替我瞧一瞧,有她在你还怕什么?”萧沐辰笑得轻松,顾左右而言其他,似是不想和叶兰再继续扯这个话题。
叶兰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她就知道这人不会对自己老实交代,对一个外人倒是能款款而谈。
“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
叶兰在竹屋中就已见过萧沐辰脸上的疤痕,但这一次她想以叶兰的身份去看她的这张脸,去拆穿她对自己的隐瞒。
明知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是为了自己才会变成如今这样,而这人却宁愿自己独自承受也对自己闭口不提,心中就忍不住有些委屈和难过。
她很想问问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装作云淡风轻的。
为什么她要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小时候为了救自己伤了后背到如今为了她坚持要改善自己的容颜而致使自己毁了容貌。
她叶兰不值得她萧沐辰如此百般呵护啊!她何德何能?
作者有话要说:萧沐辰:“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媳妇儿就是用来宠的,媳妇儿的话就是圣旨。”
叶兰:“那你之前还因为我坚持要动手术跟我吵架赌气!”
萧沐辰赶紧赔笑:“我还不是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设备落后嘛,更何况许欣然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学金融的啊卧槽,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她。”
许·背锅·欣然:“呵呵,有本事你别来找我看病!”
萧沐辰:“……”
好了,为了媳妇儿又得罪了一个……
本来想双更来着,结果吃完晚饭又被爸妈拖出去散步了,现在码完一章看时间好像又不早了,要不要双更呢?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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