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叶相府家的二小姐你可听说过?”

    阿宝进屋的时候萧沐辰早已擦去了因为噩梦惊醒后额间渗出的汗水,神色无异常,故而阿宝并没有察觉到自家小公子有何不妥之处。

    阿宝听后挠了挠头,仔细地想了许久才回答:“小人在街上听闻最多的是叶府三小姐,这二小姐……二小姐就……”

    瞧那书童吞吞吐吐的样子即便没说完后半句萧沐辰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看来叶家的二小姐与三小姐品性不同,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

    “小公子若是想知道有关于二小姐的事,不如小人出去替公子打听打听?”

    萧沐辰“嗯”了一声,多了解一些总没错的,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地娶个不知底的女人回家,这会让她很没安全感。

    况且她已经决定好了,先依了大哥和二姐的意思,也圆了她死鬼爹妈的遗愿娶了那女人,以后再找个合适的理由合离了对她们两个而言都好。

    自己这一生注定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人家姑娘是无辜的,等阿宝打听好她的为人如何再想个法子在成婚前将合离的事说清楚,这样成亲以后相处也不会太尴尬,总不能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

    萧沐辰在现代可没少看过百合类的小说,什么女子错付感情啊,然后由爱生恨啊比比皆是,所以她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嘛,不过前提是自己肯定不会告诉叶家二小姐自己是女人。

    因为不论是在哪个世界,人心,最难猜测,她不能拿着这个秘密去赌。

    在萧沐辰心里,她隐约觉得一旦这个秘密被公开会牵连甚广,甚至有可能会赌上更多人的性命,所以她不能轻易的将这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

    阿宝去外头打听了一圈回来,萧沐辰已经在房中用完了早膳,见回来以后的人一脸怪异,神色紧张的模样,把某人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沐辰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难道……二小姐的脾气不好?”

    阿宝摇了摇头。

    “那是她品行不端?”

    阿宝闻言一怔,立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她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萧沐辰怒了,嘿呀,她的暴脾气!这小子说话能不能一口气地说说完,挤牙膏一样的问一句做一个动作,一句话也不说,可急死她了。

    见公子生气了,阿宝也不再磨蹭,赶紧回答:“街坊们都说……都说……都说叶府的二小姐是个无盐女!”

    萧沐辰听过这个词,好像在现代还有一部同名的电视剧呢,因为是部有点年代感的片子,所以她不爱看,也自然不晓得剧情讲的是啥,只记得那女主脸上好像有一块疤,所以剧名也取得相似之意。

    其实,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是一个看颜值的世界,这男人没有颜值可以靠钱财来解决,可女人若是没了颜值,怕是一生都毁了。

    一想到此处,萧沐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痛,待她回过神来后,顿时又有些茫然,她竟然对一个从未谋面过的女子感到心疼,这姑娘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可能是同为女子,所以感触颇深了些吧,萧沐辰如是想着。

    正因为心口上的这一丝触动,倒叫萧沐辰心生出一种想去瞧瞧自己未婚妻的冲动。

    “阿宝,你去书房将我的地图拿来。”

    “地图?”阿宝喃喃了一句,开始在脑海中快速搜索少爷口中的地图长得什么样子。

    最后看阿宝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萧沐辰只能无奈地提醒了一句:“就是我哥命洛阳城中最好的画师为我绘制的洛阳城街道……”

    “哦哦,阿宝晓得了,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萧沐辰无奈的笑了笑,跑的还挺快,适合学习一下轻功,下次有空指导指导他试试。

    萧沐辰是个妥妥地路痴,估计原身也是如此吧,所以才会在五岁那年的上元节与下人们走散失踪了一夜,听说自己被送回来以后昏睡了整整三日,吓得她大哥差点没下令打断自己院落中下人们的双腿。

    自打那以后,她大哥防患于未然,怕她日后再次走丢却不认识回家的路,于是找了洛阳城中最好的画师替她绘制了这幅最全貌的洛阳城街道图。

    不仅如此,大哥还给她请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说是学武防身免得受了欺负。

    只可惜,萧沐辰是个实打实的懒癌患者,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什么事可以提起她的兴致了,所以起早贪黑的练武实在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结果就是那个教她学武的老头子天天对她吹鼻子蹬脸的,十年过去了,武艺一点都不见长进,然后这老头就在一年前活生生地被她萧沐辰给气到地底下去了。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老头教了她十年都不见长进,反而是她自己后来在外边儿又遇到了一个貌似潘安的男人,一见如故,于是忍不住深聊了几句,没想到他竟一语道出她这么多年来武艺无法进步的缘由。

    懒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萧沐辰这人不适合拿着刀刀剑剑,往直白了讲,她萧沐辰根本就不是一块学武的料。

    后来在他的帮助下,萧沐辰虽然武艺依旧不堪,和实力强盛的对手过招不了几招,好就好在轻功突飞猛进,连这位新师父都快赶不过她了。

    说起这个不靠谱的师父,都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音讯都没有。

    萧沐辰之所以总觉得她师父不靠谱,是因为真的一点都不靠谱。

    就拿教她轻功这回事儿吧,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把徒弟教出师了,应该严谨地庆祝一下吧,他倒好直接当天晚上拉着她上别人家屋顶偷看姑娘洗澡去了。

    搞了半天,她这新任师父耗费心思教她轻功竟然想在她学有所成以后带着她去看姑娘洗澡!!!

    恩,虽然感觉不耻,但好像也挺赏心悦目的。反正大家同为女子,看就看了呗也无伤大雅嘛。

    萧沐辰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遍地图,确信自己能认清路线了以后这才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自己许久不用的夜行衣。

    自从那个不正经地师父消失了以后,她也没了偷看姑娘洗澡的兴致,渐渐的,这套夜行衣就被搁置了,如今再翻出来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望着被抖落了一地灰尘的夜行衣,阿宝精致的一张小脸都快扭曲成一团了。

    “公子,您不会是想今儿个晚上爬哪家姑娘的墙头去吧?”

    自从他家小公子拜了一个不正经的人为师之后,那是天天晚上穿着夜行衣出门去爬人家姑娘家的墙头,要不是被小公子的师父武力威胁着,他早就去告诉大公子了,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公子被带歪了品性。

    好容易那先生失了踪迹,小公子也总算是回归了正途,可今天怎么又把夜行衣给翻了出来?不会是又瞧上了哪家姑娘吧?

    还没等萧沐辰说什么,阿宝突然跪下死死地抱住她的大腿,一副哭爹喊娘的架势,像极了街上的泼皮无赖。

    “我的爷呦,您可得冷静点,二小姐今儿个一早就为您去叶相国府说了亲,此番算是定下了您与叶家小姐的婚事,您可千万不要在此期间做出沾花惹草,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不仅有损您的声誉还会丢了萧府的颜面呐。”

    萧沐辰一阵无语,她只觉得自己头顶飞过一只乌鸦外带一连串的省略号。

    她自然是知道她家小书童这是在关心她,可现在这动作未免也夸张的太过头了吧……

    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阿宝活脱脱的一个腿部挂件,令萧沐辰不禁无奈扶额:“别瞎说,我早就从良了好吗……啊呸……改良……改良……”

    好像到这儿越久,自己的文化水平就会直线下降是怎么一回事?

    “那这夜行衣???”阿宝停止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夜行衣,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哎,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吧,我今晚是要去爬墙头没错,但我爬的是我未婚妻的墙头!”

    阿宝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叶二小姐?”

    萧沐辰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把我的腿放开了吗?”

    阿宝傻愣愣地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说可以可以,原来是自己错怪少爷了。

    不过,转眼一想,似乎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妥,接着,他故作老成地对萧沐辰说道:“虽说少爷和叶府二小姐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可叶小姐总归是还未过门算不得萧府的少夫人,所以还请小公子务必记住切勿做出出格之事。”

    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样,萧沐辰冷不丁朝他挑了挑眉:“你所谓的出格之事指的是什么?”

    “哎呀,少爷您就别明知故问了。”阿宝顿时害羞地跟个小姑娘一样惹得萧沐辰一阵无语,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脑瓜子思想这么不正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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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连妹妹进来了都没察觉到。”

    叶瑾轻轻推开房门,见坐在窗边的人儿面戴白纱,一双灵动的双眸此刻有些空洞地望着夜空。

    她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乍一眼望去仿若出尘的仙子一般。

    她的姐姐当真是这世间最美的人儿了,叶瑾如是想着。

    听到叶瑾的话,叶兰便收回了思绪转头看向站立在门口正望着自己发呆的人儿。

    她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么晚了瑾儿怎么还不去歇着?”

    “今日随母亲去庙里上了香,刚回来就听下人们说起萧府来为他家小公子说亲的事。”叶瑾走至叶兰面前坐下:“我想听听姐姐的想法。”

    “瑾儿,我若不同意,你觉得父亲可会为我解了这桩亲事?”叶兰犹豫了许久才向叶瑾道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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