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福,你想享什么福”
“你认为我们将军府这些荣华富贵都是从哪里来的”
将军的视线落到男人一片狼藉的饭桌上,又重新回到男人的身上。
“是,是皇上赏赐的,还有俸,俸禄之类的。”男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哦,那你来说说,无缘无故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我还有给我俸禄。”将军眯眼道。
“因,因为上战场杀、杀敌,才有的赏赐和俸禄,才得来的荣华富贵。”
男人脑子转过弯来,“噗通”一声直接给将军跪下。
“爹娘,我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了,你们真的忍心把我再送去战场还,还有,我还没有给你们传宗接代呢,你们不想抱孙子孙女吗”说着男人直接看向将军夫人身后的季秀,用眼神示意季秀赶紧为他说话。
季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拉了拉婆婆的衣服。
谁知她不动还好,一动婆婆直接火冒三丈,直接踹到男人的脸上“我呸,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惦记我将军府的儿媳。”
将军也是一叹,看着男人失望道“原先我们夫妇还打算将错就错,毕竟你真的和我们儿子有几分相像,你要是能立得起来,我们也不会吝啬对你的提携,可是你这个人实在心术不正,今天我们提前发现你是个冒牌的,要是没有发现,你是不是真的想当我们将军府的少爷”
男人震惊,“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发现我是冒牌呢老将军,我和你长得难道不像吗”
说完后男人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冒牌儿的爹,就凭我们的样子,我真的是你儿子啊”说到最后,男人越发理直气壮。
“你还有脸问我们怎么发现的,就你这副无赖样,跟我们儿子怎么能比”季秀婆婆被男人的举动气的头脑发晕,季秀连忙扶她坐下。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说吧,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来我们将军府骗吃骗喝的如果不说,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军刑”将军沉声喝道。
话音落下,一排护院悄无声息的出现,直接让男人身上的力气抽空,瘫软在地。
“不,不要动刑,我说,我全都说”男人丝毫不怀疑将军的话是假的,别说将军是从战场回来的,就是寻常权贵对人用刑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自己有可能的下场,男人身体打摆子似的抽搐起来,“我,我是听别人谈起将军府有一位少爷当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将军百年以后,还不知道将军府会怎么样,他们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我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发现我的容貌和将军有几分相像,这才突然动的心思”
成了,他将坐享整个将军府的荣华富贵,要是不成,他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反正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光脚不怕穿鞋的。
李将军并不是滥杀之人,将军府这些年也没恶名传出,风险小回报高,男人头脑一热,就找上门来,谁知真被迎进了将军府。
“事,事情就是这样了,求将军大人开恩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男人说完不停的将军扣头道。
季秀身形不由微晃,“他不是夫君”
将军夫人连忙拽着季秀的手,后怕道“是爹娘考虑不周,差点害了我儿啊。”
男人打财产的主意没什么,要是把心思动到儿媳的身上,万一出什么意外,他们老两口死都没办法瞑目。
“滚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们看到你。”确认男人背后没有人指使,将军强忍着怒气,才没有让男人付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代价。
男人见到生机,连滚带爬的赶忙离开。
他这一走,将军夫妇两人眼底之前升起的光彻底黯淡下去。
“将军,夫人”将军府的下人们看到将军夫妇沉默,不由担心道。
“你们先离开吧,我要好好想想。”将军挥手道。
“那儿媳也回去了。”季秀识趣的告辞道。
将军夫妇点头,等季秀离开以后,坐下担忧道:“那个冒充我们儿子的男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话却没错,他一介平民都能看出我们将军府的窘境,趁机谋划,旁人要是也有他的心思,只怕儿媳未来有忧。”
“是啊。”将军叹道“原先我一直觉得只要有我在,将军府就会无忧,却不知在外人的眼中,我早就日暮西山,我人还没死的,人家就开始惦记起我们的将军府,无法想象咱们老两口死后,儿媳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当初要是在儿媳还年轻的时候,不顾她的反对,让她再嫁人就好了,是我们耽误了她啊。”将军夫人忍不住伤感道。
最初的时候,他们三个都还抱有李远扬还会回来的希望,这一晃十几年过去,平常他们不觉得什么,今天这一遭直接把他们从梦中惊醒。
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百年之后,他们将军服的家财如何保住,儿媳又该怎么办
“要是,要是儿媳能立起来就好了,这样一来将军府虽然只会剩下她一个人,但只要手上能握住东西,以后照样过得不差。”将军道。
将军夫人一喜,又有些担忧,“这,这能行吗你手上的东西就是儿子们不吃一番苦头都没办法接到手,儿媳是女子,主要还是没上过战场,就算你想,儿媳也没镇住他们的威望啊。”
“唉,多少人和事都是人死如灯灭,那些人先不考虑,咱们先把家财给儿媳过过,你好好教导儿媳,要确保她在咱们死后不要被人所骗。”
“至于兵权和人脉,既然注定得不到,那我就把它献给陛下,这样以后多少也能庇佑点我们儿媳远扬要是还在就好了,他也能护住自己媳妇儿。”将军不由哽咽道。
而此时正被将军夫妇念叨的李远扬刚挺过一波攻击,这一路走来,他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黑衣人们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李远扬实力高于他们,数量却比不过,一时间身上伤口众多,直让李远扬恍惚自己有可能到不了京城了。
“不,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们孤儿寡母,如果我也倒下了,他们将再没依靠,起码要把他们送到将军府才行。”想到这里,李远扬强撑着一口气挺过来。
白珍茗哭道“夫君,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不,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有人花钱买我的命,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买主是谁,让我报仇无门。”李远扬咬牙切齿道,除了身上被人制造出来的丑陋伤口,最让他憋屈的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看到李远扬脸色狰狞,伤口绽开,血染伤疤,白珍茗再度落泪,李远扬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现在他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将军府,季秀变得越发忙碌,每天除了练武和做药膳,她还增添了一项任务算账。
算将军府日常吃穿用度,以及名下商铺和田地等每年的进项。
“娘,这是”季秀看着婆婆一脸迷茫,因为这些都是当家主母的职责,之前也一直都是婆婆在做。
“你都这么大了,以后也该试着怎么当家做主了,这样我和你爹以后走的才能安心。”将军夫人握着季秀的手细心叮嘱道。
季秀懂了将军夫妇的意思,忍不住扑到将军夫人的怀里,哽咽道“娘,我不要做你的儿媳了,做你和爹俩人的女儿好不好”
将军夫人不由一愣,眼睛猛地一亮,道“这个办法好”上了将军府的族谱,怎么也比身为儿媳的身份更方便。
至于封秀的丈夫李远扬,已经十几年过去,再加上之前那一出,夫妇两人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对儿子已经没有那么惦念,现在的关注重心都在季秀的身上。
就在将军也同意,去跟封秀的娘家商量改族谱的事,将军府的大门前,来了一大两小的组合。
来到将军府大门口,男人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儿子带着你们的孙子回来了”
男人的举动让将军府的门房一惊,也让看到的路人注意力集中过来。
“那个人是谁啊该不会真的是将军的儿子回来了吧”
“很有可能啊,听说当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不定人还真活着呢。”
“既然活着,那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围观群众三言两语,直把跪下给将军府大门磕头的男人说的嘴直咧开。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将军府的门房惊道。
外人不知道,他们将军府的人还能不知道,之前已经有人冒充过他们将军的儿子,怎么又来啊不过这次不会是真的吧。
门房不敢耽误,也不敢给男人开门私自放人进来,连忙去禀报将军夫妇。
很多事情,一次是惊喜,两次就是惊吓了。
听说外面又来了一个疑似冒充他们儿子的,将军夫妇忍不住身体颤抖,怒气冲天道“混账,一次两次,这是把我们将军府当什么了”
“可是老爷夫人,那个男人说他有少爷的信物。”
门房为难道。
将军夫妇两人嘴里的话不由一顿,“信,信物。”
“是啊,听说是少爷十几年前的信物。”门房擦汗道。
这个怎么看都比第一个可能性更高。
将军夫妇沉默片刻,道“既然他有信物,那就进来让我们见见吧。”
“至于你们夫人就先别通知了,省得让她再空欢喜一场。”
等到男人进去将军府大门,围观群众道“将军府的儿子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还带着孩子,那两个孩子总不能是将军少夫人生的吧”
“这,还是看看再说吧。”这话一出,原本准备散去的众人下意识留了下来,等着看后续。
究竟是皆大欢喜,还是后宅争斗,他们很好奇。
男人跟在门房身后进门,看到衣着简朴,身上气势却不凡的将军夫妇,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下,连带着孩子们,“快,叫祖父祖母。”
“等等,你先抬起头来,这个亲可先别乱认。”将军沉声道,经历过一次,这次男人就算带着孩子,也只是让他心微微涟漪。
至于激动,等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再激动不迟。
“爷,娘,我是远扬啊,难道你们不认识我了吗也是,十几年过去了,儿子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男人自嘲苦笑道,随后缓缓抬头。
随着他的抬头,将军夫妇两人心头猛地一跳,将军夫人下意识抚上心口,极力让自己淡定道“你说的信物呢,拿出来看看。”
“儿子的身份居然还要用一件死物证明吗”男人嘴里发苦,只觉得老头老太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都怪前面那个,让他们都有警惕心了。
随后男人从简陋的衣服里掏出一块用红手帕包着的碧绿圆佩,看的出来他很爱惜。
将军夫人眼中泛起涟漪,看到夫人的表情,将军眼睛睁大,声音微颤道“夫人,难道”
谁知将军夫人抚摸着玉佩,哽咽道“信物是真的,真的是我们儿子的东西,只是人是假的。”
男人不敢置信地抬头,失声道“这什么说法信物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不能。”将军夫人道。
随后她看向男人道“你可知道这块玉佩当年的去处”
男人心头猛地一跳,“什,什么去处,这不就是我的东西吗”
“不是,我记得当年这块玉佩被远扬赏给了别人,并且在远扬出征的时候,并没有佩戴任何易碎的东西,他在前线失踪十几年,手上怎么可能会有当年赏给别人的东西”
听到将军夫人把话说清楚,男人眼睛大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不过他反应很快,直接推了推两个孩子,声泪俱下道“爹娘,实不相瞒,这玉佩是我花重金重新买回来的,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有人冒名顶替我,我这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啊。”
将军听了不由嘲讽,“只有假的才会一心证明自己是真的,既然你说你真是我们儿子,那就来说说我们老两口几个喜欢吃的饭菜吧。”
“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儿子早就不记得了。”男人头上不禁冒汗道,信物一类容易作假,和亲人之间的共同记忆,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行,既然说不出我们喜欢的饭菜,那就说说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了。”说着将军唇角嘲讽的勾起道。
生辰好说,八字可就难了,还有李远扬小时候爱吃的东西,男人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将军夫人听的唇角微勾,道“我们将军府虽不像皇亲国戚那样奢华,但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家里面孩子最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小葱拌豆腐。”
男人只觉得脑子被这句话轰然炸开,就连之前被拆穿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一刻,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家境和将军府家境的不同,他的喜欢被直接碾压成渣。
不过也是,将军府的门第要是没有他家高,他至于费尽心机努力攀附吗。
“我,我承认我是冒充的,但是将军膝下无子,我和将军长得这么像,将军何不把我儿子们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也好有个慰藉,将军的儿子们如果还活着,孙子们估计也长得和我儿子们差不多。”男人把自己两个孩子彻底推到身前道。
两个半大的孩子看着将军这个陌生人眼神直发怯,男人在背后做小动作催促他们快叫人,两个孩子一紧张,全都哭了出来。
将军夫妇眼神不由一厉,道“别把自己的亲骨肉当成自己攀附路上的工具这次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们饶过你,下次要是敢再来,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男人被将军的轻描淡写直接吓道“走,走,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说着不等男人主动,他们一家三口就被丢出了将军府。
外面的围观群众诧异不已“怎么回事儿人怎么被丢出来了”
“难不成这个男人是假的要不然将军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男人忍受不了这种质疑,脸上火辣辣的疼着,低着头,带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开。
围观的吃瓜群众却想弄个明白,有身份不差的,就去问将军府的门房。
门房苦笑道“这个人带着孩子冒充我们李远扬少爷,被我们将军和夫人识破,其心可诛,这才被我们将军府丢出去的。”
“他居然敢冒充将军之子,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上门冒充的了,还不是因为将军之子李远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让人有机可乘。”旁人听了不由叹息,只觉得老将军实在可怜。
人家儿子没了,本来就不好受,现在居然还有人踩着人家儿子的尸骨为自己博富贵。
大多数都是正常人,有怜悯心。
可是也有少数心思不正的人听说这事后眼睛一亮。
整个京城里,和将军面容有几分相像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毕竟浓眉大眼这个标准,不少人都符合。
第二个男人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季秀,等季秀收到消息时,试图冒名顶替的男人已经被丢出将军府丢了大脸。
季秀再次给将军夫妇送药膳的时候,听到老两口正在商量要不要给李远扬立衣冠冢。
之前老两口一直都没给李远扬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儿子立家冢,经历过两次冒名顶替事件以后,他们终于下定决心。
季秀不想老两口这么为难,宽慰老两口道“爹,娘,你们之所以给夫兄长立衣冠冢,无非就是为了堵住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只是爹娘何不从另一个方面想想,能来我们将军府冒名顶替的男人基本都和兄长有几分相像,就算他们不是真的,对爹娘多少也有些慰藉啊。”
将军夫妇眼睛不由一亮,“对,他们既然觊觎我们将军府,那我们就拿他们当耍猴戏的看待,看看谁能比得过谁”
“堵不如疏,我倒要看看这他们背后究竟是哪些牛鬼蛇神在跳脚。”将军眯眼道。
心态一转变,老两口心里立马轻松下来。
将军夫人知道季秀是在为他们老两口考虑,拍着季秀的手道“你等我们走后再给远扬立家冢,就算我和你爹两个在自欺欺人吧”
“娘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季秀点头道。
将军夫妇心里彻底轻松下来,等又有人上门来将军府认亲,老两口不气也不恼,只把来人当成笑话看待。
不过不得不说,有和儿子相似的面容天天在眼前晃着,老两口身子骨都开始好转。
就在季秀抽空出去关注李远扬回来的进度,当天晚上,一个人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季秀的房间内,说李远扬就要抵达京城,问季秀打算怎么做。
季秀揉着头发起身,道“先不说我想做什么,就说你们黑衣人居然跟踪到了我家里,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呢。”
说话间季秀抬手直接朝黑衣人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飞针,黑衣人翻身躲过,季秀的暗器落空,全都没入黑衣人身后的窗棂。
“这位买家,我没有恶意,你别这么激动。”黑衣人对季秀道,连忙避开季秀刺过来的匕首。
出乎他的预料,匕首在季秀手中翻转,全然不是他所想的花架子,堪称招招杀机。
就在黑衣人一愣神,脸上突然一凉,他脸上的黑色面巾滑落,露出被遮挡的容颜。
男人很快抬袖遮挡住自己的脸,可惊鸿一瞥间也足够季秀记下那张脸。
“我记住你了。”月光下,男人听到季秀如此道。
男人听的心中一动,唇角勾道“记住有什么用,你又抓不到我。”
说着男人施展轻功,借着月色掩护迅速逃离。
房间内,季秀把男人掉落的黑色面巾捡起来,面料意外的柔软,上面萦绕着浅淡的血腥味。
另一边,男人感受到脸上冰凉,伸手一摸,这才注意到脸上的伤口。
刚才那一下,季秀不仅破开了他的面巾,还让他破了相,就像对待李远扬一样。
想到这里男人身体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回去找人给自己治疗伤口。
房间内,季秀把一切复原,第二天并没有告诉将军夫妇昨夜的事,毕竟那些黑衣人也算她引来的,不能暴露她做的事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