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夜吻,小醋精

    卷着光边的毛茸茸的小白兔子,惴惴不安抬起头,看上去委屈又不安,小心翼翼。

    漂亮死了。

    萌死了。

    顾寅插在口袋里的指尖微微一动,差点就条件反射要薅一把兔子毛。

    好在忍住了。

    目色平静,顾寅问“为什么这样问”

    “寅哥,你发现了,对吗”谢奚睫毛又抖了抖。

    很显然,是在说昨天晚上的那个亲吻。

    谢奚和顾寅都心知肚明。

    且顾寅没有否认,淡淡“嗯”了一声。

    谢奚垂眸“果然”

    在顾寅早上避开谢奚探查他额头体温的那一刻,谢奚就知道顾寅应该发现了。

    谢奚问“寅哥讨厌吗”

    顾寅明明发现了,却还是任他抱着睡了一晚,既没有当场抓获,也没有事后表态,而是躲开了。

    一点也不符合顾寅的性格。

    再说顾寅躲了一天,谢奚也沉静了一天。

    被顾寅刻意躲开,谢奚很努力地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让自己暂时不去找顾寅。

    他心中其实存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因为他还没有见过顾寅避开什么。

    看到小白兔子忐忑又难过的样子,顾大爷有点想把他的下巴抬起来。

    绝了,偷亲别人的是你,你反而一副被人轻薄了的委屈样子是怎么回事

    扯唇笑笑,顾寅说“说实话,吓了一跳。”

    这话不假,顾寅是真的吓了一跳。

    至于讨不讨厌的问题。

    顾大爷其实也思考了。

    如果真的讨厌昨天晚上就算烧傻了,顾大爷也该是当场捕获这只不知羞耻的兔子,按在床上一顿暴打才是。

    但顾寅没舍得把人打一顿,发着烧,窝在被窝里装了一晚上傻。

    窗外的昏黄渐变渐暗,橘光和黑幕相互交融。

    谢奚的瞳色也越发深暗,他问“寅哥喜欢什么样的人”

    目光凛锐,带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顾寅审视着眼前看上去漂亮乖巧的白毛小兔子,开口回答“我喜欢主动”

    “主动”二字刚落,谢奚刷一下从凳子上起身,右手揽住顾寅的后腰,直接倾身亲了过去

    冰凉的唇瓣。

    地板上大片的暮光慢慢被月色所替代,顾寅被谢奚抵在钢琴的琴架,意识无比清醒的承受了一个主动又青涩的亲吻。

    顾寅“”

    兄弟此“主动”不是彼“主动”啊

    顾大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诚实坦白”二字,悉数被谢奚吞了进去。

    明明是清冽的气息,却又像是从火山口喷涌而出的熔岩岩浆。

    顾寅躲了谢奚一天,谢奚就克制了一天。这一天被拖得无比漫长,心里的黑洞越撕越大,大到差点要把他吞噬。

    谢奚拥揽着顾寅的手臂收紧,想要把顾寅融到怀里似的,从唇瓣的厮磨到撬开唇齿,长驱直入,放肆至极。

    等两人分开时,远山头上的月亮都挂老高了。

    气息絮乱,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没有月光敢靠近钢琴边上半步,顾寅和谢奚半隐在黑暗中。

    起伏着,额头相抵,谢奚指腹轻轻摩挲着顾寅的唇瓣,瞳光乌亮,问“不讨厌的,对吧”

    顾寅无语“”

    终于抽出手把兔子脑袋往前面推推,顾大爷头一歪,避开灼热的视线,气息不稳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可惜色厉内茬,才吓不到小白兔子。

    “寅哥”谢奚低低笑了。

    虽然看不太清表情,但能想象出他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非常好看。

    声线也过分犯规,顾寅听着黑暗中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没等他分辨出来到底是谁的心跳,不害臊的小白兔子又凑上来了。

    双手捧住脸,一口一口啄着,柔软滚烫。

    啄着啄着似乎嫌弃不方便似的,在顾寅惊讶的眼神中,环住顾寅的腰,一施力

    顾寅整个身子都快坐到了钢琴的琴盖上。

    顾寅“”

    小白兔好像故意卡着这么个角似的,不让他下来,带着犯规的声音俯身凑上来,继续轻啄着。

    等摸到顾寅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指插进顾寅五指缝中紧紧扣住,那份轻柔也变成了汹涌

    无师自通,越发娴熟

    最后,从来没有揍过小白兔的顾大爷沉下脸,忍无可忍,两指蜷起“狠狠”敲上了兔子头才把人给轰开。

    耳朵上火辣一片,顾寅喘了口气,瞪着谢奚“先下楼等回房了再收拾你”

    谢奚幽沉目色下都是浓厚的情绪,也问“寅哥想用哪种方法怎么收拾我”

    咳咳

    明明是很正经要惩罚的气话,从小白兔嘴里说出来,好像变了一层意味。

    顾寅老脸一红,脑袋里自发奔跑过一系列108种y

    108种

    都不带重复的

    咳咳

    整理好衣服回到二楼,顾寅发现走廊尽头围着好几个人,嘈乱喧哗,议论纷纷。

    那不是朴桐仁的房间吗心里一肃,顾寅直觉出了什么事,松开谢奚的手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顾寅问。

    几个客人见来了新的人,扭头看了看顾寅。

    有人表情戏谑,有人偷着乐但不说话。

    倒是房间里传来李敦敦刺耳的声音“姐姐啊不,哥哥你是不是变态呀”

    这才有人唏嘘“这可好玩了,桐小姐居然是个男人,可真没想到。”

    顾寅脸色微变,拨开两个人往房间里面看。

    只见房间里朴桐仁坐在沙发上。

    他好像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就出来了,浴袍半开着,没有衣领和首饰掩饰,脖颈上喉结颤动着,还有半敞浴袍之下一马平川的裸露皮肤。

    最重要的是,他妆容全卸,假发摘下,和平常示人的漂亮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彻底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李敦敦童声尖锐起来就像一只土拨鼠,大声说“哥哥我认识你耶,我看过你的电影,电影很好看,但是哥哥为什么要在外面穿裙子呀”

    门外嘈嘈杂杂的人也像一只只土拨鼠。

    一只土拨鼠“啧啧,大明星啊我听说他们平时工作压力很大的,一不小心就会变态”

    两只土拨鼠“不是说娱乐圈很乱朴桐仁这几年发展的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后面有人啊喜欢他这个样子,所以”

    有一个客人表情有点不高兴“你们这样议论人家不好吧毕竟一开始是听敦敦喊着有人晕倒了,我们听见了,因为担心才过来的。再说了,人家爱好怎么样,和我们也没有关系啊,大家都是梅老爷子的客人,在老爷子家里还是注意点分寸才好。”

    朴桐仁静静坐在沙发上,勾着腰,半低着头。

    他没有穿鞋,赤裸的双脚塌在毛毯上,脚边倒着一个药瓶,瓶口洒落了几颗白色药片。

    顾寅目色沉沉,直接走进房间来到朴桐仁身边。

    弯腰捡起药瓶。

    “利培酮”的成分。治疗焦虑和妄想等等的

    李敦敦看到顾寅来了,急不可耐地想要分享他的发现“哥哥哥哥,你看,他好奇怪哦,我一直以为他是姐姐,没想到他是哥哥,早知道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玩呢,好恶心哦。”

    朴桐仁毫无反应。

    换了一种装扮,好像连人格都换了,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一切似的,麻木地坐在沙发上。

    门口那位客人愤愤道“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吧”

    把想要拨弄朴桐仁浴袍的李敦敦拉到一边,再把手里的药瓶放到茶几上,顾寅抓起沙发上一块薄毯,把呆坐着的朴桐仁包了起来。

    门口的几只土拨鼠见了,议论的更加大声了。

    顾寅侧身,目色冰冷,笑吟吟地看着门外的客人,说“你们很闲吗”

    几只土拨鼠“”

    不知道谁把这事通知给了梅老爷子,被张婶搀扶,梅老爷子拄着拐杖亲自过来了这边。

    一群客人看到梅老爷子气势汹汹,背上都是一凉,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目光往屋里一扫,梅老爷子声音洪亮“朴先生是我请到家里久住的客人,怎么,你们几个,是很想跟朴先生交个朋友”

    虽然素来和蔼可亲,可一旦摆出威严气势,那种上位者的压迫力立刻就吓得几个客人起了一身冷汗。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都看过朴先生的电影,没想到能见到真人,一时激动到失态了。”

    梅老爷子“既然知道是失态”

    几个人明白过来,连连鞠躬道歉“朴先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您先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了,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再过来跟您重新道歉,我们先走了,您跟老爷子聊哈”

    一溜烟的,全都跑了。

    梅老爷子看到李敦敦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孩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暗示了张婶,让张婶把李敦敦也带走了。

    顿时,房间内外只剩下顾寅、谢奚、朴桐仁和老爷子四个人。

    顾寅和梅老爷子四目相对,梅老爷子挥挥手,对顾寅说“你也走吧。”

    顾寅没急着走,他把薄毯给朴桐仁盖好,松了手,低下头,在表情呆滞的朴桐仁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记得你。”顾寅报出了一个剧场的名字“你是那个实习生吧,我说你唱花旦也会很好听的那个”

    朴桐仁的眼睛骤然就被点燃了,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顾寅。但刚抬起头,又立刻低下头,不太敢直视似的躲进薄毯里,把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顾寅“”

    本来顾寅对朴桐仁的身份也没有头绪,但他后来想了很久,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顾妹妹生日。

    那阵子顾妹妹沉迷戏曲文化,生日缠着顾寅带她去看戏,他们去了一个剧院,看了一场戏。

    戏剧散场,顾妹妹去洗手间,顾寅在门口等待时,看到了一个被安排打扫卫生的实习生。

    实习生是个高瘦的男孩子,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任凭一群员工嘲讽他。

    可是细细一听,原来几个员工嘲讽的是他的脸。

    实习生的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胎记,盖了半张脸。员工们冷嘲热讽,笑话这样还想唱花旦当名角呢。

    嘲讽后还觉得不够,逼着他开口说话。他被逼得没有办法,双目无神,麻木地道着歉。

    顾寅一个没忍住,说了一句“我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所有人都看向顾寅。

    顾寅索性就多说了几句“戏曲演员要化那么浓的妆,到了舞台上,每一位都很好看,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你的声音很好听,五官也好看,无论是唱花旦还是唱什么,一定都会成功的,加油吧。”

    后来,顾妹妹对戏曲的兴趣迅速被其他爱好替代,顾寅的事业也进入了新的高度,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剧院。

    灵机一闪,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翻出了这部分记忆。

    看朴桐仁的反应,似乎是没错。

    顾寅“”

    拍拍朴桐仁的肩膀,顾寅像当年一样,语气温和,说“在乎别人的眼光干什么,想穿裙子就穿,好看的。不过,”

    话锋一转,顾寅声线冷淡下来“下次不要藏蛇了。”

    朴桐仁霎时失色。

    顾寅瞥了眼门口神色不明的谢奚,小声说“是我自己发现的。”

    朴桐仁“”

    这次真的崩溃了,朴桐仁抓住薄毯,再次嚎啕大哭。

    梅老爷子惊了,恶狠狠瞪了一眼顾寅“你小子干什么了不要刺激病人赶紧走”

    顾寅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吐槽“老爷子,您为什么对我态度格外凶狠”

    吐槽完,见老爷子眼睛瞪得更凶了,顾寅不再多说,疾步走到门口,拽住自家小兔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刚开了灯,顾寅还没说话,谢奚就又又又把他按到了门板上

    这小白兔子蹬鼻子上脸,亲过一次,这次连问也不问了,上来就咬住了两片嘴唇。

    顾寅吓了一跳,模糊不清哼了一声。

    等气喘吁吁分开,谢奚沉声问“寅哥和朴桐仁相熟吗”

    朴桐仁的身份有些特殊,和那个人有关系。

    且他似乎不太对劲,对顾寅有一种奇怪的情感。

    为此他不惜一遍遍排演良缘酒家的饭局,以及抓蛇咬人。

    想要疯狂地留住顾寅。

    那个时候,在栈道前面的那条蛇,也正如谢奚所想的,是朴桐仁带过来的。

    也许朴桐仁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可是朴桐仁知道,这条蛇无论是咬了他还是顾寅,他们在一起,一定只能跟他一起回到这座别墅。

    那么

    谢奚目前最担心的问题来了。

    炸毁栈道的是朴桐仁,还是那个人

    如果是朴桐仁炸的,说明他想把顾寅留下来。但如果是那个人,就说明那个人已经有动作了。

    如果是那个人开始动作,也许等离开了南北山,回到南江市里,已经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顾寅哪知道眼前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子在想什么。

    一巴掌轻轻呼到小白兔头顶,顾寅笑骂道“吃醋了小醋精”

    眼角扬着,眸子里都是水润细碎的光,笑声又清朗,喉结微微滚动着

    谢奚盯着顾寅染上绯红的耳垂和后颈

    蓦地席卷而上一阵干渴。

    贴上顾寅的唇角蹭蹭,谢奚环搂着顾寅的手臂往上。

    指尖盘旋到衬衫的领口,浅浅触了触喉结和喉结

    谢奚乌黑的眸底含着暗火,咬住顾寅的唇角,轻声问“寅哥,我可以继续往下吗”

    顾寅笑容窒住。

    继续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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