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崩手中试管“啪”一声掉落到地上, 试管破裂,液体四溅,滚出滋滋的气泡跟白烟
文崩的脸色变了。
谢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了,可真叫他意外。
“焚尸炉。”谢奚语气很淡漠“你想怎么对他”
手上axe863作也没停, 冰凉的铁锁圈圈绕上暴露出来的脆弱脖颈, 一点一点收紧。
铁链哗啦, 爬行滑axe863的毒蛇一样, 文崩很快就喘不上气。
可是文崩心底并没有很慌张, 此时此刻,他居然在脑补自己脸上该是怎么样一副狰狞的表情
以前, 这种表情他只在其他人脸上见过很多次,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现在,谢奚在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眼镜歪了,镜片后的眼睛透出疯狂, 双手紧紧抠着锁链努力喘息,文崩笑了“谢奚原来你喜欢这样吗”
这真的是他漂亮又脆弱的金丝雀儿吗
可惜, 文崩的声音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破风箱摧枯拉朽, 嘎吱嘎吱,难听的要命。
谢奚才不理会文崩的疯狂, 他不回答, 狠狠把人锁着, 拖起来就往走廊里带。
地下迷宫昏暗潮湿, 走廊弯弯绕绕,谢奚面无表情,目海深黝, 锁着人拖拽,快步横行,任凭文崩一路磕磕碰碰,口中发出各种低哑的哼鸣。
谢奚在用行axe863告诉文崩这是你的地盘没错,可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你的舒适圈了。
冰冷刺骨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地下室。
文崩这些年从未真正识得谢奚真貌,他贪恋谢奚出色的外表,痴迷谢奚寡淡的性格,怎么会窥探过谢奚内心有多么深芜的黑洞
于他而言,谢奚仿佛被什么邪魔附了体,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异常凶残麻利,拖拽着他横行霸道,让他的四肢撞在各种拐角和物事上,使得关节跟肌肉生疼
身体的疼痛减轻了文崩的疯狂感官,大脑皮层带给了文崩另一种刺激。
文崩有一瞬间恍惚,在谢奚的手里,他成了一块物品,随时会被踢开扔到一边、随时会被抛弃丢下的那种物品
这种想法一旦萌芽,立刻像野草似的疯狂
生长,陌生又熟悉的黑暗大片压下,文崩被疯长的野草包裹、拖拽着、扔进了汪洋大海,刚掉进大海,咸湿的海水又涌来,拼命往他的肺里挤
疯狂、疼痛、刺激
头皮发麻
不不对早就没人能把他当成物品了
一瞬间眼睛发红,所有的疯狂感、疼痛感、刺激感混合在一起,头皮发麻,文崩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气。
文崩解放了自己的双手,他不再管脖颈上的锁链,而是改为凶猛地抓向谢奚,他要把谢奚砸到旁边的墙上
可惜文崩没能得手。
谢奚几乎是在文崩松开铁链的一瞬间就往前移了一步,等文崩手指碰过来的时候,谢奚提膝就是一脚,正中文崩的腹部。
“啊”柔软的腹部袭上剧烈的痛楚,惹得文崩发出一声短促痛呼。
并不给文崩缓和的机会,谢奚攥紧手心的铁锁,往回收拉。
这么一收拉,缠绕在文崩脖颈的那圈锁链便紧贴着文崩的喉咙皮肤游移,哗哗啦啦,似蜿蜒的冰冷毒蛇。
这对文崩来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铁链箍住了他的声带,粗糙的铁料擦着他的皮肤。
不过只要铁链全部被谢奚抽走,这个折磨的过程就结束了。
头发额头脖颈全都是黏腻的湿汗,文崩心脏狂跳,他忍受着痛苦,在铁链离开的刹那,极快的在地上一滚
他滚离了谢奚的脚尖他要爬起来
可惜,小腿才刚一施力,空气中传来破风的厉声,铁链带着风,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力度之大,文崩直接就趴在了地面。
这一下直接把文崩疼懵了,狼狈的跪趴在地上,愣了三秒钟,文崩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谢奚给了他一铁链
脊背火辣辣的疼脊椎差点都被砸碎
眼镜已经不知所终,文崩抬起头,看到握着铁链的谢奚居高临下在俯视着他。
大片昏暗包裹着谢奚,在这种阴影下,他仍是漂亮稠丽至极,好看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与好看完全相悖的,是他目之神色,可怕得像来自地狱深渊
文崩骤然一颤,身体开始不自控的发
起抖
谢奚拥有文崩永远忘不掉的一双眼睛,现在,这双眼睛一错不错看着他,带着极致汹涌的恶意
“别看我”文崩破风机一样的喉咙里发出咆哮
回应文崩的是又一次破风的痛楚。
身份立场转换了。
一直是猎人的人沦为了猎物,猎物亮出了獠牙,成为了猎人。
走廊过道太过狭窄,狭窄,冰冷,黏腻,文崩滚在这里,浑身热痛发烫,潺潺流血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死亡的窗口,在窗口处,有无数排着队的人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他
太痛苦了痛苦到,文崩毫不怀疑,谢奚想要弄死他。就像以前他折磨别的猎物那样,他将会被谢奚施虐致死
可是文崩不想要死
他还想活下去,他才是施虐的一方,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只有他能够这样对别人
“谢奚,你以为你可以弄死我吗”文崩嘶声,他挣扎着,全力拉扯住了铁链。
闻言谢奚的axe863作停下了。
一瞬间走廊里只剩下文崩粗噶的喘气声。
谢奚的停下让文崩不明所以,可是文崩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完完全全地被谢奚震撼住了。
毕竟谁能相信金丝雀除了向往自由,其实还长着爪牙
顿了顿之后,谢奚向文崩走近。
“”文崩火辣辣的背脊登时寒毛根根竖立,连牙龈都在打颤。
疯子并非不会恐惧,疯子在面对另一个疯子的时候,是会恐惧的。
现在的谢奚,在文崩眼里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可谢奚只是踩住文崩,从他手里取走锁链,重新把他锁住。
文崩“”
这么一顿收拾,谢奚很清楚,除非文崩能拿到什么工具,否则根本翻不出浪花来了。
谢奚终于开了口,声音喑哑冷漠“我是正当防卫。”
文崩“”
文崩“”
正当防卫
谢奚拽拉起文崩,继续往走廊深处走。
文崩的大脑开始战栗,嘴里的血腥味越发的重,他几乎是抵着上颚用肌肉在发音“你要去哪”
“焚尸炉。”看也不看文崩,谢奚淡淡问“你推顾寅下去的吗”
文
崩“”
谢奚“那么高,你把顾寅推下去的吗”
文崩“”
文崩顿时脑子里第一想法是,这里是地下室,构造跟画展不同,不然,就凭谢奚刚刚疯狂的举措,他毫不怀疑谢奚会把他从高处推到低处,来回推个百八十次
感受着文崩近乎战栗的恐惧,谢奚目色深黝暗沉。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恐怖的情绪,谢奚浅浅一笑,“放心,我不会弄死你。”
谢奚何曾笑过
文崩一次都没见到谢奚笑过,更别提是这种发出声音的低笑。
可是在这条望不到头的黑暗走廊里,谢奚的这声低笑带给文崩的只有恐惧。
猎人才会发笑啊,猎人最擅长诱哄,猎人会一边对猎物着“我不会伤害你”,一边把最锋利的锯齿插进猎物的身体。
原来谢奚才是真正的猎人,无师自通的真正的猎人
谢奚找到了焚尸炉所在的房间。
他把文崩拴在了焚尸炉的壁炉上。
文崩布置房间的习惯和爱好,谢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轻车熟路的,谢奚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截蜡烛。
这种蜡烛是经由文崩特殊加工过的,蜡油对人的伤害是剧烈的。
文崩喜欢在活人的身体上点蜡,看红烛滚滚,听凄声尖叫,享受那种病态的快乐,等玩腻了,再选择是把人直接丢进焚尸炉,还是换一个房间,玩新的花样
将蜡烛点燃,谢奚静静站着,观摩蜡身上的雕纹。
文崩“”
血水和汗水黏在一起,文崩全身都湿透了,他早已奄奄一息,如果谢奚现在想要折磨他,他根本没多少挣扎反抗的力气。
紧接着文崩看到谢奚又拉开抽屉,取出了更多的蜡烛。
“”文崩僵住了。
舒适圈待得久了,在自己的地盘被绝对想不到的人偷袭已经是奇耻大辱现在,还要被自己的玩具伤害
谢奚带着这些蜡烛走到文崩身前。
文崩侧过头,湿稠的眼睛里翻涌着恨意、屈辱,还有恐惧。
谢奚“你关了顾寅二十个小时。”
边着,谢奚边axe863手,把蜡烛一根根点燃,挂在绳子上斜斜吊满在文崩的上
方。
文崩都震惊了。
正震惊着,已经有一根斜斜的蜡烛掉下一滴蜡油下来,就掉在文崩的耳垂上。
霎时间,文崩头脑一片空白,暴烈的苦楚炸在耳朵上,刀子一样割开他的肉,痛的他嘶声大叫。
偏偏他双手被捆,连摸一摸被伤害的耳垂都做不到。
而这才是一个蜡烛上的一滴。文崩上方各个方位已经被谢奚挂满了蜡烛。
谢奚面无表情“铁链给你留了点空间,你可以躲开这些蜡烛的。”
文崩目眦欲裂,像看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看着谢奚。
谢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你就用跑躲来替代吧。”
又一滴恐怖的蜡油滴落了下来,文崩再次痛苦地大叫,可紧接着又一滴也掉了下来,又一滴、又一滴
文崩顿时成了油锅里的老鼠,只能在狭小的锅里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努力地不让油溅到他的身上。
可是老鼠跑得出油锅吗
头顶悬着那么多的蜡烛,文崩感受到了久违的绝望。
绝望着,躲避着,文崩很快就气喘吁吁,但又无法停下奔命的脚步。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没有忘记谢奚刚刚的话。
谢奚“只剩下几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以后解决掉他吗
可无论文崩什么问什么,谢奚都不理会他。
谢奚只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冷漠地看着他这样狼狈不堪地在有限的空间范围里闪躲避逃
有限的空间范围,拼命的躲闪避逃
金丝雀的命运
待看到文崩强忍的屈辱和绝望藏都藏不住了,谢奚才淡淡回答他
“我的爱人是优秀良好市民,我当然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一切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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