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着丁映果决的话,见月害怕地唤了一声。
丁映却好像没有听到见月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不仅是不想与曹操再有任何纠缠,三代近亲生下的孩子。
从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是会想要一个孩子,然而就算有了孩子丁映同样害怕,万一生下来的孩子有残疾,有问题又该如何是好
血缘至亲,说得倒是好听,丁映不会嫌弃她的孩子,可是一但生下来的孩子有问题,便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事,丁曹两家都会因此而成为众矢之的。
“从前的时候我记得夫人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大夫与丁映算是旧识,从前丁映与他求过几个方子,都是为了孩子的。
只是明明丁映和曹操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夫妻也一直恩爱,偏偏多年无子,大夫也奇怪。
眼下丁映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她却不想要了,大夫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无措,不能确定丁映说的是真还是假的。
“从前我是有丈夫的人,孩子,那是他想要的,也是我为人妇理当给他的。现在我已经是下堂妇,生下这个孩子只会带来无休无止的纠葛。先生,我不想再有波澜。”
此生四十二载啊,丁映为曹操活了半生,她已经离开了曹操,并不想再继续为曹操而活。
大夫顿了半响,“我与夫人说实话,夫人现在的身体若是执意打胎必只怕有性命之危,然而就算生下腹中的孩子,想必夫人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夫人年岁不小,生与不生,都对夫人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你身上的伤自该好好静养,偏偏大悲大痛,都是极损身体的。”
指出丁映的身体是有多差,让丁映心里有个数,丁映却不以为然,“先生所言我都知道,想我这样的年纪,看看我阿姐和小妹,她们都当祖母了,我早已不年轻。”
人到中年啊,丁映难道还觉得自己依然年轻想想她的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多大岁数的人了,本以为还能长进一些,不想那么多年了,她依然还是她,一样不知死活,一样叫自己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夫人若是执意不要腹中的孩子,我会为夫人开一帖温和的药,只要夫人想清楚了。”大夫一生悬壶济世不假,答应丁映的要求于丁映而言是惊喜,丁映抬起头迫切地看向大夫,“多谢先生。”
“那么夫人想清楚了”大夫倒是不愿意领这份谢,只是顺着问丁映是不是想好了。
丁映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连最简单的几个字都说不出来。
“夫人一向敢做敢当,我相信夫人现在也是一样的。时间足够,夫人的身体得再养养,胎儿未满三个月都好说。”大夫并不急于催促丁映,反而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我会想清楚的。”丁映以为自己能够毫不犹豫地道不要二字,最后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
大夫不着急,与丁映笑道“夫人既然能下床了不妨出去走动走动,虽说你的院子只有桃花,此时也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看看雪景也是好的。”
换而言之还是希望丁映的心情能够好一些,丁映大悲大怒,一夜之间惨遭丈夫的背叛,亲人就算护着她也多是算计,她们更想让丁映回到曹操的身边。
“好。”丁映不怕死不代表她想死,以死相逼只为求得和离,因为再留在曹操的身边,她只会生不如死。
出去看看风景也好,外面的风景多好啊,曹操的背叛又如何,欺骗又如何,都已经结束了,和曹操在一起的时候她全心全意的爱他,为他们能够白头偕老而努力,既然他们分开了,丁映只会让自己过得比从前更好
丁映便在庄子上住下,丁晨也罢,丁晗也好,几次送帖子与丁映道是要来看看她,丁映都以需要静养为由并没有见她们。
曹操派去的人一直注意庄子上的情况,每日必上报曹操,知丁映好好养着身子,曹操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丁映能够好好的,一切都好。
可是那一日满宠急急地冲了进来,“司空,司空。”
彼时曹操和众将都在议事,议的正是如何发兵攻打袁绍,满宠慌张地冲进来,包括曹操在内都一眼看了过去,认识满宠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满宠如此惊慌的模样,曹操心知若不是出了大事,满宠断不会如此的。
“何事”曹操询问,满宠本是要张口回答的,虽然堂中所有的人都是可信之人,此事却曹操的私事,满宠赶紧上前在曹操耳边一阵耳语,曹操竟然大惊失色,“令君与军师继续议事。”
丢下这话立刻离开,本来召集众将议事,出兵是眼下最大的事啊,曹操议到一半将事情交托荀彧和郭嘉,可见更有更重要的事非得曹操亲自去处理不可。
两人算是曹操信任的人,对视一眼,面对离去的曹操却没有阻止。
曹操出了司空府立刻快马加鞭,满宠赶紧带人跟上。
而庄子之中,丁映面前放着一碗散着热气的药,见月在一旁抹着眼泪唤道“夫人,夫人。”
“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人这一生本就是有舍有得,舍得舍得,又怎么可能样样都占。”丁映盯着药看了半响,最终还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见月哭得更大声了。
曹操便在此时破门而入,看到丁映手里拿着的空碗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顿了半响最终冲了上去捉住丁映的双肩,“你就那么恨我”
丁映看到曹操进来,而满宠在后,意识到自己此时不应该出现又连忙退了回去。
“你果然派人盯着我。”丁映见着曹操只道此言,曹操压根听不到,只与丁映道“你吐出来,你吐出来,你把药吐出来。阿映,夫人,你把药吐出来。”
一声一声地唤着,更是朝着外头喊道“大夫,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
丁映喝道“够了曹操,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言而无信,永远都不会记着自己说过什么”
喝斥的一句,丁映挣开曹操握住她的双肩,“此处是我的私产,往后还请曹司空不要不请自来。”
“阿映。”曹操却不肯,他捉住丁映,想要她看着他,看着他。
“你可记得,我从一开始是不想嫁你的,你可又记得我为何同意嫁给你”丁映目光澄清的望着曹操,曹操自然知道,哪怕他们初见时并不懂得什么是欢喜与不欢喜,后来,渐渐长大,曹操还是知道丁映并不愿意嫁给他。
“那你又记不记得在我阿妨的榻前你答应过阿娘什么,你答应过阿娘什么”曹操双目通红,他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丁映陪着他走过最长的日子,当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丁映陪着他,当他失落的时候是丁映激励他,当他被人追杀的时候是丁映陪他一道杀人。
一切,都是因为丁映曾在他的母亲,丁映的姑母弥留之际,丁映答应过她的话。
丁映听着曹操的话,也想起了那一个温柔的人,如同她另一个母亲的人。
思绪不禁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什么样的
初见嫌弃曹操,两家的大人听着他们说话却是不以为意,丁氏只管抱着老成的丁映在怀里,甚是稀罕,丁映一个伪儿童被人抱了一个满怀,脸上躁得慌,当时脸就红了。
本来就好看的小人儿一脸红更显得好看,曹操本来被丁映扎了一通心下甚是不喜,结果看到丁映双颊通红的模样,不知为何而消散了心中的怒意。
“我们阿映的脸皮可真薄,姑母抱一抱你不欢喜”带着病态的妇人笑着问丁映,丁映不甚好意思地道“不是的姑母,我,我就是不习惯被人抱着,我都是大人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大人了,尽说着孩子话。”丁映的母亲嗔怪了丁映一声,丁映道“不是孩子话,我说的是实话。”
“对,就是实话,谁让阿瞒不会长,确实挺丑的。”埋汰自家儿子的怕是只有这位了。
曹操努力板着一张脸,想装作不在意被亲娘嫌弃,可惜装得不怎么好,心知不该以貌攻击人的丁映听着丁氏的埋汰甚是不好意思,想着怎么样都是下氏生的对吧,因此安慰地道“姑母,其实也还好,他不算特别的丑。”
丁氏听着眉眼都笑弯了,“嗯,你安慰安慰阿瞒。”
话说着推着丁映往前去,只到曹操肩膀的丁映抬起头看着曹操,曹操同样看着丁映,丁氏慎怪了曹操一眼,“阿瞒,你是郎君,当郎君的和一个小娘子计较,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你”
曹操嘴角可见地抽搐,丁映想啊,想必曹操自小一定没少被丁氏埋汰。
“往后你只要不再说我丑,我便不计较你今天说我丑了。”曹操皱着眉头朝着丁映说来,算是原谅丁映。
故作正经的样子,丁映想着历史上关于曹操的记载,喜怒无常都是标准,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喜怒无常的样子。
“表兄,相貌是天生不能改,但若想立足于世靠的不是脸而是本事。”想了想,为了搅黄亲事而人身攻击是她不对,丁映冲着曹操激励一句,曹操听着一下子笑了,“就是就是。”
“飞鹰走狗,放荡无度是你的本事”捅心的人不仅是丁映一人,刚高兴一会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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