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屋里的这个衣柜还是原主和沈奕结婚的时候, 按原主的要求打的。空间很大,里面能装的东西很多。而沈奕常年在部队,家里的衣服少之又少。而原主衣服虽然多一些, 但也多不到哪儿去。
原主从京都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个藤编箱,一藤编箱子根本装不了多少衣服。这几个月原主虽然有买一些新衣, 但现在毕竟条件摆在这儿,买也买不了多少。
所以现在整个衣柜,只用了一小半, 还剩一大半的空间空着呢。
沈奕带于绵绵钻进去之后,便马上把衣柜门关上了。
这衣柜门做得是非常好, 门一关连丝缝隙都没有。于绵绵只觉得里面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种黑暗里她觉得有些刺激, 但又有些莫名的慌乱。
她试探着向前伸出手“阿奕”
这一摸就摸到了他坚毅的下巴。
她动作僵住,正想再唤他一声。
而他突然将她带进怀里, 低沉的声音在这时候带着难以忽视的压抑之色“真以为我做不了什么是吗我看这次过后你还敢不敢瞎撩”
于绵绵“”她只觉得他声音性i感得不行, 好像带着满满的荷尔濛味道般,听得她骨头都软了下来。
不过还不待她开口回应,他就凶狠的欺负过来。
周小怜在钱翠芳的目光下吃了满满的一碗疙瘩汤,吃完后她放下碗筷,想再找沈奕说几句话。
而钱翠芳却是将旁边凳子上的包裹递给她, 笑说道“你大哥对你可真好, 带了这么大一包裹东西呢。瞧这分量, 肯定都是些好东西。”
虽然钱翠芳嘴上说得和善,但她心里可极度不喜周家这俩兄妹。什么玩意儿, 她儿子瘸着腿大老远的坐车回来, 那个周志远竟然托他带这么大这么重的一个包裹,是想累死她儿子呢。
还有这周小怜,瞧她刚才在小儿媳面前说的都是些啥话。她才不相信她家小儿子会给周小怜买礼物, 指不定是这周小怜胡诌的
“我大哥在电话里说了,好像有两罐麦乳精,婶儿,要不我给你们一罐吧,反正我有两罐,我”
“不用不用,我家里有。之前阿奕买回来的我都还没喝呢,我不爱喝那玩意儿。”钱翠芳打断了周小怜,根本不想听周小怜多说。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继续道“婶儿下午还要去上工,就不留你了。再说你家离咱这儿又比较远,你还是早些回去得好,省得晚了不安全。”
周小怜“”
虽然钱翠芳是笑着说的,可她那话里的撵人味道不要太明显。周小怜饶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没脸。
她垂了垂眼,努力做出温柔的样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以后空了我再来看婶儿。”
“诶,好。”谁稀罕你来看,你可千万别再来
钱翠芳送周小怜出去,而周小怜走到院子里,她看了看沈奕屋子的方向,她咬了咬牙,终是没有忍住唤了一句“沈大哥”
屋里面,毫无光线的衣柜里,于绵绵推了推沈奕,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人家叫你呢。”
她那力道小得不行,就跟挠痒痒一样。
沈奕抓住她手掌,薄唇欺到她耳后“这时候还有心思注意外面的人,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够好”
于绵绵“”她瞪了他一眼,但这昏暗的衣柜里,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但她觉得他应该能看到的。毕竟他刚才,可是那么精准的欺负了她。
她轻哼一声,语调娇娇软软,听得人血液躁动“王八蛋,臭不要脸。”
沈奕“”他微勾唇角,脸上露出一抹十分好看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她看不见。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嗯,对,我就是不要脸。”
于绵绵“”大哥,请继续保持你的高冷人设,请不要崩塌啊喂。
周小怜没有得到沈奕的回应有些不甘心,她想再唤一句,而钱翠芳却是微皱眉的与她道“阿奕指不定在和他媳妇儿休息呢,你看我家其他人这会儿也在午睡。这中午必须得休息好,要不然下午没法干活儿。”
这周小怜也太不知趣了,大中午的来这么一嗓子是想将全家人都叫醒呢她就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姑娘
周小怜咬了咬牙,她听出了钱翠芳话里的其他意思,她努力的维持笑脸,温柔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婶儿,我先回去了。”
钱翠芳都懒得理她了,只是她还是笑着将她送到了院外。
而周小怜离开后钱翠芳赶紧将院门关上了,省得周小怜那女人又回来
沈奕将于绵绵从衣柜里抱出来时已是七八分钟后了,再不出来他们都得在衣柜里闷死了。
而此时的于绵绵满脸香汗,衣服也被弄得皱巴巴的。
沈奕将她放到炕上,伸手将她脸上那缕头发捋到耳后“我去打点水进来给你洗一洗”
于绵绵无力的躺在炕上,她微蹙着眉梢,瞪他一眼“家里人都还在呢,洗啥啊要是他们看见你这会儿端水进来指定要多想。还是再等等吧,等他们都出门再说。”
不过这会儿嗓子有点发干。
她微微闭上眼睛,娇声咕哝“我想喝水,给我把水杯端过来好吧”
沈奕哪儿会说不好,这会儿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办。毕竟刚才才把人欺负了一通,想到刚才触及到的香甜和柔软,他呼吸又开始发紧,身上又变得燥热起来。
但他没有再做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去给她端水了。
只是书桌上那水杯里,只剩一点点水,这么点水根本就不够。
所以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后,杵着拐杖端着水杯,就去外面给她倒水去了。
于绵绵见他又杵着拐杖装瘸,忍不住低低笑骂了一声“真会装,装得跟真的一样。”
倒是没想到他今天会在她跟前暴露,还带着她在衣柜里胡搞。这男主他还真叫她另眼相看呢。
沈奕到灶屋里倒水,他倒好水后正想回屋,而这时候钱翠芳走了进来。
钱翠芳进来睇着他,严肃的质问道“那周小怜是咋回事儿她咋跟着你回来了还有你给她买礼物是怎么回事你给她买啥了你这小子,你钱多得用不完了是不是还给她那种人买东西。”
沈奕“”
听着母亲噼里啪啦的一通质问,他莫名的有点心累。
他顿在那里,忙给钱翠芳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钱翠芳听后,嘴里啐了一口道“我就说你不会给她买东西,敢情真是她胡诌的。这姑娘,她第一次来咱家时我瞧着她倒挺好的,没想到骨子里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顿了顿担忧的问他“绵绵有没有多想她没为这事生气吧”
“没有,我给她解释过了。”沈奕说着,端着水杯欲要离开。
而钱翠芳拉着他又嘱咐道“以后少跟那周家兄妹来往了,我瞧着那俩兄妹都不是好东西,你继续来往小心他们坑死你”
沈奕微蹙着眉梢,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好好待你媳妇儿。这媳妇儿娘可是十分中意的,你要是把她给我弄丢了,我直接在你面前上吊”
沈奕“”这话严重得,幸好他心理强大经得起吓唬。
他微垂着眉眼,一脸认真“我知道的娘,我不会辜负她的。”说着看了看手里面的水杯“娘我先回屋了,她口渴还等着喝水呢。”
钱翠芳瞪圆了眼,推了沈奕一把“不早说你媳妇儿渴了,给我赶紧回去。”
沈奕“”
回屋一关上门,沈奕就将拐杖放到了门边。
他步伐沉稳的走到炕边,垂眸看着炕上的于绵绵道“不是要喝水吗水来了。”
于绵绵在炕上无力的动了动,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炕边的沈奕道“我没力气,我感觉好累哦。”
她说着娇软柔弱的看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沈奕看了她一眼,弯身在炕沿上坐下,伸手将她捞了起来。
他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水杯递到她嘴边道“还没真的要你就累成这样了要是真的要了你你岂不是小命都要没了”
于绵绵赶紧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
喝了水后感觉全身都好像得到了滋i润一般,变得舒畅起来。
她仰头看着他俊颜,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你这是咒我呢,哪儿有你这样的”
看着她有些羞恼的样子,他只觉得这样的她更加娇媚动人。
他眸色幽深,缓缓开口道“不是咒你,我是说你太娇气了,哪儿有这么娇气的。”
“谁娇气了,是你太磨人了。”于绵绵咕哝着,一想到刚才衣柜里发生的事,她耳根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红。
沈奕自己也喝了几口水,他将水杯放到旁边,双手紧紧搂着她“就是娇气。”人娇气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还爱撒娇,他就没见过这么爱撒娇的姑娘。
“懒得跟你说。”于绵绵从他怀里出来,躺到炕上又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一会儿,别打扰我。”
沈奕“嗯。”
他起身将水杯放到了书桌上,回到炕上拿起那本军事书籍看着。
只是这会儿根本看不进去。闻着于绵绵身上传来的那股香甜味道,他手指紧了紧,默了几秒后,将书放在一旁,然后躺下来和她一道儿睡觉。
他将她搂进怀里,薄唇凑到她颈子里狠狠吸了下她身上的香气。怎么会这么香,抱着她就跟抱着个香甜水果一样。这样抱着,真想狠狠咬她一口。
只是抱着她睡了半个小时,他就起来了。
家里的人已经出去上工去了,就连家里的孩子也出去了。
本来孩子们该去上学的,只是公社的学校前段时间塌了几间教室,现在学校根本没办法上课。孩子们在家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挣工分。比如打个猪草捡个牛粪什么的。虽然工分少,但活儿轻松,适合孩子们干。
瞧着家里所有人都出去后,沈奕到灶房里烧了点热水,然后端着水回房间给于绵绵擦拭。
于绵绵睡得正香,感觉着湿帕子在身上擦拭的动作,她奋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在给她擦身的人。
“这里也擦擦。”她虽然困得不想开口,但她还是指了指自己腋下那地方。那里也出汗了,她怕他把那儿忘了。
沈奕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我知道。”说着便将帕子往她腋下那个地方擦去。
他擦拭的动作很温柔,于绵绵舒服的闭上眼,继续睡觉。
沈奕给她擦完后,给自己也擦了一遍。
他将水端出去倒掉,然后在院子里织着凉席。他想在回部队之前给家里织几张席子,方便家人夏天的时候用。父母和哥哥们睡的席子去年就已经坏了,去年就打了好几个补丁。补丁太多的席子睡着没那么舒服,索性现在有空,就给家人织几张。
而于绵绵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
她醒来到院子里用冷水洗了个脸,然后走到沈奕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他。
她歪着脑袋看他,只觉得他侧颜好看得不像话,有种看漫画男主的感觉。
她唇角微扬,娇娇的唤他“阿奕”
她就这么贴在他背后,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的柔软。
尤其是她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他耳根子上,让他整个耳根都热了起来。
他动作顿了顿,侧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于绵绵凑到他嘴角处亲吻了一下,语气娇柔,每个字都透着爱娇的劲儿“你咋还会织席子呢,你咋就这么能干。”
真不愧是男主,啥活儿都精通。瞧这席子织的,都能拿去卖了。只不过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
“嗯。”沈奕听着她的夸赞,他唇角向上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丝浅淡愉悦的笑容。
他想将她推开,因为她这样趴在他背后他没办法干活儿。他整个心思都到她身上去了。
只是他的手又伸不出去,又舍不得将她推开。
而她在他背上趴了几秒,突然定定的看着他眉眼道“阿奕,你会杀鸡吗你将剩下的那只野鸡杀了吧。那野鸡放在家里不是个事儿,要是别人闯进来发现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吃了最安全。咱今晚就将它弄来吃了吧。只是我不会杀鸡,我干不来这活儿。”
主要是她不敢,她不敢提着刀抹鸡脖子。
沈奕没有丝毫的犹豫“会。”说着就站起身来,往灶房方向走。
于绵绵赶紧跟在他后面。
于绵绵本来想帮忙,但是
那野鸡被抹了脖子后放进开水里一烫,顿时一股冲鼻的味道袭来。于绵绵有些闻不来这股刺激的味道,她忍不住抬手捂了下鼻,想往外面跑。
而沈奕瞧着她的动作,轻挑眉眼“你去外面吧,等鸡处理好了我再叫你。”知道她娇气,他刚才就不让她进来的,但她非要来帮忙。
于绵绵咬了咬唇,站在他旁边顿了几秒。
她是很想出去的,但是她又想陪他一起。
所以,她紧紧皱了下眉头,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不要,我就要在这儿陪你。”
沈奕“”听着她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话语,他眉眼一扬,只觉得心头都烫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待鸡烫了一会儿后,便将鸡捞出来拔鸡毛。
于绵绵端了个小板凳在边上坐着,看着他拔。
其实她真的很想帮忙,但是她真下不了手。感觉拔鸡毛跟挤痘痘似的,她有些做不来。
而沈奕拔了一半看她一眼,小姑娘揣着手手坐在旁边,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动作,那认真的样子好像学生在上课听讲似的,乖乖巧巧的,真是娇软得不像话。
而她身上还飘散着一股甜甜的香味。本来空气里野鸡毛的味道很重,但他这时候却好像闻不到那股味道般,只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
他勾了勾唇角,手上动作放慢,忍不住想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的美好时刻。
只是再慢也有拔完的时候,拔完后,于绵绵便将野鸡接过去,然后烧火开始炖鸡。
家里已经没有笋子了,昨天挖了好几个笋子回来,全被吃了。不得不说,大家的战斗力还是挺强的。
不过家里还有土豆,她打算弄个土豆烧鸡,到时候再在锅的边缘贴些饼子,就着饼子吃鸡肉和土豆,也十分美味。
她在炖鸡的时候他便回到院子里继续织凉席,整个家里异常的和谐美好。
沈奕忍不住想,就这样过其实也挺好的。只是,他终究要回到部队,部队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今天跟昨天一样,于绵绵将饭菜弄好后,便端到堂屋里用锅盖和碗盖着,顺便把堂屋门也关上了。
她和沈奕一起在院子里等着家人回来,等着他们开饭。
只是
明明下工时间已经到了,家人却迟迟不见踪影,而且周围的邻居这些好像也没回来。
于绵绵和沈奕两个有些困惑,沈奕正想杵着拐杖出去问一问,而这时候有个村民跑到院门口,冲沈奕道“沈老四,打起来了你家里人和黄秀娟一家子打起来了,打得可凶呢。”
沈奕“”他眉心一皱,当即沉了脸色。
于绵绵也倏然皱起了眉梢。黄秀娟那不是黄小麦的姑姑吗之前那黄秀娟还挤兑过她呢,没想到今天,竟跟沈家的人打起来了。她直觉这事儿跟她有关。
她快步走到沈奕的身旁,对沈奕道“我们去看看吧。”
沈奕侧头看了看她,“你就在家里吧,我去看看”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于绵绵说着,转身跑去把堂屋门和自己卧室的门锁了,然后扶着沈奕出了院门。待把院门也落锁后,便跟沈奕急匆匆的往沈家人和黄秀娟他们打架的地方过去。
沈家和黄秀娟一家子是在一池塘边打的架。这池塘周围长了很多的猪草,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来这儿打猪草。
而此时的池塘周围挤满了人,几乎整个村里的人都来了。
这个年代娱乐活动匮乏,哪家有个矛盾哪家干仗了,那都是村民们的娱乐消遣。
见着沈奕和于绵绵到来,村民们都挤眉弄眼,都暗道着这下好戏更好看了。
沈家和黄秀娟他们此时已经打完了架,正在拉着大队长理论。
大队长表情严肃,正十分头疼的听着两家子叽里呱啦。
黄小麦就站在黄秀娟的身后,见沈奕到来,她眼神微亮,忙唤道“阿奕哥哥”
只是看到沈奕身旁的于绵绵,她脸色又沉了下。
沈奕连看都不看黄小麦一眼,他走到自家母亲的身边,问母亲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钱翠芳此时头发凌乱,手背上还有几道血印子,一看就是刚才打架弄的。
她脸色气愤,瞪了一眼黄秀娟道“还不是这泼皮的孙子,这泼皮的孙子瞎造谣,向东和向北他们几个气不过,便跟这泼皮的孙子理论。理论不成,就打起来了呗。”
一听说自己孙子被欺负了,她当即就带着家里人过来了。恰好黄秀娟一家子也来了,然后两家人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打起来了。
沈奕一听“造谣”两个字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他眼神冷了冷,正想再开口,而赵梅花却是瞪着于绵绵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祸害害的,你看你把我家向东和向北他们害的,你看他们那脸被打的,还有我们你看我们脸上和手上的伤,你这女人,你就是个害人精”
赵梅花此时可算找到打击于绵绵的点了,昨晚上她可是被于绵绵压得抬不起头来,今天总算能扬眉吐气了。就这次为了于绵绵打架的事,于绵绵以后见着她都要低眉顺眼才行
于绵绵眉心微凛,她看着赵梅花,脸上隐隐的浮现了一丝不悦。
不过还不待她开口,钱翠芳就转过身给了赵梅花一巴掌“混账东西你骂谁呢这事儿是绵绵的错吗你个没有脑子的混账东西,这事儿明明是外人的错,你却把错怪在绵绵的头上,你这分明是吃里扒外”
这时候不向着自家人就算了竟然还言辞激烈的数落自家人,这赵梅花真是个缺心眼儿。
赵梅花被打得脑袋一偏,脸上登时就浮现了不满和委屈,她看着钱翠芳想反驳三两句,而向东和向北两个却是拉住了她。
沈向东说道“娘,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难道你想叫别人看我们家笑话吗”
他有时候真的是拿他娘没办法,这时候他娘数落四婶就是在帮着外人说话。娘明明平日里挺精明的,但这时候却糊涂了。
沈向北也看了他娘一眼“娘你少闹事儿,这事儿不是四婶的错,都是陈顺子他们的错,是他们造谣在先,是他们惹是生非”
沈向北说着狠狠瞪了一眼陈顺子的方向。
陈顺子就是黄秀娟的大孙子,而陈顺子的旁边还站着陈友友,陈友友是黄秀娟二孙子。
听到沈向北斥责自己的乖孙,黄秀娟当即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家孙子哪儿造谣了,他们哪句话说错了你们四婶她就是水i性杨花,她就是和贺知青有一腿像这种女人应该被批i斗才对,也就是我们大队的人善良,懒得跟她这种烂货计较。否则,她早就被批i斗游街了”
黄秀娟声音大得出奇,明显是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而她说完后昂起下巴,又高亢道“于绵绵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她瞧着沈老四不在家里,就勾i引贺知青说来贺知青也是个受害者,也是被她这女人给勾得大队长,我提议,必须拉这女人去游街,这种烂货不能再留在咱大队里头,必须将她赶出去”
黄秀娟今天的目的就是想将于绵绵赶出去,只要将于绵绵赶出大队赶出公社了,那沈奕就没婆娘了。沈奕没了婆娘,自然会再娶,到时候她侄女小麦就有机会了。
于绵绵听着这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黄秀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仅想将贺俊杰给撇得干干净净,还想将她赶出大队。或者正确的说,这算盘不是黄秀娟打的,而是黄小麦打的。看来黄小麦是迫不及待了呢,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撵走。
沈奕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黄秀娟,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好似从冰窖里传出来一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媳妇儿勾i引贺知青了”
被沈奕那样子看着,黄秀娟只觉得浑身一冷,只觉得周遭空气都好像冷凝下来。
她心里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道“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我看见她不要脸的勾搭贺知青,我看见她水i性杨花的朝人贺知青怀里面扑”
说完下巴昂得高高的,一副自己十分有理的模样。
沈奕冷笑“那你可能是个睁眼瞎因为你看见的都不是事实”
“嘿,沈老四你”
“在场有其他人看见过我媳妇儿和贺知青在一起吗你们谁瞧见过她勾搭贺知青”
沈奕却是不想再听黄秀娟说道,转身望向了其他人。
其他人听着这话微微一怔,他们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见过于绵绵和贺知青在一起。于绵绵和贺知青勾搭在一起这事儿,他们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也不知道是哪儿传出来的,反正到最后传得整个大队都知道了,传着传着就好像真的了。
众人回想了一下后便摇了摇头,纷纷说道“没见过,我没看见过。”
听着众人都说没看见,钱翠芳把下巴一抬,朝黄秀娟啐道“听见没有大家都说没看见呢,就只有你这个睁眼瞎看见了。你说咋就这么巧呢,全大队就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不会是你看不惯我家绵绵,在扯谎陷害绵绵吧”
这话叫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黄秀娟,是啊,全大队咋就那么巧只有黄秀娟看见呢难道真是黄秀娟在冤枉人
黄秀娟瞧着众人狐疑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起来。她喉头有些发紧,出口的嗓音有些不由自主发颤“谁谁陷害她了哪个陷害她了她之前她之前不是还跳河想逼沈老四离婚来着吗她之前跳河大伙儿可都是看见的,她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河里,她”
“我跳河是为了给我家阿奕抓鱼,当时我不是还抓了很大的一条鱼上来”于绵绵打断了黄秀娟的话,眸光嘲讽十足的睨着黄秀娟,“咋个到婶子嘴里,我就成跳河逼阿奕离婚了婶子,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度你这样胡说八道,完全是在诋毁我清誉”
说着不待黄秀娟回话,她转身望向其他人道“那天我跳河的时候你们有谁听我说过我要逼阿奕离婚了你们有谁听我提过离婚这事儿了”
众人“”他们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听于绵绵讲起过。当时他们也是听人说于绵绵要跳河逼沈老四离婚,所以就匆匆跑去河边看了。到了河边后就见于绵绵跳了下去,然后于绵绵就在河里抓鱼。好像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离婚俩字眼。
众人不免又摇头“没听过,都没听过。”
于绵绵“既然我没说过离婚这话,那你们是听谁说起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落在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脸色蜡黄,身材干瘦,被众人这样看着,她顿时哆嗦了一下。
有村民道“小桃,那天是你跑过来跟我们说于绵绵要跳河逼离婚的,这事儿你是从哪听说的”
那小姑娘叫孙小桃,家里只有奶奶和一个哥哥。哥哥前两年出门一直没回来,村里人都说肯定是死在外面了,而奶奶常年卧病在床,一直需要吃药,整个家就靠这个小姑娘撑着。
孙小桃抿紧了唇,她身子哆嗦,神情显得十分慌乱。
她悄悄的往黄小麦看了过去,却发现黄小麦也在看她。黄小麦那眼神里,明显带着警告意味。
孙小桃呼吸一紧,身子又是一哆嗦。她微微的垂下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绵绵转头往黄小麦看了一眼,看着黄小麦那满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她嗤笑了一下。
她正想跟孙小桃说点儿什么,而沈奕却是先开口了。
只见沈奕盯着孙小桃,语气严肃道“你知道污蔑军嫂是什么罪责吗可以把你拉去qiang毙,甚至你家人也要为此担责如果你希望你奶奶一起被追究责任,那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孙小桃瞪大了眼睛,被这话吓得顿时脸色苍白。
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姑娘,又只有十岁左右,哪儿惊得起吓。听到qiang毙两个字就吓腿软了,更何况沈奕还说要追究奶奶。
她眼眶一红,顿时哭泣道“别追究我奶奶,别qiang毙我,我说我都说。是小麦姐姐,是小麦姐姐要我这样做的。她给了我两块钱,让我为她办事。她先让我在村里散播谣言,说绵绵姐姐和贺知青在一起了,说绵绵姐姐勾引了贺知青。那天绵绵姐姐去跳河,也是她让我去喊你们的,她叫我跟你们说绵绵姐姐要跳河逼离婚,让我叫你们去看戏。都是小麦姐姐,是小麦姐姐啊”
她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胡春柳打了一巴掌。胡春柳是黄小麦的娘,只见胡春柳狠狠的瞪着孙小桃,厉声道“死丫头少攀扯我家小麦,我家小麦善良正直,哪儿会做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了错事就自己承担,少往我家小麦身上泼脏水我家小麦清清白白的,你要再往她身上泼脏水,我打死你”
孙小桃脸上瞬间就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孙小桃又惊又怕,她哆哆嗦嗦的,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于绵绵和沈奕两个的脸色都微微一沉。
于绵绵快步走到孙小桃跟前,用整个身子护住孙小桃。
她瞪了一眼胡春柳,转眸对大队长说道“大队长,事情还没弄清楚胡婶子就动手打人,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对吧你看把人姑娘打的这脸恐怕得好几天才能消肿”
大队长往孙小桃那脸上看去一眼,那脸一下子就肿得老高了,可见刚才胡春柳是下了死力气打的。
众人看了孙小桃那脸一眼,也是暗暗心惊。这胡春柳下手太重了,这样下狠手也不怕把人姑娘打出毛病。
大队长目光沉沉的看向胡春柳,朝胡春柳喝道“事情弄清楚前再敢动手直接送去劳改”
劳改可是很严重的事情,谁家里要是有个劳改犯,以后说亲都不好说。
胡春柳被吓到了一瞬,但很快她就梗着脖子道“她污蔑我家小麦我咋不能打她我家小麦清清白白的凭啥要受她这样污蔑她”
“清白你家小麦一天到晚的在我跟前说阿奕的坏话,一天到晚劝我跟阿奕离婚。为了劝我跟阿奕离婚,还说阿奕打女人呢,阿奕,你打女人吗”于绵绵扭头看向沈奕,问沈奕道。
沈奕走到于绵绵身边,垂眸看了于绵绵一眼“不打你。但那种恶毒的坏女人,我会打。”
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观念。他只不打自己的女人,还有不打自己的家人。但那种恶毒的坏女人,一旦威胁到他家或者国家的利益,他照样打
于绵绵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的。”
而钱翠芳忽然怒视着黄小麦,朝黄小麦斥道“好啊黄小麦,你竟然这么龌蹉,竟然在背后做这么缺德的事我家绵绵和阿奕感情好好的,你干吗要说阿奕的坏话怂恿绵绵离婚你安的啥心”
“我没有,我没有的婶子。”黄小麦赶紧摇头,脸上表情十分委屈难受“我没有这样做过,我在绵绵面前一向都是夸阿奕哥哥的,我也不知道绵绵为何要冤枉我,我”
“你悄悄找绵绵,怂恿绵绵跟我离婚的那些话我亲耳听到过。怎么,你是不是要说我也在冤枉你”沈奕目光幽冷,厌恶的看了黄小麦一眼。
黄小麦呼吸一滞,只觉得整个人好像坠入了冰窖般,全身都凉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目光呆呆的看着沈奕方向,又伤心又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沈奕会在人前这样拆穿她一般。
而众人被这话砸得一晕,都震惊错愕的看了黄小麦一眼。敢情真是黄小麦在背后搞鬼这姑娘咋会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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