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晋·江·唯一正.版

    原悄本来是想安抚卫南辞,可他大概是太疲惫了,窝在对方怀里不多时便睡着了。

    卫南辞轻嗅着空气中的栗子香味,听着耳边少年均匀的呼吸,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力。

    面对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他先前的茫然和束手无策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掌握的操控力。

    aha操控精神力本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只不过卫南辞自幼不知道自己有这东西,再加上无人引导,所以一直将精神力封存体内。如今他在原悄的帮助下,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存在,这就像是打开了那扇门一样。

    只要他踏进去,便可以轻松地掌握自己体内那浩瀚无垠的精神力之海。

    卫南辞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榻上,不断试着操控自己的精神力,直到越来越得心应手。

    精神力这东西不受控时的确极其危险,可一旦为他所控,就会变成他手里的武器。

    他用了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对自己的精神力有了非常多的认知。

    他发觉这东西几乎可以伤害身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花草,甚至就连蚊蝇都可以飞着飞着忽然就冒烟消失。

    若是卫南辞生活在星际时代,他就会知道,精神力若是强到一定的程度,不止可以伤害有生命的动植物,甚至连附近的磁场都能干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让附近的通讯工具失灵,甚至能让一件精密的机甲报废。

    只不过太强烈的精神力输出,会给aha带来极大的伤害,若是不慎遭到反噬,甚至有可能会丢了性命。所以帝国对于aha精神力的使用,有着极其严苛的规定。

    卫南辞在操控着精神力烤爆了几只蚊子,又祸害了两盆花之后,总算是停了手。

    因为怀里的原悄翻了个身,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知道原悄这是饿了,忙吩咐厨房去备了吃食。

    原悄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直到嗅到饭香,他才醒了过来。

    卫南辞取过干净的布巾沾了水,递给他让他擦了手和脸,又端了水来让他漱口。

    “什么味儿”原悄吸了吸鼻子,“做的烤肉吗好像烤糊了。”

    卫南辞瞥了一眼地上的蚊子尸体,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咦”原悄目光一瞥,见到那盆被蒸干了水分的月季花,问道“这花怎么了”

    卫南辞扶着他坐下,给他盛了一碗汤,才开口道“三郎,我学会了。”

    “学会什么”原悄有些茫然。

    卫南辞起身出门去,不多时端了一盆花进来摆在桌边。

    便见他一挑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那盆花便迅速失去活力,继而萎靡、干枯,成了一盆干花。

    “你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原悄惊讶道。

    “可能是你教得好。”卫南辞说罢握住他那只裹着布巾的手,有些心疼地道“太危险了,你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原悄抽回手,道“当时小余大夫就在旁边呢,其实没多少,他有分寸。”

    “余敏行就知道带着你胡闹。”卫南辞道。

    “真的没用多少,我吃两顿饭估计就补回来了。”

    卫南辞没再与他争辩,而是给他夹了菜,示意他先吃东西。

    原悄这会儿也饿了,乖乖将卫南辞夹的菜都吃了,又喝了一碗汤,直到打了个嗝才放下筷子。

    “你快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感觉”两人用过饭后,原悄有些好奇地问他。

    “若是用力过猛,脑袋还是会有点痛,但是不严重。现在我已经能够完全控制它们了,不会再伤到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卫南辞道。

    “你现在脑袋痛应该就是受了伤的缘故,这两天你别过度使用精神力,先养好伤。”

    “嗯,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卫南辞道。

    他能走到这一步,是原悄用自己的血换来的,他自然不敢辜负。

    而且他很清醒地知道,只有先把伤养好,与那个人对峙时才会更有胜算。

    若是换了从前,他或许还会有几分莽撞。

    但如今有了原悄,他做起事来收敛多了。

    这两日,衙门里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想来是那个人受了伤,找地方藏起来了。

    卫南辞没有出府,而是陪着原悄留在府里养伤。

    他怕原悄亏了气血,让余敏行开了药膳的方子,吩咐厨房一日三餐地炖补气血的药膳。

    原悄嫌那药膳味道不好,喝了一次之后就有些抗拒,卫南辞无奈便决定陪他一起喝。

    若是原悄不喝,他就威胁要亲自喂,原悄只能妥协。

    于是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卫副统领现在每天都要喝红枣莲子羹什么的补身子。

    “这东西喝多了会上火吧”原悄实在喝得腻歪,一口都不愿多喝。

    “放心吧,用的东西都是小余亲自看过的,不会补过的。”卫南辞又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

    原悄拧了拧眉,一手捂住肚子,“哎呀。”

    “怎么了”卫南辞吓得够呛。

    “他又踢我了”

    “快来这边坐下。”

    卫南辞扶着他起身,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原悄满以为能就此躲过这碗汤,没想到卫南辞随后就把汤端了过来。

    “我真的不用这么补,我早就好了。”原悄苦着脸道“小余大夫都说了,那点血根本不算什么,是你太紧张了。”

    他说着扬起下巴看向卫南辞,“你看我的脸色多好,嘴巴也很红,一点也不像亏了气血的样子。”

    卫南辞目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薄唇上,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原悄见他神色松动,问道“你的头还疼吗”

    “好多了,我想再休息个日,应该能彻底恢复。”卫南辞道。

    原悄一手勾住他的手指,小声道“其实我还知道有个方法,可以更好地帮助你恢复精神力。”

    “什么方法”卫南辞手指被他勾得微痒,一颗心也跟着痒痒的。

    “你可以标记我。”原悄道。

    卫南辞闻言手里端着的汤险些洒了。

    “不不合适吧”卫南辞道“你刚伤着,我怎么能那么对你”

    “那算了。”原悄本就是随口一提,一来想证明自己的身体确实恢复了,不用再喝那些东西了,二来想着能帮卫南辞早些恢复。但他见卫南辞有些抗拒,便没再坚持。

    倒是卫南辞,方才拒绝得义正辞严,这会儿又不由有些后悔。

    三郎主动朝他求欢,他怎么能拒绝呢

    卫南辞思忖再三,最终没忍住,去找了一趟余敏行。

    一开始他没道明来意,支吾了半晌才切入正题,询问余敏行原悄如今这身体状况,能否允许他胡来

    余敏行听了他这话,险些将白眼翻上天。

    “师兄,你是禽兽吗”余敏行问他。

    “不是我”卫南辞想否认,又觉得把此事推到原悄身上不大合适,忙改了口“那算了,当我没问。”

    余敏行不知想到了什么,叫住他道“师兄,切记要节制,不可伤着我三哥。”

    先前为了照顾原悄,余敏行恶补过一些照顾有孕之人的知识,还特意朝济仁堂有这方面经验的大夫咨询过。他知道,有孕之人在孕期其实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有的人甚至比有孕之前的需求更高。

    虽然不知道原悄是什么状况,但身为一个大夫的专业,令他选择了成人之美。

    反正三哥月份越来越大了,能让卫师兄胡闹的日子眼看也就到头了。

    卫南辞一听他这话,高兴地直接把余敏行屋里的花都烧了,这才快步回了住处。

    余敏行看着自己屋里枯了的花,半晌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记得这花早晨还开得好好的呢

    这日午后,卫南辞屏退了众人,拉着原悄待在屋里小半日没出来。

    殷时等人得了他的吩咐,一直没靠近过,只有金锭子拎着水壶过来送水时,在门口听到了点不该听到的动静。

    金锭子看了一眼外头高高挂着的太阳,顿时一肚子气。

    他就知道这个卫南辞心术不正,自己还有伤呢,竟还有心思想这些。

    可怜他家公子肚子都这么大了,这万一要是伤着

    金锭子敢怒不敢言地生了一阵子闷气,这才拎着水壶走了。

    他想,再忍忍吧。

    总有一天,他们家二公子会把他们家公子受的委屈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刚才摸到他踢我了。”卫南辞从背后搂着原悄,低声道“我不会是碰着他了吧”

    “怎么可能”原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他觉得自己这肚子长得越来越快了,好像每日看着都会比前一日大一些。

    “又大了一圈。”原悄道。

    “大了也很漂亮。”卫南辞翻身找出药膏来,替原悄按摩肚子。

    他指腹带着薄茧,落在肚皮上时,惹得原悄呼吸一滞。

    尽管两人刚亲近过,原悄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当然,这种不自在不是抗拒或者厌恶,而是带着点兴奋和害羞的情绪。

    “昨天我看到殷时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原悄道“他是不是要猜出来了”

    “殷时脑子缺根筋,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可能只会觉得你是胖了。”

    “那你会告诉他吗”原悄问。

    “可以吗”卫南辞抬眼看向他,“你如果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可以谁都不说,往后不让他们来后院便是。”

    但原悄看得出来,卫南辞是想说的。

    殷时他们是卫南辞的心腹,若是连他们都瞒着,就意味着原悄和孩子的事情,会一直被当成绝对的秘密。换句话说,卫南辞以后想见见孩子,或者想对孩子好,都要随时找借口,并瞒着所有人。

    “他们会相信吗”原悄问。

    “我想,会的。”

    “那你说吧。”原悄道“但是你得保证,他们能守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能传到我二哥耳朵里。就连陈年和羽林卫的人也要瞒着。”

    “放心吧,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就把陈年他们赶回云州营。”

    原悄听他这么说,倒是安心了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卫南辞的信任越来越多,几乎到了过分依赖的地步。

    仿佛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因为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当日入夜后,卫南辞便将殷时和几个心腹叫到了书房。

    殷时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对付那个人的法子,看起来还挺兴奋。

    直到卫南辞让人搬来了一盆花,当着他们的面,将那盆花“杀”了。

    殷时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殷时看着那盆枯了的花,眼底满是茫然。

    “记得我同你们说过吧伤我的那个人会巫蛊之术。”卫南辞拈下来一枚枯了的树叶,又道“我与原司使日日研究这巫蛊之术,今日终于有了突破。”

    “什么意思”殷时又问。

    卫南辞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以下这番话,我只会同你们几人说,你们要发誓,不可传扬出去。若有泄露,我决不轻饶。”

    “头儿,咱们弟兄您还信不过吗到底怎么回事”殷时道。

    “那巫蛊之术,我也学会了。”

    殷时

    众人

    “头儿,别闹。”

    “你不信”

    卫南辞看向殷时,随后便见对方一手捂住脑袋,发出了一声痛呼。

    不过卫南辞极有分寸,并未伤着他,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示范。

    在场的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有些无法相信这件事情。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你们保密了吧”卫南辞道。

    “头儿这是真的吗”殷时还有些不大相信。

    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头疼,再看着眼前这盆枯死的花,他又不敢不信。

    卫南辞走到一旁坐下,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的功夫,众人才回过神来。

    既然那个贼人会巫蛊之术,他们卫副统领为何就不能会

    而且他们头儿学会了,还能对付那个贼人

    这么一想,他们便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卫南辞道。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暗道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这可是能随时杀人与无形的邪术啊,传出去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件事情,出了这个房间,任何人不得私下议论或者传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卫南辞目光中带着点冷厉,在场的众人见状都不由一怔,大气都不敢出。

    卫南辞这人与原君恪不同,他对外冷厉果决,但对巡防营的弟兄们素来都是十分亲近的,这也是殷时能时常与他开玩笑甚至打闹的原因。

    一旦他摆出这副架势,众人便知道肯定是大事。

    而且这件事,一定比第一件事情更重要

    到底是什么事,会比关乎他们卫副统领脑袋的事情更重要呢

    院子里。

    陈年刚带着人巡视了一圈,远远便看到殷时带人走了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巡防营这帮人都神情奇怪,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般,各个都魂不守舍的。

    “陈将军”殷时一看到他,忙叫住人道“自今日起,府中的巡防换一换,后院我的人轮值。”

    “原司使住在后院,我既是为了保护他而来,怎么可能不管后院”陈年道。

    “陈将军”殷时拉着他手腕,想将人扯到一边。

    陈年却甩开他道“你们巡防营这拉拉扯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此事你就当卖我个面子,我朝你保证绝不会怠慢了原司使。”

    “要你们的人巡防也可,不过他们得听我统一调配。”

    “好说。”殷时道。

    陈年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是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殷时的人都调给了陈年管,但依着约定这个案子结束,大家就各归各位。眼下这情况,殷时得替他们头儿瞒住秘密,只能委屈求全。

    谁让他们卫副统领,把人家原司使的肚子搞大了呢。

    想到这里,殷时依旧一脑袋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卫南辞到底是有什么本事,为什么能让一个男子有孕。

    但原司使那肚子他是见过的,确实是大了点。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是胖了,如今想来竟是有了

    造孽啊

    将来等原君恪知道了,肯定要来找他们头拼命

    他们两营这恩怨,估计这辈子是别想结束了

    殷时他们花了不少功夫接受卫南辞的这两个秘密。

    一开始,他们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一时觉得对方肯定不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他们玩儿,尤其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一时又觉得此事实在是的太过离谱,且一件比一件离谱。

    但原悄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摆在那里,做不得假。

    还有他们的卫副统领,整日在院子里给他们表演用“巫蛊之术”杀万物

    院子里的蚊子、虫子、花草、甚至睡莲缸里养着的鱼,都惨遭了卫南辞的毒手。

    后来,他们不信也信了。

    就在卫南辞精神力渐渐恢复之时,医馆那边传来了消息。

    殷时埋在那里的人,终于等到了去买外伤药的百姓。

    “那人是新伤,伤在手臂上,他声称是镰刀划破的,但大夫觉得不太像。所以我们的人就依着先前卫副统领的计划,将那人先放走了。”殷时道。

    原悄闻言看向卫南辞,“你之前安排了什么计划”

    “那个人受了弩伤,且伤在后肩,若是他运气好能扛过去,若是运气不好,伤口感染定会很麻烦,届时他就会需要伤药。”但云州城现在被卫南辞安排的如铁桶一般,那个人肯定不敢轻易来医馆,这时他就得想别的法子弄伤药。

    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找到一个好控制的百姓,拿对方的家人做人质,逼着对方去医馆里买伤药。

    “我让殷时派人守在了医馆,若是遇到可疑之人先别打草惊蛇,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那个人拿到伤药以后,万一跑了呢”原悄问。

    一旁的殷时道“大夫给来取药的人包扎了伤口,当场让他喝了药。至于给他带回去的药,不管是内服还是外敷,都只够一天的用量。不出意外,隔日对方还得回来。”

    那人的伤已经耽搁了数日,想来要治好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取药之人他再回来,就说明鱼上钩了。

    这时大夫在他拿给对方的药里动一些手脚,就能把人拖住。

    原悄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万一觉察到异样,被他挟持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大夫的用药很谨慎,只会让他身体虚浮,嗜睡。他会认为是自己后肩的伤感染所致,不会怀疑到药上。”卫南辞道“再说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傀儡,若是拖着病体再换一个,只会增加更多暴露的风险。”

    原悄一想也是。

    这个aha如今就是丧家之犬,只要他还有求生的意志,就不会轻易发疯。

    今日他既然找了人来取药,就说明他是想活下去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原悄问。

    “再过几日吧。”卫南辞道“这药既然给了他,总要让他多用几日才好。”

    那个人的精神力很容易伤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卫南辞不想激怒他,免得伤及无辜。再过数日,他身上的药力就会发作,精神力也会受到干扰。

    届时卫南辞再出手,便可轻易将人拿下。

    “你现在有把握能伤他吗”原悄问卫南辞。

    “我也不知道。”卫南辞道。

    原悄闻言有些担心,卫南辞如今虽然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了,可原悄只见过他没事儿杀个蚊子杀条鱼,所以并不能判断出他的精神力有多强。

    “其实我也一直没把握,不如咱们今日就试试”卫南辞道。

    “你想怎么试总不能找个人来试吧”

    卫南辞略一思忖,让殷时备了马车,带着原悄和众人去了河边。

    原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没多问。

    “我记得你说过,判断精神力的高低,无非是通过强度以及范围来判断。”卫南辞一手扶着原悄,目光落在河面上,“我想,咱们今日就能有个答案。”

    他说罢慢慢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原悄目光落在河面上,起初并未发觉异样,但是很快便看到河里有一条鱼翻起了肚皮。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顷刻间,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上,便漂起了一层翻着肚皮的鱼。

    不止是原悄,一旁的殷时等人也都看呆了,立在河边惊得下巴险些掉了一地。

    “可以了,卫南辞”原悄捏了捏他的手,“停下来吧。”

    卫南辞闻言慢慢睁开眼睛,这时河面上翻着肚皮的鱼,已经飘了好长一片。

    “殷时,带人下去捞上来一些,今日给大伙儿加餐。”卫南辞道。

    殷时这才想起来,临出门时他们家卫副统领吩咐他带了个麻袋,原来是为了干这个。

    “早知道得带十个麻袋,这些哪儿装得下啊。”

    殷时拿着麻袋过来,摔先跳进河里捞起了鱼。

    “捡大个的。”卫南辞道。

    “那肯定,小的没肉。”殷时笑道。

    原悄看着一帮巡防营的儿郎在河里捞鱼,只觉这场面十分滑稽。

    若是给他二哥看到,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谁能想到堂堂巡防营卫副统领,竟然会用精神力捉鱼

    “那条鱼”原悄看着河里的情景,一怔,“它们没死透”

    卫南辞一笑,朝水里的殷时道“都跟你说了快点,还挑挑拣拣。”

    水里的众人也发觉了,这些鱼竟是没死透,只是昏了过去

    只片刻功夫,翻了肚皮的鱼便一个个回了魂似的,争相游走了。

    “你故意的”原悄看向卫南辞。

    “我想看看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卫南辞朝他一笑,“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原悄当然放心。

    用精神力精准地控制这些鱼昏迷却不死,那难度肯定比单纯杀了它们要大。

    这说明,卫南辞不仅如他所料拥有着超高的精神力,同时已经学会了熟练地掌握它们。

    “还好咱们手快,不然全跑了”殷时带着人上了岸,手里拎着半麻袋鱼。

    里头的鱼这会儿都活过来了,正活蹦乱跳在麻袋里挣扎呢。

    “留几条,剩下的给衙门和城防送过去。”卫南辞道。

    殷时闻言忙应下了,吩咐人依着卫南辞的意思去送鱼。

    卫南辞扶着原悄上了马车,殷时趁机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头儿,您这本事,能不能也教教属下”

    “你想学”卫南辞问道。

    “想啊,看着真过瘾。”

    “可学这巫蛊之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你若是练了这个,会像我一样,喜欢男人。”

    “啊”殷时当即一脸纠结。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练了就会喜欢男人

    当日,宅子和衙门里的人,都吃到了“全鱼宴”。

    厨子费尽了心思,又是炸又是煮,红烧清蒸都用上了,才把这些鱼做完。

    经过此番,卫南辞更有了几分把握。

    只是原悄依旧有些不大放心。

    毕竟,他们对于那个aha的判断都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实力。

    万一对方先前留了一手呢万一原悄猜错了呢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原悄问他。

    “最好是想个法子把人引出来,不过我觉得,只要给我机会靠近,他或许能顷刻间就取了他的性命。”

    “若是能在关键时刻先扰乱他的心智,或许更稳妥一些。”

    “还用木哨”卫南辞道“可他已经有防备了。”

    “我可以用信息素吸引他,届时你再”

    “不行”卫南辞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我不可能让你以身犯险。”

    “我不用靠近他”

    “不要再提此事,我不会答应的。”

    卫南辞压根不给原悄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出去了。

    不过他只在外头待了片刻,便又回来了。

    原悄坐在软塌上,只瞥了他一眼,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卫南辞找了张纸来,又搬了个矮几放到原悄面前,将纸扑了上去,又去取了笔墨。

    原悄心道这是要干啥,签字画押吗

    “我想过三种法子,你要不要先听一听”卫南辞问他。

    原悄没有做声,目光却落在了他面前的纸上。

    “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我直接靠近他藏身的地方,确认他的位置后,便用精神力了结了他。”卫南辞在纸上画了对方藏身的地点,及附近的街道,“为了防止他意外误伤人,我会让人将这附近的百姓都偷偷遣走。”

    “第二种,让人去挨家挨户盘查,但是我会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转移。”卫南辞道“在他转移的途中,将他了结。”

    “第三种,在他的饭食里,直接下猛药。但是这个有风险,我问过小余,再厉害的药也不可能瞬间见效,万一他觉察到了异样拼死一搏,那户百姓家里被他挟持的家小肯定会有危险。”

    他说罢看向原悄,问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带你去了”

    原悄点了点头,知道卫南辞这计划其实都很稳妥,若是他真的去了,说不定反倒多出一个变数。

    “我只是担心你。”原悄道。

    “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卫南辞道“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他都伤不了我,更别说如今这状况了。”

    他说罢一手轻轻抚上原悄的小腹,柔声道“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咱们的孩儿,我都会惜命,绝不会莽撞行事。”

    原悄抬手覆在他手背上,被他反手攥在了掌心。

    “头儿”外头忽然响起了殷时的声音。

    卫南辞放开原悄,起身到了外厅才让人进来。

    “出什么事了”卫南辞问。

    “又发现一个”殷时道“城防的人在城门口盘查时,见到城外有个可疑之人,戴着个帽子,就多询问了几句,没想到那人当场就急了,伤了城防的两个弟兄”

    “如何伤的”卫南辞问。

    “用巫蛊之术,他什么都没做,城防的两个弟兄就倒了。不过这人已经被拿下了,身上中了三矢,那矢上抹了药,他正五花大绑被扔到了牢里。”

    原悄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从内间走出来问道“受伤的人如何”

    “没死,已经救回来了,济仁堂的大夫说,这个人巫蛊之术估计没学好,用的不醇熟。”

    原悄和卫南辞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精神力多半是不高。

    幸好,否则这一人还没除掉,又来一个,那就麻烦了。

    “那个人中了三矢,还能活吗”卫南辞问。

    “没伤着要害,大夫处置过了,说性命无虞。只是怕他再伤人,所以用了蒙汗药,关在了最里头的牢房里。”殷时问道“头儿,您要不要去审审”

    “我再想想,你吩咐下去不要让人靠近他,也知会城防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殷时闻言便下去了。

    卫南辞扶着原悄坐下,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原悄问道“这个人精神力不高,如今还被用了药,你不去看看他吗”

    “此前我们都以为只有一个人,没想到他还有同伙。”卫南辞道。

    他忽然有些焦虑,暗道万一他去对付那个人时,有人来伤了原悄怎么办

    此前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原悄留在家里的,这会儿却又开始不放心起来。

    可他带着原悄出去,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这些人到底有多少

    他们是不是冲着原悄来的

    卫南辞在屋里踱了几步,只觉得满心不安,恨不能将原悄变小了含在嘴里,这样就谁也伤不到他了。

    原悄看出了他的担心,安慰道“咱们这宅子里很安全,再说了,我不释放信息素,没人会知道我的存在。”

    “万一他们用精神力伤你呢你受了伤还能掩藏住吗”

    “这些人未必是冲着我来的,不然咱们来了云州那么久,他们为何迟迟不动手”

    卫南辞依旧有些烦躁,他不敢冒这个险。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都足以让他崩溃。

    第二个陌生aha的出现,成功将卫南辞的心志扰乱了。

    “这个人是从城外来的,说明他即便有同伙,也都在城外。”原悄道“你想,若是他们在城内,为何不趁着你受伤的时候动手,要等你恢复呢”

    卫南辞被他这么一提醒,很快冷静了下来。

    “所以我应该尽快除掉那个人。”

    “嗯。”原悄握住他的指尖,开口道“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离开之前,永久标记我。这样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嗅到我的信息素,其他人就算想激我出来,也不能再找到我。”

    卫南辞怔怔地看向他,“可是”

    他记得原悄说过,永久标记是成婚以后的伴侣才会做的事情,因为那是死契一般的存在。

    一旦他永久标记了原悄,就意味着对方再也离不开他,这一辈子都要与他绑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卫南辞问他。

    “我当然知道。”

    “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我出了意外,你将来”

    “所以你才更要小心一些,因为我的性命,会绑在你的身上。”

    卫南辞看向原悄,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先前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想和三郎成婚,这样的死契,他想都不敢想。

    可原悄却愿意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与他。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预告一下,正文应该不多了,估计一个星期左右能收尾吧。不过正文完结后,会写点婚后养崽的日常番外么么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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