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别抽烟,抽我。”

小说:男主怀了我的崽 作者:顾西子
    第25章

    顾君渊靠在岸边,大半身体浸泡在温泉中,他气息有些不稳,视线在水蒸气下变得有些模糊,温泉内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贺澄原本想直接在水中洗澡洗头,被他制止后,又跑到浴室去洗了,临走前还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他“如果敢跑掉,我就再把你抓过来扔水里。”

    顾君渊回了他一声冷笑,十分不屑。

    却并没有离开,可能温泉泡起来过于舒适,阳光洒在身上,带着阵阵暖意,人也变得倦意十足。

    他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下,便感觉身边水波荡漾,腰被人拖着抱过去,波纹晕开,脸被带着湿辘辘凉意的嘴亲了一口。

    顾君渊有些震惊地睁眼,感觉他去洗澡只用了二分钟不到。

    贺澄眉毛和睫毛上还带着水珠,英俊硬朗的脸庞倏地放大,顾君渊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便被压着后颈吻了上来。

    他用手撑住贺澄的肩膀,半是推拒,半是妥协地被他吻着,尝到了一点微凉的薄荷味,舌尖依旧是热的。

    唇舌缠绵间,顾君渊默默红了耳朵,这是两人在没有任何药物或者醉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

    根本不是因为喝了酒才凶,贺澄的吻就是很凶,带着一股要将他嘴唇和舌头都吃进去的凶蛮,还会故意咬他的唇,让他疼,让他松开牙关。

    顾君渊喘不过气来,下唇被吮住,他睫毛颤动,睁开双眼,便瞧见那拧成川字的眉头,像不满般,正不耐烦地吻他。

    但是有什么不满的呢

    明明他的舌头都快被他吃掉了。

    贺澄察觉到男人目光,倏地睁开眼,眉头松开,望进一双含情闪烁的眼。

    许是见多了顾君渊轻蔑冷漠的眼,突然见他这般,红着眼的模样,便觉得浑身滚热,打了鸡血似的。

    贺澄松开他的后颈,见他薄唇微肿,下唇带着浅浅牙印,勾唇一笑“顾总,怎么办嘴肿了。”

    “”顾君渊蹙眉,下意识抿了一下唇,刚想说话,微张的唇被人趁虚而入,又亲了几分钟。

    贺澄吻够了嘴,便托着他的腿往上提了提,将顾君渊的修长的脖颈从水中露出来,光和水的映衬下,越发淋漓漂亮,肌肤白得发光又像是身体上的水在折射光芒。

    顾君渊手按在岸边的石头上,仰着下巴,脖子最大限度地舒展着,他喉结动了动,说“你洗澡这么快不会只是冲了下水吧”

    贺澄咬住他的喉结,含糊道“不是,你自己闻闻,有没有玫瑰香我刚刚洗澡的时候,那味道差点呛死我。”

    顾君渊有些难耐地拧着眉,指节浮白,他开始嗅着他的味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他身上的玫瑰味道,也可能是他刚刚吻过的薄荷味道。

    贺澄亲到一半,拽着他的胳膊将人翻了过去,宽肩窄腰的身材从后面看,越发线条分明,顾君渊被迫双手撑在岸边,忍不住转头问“你要干什么”

    贺澄贴在他身后,轻笑道“不知道顾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又要牛耕地,又不给牛吃草,牛迟早会累死的。”

    顾君渊此刻脑袋一片浆糊,水浪越发大了,像是手掌在拍击着水面,缓缓溅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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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是耕田的牛,顾总觉得自己是地,还是草”贺澄双手搂住顾君渊的腰,手掌按在小腹的位置,滑腻的肌肤依旧平坦。

    顾君渊咬着牙不想回答,是地还是草有什么区别

    一个被他耕,一个被他吃。

    陈卓按了一下门铃,然后站定,手上提着几个纸衣袋,大概过了二四分钟,门才从里面慢悠悠打开。

    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男人。

    贺澄裹着一件下摆被打湿的睡袍,脸颊带着红,耳根带着一点水迹,赤着脚,笑着响亮地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啊,陈秘。”

    陈卓看了看手表上的十一点整,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这句早上好,他礼貌地笑了笑“又见面了,贺先生。”

    贺澄伸出手,陈卓也顺势将袋子递给他,他低声开口道“麻烦您帮我问一下顾总,下午二点和恒海集团的会议是否按时进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门被贺澄关上,他心情不错,神态餍足,精神抖擞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昨晚的醉酒惨状。

    顾君渊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膝盖上欲盖弥彰般盖着一个一件外套,桌上摆放着几瓶药水。

    贺澄将衣服放在沙发上,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小老百姓,只能穿着沾满酒味的臭衣服”

    “”顾君渊不打算告诉他,他让陈卓准备了两套衣服。

    就让他穿破烂衣服,他值得。

    他虽神情冷漠,但架不住脸颊泛红,眼尾湿润,身上那斑驳的痕迹也诉说着他的软,所以贺澄半点不怵,半蹲下,抓住他的莹白脚踝。

    顾君渊用力踩着地不动,故意和他较劲。

    “啧。”贺澄抬眼对上他凶狠的眼神,抬手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盖在膝盖上的衣服给扔了。

    顾君渊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怒目而视地看着他,抬脚去踹他的肩膀。

    他动作太快,贺澄被踹倒,后腰撞到茶几上,疼得弯腰,按住了自己被撞的地方,玻璃茶几上的药瓶倒在地上。

    “嘶。”贺澄疼的抽气,“不是,大哥,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踹人啊。”

    “老子的腰要断了。”

    顾君渊嘴角抽动,冷漠否认“断不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说,你身上哪点我没摸过我给你涂个药怎么这么费劲呢”贺澄翻了个白眼,不出意料腰可能紫了。

    “涂药”顾君渊拳头捏紧,咬牙切齿地道“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涂药”

    这话问得贺澄就有些心虚了。

    只见顾君渊的膝盖上带着破皮带血的

    痕迹,在温泉里的扁平石头上磨的,还有大腿上因为崎岖的尖锐石头摩擦,泛着红。

    “都怪这个烂温泉酒店。”贺澄怪天怪地就是不会怪自己,他嘴角又重新牵动着笑脸,抓住他的脚踝,抬头看着他,别踹了,没听见陈秘刚刚说的啊,你下午还要开会呢难道你还想和我在这里再继续厮混几个小时”

    “当然不想。”顾君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不想。”贺澄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吃不消呢。”

    顾君渊冷眼看着他,抬脚踩在他膝盖上,狠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贺澄盯着他的腿看,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视线强行从他腿上离开,拿起药水,他看了一眼,全是外文,他看都看不懂。

    “这个怎么弄”贺澄不懂就问。

    顾君渊“直接喷在伤口上。”

    “这是云南白药”贺澄打开盖子照做。

    “不是。”顾君渊冷淡回答。

    “好吧,确实不是,云南白药那味道重得十里地的狗都能闻到。”贺澄喷出药水之后,便说道。

    那药水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顾君渊见他认真地将伤口旁边多出的药水擦掉,动作细致轻柔,然后他又抓着另外一只腿放在他膝盖上。

    等双膝的药涂好,贺澄往上瞧,不确定地问道“大腿内侧”

    “没事。”顾君渊打断他的话,收回自己的脚。

    “顾少爷,需不需要奴才伺候您穿衣啊。”贺澄故意用谄媚的语调说着。

    “滚。”顾君渊拿起其中两个袋子转身进了房间。

    贺澄就这么瞧着他,实在没忍住对着那挺翘的白屁股吹了一声口哨。

    顾君渊闭了闭眼,拳头捏紧了,牙也要咬碎了。

    他敢肯定若是他现在转过头或者作出任何反应,贺澄绝对会得寸进尺说一些更加无耻下流的话。

    贺澄见沙发上还有两袋,大声提醒道“哎顾总,还有两袋衣服你没拿走”

    回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贺澄双手抱臂,突然反应过来,拿起纸袋,里面有一套完整的长袖长裤,还有一条白色的内裤。

    “嚯。”贺澄眉梢微挑,嘴角笑意渐深。

    咱们顾总越来越有良心了呢。

    就在贺澄觉得顾总的良心仅限于给他准备衣服的时候,又让他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从酒店离开,帮周家轩将菜品准备好后,回别墅的时候,没瞧见顾君渊,倒是看见了关铜,他站在门口等他。

    关铜神情带着一丝探究,唇角勾着得体温和的笑“贺先生,少爷让我带你去车库。”

    贺澄有些惊讶“啊什么事我又增加了新的工作任务,洗车”

    “贺先生真幽默。”关铜温润眉眼微弯“是这样的,少爷对您这段时间的表现甚是满意,决定对您表示嘉

    奖。”

    贺澄

    钱这么好赚

    他技术这么好,爽得顾君渊精神失常了

    “不用了,谢谢。”贺澄想也不想拒绝,虽然他确实贪小便宜,而且不爱吃亏,性格也绝对说不上多高尚。

    但他不想要顾君渊的任何东西。

    当初他妈做手术的那一百万的救命钱就是顾君渊给的,尽管那钱美名曰契约金。

    还有这次,也算是他骗了顾君渊,是他蓄谋让他怀孕的,所以他不觉得他能得到什么酬劳,都是各取所需。

    扪心自问若是有人让他怀孕了,又甩他脸上一百万,他也要考虑个二四天答不答应,顾君渊可不缺钱。

    他能拿什么补偿他呢

    他不能既拿不出钱,还倒拿别人的钱吧。

    那他还是人吗

    所以这车,他拒绝得真心实意,却心如刀绞。

    关铜眼神有些讽刺,语调依旧温和“你要拒绝”

    “现在可不是欲拒还迎的时候,少爷会当真的。”

    “待在少爷身边的人都是为了钱,你难道不是吗”

    贺澄想到自己骗走的那条手链他很想挺直脊梁说一句不是,但又实在无法启齿。

    “随你怎么想,我没必要和你交代吧,管家大人”

    贺澄错开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对于这个眼高于顶的管家没什么好感。

    同时心在滴血,那可是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豪车啊,几乎能让他一步登天、一步退休的捷径啊。

    他回到房间差点哭出声来。

    贺澄晚上洗好澡,换好衣服走到主楼的时候,顾君渊居然坐在沙发上看书,穿着一身灰色睡衣,戴着金丝眼镜。

    平时没见他戴过。

    贺澄盯着看了几秒,发丝蓬松乱中有序,金丝边眼镜几乎是霸总的标配,戴在顾总鼻梁上也帅气逼人,禁欲勾人。

    顾君渊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去,那双凌厉凤眼在镜框下越发疏离,距离感十足。

    贺澄从来都知道顾君渊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脸上带着笑,称赞了一句“顾总戴眼镜的样子也太帅了吧,禁欲系”

    顾君渊面对直白的夸奖,礼貌点头,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下一秒,贺澄便不正经了“看得人好想草啊。”

    顾君渊一口气差点噎死,他伸手摘掉眼镜,站起来朝着贺澄走过去,脸上杀气十足。

    贺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点装模作样的害怕“不是吧,顾总,说实话也会挨打吗”

    他没说,他对男人的最高评价就是想日。

    他怕说了,顾总爆炸。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肤浅又粗俗的人呀。

    “给你的车为什么不要”顾君渊沉着眉眼,眼神带着疑惑。

    “你嫌弃给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

    ”

    顾君渊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贪婪的人。贺澄也没料到他居然会开口直接问他,他真的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狮子大开口。

    “心肝儿啊,你别挑战我底线好不好。”贺澄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离眼前的诱惑远一点。

    “为什么你不喜欢车”顾君渊又问。

    “我当然喜欢,男人哪有不喜欢车的”贺澄笑着道。

    他笑着笑着,便有些笑不出来了,他正色问道“顾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顾君渊应道。

    两人难得正常交流一次。

    他还有点不适应,怕贺澄又口出狂言。

    “你是因为我昨晚伺候您爽了,想给我车,让我继续伺候您,再接再厉,给的奖励呢。”

    “还是,您想尽早跟我划清关系。”

    如果是前者,贺澄绝对不会要。如果是后者,他会暂时收下。他要安顾总的心,让他不要有任何负担。

    顾君渊其实没有考虑那么多,上次他坐车出去的时候,看见贺澄骑着那小电驴,颤颤巍巍,差点被一辆红色轿车撞了。

    他单纯想给他送一辆车而已。

    但是以顾君渊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贺澄说的第一种可能。

    顾君渊脸上表情淡淡“只是一辆车而已。”

    “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贺澄弯了弯眸子,语气温和,却带着隐隐的执着。

    “第二种。”顾君渊说。

    “好,那我要那晚我们做过爱的黑色迈巴赫。”贺澄理也不再推辞,眨着眼轻声道。

    顾君渊微微瞪圆了双眼,表情微恼,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他冷声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我没有病,我就单纯地喜欢那辆车,我开车的时候,会感觉顾总也陪着我。”贺澄笑眯眯说道,神情带着一点逗弄。

    “换一辆,那辆车已经变成废铁了。”顾君渊没有一丝余地地拒绝道。

    “不换,我不信您舍得扔掉,我就要那辆,其他的我不要。”贺澄自己都想抽自己,真的太欠了。

    顾君渊面无表情,眼神冷了下来。

    贺澄主打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顾总冷脸,他认怂。

    “其实不用送我东西,等十个月,你平安无事,我就会走,绝对不会纠缠您一点儿,我说到做到,做不到我这辈子赚不到钱。”贺澄这话已经堪称毒誓了。

    顾君渊不想和他说话,爱要不要。

    顾君渊有些生气地转身离开,贺澄便抬脚跟上,不近不远的距离,走到卧室门口,顾君渊像是不知道身后有人,伸手去关门。

    贺澄用脚抵住门,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总表情难看,甚至打算强行把门关上,贺澄连忙伸手推开门,然后将门关上,同时伸手抱住顾总。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顾君渊挣扎了一下。

    “顾总

    ,我今天刷了牙来的。”贺澄贴在他耳畔轻声开口,声音低哑。

    “让我亲一个”贺澄询问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多么礼貌多么懂礼的人,在亲吻之前,还会认真询问当事人的意愿。

    顾君渊已经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了“不准,滚蛋。”

    “好的,顾总。”贺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看不见人。一开始吻在顾君渊鼻尖上,试图后才寻到那紧抿的薄唇,一下一下地啄吻着。

    像是啄木鸟,想要给顾君渊凿开一个洞来。

    “顾总,我今天用的葡萄味的牙膏,你不尝尝看”贺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劲肉,柔软又细腻的肌肤,语调诱哄。

    “你他妈”顾君渊忍无可忍,张嘴要骂人。

    贺澄便直接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舌尖扫过他的齿列,摩挲着他的上颚,贴着他的舌根

    “尝到味儿了吗心肝儿”贺澄松开他湿湿软软的舌头,浅浅吻着他的唇角。

    顾君渊隐忍地喘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他,贺澄,这个骗子,什么葡萄味,明明还是薄荷味。

    “哎你等等,别摔了,我先开灯。”贺澄在墙壁上摸索到灯的开关,打开之后,卧室亮起昏黄的光,对眼睛友好。

    顾君渊已经坐在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看着那模样像是要抽烟冷静一下。

    贺澄想到自己手机里收藏的关于怀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里就明确写了孕妇不能抽烟,那孕夫应该也不能吧

    他连忙走过去,按住顾君渊点烟的手,手指和他十指相扣,顺势拿过烟,笑着道“顾总,抽什么烟啊,抽我。”

    顾君渊

    贺澄把他的烟塞回烟盒。

    顾君渊“你又发什么神经”

    贺澄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便委婉道“我有个东西发给你,你看一下。”

    顾君渊手机里就收到了关于怀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

    他看完大概知道贺澄什么意思了。

    其实他没什么烟瘾,心烦的时候可能会抽一根,或者是稳定情绪的时候会抽一根。

    “听说,如果怀孕抽烟,生出来的小孩儿会变蠢。”贺澄故意道。

    “我不信。”顾君渊更是直接。

    “是真的,网上都这么说的。”贺澄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顾君渊有些烦,“我为什么要为了还不存在的人委屈我自己”

    贺澄顿了一秒,又觉得有道理,从烟盒里拿出那根刚刚塞进去的烟,递到顾君渊嘴边,低眉顺眼地说“我给您点”

    顾君渊无语,偏头,把烟盒一扔,“不抽了,你滚出去。”

    贺澄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烟盒,将烟又塞回去,那烟可贵了,不能浪费了。

    他轻手把烟盒放在床头柜上,见顾君渊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他站在床边,干巴巴说“那我真走了嗷。”

    顾君渊闭着眼,皱着眉,“滚。”

    “那我真滚下去了啊”贺澄又确定了一遍。

    顾君渊没再搭理他,心里烦躁得很,觉得贺澄这人太不识好歹了。

    听见脚步声,顾君渊便以为贺澄走了,心里烦躁更甚,有一股憋着的气无处发泄,莫名地连鼻头都有点儿酸了。

    但是顾君渊很快发现不对,他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他睁开双眼,便看见贺澄正站在他跟前,逆着光,挡住了他眼前的光。

    贺澄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意,趴在床上看着他,低声道“沙发太硬了,我不想睡那里了,顾总床这么大,分五分之一给我呗。”

    放屁,他家的沙发定制得最柔软款。

    但是眼前男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关掉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顾君渊推他,贺澄抱他,两人推推搡搡、拳打脚踢差点在被子里打起来,最终还是被贺澄抱到了。

    两人抱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贺澄嘴巴那么多,他都安静了下来。

    他第一次抱男人睡觉,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君渊被抱住腰,贺澄枕在他肩上小鸟依人般,两人姿势有些不对,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贺澄耳边传来顾君渊胸腔内闷闷的心跳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顾君渊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贺澄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味道的香水,有点儿像松香他没办法准确的说出这个气味。

    软软的很贴心。

    “我这样枕着你,你手臂会不会麻”贺澄半晌才有些口干舌燥地问出这句话。

    顾君渊声音枯井般无波无澜“已经麻了。”

    “啊”贺澄连忙抬起脑袋。

    顾君渊忍着那股酥麻感,把手臂抽回来。

    贺澄摸了半天,摸到他的手臂,给他捏了捏虎口,小声道“你不舒服,也不说一声”

    顾君渊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如果不是贺澄问,他根本没感觉到。

    “唉,没想到,我第一次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对象居然是顾总您啊。”贺澄捏着捏着,忍不住感叹道。

    顾君渊回想了一下,两人荒唐的第一次是在酒馆的包间里,两人荒唐的第二次是在车后座,还真没有躺在一起过。

    而且还是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一起,什么也没做。

    “这样躺着也无聊,不然我们干点什么”贺澄顺着他的手臂摸上去,声儿压了哑。

    顾君渊瞬间抽回自己的手臂,转身背对着他,拒绝意思明显。

    贺澄只能讪讪收回手,他和顾君渊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也就不再开口自讨没趣了。

    也没去凑到他身后抱他,而是规规矩矩地躺着,心潮澎湃也没有澎湃很久,十多分钟后,贺澄便睡着了。

    顾君渊则久久没能入睡,身后的呼吸声渐渐轻了,

    他才轻轻地翻了个身,将自己压麻的半边身体舒展开,平躺在床上,两人距离不近不远。

    好不容易睡着,就像是那准时准点的闹钟,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胃酸反上喉咙,他猛地坐起来,拽开搭在他身上的手臂,跑到卫生间。

    贺澄睡觉浅,又被人扒拉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清醒了几秒,听见了熟悉的呕吐声,四周寂静黑暗,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微微拧着眉,朝着卫生间走去,顾君渊正蹲在马桶前难受的呕吐,不是那种干呕,是真的从胃里吐出东西。

    顾君渊眼眶都红了,手紧紧的捏紧,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知道是谁,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被人窥见了脆弱,所以脆弱越发不堪一击,他觉得更难受了。

    胃里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两拳。

    贺澄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后背,手掌按着他的额头,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温柔“好啦,好啦,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这个逆子,生出来我狠狠揍他一顿,给顾总出出气”

    顾君渊神情狼狈,眼底闪过泪光,样子不高冷也不帅气,但是看的贺澄有些难受,就是心里憋得慌。

    折腾了十多分钟,顾君渊才缓过神来,有些无力的跌坐地上,也管不了身后的人是谁,他有些腿软,身上也没有力气。

    贺澄扶着他的背,冲了马桶,然后手臂穿过顾君渊的膝弯,咬着牙将人公主抱起来。

    顾君渊面容憔悴,垂着眼,默不作声地让他抱着,被轻柔地放在床上,耳边传来男人故作轻松的搞笑“我说了吧,我抱起你,轻轻松松,玩儿似的。”

    说完这句话,他大口喘了一下,又努力克制憋住,装作力气很大的样子。

    “你每天晚上都这样吐”贺澄端起旁边床头柜上给他准备的保温壶,里面的水还是温的。

    顾君渊喝了一口,想漱漱口,结果发现自己被抱到床上,没地方吐了。

    贺澄发现他含着一口水,跑到厕所里拿出一个被子,递到他嘴边,顾君渊顺势吐了水。

    “半夜经常这么吐”贺澄伸手摸了摸他耳边的发丝,坐在床上的顾总,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衣,发丝也显得柔顺可怜,表情疲惫又毫无攻击性,双眼发红,目光淡淡。

    “没有。”顾君渊否认。

    其实他维持这种情况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几乎每晚都会不舒服,每次醒来又睡不着,桌上新摆放好的书,都是顾君渊后半夜睡不着用来解闷的。

    顾君渊无数次后悔,自己曾经想得太简单,答应岳鑫的太快,做一位母亲,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贺澄看出他云淡风轻下的谎话,却也不想拆穿,更不会安慰,毕竟如果不是他,顾君渊不用受这种罪。

    “饿不饿”贺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顾君渊没躲,只是垂着睫毛,脸色有些苍白。

    “饿,但是吃不下。”顾君渊是饿的,但是闻到味儿又想吐。

    贺澄静静看了他几秒,声音

    有些发紧“那继续睡觉吗”

    顾君渊默默躺了下去,他本就不是多话的性格。

    贺澄掀开被子躺进去,这次主动伸手从身后圈住他,像是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他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后颈,伸手去勾他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相扣,顾君渊手心全是冷汗。

    顾君渊闭着双眼,身后热乎乎的身躯,轻柔的吻不带半点色情的意味,似乎只是想安慰他,手被人扣住,他们两个人的手差不多一样大。

    拇指被指腹摩挲着,像是在熟悉他的每一寸纹路,带着亲昵的讨好般。

    顾君渊享受着他的安抚,身后的暖意给他带了不知名的安全感,睡意渐浓,就这般睡了过去。

    贺澄则是毫无睡意,睁眼到天亮,抱着顾君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在他脑海里的系统被他骂过几顿,再也不敢说话了,像是不存在般,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顾君渊一夜无梦,后半夜酣睡一场,缓解了不少疲惫,睁开双眼的时候,脑袋都是发懵的,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意识回笼的瞬间,顾君渊便被耳畔的温度烫到了,男人呼吸洒在他耳廓,灼人心房。

    “宝贝儿,早”贺澄沙哑至极的声音响起。

    等顾君渊想起昨晚贺澄和他整晚睡在一起的时候,人已经被他侧翻过去,睡裤也堆砌在了脚踝。

    “嘶。”顾君渊微微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好烫,手又被贺澄的手按住,男人手心的温度也烫。

    “顾总,我昨晚上一晚没睡,你睡得好香”贺澄有些哀怨地在他耳边说道。

    顾君渊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咬着唇没说话。

    “嗯对不起”贺澄倏地开口,然后又用双臂紧紧拥住他。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君渊脑海里闪过什么念头,但是现在却没办法任何深思,他咬着牙颤声道“现在把我松开”

    “啊。”贺澄轻喊一声,“现在不行。”

    “骗子”顾君渊厉声骂他。

    “嗯,我是爱说屁话。但我刚刚的说的话,不是骗人的。”贺澄亲着他的颈,缓声道。

    顾君渊没别的心思去思考他说得真的假的,甚至没办法再继续和他纠缠,拧着的眉头逐渐被他抚平,只剩下微微张着的红唇,喘着气溢出一星半点哼声。

    顾君渊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散,贺澄捏着他的下巴,有些干燥的唇在他湿润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吃掉了他嘴角淌下的水痕。

    贺澄刚想问些什么,便听见电话声响,是最原始的铃声,不是他的手机,他的手机铃声是恭喜发财。

    贺澄拿起那正在响的手机,上面的备注是顾南非,他非常贴心的点了接听键,然后放到顾君渊的耳边。

    顾君渊上一秒还沉浸在令人头发丝都颤栗的感觉中,下一秒被

    中年男人的冷漠声音拉回现实。

    顾君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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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君渊双眼倏地一凌,伸手接过贺澄递过来的手机,但是贺澄没让他拿过去。

    “嗯,我在。”

    他声音冷淡沙哑。

    贺澄见他眼尾潮湿绯红,明明一副活色生香的春潮模样,偏声音异常禁欲冷淡,让他觉得心痒,便凑过去吻他的耳朵。

    顾君渊蹙眉,抬手抵住他的脸,贺澄便顺势吻他的手指。

    顾君渊心底一荡,勉强稳住心神。

    “今天是你弟弟生日,你这个做哥哥该回家一趟。”中年男人正是顾君渊的亲生父亲。

    顾君渊语调毫无波澜,耳根却默默红了,他被亲软了骨头,但语气冷冷的“我在外地出差,没在a市。”

    贺澄闻言轻勾了一下唇,咬住他的指节。

    “在外地出差今天也必须给我回来”顾南非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顾君渊沉默不语。

    用沉默拒绝父亲的要求。

    贺澄发觉气氛的不对劲,不再故意弄他,只是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背,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神情。

    心中叹气希望那位顾大哥别再惹他生气了。

    但是贺澄的希望注定会落空。

    “你爷爷会在今天生日宴会上宣布,小天正式进入d,你身为现在的d总裁必须在。”顾南非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后挂了电话。

    贺澄紧急呼唤系统,把关于顾南非和什么小天的剧情传到他脑海里。

    顾南非是顾君渊的父亲,顾君天是顾南非的儿子,也是顾君渊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22岁。

    剧情中,顾君渊和李长宇遇见的其中一大问题就是顾君渊家庭的反对,顾君渊是同性恋的事情被顾君天捅到顾爷爷跟前。

    顾爷爷不相信自己的爱孙是同性恋,两人因为这件事情甚至大吵一架。

    原本顾爷爷是绝不允许顾南非以及外面的私生子插手任何d的任何事情,但是为了给顾君渊施压,现在却同意了顾君天进入d。

    小说里,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李长宇和顾君渊分手就是因为顾爷爷的强势插手,导致李长宇远走他国,多年后,顾爷爷去世,李长宇才和顾君渊重逢再续前缘。

    顾爷爷从小把顾君渊带大,对他的偏爱毋庸置疑,但是d必须有优秀的继承人,如果顾君渊是同性恋,那他注定不可能有继承人。

    所以就这件事情上,顾爷爷不可能妥协。

    贺澄接收好记忆,不太在意,反正他不可能和顾君渊在一起,所以他爷爷同不同意李长宇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早上的电话插曲让顾君渊的心情跌入冰点,贺澄只能谨小慎微的夹着尾巴做人。

    等顾君渊坐车出去,他才慢吞吞的出门,结果在门口看着停着黑色的迈巴赫。

    赫然是顾君渊说已经变成废铁的车。

    贺澄愣了愣,站在车旁的关铜将车钥匙放在车窗前,对他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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