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心事付瑶琴

小说:此处危险[女尊] 作者:艾浮亦
    楚括被全须全尾的带了回来,本应是一件喜事,然而主君谢辞出门迎接,见到自己儿子竟是衣冠不整地被人抱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姨父,表哥受了惊吓,无甚大碍,让他先去休息吧。”白烟尘心知楚括即将遭遇的是什么,不无同情道。

    面前的男人虽上了年纪,却文雅端庄不减当年,只是此番情景令他脸色寒若冰霜,几番隐忍终是忍耐不住,严厉道“楚括,你给我把手松开。”

    “咳。”白烟尘轻咳一声,撇过头去,楚括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害怕掉下来,一直把手挂在别人脖子上。

    这,这纯属误会。他心想着,连忙从白烟尘身上跳下来。折腾了一晚,他现在疲累不堪,别管什么穿越重生,就算世界爆炸,他也只想睡觉。

    “那个爹”楚括别扭地叫了一声,他现在精神电量不足,脑子也不够转,只道“那我先去睡”

    “你今晚别睡了。”谢辞眼中满是失望谴责,“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就去祠堂反省。”

    “不是,我”

    谢辞不理会楚括,只吩咐侍从带尘儿和小师妹去偏殿客室歇息,转头扯过楚括的手,将人拉进祠堂。

    “给我跪下”

    “我不跪。”

    面对着列祖列宗,楚括当面顶撞了这位便宜爹。他在花楼里本就受够了气,带着一身伤回来,却还要受什么礼教男戒的规训。换成谁都难免会有脾气。然而楚括忘了,在这个时代,男子最不该有脾气。

    “你这逆子”谢辞按了按心口,像是被气得不轻,他转身从案上掏出一根戒尺,不由分说打在楚括身上,登时苍白的皮肤便浮起一道深红的凸痕。

    这一下实在叫人始料不及,被打的地方如同灼烫又如电击,别说楚括现在招架不住,就是从前的体质也难顶。

    “你一个男儿家,尚未婚配就被卖入花楼,传出去怎么得了让你娘镇北王的脸面又要往哪搁”

    鞭挞皮肉的声音不断传来,谢辞似是痛心疾首

    “这一下,是打你不听告诫擅自出府”

    “这一下,是打你不惜体肤、不懂自爱”

    “这一下,是打你出言不逊,顶撞长辈”

    他也是气急了,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楚括身后,这下别说跪,楚括痛得腿软,每挨一下就抖得不行,不过三下便整个人倒伏在蒲团上面,冷汗浸湿了披在身上的藏蓝大氅,微凉细滑的布料随着他隐忍支撑的肩胛骨而簌簌起伏,纷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咬紧衣袖,沉默地不肯吭声。

    全身的皮肉都仿佛被烙铁烫过,几乎痛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楚括在冰冷的地面攥紧拳头,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却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自幼与父母聚少离多,温馨的记忆屈指可数,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今晚遭受的一切,会不会也有些心疼呢还是说他想起父亲那总是紧锁的眉头还是说,会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指责他的无能

    戒尺责打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一只微凉的手穿过发丝,抬起楚括的脸。楚括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过去,竟在谢辞严厉古板的神色中看到一丝不忍。

    他道“怎么偷着哭你以前挨不了几下就开始大喊大叫,没一点矜持样子,现在是知道错了”

    楚括眼圈憋得通红,抿着嘴不说话,谢辞眉心皱褶不由加深了一些“你总是这样,屡教不改,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男儿的样子”

    “若不是你自己偷溜出府,又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事端我还冤枉了你吗”

    等不到回音,谢辞握着戒尺的手紧了紧,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挫败,只觉是自己教不好楚括。

    他一生没能为妻主生下女儿,却连儿子也如此离经叛道,叫人放心不下,是以直到如今都没人上门提亲

    等等,提亲

    不知想到什么,谢辞面色一变,连忙扯开楚括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衣襟,冷意袭来,楚括脸颊臊得通红,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要遮,却被谢辞捉住手腕。

    “你你干嘛”扯了衣服又要扯裤子,楚括被这一遭打蒙了,这是什么惩罚

    谢辞嗔了他一声没大没小,手上动作却不停,直将楚括的裤子褪到脐下一寸,楚括尴尬得简直要原地升天,却见原主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赫然是个米粒大小的红点。他眉梢一抬,心道这不会是

    “还好,朱砂痣还在,”谢辞松了一口气,将他衣服理好,“得亏你还是清白之身,否则我死了都无颜面对楚家列祖列宗。”

    果然,这个世界的男人有朱砂痣。

    楚括觉得自己要是从现在开始写一本吐槽录,估计能写出个鸿篇巨制来。

    这个世界简直无法理喻,贞洁值几个钱这些人一个个把男子的贞洁看得比天大,就连就连谢辞真正的儿子也是为了贞洁而死。要是自己这番真叫别人得手,回来还不得被浸猪笼了

    耳畔谢辞长长叹了口气,吩咐他不知错就跪到天明,说完离开了。祠堂空寂而阴森,楚括一面庆幸不用再跟原主的亲人交涉,一面又不觉感到有些瘆人,他拢了拢白烟尘的大氅,挨打后的痛让他身形微晃。

    跪又跪不住,坐也坐不下,封建社会真是害死人。

    楚括仰头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祠堂上香火供奉着,青烟缭绕间,牌位上刻着的是一个个女人的名字,这是一个女人掌权而男人地位低下的社会,镇北王是女人,是一家之主,而在家相夫教子的却是谢辞不对,或许应该叫相妻教子。

    所以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盲婚哑嫁,然后操持一大家子宅斗升级,争夺妻子那可怜的一点疼爱吗

    楚括悲从中来,但又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他好不容易活过来,短时间内还不想再死一次。

    “祖宗们,要是真在天有灵,就保佑你们真正的孙儿往生极乐,他被封建礼教害死了,这躯壳还能借我对付用用,也算是功德一件。”楚括这边百无聊赖地碎碎念,忽听吱嘎一声响,冷风窜进衣领,缭绕香线随风而动,跟闹鬼一样。

    楚括声音都吓得变了调“谁”

    木门吱悠悠响了一阵,白烟尘推门进来,就看到楚括躲在香案下面,手中抱着蒲团的怂样,她不由笑出声“是我,瞧你吓得样子。”

    “白烟尘”楚括松了口气,想要钻出来,又差点磕了脑袋,他瘦是瘦,身高倒是还挺高的,他又看看对方,白烟尘应是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寻常穿的裙裾,一件窄袖白衫配黑底金纹马面裙,发髻盘在头顶,以一根木簪固定,再无别的装饰。

    她并不像那个女嫖客那般粗壮,也不像花楼的家丁练就块垒分明的肌肉,但她的身形非常匀称矫健,布料覆盖下的筋骨流畅匀亭,充满了爆发力,那是让现在的楚括非常羡慕的力量感。

    白烟尘走到香案前,给他搭了把手,将楚括拉起来“又挨打了”

    楚括不自在地拢紧大氅,试图遮住狼狈的尺痕“你来干嘛”

    一瓶青瓷药瓶被抛进怀里,白烟尘道“姨父叫人来给你送药,我半路看见,就顺便拿来。”

    “他有那么好心”楚括浑身还疼着,并且感觉越来越疼,越来越热,不由得在心里记仇。白烟尘轻笑“毕竟是你亲爹啊。”她瞧着楚括,对方听了这话又不吭声了。

    白烟尘道“有什么大不了,你像小时候那样不就得了”

    “小时候哪样”

    “”白烟尘顿了顿,只道,“趁姨父睡下就溜回房间去。”

    原主竟是这种小孩,楚括心说,也是,似乎听到所识之人的只言片语,他确实挺叛逆的,可惜,如此叛逆也敌不过世俗的偏见,不过是落入风月之地便以死明志

    “我来其实是要问你,”白烟尘又道,“楚括,你还记得在花楼里都看到了什么吗”

    把这事忘了楚括心下一惊,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得赶紧想个办法应付过去

    可还不等他想到,白烟尘的问题就连珠炮似的砸过来,她一步步走近,求知若渴“是谁抓了你男人还是女人是谁卖了你与前人是否是同一个花楼爹爹与他们是否相识你是直接被送进客房还是事前关押在什么地方”

    楚括被紧紧盯着眼睛,逼问般的句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满室的烟火熏香竟让他眼前迷蒙起来。

    “楚括你怎么了”白烟尘眉心微蹙,见对方呼吸急促,脸颊不正常地泛起红晕。

    楚括一时间耳畔嗡鸣,心跳如擂,难以言喻的虚火自小腹窜起,烧了起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竟是径直软倒下去。

    白烟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触手是一片滚烫的温度,她偏头看向泪眼朦胧、已然神志不清的男人,眼底浮现一丝了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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