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尘仍是一副护卫打扮,提着一个人,扭送到姜怜面前。
那人被捆着双手,也穿着护卫的官服,被用力羁押跪地。白烟尘低着头,从容不迫道“殿下,此人面生,许是鱼目混珠混进来的歹人,此地空旷偏僻,不知是否还有她们的同伙,安全起见,望殿下先行回府,择日再行选夫之宜”
“什么”
此言一出,一群护卫连忙将宴席围住,另有一批侍卫挡在姜怜和楚桓身前,道“有刺客,保护殿下”
楚括看着团团围上来的人,只道白烟尘可真敢呀,这一圈人里最面生的难道不是她吗她去哪抓来的这个倒霉蛋
两个时辰前。
白烟尘百无聊赖地混在护卫之中,瞧着楚括那边的情况。然而,她因着修炼本就听力极佳,又神经敏锐,很快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身边那个与她一同轮值的护卫,并非皇女的手下
听她的脚步声便能得知,此人从未练过武,步履虚浮,但是她明明身形偏瘦,走过处留下的足迹却分外明晰,白烟尘推断,那人身上恐怕携带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皇女得罪的人可真不少呀。白烟尘没有轻举妄动,只道怪不得自己今天混进来得特别容易,许是姜怜身边早已有了蛀虫,故意放水的,不知这人想要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寒鸦的叫声,那可疑的护卫应声而动,离开了岗位。白烟尘心下了然,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人虽然不会武功,动作却敏捷灵便,仗着身材瘦小,穿过树丛杂草的掩映,直奔下山必经之地,白烟尘提着真气,轻飘飘地缀着,就看到她瞧着四下无人,便从裙下掏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坑
这比楚括还能藏,究竟是怎么把铁锹带进来啊
白烟尘蹲在树上,无语地看着她挖,不停地挖。
这是在干什么在皇女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挖陷阱用这个方法别说是谋害皇女,抓只兔子都费劲这也太草率了。
虽然这整个选夫仪式就已经足够荒唐,能让人随随便便混进来的皇女守卫更加荒唐,但白烟尘还是觉得眼前这人实在莫名其妙。
她本打算就这样等着,看看这刺客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然而,百花宴那边发生了骚动,楚括好像有麻烦了。
“喂,你。”白烟尘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正在挖坑的女人面前,笑道“被我发现了哦。”
“我冤枉”被数十侍卫拿刀指着的“生面孔”挣扎大喊,她不断试图起身,面色焦急“殿下你听我解释”
姜怜刚被打断兴致,满腔怒气,她闻言起身,直接拨开侍卫,将手中残酒泼在女人脸上“滚押下去,先鞭三十再说”
白烟尘头也不抬,听后直接将人拽起,准备带走。
一切发生得很快,百花宴就这么被搅和了,楚括微微放下心来。
原本打算扭送他去检查朱砂痣的官吏们,现在统统冲过去保护殿下,楚括得了自由,捏了捏被抓痛的手腕,心说不愧是白烟尘。
两人擦身而过,他忍不住看过去,那被羁押的女人似是蒙受了很大的冤屈,不断挣扎,动作大得令楚括忍不住后退躲闪,而白烟尘白烟尘目不斜视,仿佛不认识他。
究竟怎么回事,楚括想,白烟尘不会真抓个替罪羊吧
“殿下殿下”那女人死命不走,极力回头争取道“殿下不要,我没有想要害您”
“我确实不是护卫,但我过来只为向您说一件事”
白烟尘心头一颤,直觉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便听那女人嘶吼道
“殿下,你还记得萧离吗”
萧离
这两个字贯入姜怜耳中,有如玉石崩裂,弦断之音。姜怜一怔,疾步上前扳过女人的肩膀“什么意思你是他什么人”
她只听个名字便是如此失魂落魄,没注意到女人面露得逞的笑。白烟尘心道不好,只见女人忽地仰头,喉中发出尖利嘶鸣,似杜鹃泣血,是模仿寒鸦的啼叫
“快闪开”白烟尘忙把女人朝身前一推,与此同时,远处射来一枚火箭,直奔这刺客
原来如此
火光爆炸的同时,白烟尘终于明白了女人的目的,原来她是想在山上炸死这个狗皇女
地动山摇,呛人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楚括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按在身下。
他刚刚离那个身上藏满火药的女人极近,爆炸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耳中一片鸣音,熟悉的经历先一步占据脑海,他甚至以为自己此生注定要在爆炸中丧命,然而,这一次他却被人牢牢护在怀中。
熟悉的兰草香味驱散了一丝恐惧,随即却又有更大的恐惧袭来,楚括感到肩头沉沉,是白烟尘伏在他身上,他连忙偏头去看“你”
“真晦气。”白烟尘蹙着眉支起身体,脸上沾了火药烟灰,她用手背蹭了蹭脸,只弄得更花了。
她一低头就看到楚括怔怔的样子,便道“楚括,要不你还是付我点工钱吧,保护你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碍。
楚括松了口气,推了推白烟尘,自己爬起来“你不是说保镖工作结束了,这次是你自愿的。
“喔,好没良心。”白烟尘说着也站起来,才发现周围一片混乱哎呀,她似是想起什么,尴尬一笑,“把皇女忘了。”
姜怜离那自爆的女人最近,好在白烟尘在爆炸前一刻将人推了出去,是以留了她一条命在。
皇女在百花宴遇刺,重度昏迷,被送回别苑休养。镇北王派人重重把守,以保护皇女安全之名,将消息压了下去。姜怜在镇北王的地盘出事,消息要是传到云京,也够楚容音喝一壶的。
一时间楚府之中难免气氛压抑。
但也不是全无好事,借此机会,楚桓得以被接回楚府休养,美其名曰免得御医忙不过来。
楚桓此番受惊不小,虽没有被爆炸波及,但伤了胎气,腹痛不止。
楚括随谢辞前去探望之时,便看到他佝偻在榻上,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活像大病一场。楚桓原本双手按着肚子,见父亲与弟弟进来,连忙用宽大的衣襟遮挡住身形,试图起身装作无事。
“桓儿。”谢辞已经顾不上位份之礼,如今,经久不见的儿子受尽磋磨回来,他的眼中只有心疼“你便躺着吧,不必强撑,你”
谢辞似是不忍说,略微迟疑地伸手擦掉楚桓鬓角冷汗,再三犹疑还是开口“你怀有身孕的事,你娘都跟我说了。”
啊比楚桓更惊讶的是楚括,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男人怀孕
这个世界的男人也背负太多了吧
“疼疼疼”房间里,白烟尘咬着一条纱布,还是没忍住低叫。
顾悬环也不想她太痛,她已经十分小心了,可是白烟尘的后背上简直是一片血肉模糊,衣服布料都粘在上面,必须都挑干净了才行。
“师姐,你再忍忍,快好了。”
“没事,我叫我的,你动作快点。”白烟尘吐掉纱布,抱怨道,“要不是我用真气护体,楚括那小子肯定没命了,还有姜怜,没死都算她命大。那个死士招数挺花,还真是豁得出去。”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伤成这样。”顾悬环叹气,在她眼里,师姐对很多事都不上心,那是因为她足够厉害,这次如果只有她自己,或许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弄好了吗,我等下还得去找小姨一趟。”白烟尘似乎有些心急。
顾悬环道“找镇北王有什么事吗”
白烟尘顿了顿,思索道“今天的一切都发生得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巧合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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