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麦穗就去了程非办公室。
刚进门，对方便开门见山。
“昨天那场比赛，不是威尔斯该有的实力。”
麦穗愣了愣,低下头“我知道。”
她看瓷白的地面,整齐线条往前延伸。
在威尔斯落败的消息已经在全星际点燃，大部分人震惊于联邦大校的陨落，但也有少部分内行看出了其中的异常。
就算威尔斯军校在几年政策中有所衰败,但绝对不是在的菲尼克斯学生可以越级挑战的。
所以一开始威尔斯父子才会有恃无恐。
为他们有信，就算菲尼克斯尽全力,也摸不出他们真正的底细。
程非喝了口茶,目光锐利。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其实麦穗本也打算和大家商量商量件事了。
她思索一下，直接说重点“我认为扎卡里威尔斯想除掉我和李序。”
联邦军校的校长、海底城之父、伟大的先知,竟针对两个名不见经传学校里的学生。让谁听了都觉得好笑，多少带点被害妄想症。
但程非没有笑,只是示意她“接着说。”
上校表情郑重,麦穗仔细观察过他,才继续“从集训时期就开始了。”
菲尼克斯虽已经不得势长时，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管辖中会被虫兽肆虐的地步。
更况,城镇中还产生了虫巢。
看提起集训时程非的神情,想必那时候老师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此展开过调查。
之后是跟随麦穗到家中的虫兽,还有袭击星舰的虫兽,让麦穗一度以为自己有什么怪兽吸引体质。不过种种事件，也和柳芭的录音不谋而合
扎卡里威尔斯的预感越接近越清晰。
所以一开始他只是广撒网，12月底才真正的、有针对性的对两人展开攻击。
麦穗将起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之后，上校沉默了异常长的时。
“战地赛,你打算怎么做”
不等麦穗回答，他又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看过。
“虽菲尼克斯振翅重飞重，但我相信，对教官们说，菲尼克斯儿女们的安全更重。”
是告诉她，接下的战地赛他们哪怕不参与也没有系。
也是在委婉地表示对她的信任。不管是接下她的选择，还是她对扎卡里威尔斯的指控。
麦穗知道件事不她一个人拿主意。不过就她自己而言
“只我的想法的，我会参战。”她低下头。
如同她多时候改造机甲的初衷一样，他们穿上身铜肤铁皮，不仅仅是为了比赛，更多的是为了去对抗与守护。她不知道扎卡里威尔斯还会把他的力都在什么地方，那些被他所的虫兽又是怎么回事。
程非没有说。
桌上的笔被他拿起又放下，重复许多次，看得出在想法激烈。许久后才“你觉得昨天威尔斯学生了多少实力对战你们”
“大概一半。”麦穗回忆，“但是我们也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程非颔首“你和李序都没出手，正确。”
两个人刚说到里，门就被笃笃敲响“程上校。”
程非顿了顿，敛去原本说的“请进。”
外面走进个年轻男人。
在上校有客人，麦穗自觉“那上校，我先回去了。”
“回去什么”
不料，程非叫她回“今天找你的人本就不是我，是师弥先生。”
师弥先生。
麦穗眼前是个看起温尔雅的男人，穿着帝国标志的黑色军装，她忍不住就想了下李序穿身制服的，一定好看。
他皮肤白，宽肩窄臀个高腿长，本就出挑的身材，再被皮革勾勒出一把细腰。少年看人的眼神明明那么危险，可被扼住的腰又那么细，谁见了不得犯迷糊。
不过与普通学生不一样，男人外面还披了件白色大衣，领口上有金线齿轮纹饰。
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麦穗看懂那戴了细链单片镜的脸上对她露出个淡淡的笑。
帝国的人。
找她做什么
师弥表情亲切“身体怎么样了”
麦穗还有点茫“已经没系了。”
“那就好。”
师弥在桌边坐下，笑笑“今天叫你过，是想，你昨天怎么看出威尔斯机甲数据的”
原是为了个。麦穗回答“自就看出了。”
“自”
“对。”她回想着那时候的情况，“也没多想，就好像脑袋自己就蹦出了答案。”
闻言，师弥与程非对视了一眼。
沉默片刻，男人抬手在互动桌面点了几下“你测测个。”
一旁工作滋滋亮起，中挡板分开，朝着两边缓缓滑开，暴露出后面的东西。
麦穗立刻认出“是测精神力的机器”
“不错。”师弥疑惑，“你之前见过”
“在神威节一个伊甸星的摊位里测过。”
师弥似乎有些无可奈，对那些不知轻重的商贩毫无办法，他揉了揉额头“既你知道，我就不再教你了。就按照之前的方式再测一次就好了。”
麦穗点点头，走进检测器，跟着指示戴好头盔，后盯紧屏幕中。
快，画面里出了小球和管道。像上次一样，她集中起全部注意力移动小球。不过台机器难度远比之前遇到的难度大，再加上昨天脑过度的后遗症，就算她做好了准备，也失误了好几次，最后画面停在她彻底无法跟上速度的一帧。
回，机器并没有直接显示出结果，倒是师弥的光脑滴滴响了两声。
“”
“怎么样”程非皱眉。
师弥的神色有些奇怪“还不确定。”
他伸手点了几下“我再让人分析一下，得花一点时。”
他眉宇还残留着挥散不去的疑惑，端起杯子，看麦穗“你之前测出是多少”
麦穗“97。”
“我刚才大致看了下数据，结合你的情况，确实应该是90以”他突顿了顿，好像被茶水呛了一下，“97”
麦穗“97。”
师弥神色就更加奇怪了。
程非担学生“数据不好”
“不。”师弥摇头，眼神意味深长，“相当好。不过正常讲，不通过人工介入，个年纪的最高精神力只有九十左右。”
一说完，房里的视线就全落在了麦穗身上。
她却兀自走了个神，反应过才道“我之前测试的难度比个简单多。”
“那应该是初机，”师弥松弛了一些，“为数值上限只有一百，所以被淘汰了。”
说着，又看她一眼，“初机的确简单多。二机的时候制定了新标准，所以在都以二机的结果为准。”
麦穗哦了一声“精神力的上限并不是一百”
“精神力没有上限，我们空岛上的力场学家梅尼亚就有一百多。”
“我听说他精神力是97。”
师弥解释“精神力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就像你们的常规三项一样，精神力也被继续开发，越越高。”
样一说，麦穗就懂了。
“那精神力到底有什么”
“它决定大脑的开发程度，对营养液的承受上限，以及感知力的强度。”师弥停顿一下，“我们岛上的研究员还发，精神力高的人甚至产生一部分普通人难拥有的力。”
力
麦穗默念个词。
“你肯定好奇，今天叫你过，居不是测试你的机甲师等级，而是测试你的精神力。”师弥说。
麦穗抬起头。
师弥微微一笑“为我在你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接触过了全联邦所有机甲。但是，做到不借助仪器就看出机甲数据的地步，我花了至少十年。”
银河系中有大大小小的明星球，每颗星球都有自己独到的特点，有时候一些星球的特点又有种微妙的联系。就像康陶所在的翠绿星，帝国所在的伊甸星，以及菲尼克斯所在的赛博星。
翠绿星信仰工具。
只有发明更先进的工具，人类才过上更好的生活。
赛博星信仰机械飞升。
只有将工具与肉身结合，才做到普通人体做不到的事。
伊甸星则是另一个极端，信仰人体本身。
没有生命力的工具，机始终会有上限，只有生命本身，拥有无限的潜。
所以他们提出了精神力的概念。
“离分析结果出还有一会儿。”师弥抽开椅子，颇为和蔼，“别紧张，坐，正好还有别的事情想你。”
在差不多到了晨训结束的时，海底城正热闹，各色霓虹灯流转，将深洋染成不一样的颜色。
作战大楼也时不时透出学生们的声音。
师弥打量着眼前的学生。
小姑娘脸颊略肉，眼睛浑源，头发是偏奶油一般的浅褐色。任谁都无法在第一时把她和工于计、杀伐果断、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词联系在一起。
但正如从昨天刷到在的那些弹幕所说，一旦注意到她所创造的一切，她的外表就再也不重。就算面对她稚气未脱的脸，也只想惊叹折服。
那种强大的智慧，不是她外表隐藏住的魅力。
师弥声音温和“我听程上校说，你们队伍里那台盾炮机甲是你改装的”
“是。”麦穗回答。
“怎么想到生物金属的”
种改造实却危险，虽具有强大的功，却为材料的不稳定性而具备更多风险。
所以卓玲的武器改造从校队选拔一直持续到在。
麦穗不意外他的提“一开始只是单纯想开发弩炮机甲的潜力。后确定想法，是为看到了一只3s级虫兽。”
“3s级虫兽”
“对，新年时袭击帝国星舰那一只。你应该知道。”
师弥当知道，帝国此损失了70余名优秀的学生。不过在个虫兽肆虐的时，死亡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也许某个中午一起吃了饭的同事，下午就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所以人们漠视死亡，不敬畏死亡。
“你参考虫兽的力，改造了机甲”
“是。不过只复刻出一半它的力。”
“那是为生物金属限制太大。”师弥一猜就知道，“虫兽本身的材料，会方便稳定许多。你想试试吗”
麦穗“当。”
对方就推个东西。
“是许可。”
麦穗一愣。
虫兽尸骸的处流程，一般是由政府上报给军区，再由军区提交给帝国。
如果遇到无法处的超大或有害尸骸，帝国人则会亲自过回收。
也就是说，一般人根本没有接触虫兽尸骸的权限。
但在，师弥把权限给她。
芯片上的生物编码微微闪烁，只绑定上个人信息，条路的大门就将对她敞开。
“可我是菲尼克斯学生。”麦穗说。
师弥笑了。
其实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个孩子。
大赛期并不禁止校队与裁判私联，所以不少学生会想方设法和裁判团接触。倒不是为了影响比赛结果，是为了得到裁判团的赏识，对他们未进军区有所帮助。
毕竟裁判团的人，都是三大军区中有头有脸的人，曾经就有不少学生得到裁判赞助，毕业后进入了一流军区工作。
孩子倒是不卑不亢，平静如水。
在被天大的馅饼砸中，第一时也不是兴奋，而是提醒与谈判。
提醒他，她不属于帝国势力。
询他，份馅饼索取的价是什么。
师弥越发欣赏她的态度“无须担，无须回报。帝国是群星之首，明之母。只你不阻碍帝国科技的发展，你就是帝国的子民。我们会将机会公平地赠与所有值得的子民。”
麦穗怔怔的。
她哪知道他内戏么丰富，她只知道，她会儿才想起个人是谁。
大赛中的机甲师副裁判。
伊甸园机甲研发部部长。
怪不得小饼干会说你应该和帝国那群疯子聊到一起去。
他们为了科技的疯狂程度，确实挺像的。
麦穗手指搭上芯片，看程非。
菲尼克斯到底和帝国不是同一势力，就算师弥说不需回报，也无法保证以后会有怎样的系利弊。
程非点了点头。
她才露出点腼腆的笑“谢谢您。”
一笑倒是让人回到实，意识到她只是个模样乖巧、性格认真的小姑娘。
师弥顿了顿。
接下，他又交了许多接触虫兽尸骸时的注意事项，分针过去半个表盘，光脑终于滴滴响起。
“应该是分析报告。”师弥打开消息。
程非抬起眸，等了片刻。
“怎么样”
“”
师弥表情从平淡变得复杂，看看他，又看看麦穗。
片刻后将光脑调转方展示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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