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这灶房虽然不大,却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各种厨具菜品都归置得十分整齐,一进来便让人有种温馨之感。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弘历唇角微扬,只觉这手中的小葱格外青翠。

    立在远处的小东子杵了杵李玉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怎能让你家主子干这种脏活儿还不快去帮忙。”

    李玉身形虽不高,长得却是白净,常年待在宫里的他颇有眼力见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如明镜。

    此刻他正悠哉的立在那儿,揣着手低笑道“不择菜怎么有机会跟苏姑娘搭话此乃四爷的乐趣,我去帮忙,岂不碍眼”

    经他一提醒,小东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他被五爷给训斥了一顿,原是嫌他多余。

    堂堂皇阿哥,择菜还真是头一回,不过择葱和蒜苗这种活儿再简单不过,谁都能做,弘历还觉着挺新鲜的,并不排斥。

    既然四爷愿意帮忙,云禾也就不客气,顺手将三个青辣椒递给他,让他洗一下。

    这辣椒瞧着挺干净的,弘历拿着冲了一下水就放在了菜板上。

    云禾见状,愣了一瞬,哑然失笑,拿起青辣椒给他做示范,

    “辣椒不是这么洗的,得捏住这根小尾巴,往里一按,再把它拉出来,然后把里头的白籽冲洗掉再切。如果是自个儿做辣椒油的话,那白籽就无需去掉,过油之后会更香。其实辣椒里头最辣的是这些白色的经脉,喜辣就保留,吃不了太辣的就拿刀把这些经脉刮干净。”

    没想到一根小小的辣椒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听着她的讲述,弘历甚感好奇,“直接把这个大头切掉,岂不是更方便”

    “你瞧这里头的白瓤较长,切掉是方便,但却浪费了很多辣椒啊”

    弘历恍然一笑,照着她教的法子去洗辣椒,边洗边道“方才我听你大哥那意思,似乎不太想状告徐家”

    说起此事,她这心里就不平衡,“昨儿个我跟大哥说了,可他说状告徐家还得对薄公堂,得有人证物证。当时见证这件事的只有我们自家人,没有其他人可为我们作证,如今他的腿已大好,再加上他要忙着读书考科举,耽误不得,是以他决定不再追究。

    念柔那边我也问了,她不愿再与徐家有任何纠葛,悔婚之事只当吃了个哑巴亏,便也不打算告到公堂上。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肯为自己讨回公道,我也没法子,只能辜负四爷您的心意了。”

    弘历有心帮忙,怎奈很多事并非他想象得那般顺畅,择着青菜叶子,弘历笑叹道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大哥他淡看仇怨,不愿与小人一般见识。方才他跟我说,等他将来考取功名,有了依仗之后,旁人自不敢轻易欺负他。

    遇到这样不公的待遇,他没有怨天尤人,愤世嫉俗,而是默默的提升自己,这一点令人钦佩。”

    两人有说有笑,相处得很和睦,可怜弘昼煎熬之至,干脆又往灶房里窜。

    云禾一瞧见他便害怕,“五爷啊你可别动这里的东西,省得又受伤。”

    倚在门框边的弘昼嬉笑道“我又不是花瓶,没你想得那么娇气。”

    弘历与苏云禾聊得正投机,并不希望老五来打岔,“你大可坐在堂屋里跟苏公子一起品茶,非得跑这儿来作甚”

    “别提了”说起苏鸣,弘昼就来火,“你坐堂屋时,他跟你谈笑风生,你一走,我坐那儿,他便说要读书,直接进里屋去了,压根儿不搭理我,我一人坐着多闷呐”

    云禾忍俊不禁,心道大哥这是有多嫌弃五爷啊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直接就把人给晾那儿了。无奈的云禾只好为她大哥打圆场,

    “我大哥他性子直,没有坏心,五爷勿怪。”

    苏鸣怎么想的,弘昼不在乎,他只在乎苏云禾,“也就是看在你的面上,不然我才不会对他客气。”

    弘历懒听他啰嗦,“你不是要学宰鱼吗到外面跟苏嘉学去。”

    他也想学,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举了举受伤的手指,弘昼哀叹道“这不手指受伤了嘛且等我养一养,下回再学。”

    他居然还想有下回觑他一眼,弘历奚落道“没那金刚钻,就甭揽这瓷器活。没事少往这儿跑,别给苏姑娘添麻烦。”

    弘昼不悦撇嘴,心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吗

    听着他两兄弟斗嘴,云禾摇头轻笑,只觉十分有趣。

    食材准备好之后,云禾先用麦麸和盐水做成面筋,下锅一炸,就炸成了油面筋,而后再开一小口,往里头塞一团切好的肉沫,调汁儿烹饪,一道浓香四溢的红烧油面筋便做好了。

    今日苏嘉买的是一条鳜鱼,她便决定给大伙儿再做一道苏州美食松鼠鳜鱼。

    做这道菜对刀工要求很高,片鱼极其有难度,在现代的时候,云禾也是搜了很多做菜的视频,反复练习,才终于掌握片鱼的技巧。

    弘昼正跟苏嘉说着话,一眨眼的工夫,却见她已经把鱼给打好了花刀,鱼肉和鱼皮几近分离却没断,弘昼不由啧叹,

    “你这刀工厉害啊”

    云禾柔柔一笑,打了个鸡蛋,将蛋清均匀的涂抹在片好的鱼身上,“我是跟家里的长辈学的,学艺不精,只懂皮毛,让五爷见笑了。”

    所谓的皮毛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已经很好了,比我强太多,我只会拿弓箭,菜刀我玩不转。”

    忙碌了一个半时辰,这八菜一汤才做好,家里的木桌不算大,勉强能摆下,云禾在旁摆着碗筷,边摆边道

    “我也不晓得你们的喜好,随便做了些家常菜,万莫嫌弃。”

    “你做的菜卖相极佳,一看就有食欲,”弘昼也没把自个儿当外人,苏鸣招呼了一声,他便拿起筷子开动了。

    因着摆盘之时,鱼头正对着弘历,按照规矩,弘历得先饮一杯,云禾不懂这些酒桌上的规矩,她忙碌了一上午,真是饿坏了,不喝酒的她只管吃菜,不管他们几人如何搅扯。

    席间弘昼一再夸赞苏云禾的厨艺好,“要是能天天尝到你做的菜就好了。”

    桌上的每道菜都很合弘历的口味,但他却不希望有下回,

    “原本我以为做菜很容易,今日目睹苏姑娘做菜的过程,方知做菜竟有那么多道工序。灶房里油烟甚重,洗菜切菜也是体力活儿,姑娘家不该那么辛苦,以后还是少下厨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说到了云禾的心坎儿上,实则她并非爱下厨之人,在现代的时候,偶尔闲暇时她才会去做一道菜,来到古代之后,家里条件不允许,她只能被迫下厨。

    每当旁人夸她厨艺好的时候,她都在心底默默回了句,还不是被逼的。

    旁人都只在乎这道菜的味道,四爷却能透过这些菜看到她背后的辛苦,难免令她动容。

    云禾正暗自感慨,却听苏嘉玩笑道“等将来我姐嫁个好夫婿,指一堆丫鬟小厮伺候她,便不必这般辛苦。”

    弟弟当众提这事儿,云禾难免羞窘,双颊微绯的她嗔怪道“瞎说什么呢大哥的婚事尚未定下,你提我作甚”

    苏嘉嘿嘿一笑,“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啊算命的可说了,你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有可能做王妃呢”

    这话云禾有印象,但她从未放在心上,“那个算命仙儿跟谁都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念柔将来能做一品夫人呢随口胡诌你也信”

    苏嘉却觉十分有谱儿,“原本是不太可能,徐闻远他是经商的,没怎么读过书,当不了官儿,可如今这婚事已作罢,小念肯定会另嫁他人,指不定真能做官夫人。”

    “小念的确有可能,但我绝不可能做什么王妃,因为我是汉人,哪有汉人做王妃的少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少指望旁人,自己努力得到的才踏实。”

    在旁默默听着的弘昼不由眼前一亮,“那算命的真说你姐能做王妃”

    “是啊我觉得他算得挺准的,”只因苏嘉亲身经历过,“他说我今年要转运,会碰见贵人,我一来京城便遇到了四爷,还谋了份差事,四爷可不就是我的大贵人嘛”

    点了点头,弘昼笑眯眯地看向云禾,越发觉着自个儿与她有缘分。

    弘历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自云禾面上掠过,若有所思的掂起酒盅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道

    “所谓命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时的苏云禾尚未真正领会此话的含义,待经年之后,再回想起前尘,她才惊觉,有些事,的确是一早就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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