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女儿香

    眼下的情形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当时你只说让我做你的女人,没说让我做侍妾。”

    这会子弘历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说的是什么,但他认为无需刻意区分,

    “这两句话不是同一个意思吗如若你不是我的侍妾, 苏嘉又算哪门子的小舅子你让我救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下人出来了你就过河拆桥”

    她怎么就拆桥了“我都说了把自己给你,我又没违背承诺,你还想怎样”

    指节紧扣着她那窄瘦的双肩,弘历的双目被怒火浸染成赤红,就连声音也变得格外低沉,“你早就是我的了, 我要的不是一日的欢愉, 我要你的余生都陪在我身边,你懂吗”

    他想要,她可以给, 她可以为了弟弟跟他做交易, 但若让她就此留下,她做不到,“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他的眸光异常严肃,再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帐中走去。

    方才她自个儿已经解了两颗扣子, 这会子他再去解, 异常轻松。云禾却不情愿,使劲儿推搡,“话还没说清, 你不能动我”

    “都羊入虎口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原本他想慢慢的博取她的心,可她一直想逃离,惹恼了弘历,他再不愿守什么君子之礼,只想尽快占有她,好让她明白,他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她可以肆意妄为的挑战他的耐心

    云禾本不打算反抗,可他的要求她无法接受,两人谈不拢,即便她今日履行承诺,把自己给他,他还是不肯放过她,那她自然不愿配合,一再推拒,

    “我不想做侍妾,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他的唇覆住,弘历的吻太过强势,似要让她感受最炽热的情意,云禾呜咽着想闪躲,他却紧追不舍,一边亲吻,一边急切的褪去她的外裳,不管她如何挣扎,他都不肯停止,如攻城的将军,蛮横的将其侵占。

    上回她中了药,意识不清醒,并未感觉到疼痛,这次她的感知很清晰,他带着怒火去占有,一点儿都不温柔,以致于她的痛楚格外强烈。

    难捱的她紧咬着牙关,别过头去,始终一声不吭,哪怕疼得泪眼模糊,她也不再向他求饶,他铁了心要宣誓主权,又怎么可能顾忌她是否痛苦

    既如此,她也就不再反抗,任他予取予求。

    她推拒时,他希望她能乖顺些,但当她真的不再反抗时,他又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情愿,只是对他太失望,放弃了挣扎而已,否则她的眼角不会有泪花。

    这样违心的顺从令他越发难受,弘历的唇自她耳边的泪痕处滑过,舌尖轻舐,又凉又涩,直击他心底

    他假装不懂她暗藏的复杂情绪,将脸埋在她修长而优雅的颈侧,贪婪的嗅着任何调香师都无法调制出来的女儿香,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干脆闭上眸子专心感受她带给他的愉悦和美好

    极致的满足之后是无边的失落,哪怕已然占有,哪怕她此刻就在他怀中,他可以真实而近距离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却始终无法安心,总觉得她的心未沉下,好似天上的一片云,随时都有可能流散,自他指间消失。

    平躺在帐中的云禾看起来似乎很平静,既无羞涩,亦无幽怨,眼神放得很空,他甚至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怨他太过强势,还是就此认命,不再有离开的念头

    他很想问一句,却发现自己连提及此事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戳到她的痛处。

    一向果决的他何时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云禾之所以不伤心,是因为她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求人帮忙,总得付出代价。

    看她眼睫轻眨,似是很疲惫的模样,侧躺着的弘历细心的拿巾帕轻拭她额前的香汗,柔声道“若是累了你睡会儿,我先去书房,有些公事需要处理。”

    云禾没与他犟嘴,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温顺,借此消除他的戒心。

    待他走后,她便开始起身穿衣,打开房门,准备趁他不在直接溜出去,哪料到得前门处,大门紧闭,护卫不肯放行,

    “苏姑娘见谅,四爷交代过,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离开此地。”

    她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乖巧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未料弘历早就在防着她呢

    大门被拴着,护卫手中都有刀,云禾无法硬闯,只能强压下怒火又拐回书房去找他。

    彼时弘历正在写折子,瞧见她过来,遂拿了方巾帕将折子盖上,起身行至她身边,看向她的目光异常温柔,

    “怎的不睡会儿”

    个头小巧的云禾扬脸直视于他,一双星眸满布愠态,恨声反问,“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弘历自动忽略了她的话外之音,依旧温笑着,“稍等两刻钟,等我忙完就去陪你。”

    “我不要你陪我要回家,我要跟我的家人在一起”这是她唯一的心愿,然而弘历却道

    “往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实在不明白,他坚持留下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得不到的才最珍贵,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没什么可遗憾的,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家女,你就放我走吧”

    她一再闹腾着要离开,弘历笑容渐消,俊容逐渐变得冷凝起来,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声回绝,

    “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此事,免谈”

    眼看着讲不通,她只好拿家人说事儿,“我哥还不知情,你这样把我关起来,他见不着我会着急的。”

    “我已差人将此事告知于他,还让人将你的衣物皆带过来,你无需担忧。”

    他居然连她的后路都给断了云禾望向他的眼中满是错愕,既震惊又愤怒,“你做什么都是擅作主张,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他也曾尊重她的想法,可结果呢“问你又如何你会答应”

    不管她怎么哀求,怎么指责,弘历都坚持己见,云禾深感无力,绝望又无助,都快急哭了,整个眼眶红红的,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我不要你负责,也不想当你的侍妾,你明知我的答案,为何还要囚住我”

    看她这般排斥,弘历的心情异常复杂,若是如她所愿,就此放了她,她如释负重,可他呢大约会抱憾终身吧

    缓步近前,弘历怜惜的轻抚着她鬓边凌乱的碎发,凝视着她,柔声道出心里话,

    “云禾,你可能有所误解,我让你做侍妾不仅仅只是为了负责,实则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若不喜欢你,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将你留在身边”

    紧盯着他,云禾红着眼冷笑,

    “你掐了我的翅膀,要把我关起来,这不是喜欢,是在摧残折磨我你认为我的身子已经给了你,便是你的人,只要是你的人,就不能离开你,不能嫁给别人,你根本不会去考虑我是否愿意,在你眼里,我可能连人都不是,只是个物品,任你摆布,满足你的占有浴”

    弘历打小就很优秀,即便是他的皇阿玛,也从未如此斥责过他,如今竟被心仪的姑娘痛斥,高傲如他,怒火中烧,却终是不忍罚她。

    紧攥着拳头,强压下心中不断升腾的火气,弘历下巴微扬,眸眼微眯,敛去柔情,只余冷漠,

    “既然你眼中的我如此不堪,那我不妨再卑劣一些,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乖乖的做我的侍妾,苏嘉他安然无恙,你若不从,苏嘉不是我的小舅子,李家便会报复他,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猜得到。”

    好言哄劝她不听,那他只能撂狠话。

    他拿苏嘉的安危说事儿,云禾哑口无言,眸光顿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有下人来报,说是苏公子来了。

    弘历命人去给云禾收拾东西,苏鸣闻讯大为震惊,急忙赶了过来,想亲自问一问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说弘历不许云禾出去,但大舅子求见,他不能将人挡在外头,遂摆了摆手,让人请苏鸣进来,安排他们兄妹二人在前厅见面。

    云禾转身出去,行至门口,忽闻身后传来弘历的声音。

    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弘历缓缓抬眉,肃声警示,“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该如何跟你大哥回话,你自个儿掂量。”

    他不想用强权去压制她,可他更不希望从此跟她成为陌路人,指望她自己同意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用这种威胁的方式博一把。

    云禾没有回话,毅然前行,但她的心中已有定论。

    见到妹妹后,苏鸣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想做妾吗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若让大哥知道她将自己作为条件去救弟弟,大哥心里肯定不好受,有些事,她自己承担即可,没必要让家人为她担忧。

    假如只有她自己,她可以想尽千方百计逃离此地,但她的家人都在这儿,且苏嘉还惹了李家人,她得顾忌弟弟的处境,不可胡来。

    念及此,苏云禾终是选择了妥协,垂眸闷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四爷一直对我这么好,总在帮我们,我很感激他,愿意跟他在一起。”

    妹妹的态度转变得太过突然,苏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感激不是感情,我想知道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实没必要勉强自己。”

    默然片刻,云禾故作轻松,勉笑道“如四爷这般优秀的男子,哪个姑娘会不动心呢上天这般安排,大抵就是我们的缘分吧大哥你放心,他会待我好的,如若他欺负我,你大可为我出气。”

    妹妹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苏鸣不便再追问,唯有顺着她的心意来,“那好吧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便没意见。”

    但有件事,他还得跟四爷说清楚,即便只是侍妾,也该堂堂正正的迎进门,这般不声不响的就把人接进家里,未免有些不妥。

    苏鸣亲自跟弘历商议,打算将云禾先接回家,待他定好日子,再纳她进门。

    这规矩必不可少,弘历自然不会委屈了云禾,该有的排面皆会尽心安排,

    “皇家纳妾的规矩和民间不同,我的侍妾得由皇阿玛来指,我已写了道折子,向皇阿玛讲清事情原委,就等皇阿玛批示。”

    为了云禾的名誉着想,苏鸣坚持要带云禾回去,弘历也就没再拦阻,由他们去了。

    云禾以为自己暂得自由,孰料次日出门时,刚打开院门,便见院外守着两名护卫,看那衣着,似是兰桂苑的人。

    弘历安排两个人在这儿作甚该不是在监视她吧

    瞧见她出来,其中一名矮个儿护卫拱手道“苏姑娘,四爷安排卑职在此保护您。”

    “我这儿很安全,不需要谁来保护,你们走吧”云禾懒得搭理他们,拉着念柔一起去往裁云坊,岂料那两个护卫也跟了过来,

    “姑娘,四爷说了,您如今已是他的侍妾,无需再去裁云坊做长工,只管在家歇着即可。”

    要她做侍妾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许她去裁云坊这是什么道理“我的事轮不到他来安排”

    云禾不愿被他摆布人生,坚持要到裁云坊,万未料到,刚到铺子里,何掌柜就把押她的月钱给结了,说是不让她在这儿干了。

    云禾顿感诧异,“何姨,我又没做错什么,好端端的为何开除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最近铺子里效益不好,我只需一个会苏绣的绣娘即可,念柔比你的绣工好一些,我当然是选择留下她咯”

    明明生意那么好,她分明是在说瞎话。狐疑的盯着她,云禾背着护卫低声询问,“何姨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四爷让你这么做的。”

    何掌柜深感为难,却又不敢直言,拐弯抹角的暗示道“小禾啊我这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折腾,你要是念着何姨的好,就乖乖听话,别再这儿做工了。日后你若得空,来喝杯茶,跟何姨唠唠嗑即可。”

    至此,云禾已然断定是弘历在当中捣鬼

    窝火的她当即去往兰桂苑,找他要一个说法,“你不让我做活儿,我如何还你的银子”

    她这话着实好笑,“往后便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我的便是你的。”

    谈银子不成,她又继续道“即便不为这个,我也不想成日的闷在家里,我想出去找事儿做。”

    峰眉微皱,弘历好言劝道“哪有皇子侍妾在外做工这不合规矩。”

    他虽是好意,但云禾并不稀罕,“你不要总是拿你的规矩来框我,我是野花,不是盆栽,不可能按照你的意愿去生长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总想改变我的生活,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你知道吗”

    捏了捏眉心,弘历深感为难,怅然闷叹,“你让我考虑你的感受,那你可曾为我考虑过我的侍妾给人做绣娘,你觉得旁人会怎么看我皇阿玛定会训责我不顾皇家颜面”

    这还没进门呢就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若真进了门,云禾真怕自己会疯掉

    一想到往后的生活,她就被深深的绝望包围,几近窒息。

    深吸一口气,云禾决定换一种方式与他交流,“你要我留在这儿,不让我做绣娘,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她倒是学会讨价还价了笑嗤了声,弘历并未直接拒绝,反倒有些好奇的以手支额,好整以暇的望向她,

    “说吧我听着呢”

    没有任何犹豫,云禾直视于他,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在你没有成亲之前,我可以待在你身边,一旦你成了亲,就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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