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门口的人渐渐地散去。
几个人成群的谈论着李家的事情。
“李老头瘫了那阵子可受了罪了,这是回来磨他们来了。”
“可是那李壮是他亲儿子啊,这得造了多大的孽才让那李老头把他也带走了。”
“他家的事儿咋说的清。”
“诶,林家的,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一个壮硕的中年女人脚步不停,“我儿子还等我做饭呢。”
女人迈开步子,很快就把几个妇人甩在了身后,她一进家门,“哐”的一声把门关紧了。
转过身,脸瞬间拉了下来。
屋子里昏昏暗暗,一个牌位立在中间,香炉里插着香,香头忽明忽暗,像人的眼睛在眨动。
女人在屋里来回走个不停。
嘴里嘀嘀咕咕的说起了话。
“孩他爹,李家那个死老头真回来要头了,还上了李婆子的身,李壮都被他带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找到这来”
屋子里没有动静。
女人又开口了,“那个死老头,他就是鬼我也不怕他,活着没用,死了也成不了气候。一想起他还敢打咱儿子我就来气。能看上他家兰兰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还不乐意,把自己气的中风了能怨得了谁,他就该死该死”
女人的眼中发狠,咒骂了几句,院子里响起脚步声,一个看起来有些呆傻的男子走了进来。
女人的脸色缓和下来,她站起身,走进灶房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
“来儿子,把药喝了。”
男子一看到女人手里的碗就抢过来喝了个干干净净。
女人笑着接过空碗放好,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戒指。
“这回可不能再丟了,大师说了,戴这个辟邪。”
男子傻笑着伸出了手。
女人给他戴好,“等着啊,我这就去做饭,今天中午吃包子,肉包子”
女人说完就走进灶房生火。
男子蹲在院子里刨了一会儿土,突然听到门外有小孩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快到中午,那个叫秀娟的女人出了门,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
荀锦楼三人远远地跟了上去。
瑟瑟挤开周庆走到荀锦楼的身边,把自己的小手,偷偷往他手里塞。
荀锦楼一把握住她碰来碰去的手,“你老实点行不行”
“嗯”瑟瑟赶紧拉住他的手,像偷吃了一颗糖豆似的掩不住的欣喜。
掌心握着的那只小手软乎乎的,荀锦楼下意识攥了一下,他这个举动一出,就见小色鬼的眼睛里漾起了无数的繁星,差点叫人迷失在那片星河里。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旁边有个随时能把人拉回现实的人在。
周庆左看看右瞧瞧,问道“荀先生,小师娘,你俩干啥呢”
荀锦楼瞬间回神,抿了一下唇,“都停下来做什么,还不跟上。”
周庆想说,分明是你俩好端端停住了。但是他还惦记着拜师的事,那当然是荀先生说什么是什么,他知道荀先生是在考验他,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觉得先生还可以对他更严厉些,他完全受的住。
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俨然是往坟地去了。
女人走进坟地,在一块墓碑前停住。
她蹲下身子,从篮子里端出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在坟前。
风从林间刮过,像极了人在呜咽。
女人看着墓碑眼里流出了泪。
“兰兰啊,娘给你做好吃的了。你看看都是你喜欢吃的,还有肉,你不是一直说想吃肉么,娘给你做了,这一大盘都是给你吃的,没有人再骂你了,你快吃”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兰兰,你再让娘看看你啊,再让娘看看你。”
林子里只有女人的哭声在回荡。
荀锦楼思忖片刻,对瑟瑟说道“你和周庆先回去。”
“我想跟着你。”
“你先回去。”
荀锦楼见瑟瑟还要再说,他又道“今晚让你画符。”
一句话成功把瑟瑟哄住了。
“我要画好多好多”
荀锦楼不知为何耳根有些发热,这小色鬼明显居心不良。
瑟瑟对周庆道“走吧。”
周庆一头雾水的和瑟瑟往回走,走出一段路,他忍不住问道“小师娘,画啥符呀”
周庆跟小师娘熟悉之后,他发现小师娘就对两种东西最感兴趣,一个是各种小吃食,比如小师娘经常缠着白老爷要的糖人,另一个就是荀先生了,两相比较,小糖人要排在荀先生的后面。
有时候他见小师娘看荀先生的眼神,就跟看见什么珍馐美味似的,比小糖人好吃一万倍那种。
不光是小师娘,就连荀先生看小师娘的眼神也怪怪的,打个比方,就像小孩子看中了一个非常喜欢的玩具,心里很想抓到手里玩,可边上的大人严厉的告诉他不可以,所以只能隔着远远地看着。
虽然这样想有些奇怪,但周庆就是这么觉得。
瑟瑟笑道“我不告诉你。”
“得,那我不问了。”
瑟瑟拿着打狗棒,在路上东戳戳西敲敲,看着几个小孩拿着糖葫芦走了过去,瑟瑟站在那里一路目送。
“小师娘,你看什么呢”周庆问道。
“走走走,回家让我爹给我买糖葫芦去,嗯,给先生也买一根。”
瑟瑟看向周庆,“再给你一根。”
周庆感动的泪眼汪汪,“难为小师娘还想着我。”
周庆可没捞到过荀先生给他买的一根糖葫芦,不要说一根,一颗都没有。
在荀锦楼那里受了不少打击的周庆一遇到小师娘这样的人间小太阳,可把他感动坏了。
就差说将来要给小师娘养老了。
周庆沉浸在感动中不能自拔,刚要说前面有个土坑,小师娘小心些,结果一扭头发现人不见了。
“小师娘,小师娘别玩了。”
周庆在周边找了找没找到人,他摸了摸脑袋,难道急着回家买糖葫芦去了
周庆往白家走去,到了白家一问,门房说小姐没回来。
没回来周庆又急匆匆的往回返去。
那边,荀锦楼等到那个女人出来便走了上去。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用这种法子留人,是在害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女人神色一变,绕过荀锦楼就走。
荀锦楼道“她如今怨气深重,不得解脱,要是再造下杀孽,只会落得万劫不复,你难道想让她成为为祸一方的厉鬼若是被鬼差抓去,她更是要吃尽苦头,不若早些度化,也好再投胎。这般强行挽留,你以为是在救她你可知你女儿愿不愿意,她又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啊啊啊闭嘴闭嘴”女人把篮子抡了过去。
“兰兰怎么会不愿意见我,我是她娘啊都是那些畜牲的错,都是那些畜牲的错”
女人崩溃的大哭,“兰兰啊,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娘啊,是娘胆小,娘没保护好你,娘知道错了,你再让娘看看你啊。”
过了片刻,等女人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荀锦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见到周庆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荀锦楼眉头微蹙,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周庆焦急的问道“荀先生,小师娘没来找你么”
荀锦楼的手攥了起来,“她不是和你一起回去了”
周庆懊恼道“在路上走着好好的,小师娘还说要赶快回去买糖葫芦,结果我一扭头就发现人不见了。”
“荀先生你说小师娘是不是跑哪里玩去了白家的家丁说,小师娘经常往外跑,玩够了就回来了。”
荀锦楼快速掐算,但一个死人的八字又能算出什么呢
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有时候这种感觉比什么都来的要准。
荀锦楼烦躁的想,他就该把那小色鬼拴裤腰带上。
“快去找人。”
他顾不上别的,先把人找到再说。
周庆说一扭头就人不见了,瑟瑟也是一晃眼被一个金色的东西吸引了。
她定睛看去,看到那个林家傻子的手上带了一个崭新崭新的金戒指,被阳光一照,黄澄澄的。
瑟瑟倒不是看上对方的金戒指了,她家有的是,比这种做工粗糙的好多了。
只是她越看越觉得这戒指眼熟。
特别像李老头给她的那个。
只是一个旧了点,一个新了点。
难道他俩还戴同款的
瑟瑟歪着头多看了几眼。
谁知,那林家傻子傻笑着抓了她的打狗棒就跑。
力气还挺大,瑟瑟一时没抓住,被他抢走了。
这可气死她了。
瑟瑟撸起袖子就追了上去。
别以为他是傻子她就不敢打
她要打的他满地找牙,连他妈都认不出是谁
瑟瑟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
“还给我”
林家傻子只是傻笑,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嘴角上还有油光,笑的特别瘆人还恶心。
说实话,瑟瑟早想打他了,他每次见了她都露出那种恶心的笑,也不知道在想啥,反正让人看了拳头就硬
瑟瑟拽着她的打狗棒往外抽。
一时半会竟然还抽不出来。
那个林家傻子忽然脸色涨红,呼吸急促了起来。
瑟瑟一看,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
她使劲儿夺过了自己的打狗棒,一下戳了过去,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滚开”
林家傻子不知道疼似的,又笑着走过来。
瑟瑟扭头就跑,他也追了上来。
“儿子,儿子,在哪儿呢要吃饭了”
一个中年女人迎面走来。
那女人看了看瑟瑟。
林家傻子指着瑟瑟说,“要,要”
瑟瑟大怒,要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221:08:072021042320:4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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