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not very nte,but for you,i sure i do y best”
“我不够温柔,但对于你,我将尽我所能。”
这是当年陈叶写给她的第一封信里,最后的两句话,是他想来想去才写出来的,他特别满意,为此还当面跟她嘚瑟过。
杨沐桐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她怎么能忘了呢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
陈叶回过神来,一种夹杂着震惊的委屈情绪瞬间向他袭来,迅速地将他卷进恼怒的漩涡。
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办公室外面走,一路走到了楼梯间,任由温热潮湿的夜风扑面而来。
突然间,心里那口气又莫名地泄了下去。
其实杨沐桐有什么错呢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久到高中同学的名字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生活里却有这么多需要费心记得的事,而她,只不过是忘了前男友写过的情书。
换了谁都会忘记的吧,只有忘掉那些曾经,才能更好的走向未来。
只是终究有些难过,原来记得这些的,只有他一个人。
陈叶忍不住叹气,其实他会记得,或许也只是因为心有不甘罢了。
但是叹完气,他的情绪又变成了变成了不服气,主要是杨沐桐也没通过他好友申请呀
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离谱
杨沐桐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更对对方验证信息里那句话没什么印象,看起来就很鸡汤啊,网上的鸡汤类文案不都这个调调
她也没在意,放下手机,去帮秀姨收拾桌子洗碗。
家里至今也没装洗碗机,全靠手洗,每天秀姨都要在厨房忙碌很久。
杨沐桐一边接过满是泡沫的碗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水,一边不知道第几次建议道“家里还是要装个洗碗机比较好,要是人多吃饭,碗一大堆,洗到什么时候。”
秀姨摇头,有些固执地道“我又不是不能洗,冬天还用热水洗咧,机器好浪费水的。”
杨沐桐无奈地摇摇头,“我不同你讲,我跟我爸他们讲,大不了改造厨房我出钱好的啦。”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没有必要,我又没有别的事做,洗碗也不耽误功夫。”
“科技解放双手,省下点时间做什么不好,看电视听听戏也好啊。”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还清理了灶台垃圾。
杨沐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爸在看电视,就说了句“爸,咱们家能不能装个洗碗机”
杨致远一愣,“洗碗机去买回来就能用了吧”
他想说他不管钱,这事儿得她妈或者老太太做主。
杨沐桐就道“咱们家该装十三套的,不然过年过节大家回来,用的碗都没办法一次性洗完,得改一下厨房。”
这种老房子,建的时候不可能预留出洗碗机的位置,都得要重新改造。
杨致远说“那就改呗,让你妈找人来做。”
典型的中国男人,除了上班,家里事什么也不干,甚至都没意识到这是项大工程。
周悦倒也没所谓,“改就改,就是施工期间去哪儿做饭”
“先用电磁炉好了,就在后院的走廊那儿将就几天。”杨沐桐建议道。
周悦哦了声,“那行,我找人来看,你别管了,好好上你的班,写你的论文,这才是正事。”
秀姨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家三口,不是,这、这就说定了
周悦都同意了,秀姨也没什么反对的余地,杨沐桐转身回厨房提了垃圾袋出来,说了句回去,就走了。
秀姨忙出来送她,又说了几句让她多回来吃饭的话,看她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杨沐桐将垃圾扔进巷口不远处的垃圾箱,上了车,开车前习惯性地看一下手机,发现微信又多一个联系人,愣了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加她,她的个人信息又泄露啦
疑惑地点开一看,发现居然还是之前加她的那个陌生人,不过验证信息换了“刺桐花开过多少春天,东西塔对望究竟多少年,当初年幼的我们,也曾经拉着手,从街口跑向凤凰巷的那头。”
杨沐桐“”这啥意思啊
她的注意力被前两句吸引了,觉得在哪儿看到过,反而忽略了以后一句里“凤凰巷”这个信息点。
有事不明问百度,杨沐桐一搜,哦,是出自余光中先生的洛阳桥,粗略读过一遍,没去看创作背景,只知道大概是与乡愁有关,她心里的疑惑顿时换了个方向。
回复信息问他“老先生曾经住在凤凰巷,现在想念家乡吗”
要是的话,可以回来看看的呀,哦不对,现在疫情有点反复无常,还是要注意的。
她觉得自己想得很对,毕竟你用人家叙述乡愁的诗句,难道不就是跟诗人有一样的感触吗
但陈叶看到,又气个半死,什么叫老先生
这句话里哪个字给了她这种错觉
都说事不过三,第二遍他就确认了,杨沐桐是真的完完全全不记得以前他给她写过什么了,什么一定会把他的信都珍藏起来的鬼话,他是不敢信了。
那些信,应该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卖废纸了吧就像他小学中学的旧课本一样。
他也懒得再试图唤醒杨沐桐的记忆,第三次申请添加好友时,直接就发“我是那个和你大年三十躲在年桔盆旁边偷偷亲嘴儿的人啊”
杨沐桐回了刚才的信息之后就没再看手机,专心地开车,一直回到玉景花园,小区设计的时候就不是人车分流,车位都在地面,她将车停在距离自家单元楼最近的车位上,然后就准备下车。
刚把安全带解开,就听到手机响,赶紧接起来,是科室护士打来的,问她某个患者的肝功能明天还要不要抽。
“抽吧,她剖之前转氨酶有点高,明天给她复查一个。”
挂了电话,她又看见微信图标的右上角多了个数字,杨沐桐是那种很不愿意看到手机图标右上角有红圈圈的人,就算不看也要点掉。
于是她又点开了微信,发现竟然还是联系人那里有个1。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肯定还是刚才那人,这是要用验证信息聊天还是咋的
满头黑线地点进去,一看,关键词年三十,偷偷亲嘴儿好家伙,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陈叶
这么说来,这个接连三次发送申请信息骚扰她的人,是陈叶咯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直接说他是谁不行,非得搞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咋,嘲笑她没文化
杨沐桐心里有问号一排排闪过去,越想越无语,越无语就越恼火。
她忍着气回了一句“你是陈叶”
那边这次回复得很快,“是我,通过一下好友。”
杨沐桐挺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刚添加上,他就发过来一个表情包“吃了吗jg”
杨沐桐忽略过去,直接问他“你给我发那些看不懂的话,是哪里抄来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陈叶尽管早就知道她已经将以前他写给她的信忘光了,可是看到她这样直白的反问,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梗。
陈叶你怎么能这样,那个时候你明明夸过我写得好
杨沐桐
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这都是陈叶写过给她的
她愣了片刻,脑子突然像是生锈了一样,关于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半载,记忆好像都已经有些模糊了,除了母亲说过的那些话。
她使劲想了想,隐约记起来,好像那个时候他的确隔三差五会给他写信,他们管这个叫情书。
陈叶的作文写得很好,经常能拿到五十八分甚至满分,比她写得要死要活最多五十分的作文要好的多得多,这是他特别得意的一点。
可是那些信
杨沐桐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扔的,她很多东西都没有扔,连初中课本都还保留着。
那到底放去哪儿了呢她又想了一会儿,想起上次从家里拿回来的那个纸箱,还放在玄关柜上没去管,会不会在那里面
她一面疑惑,一面问陈叶“你加我好友到底有什么事”
陈叶没什么事,就是加个好友。
就像以前加qq那样,只不过到他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已经分了,之后也没联系,也就没有加过她微信。
而且后来他还发现,连qq好友她都删了。
杨沐桐回了个哦,就没消息了。
陈叶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再有下一句话发过来,就想跟她没话找点话来说说。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句问她最近有没有回凤凰巷的,打完字点击发送,就看见信息旁边红色的惊叹号差点闪瞎眼。
“对方已经开启好友验证”
陈叶“”妈的
杨沐桐删掉他,其实也不是没有经过挣扎的,她从来没有删除或者拉黑过谁,连做微商的,也只是屏蔽对方好友圈而已。
但她又觉得他们之间没必要加什么微信,她甚至不用问陈叶是怎么找到她的微信的,因为是电话号码注册,而电话号码,在院内联络簿里就有,而且还及时更新。
有事电话联络就好,没见过请会诊发微信请的。她点点头,很赞同自己的想法。
然后推门下车,上了楼,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起玄关柜上的纸箱。
“桐桐,见字如面”
“i not very nte,but for you,i sure i do y best”
“当初年幼的我们,也曾经拉着手,从街口跑向凤凰巷的那头。”
“诗人给恋人写诗,说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比月光和初雪还要美好”
“桐桐,聂鲁达说,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杨沐桐坐在沙发上,一边腿搁在沙发上,将纸箱里的信一封封地拿出来,一页页看过去,全都是陈叶曾经写给她的。
字迹跳脱飞扬,仿佛少年不羁的灵魂,在岁月里不安地跳动着。
记忆的阀门突然就被打开,那些斑斑锈迹忽然间像被一双手轻轻擦拭干净,露出原本的样貌。
她想起来了,陈叶真的给她写过这些话,那时候很流行传信的,他经常在课间时从高三楼溜过来,然后在窗边冲她招招手,周围的同学就起哄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出去,脸上通红一片。
但是那个时候心里也是止不住小甜蜜的,那一点涟漪荡漾开,变成被别人羡慕和注视的得意。
她那时觉得他写得可真好啊,要是收起来,等到以后再看,肯定是一份特别美好的回忆。
可是现在看来,美不美好不知道,她就觉得
太让人窒息了,陈叶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中二啊,中二得她脚趾头都快抠出一栋别墅来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医生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桐桐所以你的信,来自于余光中和聂鲁达
陈医生他们是我的老师震声
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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