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在胤祺和内侍卫大臣的陪同下,来到了方才出现鬼麦的农田,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张英和马齐两位大臣。
此时一群百姓正被侍卫和衙门官差控制在了农田的周边,远远瞧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惶恐和担忧之色。
在过去之前,内侍卫大臣提醒道“五贝勒、五福晋,那些百姓的底细并未经过严密的彻查,待会过去后,你们要多加防范些。”
两人自是懂这话的意思,胤祺轻嗯了声,对着内侍卫大臣交代道“不用管我,待会你的主要任务是照看好五福晋。”
他自幼习武,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主要担心的是安清。
安清却没太当回事,那些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之前接触过的这个时代很多的农人,几乎一眼便能瞧出他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当然,她也理解胤祺他们的做法,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几人朝着人群走去,内侍卫大臣带着一队侍从在前面开路,安清和胤祺被围着中间,马齐和张英等官员跟在其后。
“让开,都让开,不得喧哗”
百姓们见到安清等人,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惶恐似是更浓了几分。
安清走进后,也没多做耽搁,在内侍卫大臣引领下,和胤祺两人径直朝着那块鬼麦的农田走去。
因着对鬼麦的忌讳,百姓们都尽量离那块地远远的,这会看到他们竟直接走了过来,人群中纷纷传来了抽气声。
然后众人便看到,安清蹲下身观察了一会那些小麦,似是要伸手去拔那麦苗。
“姑娘,不可啊”人群中一白胡子的老头,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冲着安清喊道,“这是鬼麦,您别碰它,会不祥的。”
安清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解释道“老人家,不用担心,这鬼麦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就是生了些小麦虫害罢了,无碍的。”
小麦虫害
怎么可能啊,这明明就是鬼麦,他们都识得的
百姓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现场不少人都是亲眼见过鬼麦的,所以,对安清这说法他们显然是不信服的。
安清笑了笑,也没多解释,而是再次拿过胤祺的匕首,当场把麦苗根茎鼓节处剖开,然后让侍卫拿过去展示给他们看。
百姓们虽然忌讳这鬼麦,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好奇心,纷纷凑过去看了起来。
竟还真是虫子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怕众人还不信,觉得是朝廷在糊弄他们,安清接连着拔了好几撮麦苗,依次展示给众人看。
当那一个个成虫摆在眼前时,百姓们也从一开始迟疑的态度,慢慢都相信了。
当然,安清也挑了些没有成虫的麦苗,并同他们解释这是虫子还未长大,肉眼瞧不见,但长成后便是那成虫的模样。
“所以,这所谓的鬼麦就是小麦根基内子里面生了虫子而已,待稍后用
些药物便好,也不是什么鬼神作祟,大家伙把心都放到肚子里吧。”安清适时地开口道。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虫子在作祟啊。”
但他们随即便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可是,这虫子在小麦的根茎中,这也没法子驱虫啊。”
毕竟,像这种虫子生在庄稼根茎内部的情况之前可是闻所未闻。
这也没法子对虫子进行驱赶啊,总不能把这些小麦都剖开根茎取虫吧,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小麦也别想活了。
安清也没多做解释,只笑着说道“下午我便会给这块地生了虫的小麦用药,大概两三日便能看到效果,若是大家感兴趣,不妨留在这边亲眼见证。”
说罢,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想留下来见证的也没关系,大家也可以先回家,想什么时候来看都成。”
一老农诚惶诚恐地问道“贵人,那俺们这些外地的人能离开吗”
他这话一落,旁边有不少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安清自是知晓他们的顾虑,当今皇上在劝课农事时出现了鬼麦这种不详之事,借着又被官差给控制了起来,即便他们只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就方才那情形看,他们还以为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毕竟撞破这等子事,被灭口也再正常不过了。
“姑娘,你说话能作数吗”方才那出声让安清不要碰鬼麦的老农,不确定地问道。
他姓陈,是从外地赶过来的,这次也和几个同村隔壁村的老乡一起过来,就是因为之前衙门下乡给他们宣传什么压麦等法子,说是能很大程度的降低小麦冬季遭受冻害,还说大杨柳这边去年就开始试了那些法子,所以,他们几个村子的人便商量了下派几个人要过来瞧瞧。
谁知恰好赶上了皇上过来劝课农事,然后还遇到这等子祸事。
不过,这鬼麦的事也是他们几人最先发现的,也是他们之中一个年轻的后生先喊出声的,前些年他们村子就遭遇过这鬼麦,拔了鬼麦麦苗后,第二年种的话还会出现,诡异的很,也因此连着好几年颗粒未收,当时村子里不少人都没挺过来。
那后生一家十几口子人,最后竟只剩下了他们兄妹几人,所以,他才在见到这鬼麦时才会反应这般大。
但事后,他们看着同被控制住的百姓,那后生也是极为后悔的,他们也本以为要交代在今日了,没想到这会竟遇到了转机。
只是在他们看来,和旁边这些穿着官服的大老爷比,安清一个小姑娘的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那陈姓老农这才不由又确定了一番。
马齐身处户部多年,平日里农人们打的交道也不算少,自是立马看出了其中关窍。
所以,他未等安清开口,直接走上前解释道“老人家,这位是五福晋,她说的话自是能作数的。”
五福晋
那不就是皇子的媳妇,也就是皇家的
人
众人一听到安清的身份,瞬间拘谨了起来,那陈姓老农本就因着和安清说话,离的最近,下意识就要下跪。
安清忙伸手扶住他“不用多礼,大家放心便是,若是想留下亲眼见证的,那自是欢迎的,但大家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你们又没做错什么事,放心吧,朝廷不会限制你们自由的,你们可以随意离开。
说罢,她转身给旁边的内侍卫大臣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意会,让旁边守着的人往后撤了撤,很快,衙门的官差和侍卫便撤出了一条口子出来,示意众人随意。
旁边有些老百姓试探性地往外走了几步,见那些官差并未拦着他们,这才慢慢松了口气,然后脚下生风般跑开了。
有人离开了,但也有人在迟疑,生怕这会不走,待会在生了什么变故出来,届时想走也走不了。
但偏偏也是真的很想留下来瞧瞧,这鬼麦是不是真的能被治好,毕竟他们都是一辈子和这土地打交道的人,对这土地和庄稼的感情早已深入骨血。
马齐见状,也适时地上来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去年水稻青风病被治好的事”
关于救治这鬼麦之事,自是见证的人越多越好,特别是这些亲眼见到了鬼麦的人。
那陈老农一听青风病,原本浑浊的双眼倏地就亮了,使劲地点了点头,“听说过,听说过”
他家有个亲戚住在他们县南边的村子,他们那里都是水田,去年地里的水稻很不幸的遭遇了青风病,本来都绝望了,谁知衙门的官员带他们采了些乌桕叶,职称了药剂,给那水稻喷洒了几次后,竟奇迹般全给救活了。
当时听说后,他们还亲眼去瞧了,那本来染了青风病的稻田竟真没有出现减产及绝产的情况。
陈老农出声后,紧接着也有不少人纷纷跟着附和了起来。
要说去年最让各地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便是这青风病竟有法子治的事。
不过,说来也能理解,对现下的百姓来说,土地和庄稼就是命啊,但凡和这两者相关的事,那自是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关注。
当然,这也和康熙的特地宣传有关,不然,像现下这会交通如此不便的情况,单纯靠百姓们自己传播那也是不现实的。
马齐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先听他说“其实,那治这水稻青风病的法子啊,便是五福晋找到的。”
这话一落,现场倏地静了下来。
众人一致齐刷刷地看向了安清,且全是震惊,且带着钦佩和崇敬的眼神。
安清向来最怕这种场面,但她也清楚马齐之所以这般做,也是为了给她造势,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留下来见证。
所以,她这会只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然后强撑着面对这一众令她想找个老鼠洞躲起来的视线。
“好好好,”陈农人一脸激动地说道“没想到俺老汉还有这种福气,竟还有亲眼见证这鬼麦被治好的机会,那定是要留下来的。”
人群中不少百姓都纷纷附和了起来,谁说不是啊,这事若是真成了,可够他们吹一辈子了啊。
众人都开心的不行,但陈农人旁边的一个后生忍不住挠了挠头,“陈叔,那咱们住哪里呀”
在场不少人都是外地来的,不管是像陈农人这样恰好过来碰上的,还是特地赶过来瞧康熙劝课农事的,无疑,他们都是准备过来看了就走的。
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这城里客栈他们哪里住的起啊,就算是住的起,他们也不舍得花这个银钱。
方才安清也说了,这得两三日才能见效呢,那他们岂不是就要在此地住上两三日
安清自也知道他们的困难,下意识看向马齐,他是被康熙派过来协助处理此事的官员,此时自是应该由他来处理。
毕竟,他们想留住这些外地人亲眼见证,以便后期他们辟谣的便捷,那便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马齐自是也懂这个理,康熙即把此事交给了他来处理,那给这些外地百姓安置住处的事他还是做得了主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一农人突然站了出来。
“哎呀,老哥,多大点事啊,你们要是想留下,去俺们家住就是,俺们就是这附近村子的,家里有空屋子住的。”
“就是就是,俺们家也行,俺家是他们隔壁村的,也不远。”
“还有俺家和俺哥家,你们来住便是”
然后,就这样本地百姓们自发地邀请那些外地的人去自己家里去住,甚至还一对一认领了起来,没过多会,这些人就彼此安排好了。
马齐见状,先是愣了下,随即也意识到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毕竟由官府来统一安排这些外地百姓住宿的话,在外面人看来像是监禁。
当然,他也趁机提出了随后衙门的官差往百姓家里送些粮食和肉过去,毕竟现下的百姓都很纯朴好客,在他们的认知里,既然来家里住便是客人,吃自是也要管的。
但现下的百姓谁家粮食都不丰裕,这也算是朝廷的一些心意吧。
听到百姓们这边妥善解决了后,康熙也是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看安清的了。
因着有康熙的旨意在,安清要的东西自是以最快的速度被送了过来,当天下午,她便带着东西来到了地头。
此时上午那些百姓也都已经过来了,他们看到安清后,都纷纷与她打招呼。
安清笑着同众人打了招呼后,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她这次没提前在衙门把药剂弄好,而是把所用的药材全带到了地头,也带来相应需要的工具,比如准备现场在地头制作药剂。
众人家安清拿出这么多东西,一开始还有些新奇,毕竟她这架势,又是药材又是捣药罐的,不知道还以为她要给人治病呢。
但当他们见到安清竟丝毫没有遮掩的,当着他们的面便制起了那药剂来,还会毫不避讳地吩咐旁边帮忙的官差拿多少分量。
这那这方子不就泄露了
“大人,俺们还是回避一下吧。”陈老农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浑身上下透露着农人的淳朴和忠厚。
其他人也纷纷往旁边散去。
安清见状,却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咱们皇上仁义为民,这法子后续也是要推广给全大清的农人,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你们早晚都会知道。”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对康熙感恩戴德了起来,嘴里更是纷纷夸赞着皇上是明君之类的话。
马齐等一众官员见状,自是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安清见状,却在心里忍不住乐了起来。
好家伙,她刚刚真的就是无心之举,好像拍康熙马屁这件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习惯,这不,明明康熙都不在现场,她还是下意识拍起了马屁。
想到这里,她默默看了旁边的马齐一眼,虽然康熙这会不在,但希望他能替自己转达这番话啊,也不枉她下意识狗腿这一番。
其实,这混合药剂制作起来并不比之前那些单一性药剂难多少,毕竟她是知晓成分配比的,直接按照比例混合水制作便好。
很快,安清这治鬼麦的混合方剂土农药便完成了,紧接着她便亲自下地给那些小麦进行浇灌罐根处理。
马齐等人见到安清的做法后,便提出带着旁边的侍卫和官差一起做了起来,然后,陈老农等人也提出要加入其中。
安清自是一口应了下来,这处理的法子本就没这么难,一般人看看就会做了,更别提像陈农人这些种了大半辈子地的老把式了。
大家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慢慢的就都放开了,都开始便干活边聊了起来,现场这些百姓是真的很开心,毕竟,谁能想到和朝廷大官,还有皇家的福晋一起种了地。
当然,他们不知道是,这里面还有个皇子呢,为了避免众人拘束,胤祺一开始便没有说出身份,但大家也都不傻,待看到安清与他很是亲近后,便多少也猜到了些,只是都没说破罢了。
不得不说,这块染了鬼麦的地确实不算小,但胜在他们人实在是不少,约摸着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完成了。
安清一看时间还早,便和陈农人他们闲聊起了种地上的事,她向来喜欢和农人们聊这些,也算是互相学习了。
只是,这天聊着聊着就走偏了,渐渐变成了她给众人讲起了这小麦种植的一些注意事项,甚至到最后还现场免费做起了问题答疑环节。
“五福晋,去年俺们家有块地里的小麦都快要结穗了,但叶子和根茎上却突然出现了铁锈色一般的斑点,还会隆起来,您可知这是为何”陈老农问道。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叹气,就因为这变故,去年他家里那块地里的小麦严重减产了,还好只有那一块地如此,旁的地都没有,不然去年一家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旁边的人听到后也纷纷附和了起来,他们之前也都遇到过,难道这也像这鬼麦一般,是根茎内部生了虫。
安清听心里大概有了猜测,“陈老伯,
你们再说的详细些吧。”
那陈老农自是没有推脱,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什么时候出现的,最初的症状是什么,以及后期的变化等等,可谓是事无巨漏。
听完他的描述,安清轻点了点头,基本确定了是小麦锈病。
小麦锈病又叫黄疸,属于真菌类型的病害,按照陈老农的描述,他那块感染的是小麦锈病中的小麦秆锈病。
“老人家,你们老家可有种垂柳的”安清问。
陈姓农人立马点头,“有的有的,村子里不少处都种了这垂柳树。”
安清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若是再遇到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用慌,到时候摘些这柳叶,用这五倍柳叶水浸的汁液对这小麦叶子和根茎染病区进行喷洒即可。”
陈农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愣,“这么简单”
安清笑了笑,“对啊,就这么简单,我之前试过,就这法子效果还不错,你们日后若是再碰到,都可以试试。”
众人忙异口同声地应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把自己曾遇到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这些问题对安清都没什么难度,就是种地中经常会遇到的小问题,她也很耐心地同他们解答。
当然,也会通过他们各人的实际情况,给他们推荐合适的解决之法。
不远处的田垄之上,马齐和张英正并排站在那里,两人不是领侍卫大臣,需要近身保护五福晋的安全,正好这会可以过来偷个闲。
“有五福晋,是我大清百姓之福啊。”张英突然开口道。
马齐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啊,他虽对农事没那些农政司的官员这么了解,但总归是知道些的,就五福晋方才解答的那些法子,看似轻巧随意,实则并不简单。
就拿她方才解答那陈老农的问题,其实不少地方小麦都出现过,他们一众官员苦寻不得其解,而她简单一句用垂柳的柳叶制成药剂喷洒即可解决。
“说吧,你这次突然向皇上提出要跟过来,究竟意欲何为”马齐问。
他是户部尚书,这次之事皇上交由他来处理理所当然,但张英一个礼部尚书及内阁大学士,却偏偏要请命过来协助他处理此次事件,这怎么看都蹊跷。
更不要提张英这厮向来老谋深算,走一步看三步的,这次定是有所图谋。
张英轻笑了声,道“不愧是马兄啊,果真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眼睛。”
马齐瞥了他一眼,显然没被他这平白的马屁绕过去。
张英也没再卖关子,径直问道“你说,若是咱们向皇上提议,由五福晋开个种地的学堂如何”
说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朝那边看,“你瞧,那些百姓受益匪浅的样子,可见五福晋真的是一个很好先生。”
马齐心想可不是嘛,能把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人教懂,教旁人自是也能手到擒来。
张英又道“而且,据我所知,不管是你们户部,还
是农政司的那些官员,都整日想法子通过五贝勒向五福晋请教一些农耕上的事吧。”
“所以,与其如此,若是有个光明正大的学习的机会,岂不是更好”
马齐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但是
他沉思了片刻,扭头看向张英,道“你个老匹夫就别给我兜圈子,你究竟什么目的直说吧,不然别指望我上你的当。”
张英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当给你上啊,还不是想着咱们互相都有利。”
“所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马齐追问。
张英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了,说道“你也知道的,衡臣那孩子向来喜欢往农政司跑。”
马齐蓦地一滞,神色不由严肃了几分“你这是”
张英笑着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放心吧,我还没这么糊涂,就是单纯觉得懂些农事对日后有好处。”
马齐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他绕了这么大圈子,想来也是没这个意思,否则还干嘛明晃晃的请求皇上让五福晋办这种田的学堂呢。
至于张英口中的对日后有好处是何意,他也不傻,自是立马便明白了。
可不是嘛,一个懂农事的官员,日后被下放到地方便更能容易做出成绩来。
马齐心里也不由琢磨了起来,他也有儿子啊,若是真可以的话,这次一起求了皇上送过去也不是不成。
“可皇上能同意吗”他问。
张英瞥了他一眼,“皇上是明君,他自是会懂得这其中的益处。”
说罢,他顿了下,意味深长道“再说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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