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危机四伏、枪声不断的演讲厅,他也没想到一个庞大利益集团代表人的上任演讲会遭遇突然袭击,毕竟这个虽然这个新任代表人不怎么靠谱,但蓝鬼的干部可不是吃素的。这其中势必是几个同样庞大的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
毕竟也只有他们能无视法纪,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了。绿竹握紧了拳头,他没有觉得几个利益集团狗咬狗的互耗大快人心,只是觉得说不清缘由的心寒。没人有资格设计另一个人的命运,但在那种层次的博弈里,却掩藏着不计其数的阴私与构陷,在一个无序的大陆上,这是他这个小人物无力追究的。他不禁再次想起了自己曾近距离接触的白狮利益集团首领和对方的话,心中有了迷茫。
他细致地整了整奔逃过程中变得凌乱的衣服,压下礼帽打算快速撤离。正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了远处的两个人。
即使只是远远的一个身影,他也能够确定,那就是教父和白狐。毕竟这两个人可是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想悄悄靠近他们,了解他们是否与这场事件有关,但慌忙四窜的人们时不时阻隔他前进的道路,让他的想法变得难以实现起来。
远处。
教父站在车前,望向被混乱笼罩的建筑。“这就是我今天教你的,很多时候,不只有暴力能解决问题。”教父对白狐说,“只需发挥制衡之道。”
“是。”白狐恭敬地应道。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教父轻轻地说,像是温和的劝导,又像是沉睡慵懒的雄狮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獠牙。
于是,教父转过身离开,白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混乱的场景,紧紧地跟在教父的后面离开。
他们无需看到结尾,因为蓝鬼必然覆亡。
车子开动的时候,礼堂的方向传来一阵枪响。
几乎是一夜之间,蓝鬼便覆亡了。至少在明面上,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四个巨型利益集团和三个巨型利益集团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垄断各业上层的依然是那些人。
第二天清晨,教父依旧早早地坐在了办公桌后,他的前方站着跟随了他多年的两鬓添霜的干部,也就是他目前的管家。
“红巫那边有动作了吗”教父看着手里的文件,问道。
“就在今天晚上。”管家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教父合上手中的文件,准确的说,是关于白狐这个代号的档案,目光已在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准备一下。今晚,我会亲自去。”
白狐穿着不起眼的灰色卫衣,带着鸭舌帽,几经变轨来到了一个破酒馆。在昏暗的酒馆里,人们的娱乐活动也是不分日夜的。
穿过震耳欲聋的音乐,拒绝试图搭讪的女人,走出酒精与体味混杂的空气,他走进了一个隔音极好的房间,然后坐下。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这个带着黑色方框眼镜,胸口挂着银色十字架,看起来心宽体胖,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便是目前大陆的三巨头之一红巫。
红巫可不是蓝鬼一流,而是切切实实的久居上位者。同是肥胖界难兄难弟,如果蓝鬼的胖只给人臃肿油腻的感觉,那么红巫的胖给人的感觉就是生活滋润的从容和阅历丰富的宽厚。
“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红巫递了杯酒过去,他的说话方式温吞,就是在打招呼的时候也语速不快。
“什么事”白狐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狐狸一样的笑,他接过酒,却没有喝。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何必那么生疏呢”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分得清楚点。”白狐道。
“白老弟真是不近人情。”红巫声音温和,好像有一种长者的包容,“我已经查到了。白狮的过去,你不会不想知道吧”
“这可不是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事。”白狐笑眯眯地回答道,不为所动。
“我在白狮身边留了一个人。加上白狮的过去。条件是你扳倒他以后和我结盟除掉黑枭。相反的,白狮可精明着呢,这个关键时期,我们见面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红巫挑明了筹码,抢回主动权。
“希望红巫先生也不要忘了我手里的东西。”白狐没有拒绝。总的来说这对他好处大于坏处。
闻言,红巫脸上温和的微笑僵了一瞬,不过他也是老狐狸了,在面部管理方面自然是一把好手,开口时还是一幅温和好说话的样子:“这是自然的了。为表诚意,我就先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白老弟好了。”
说话间,红巫把一份资料递给了白狐。
“白狮当年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他早年的代号是荆棘。相信白老弟曾经也听过他的传闻。荆棘从贫民窟底层爬到上层,手中已经握了不少军火,在贫民窟有很大号召力。他带着一部分下属走出了贫民窟,并建立了一个武装组织,这个武装组织经过多次整合成为了一个利益集团。”
“此后,从贫民窟出来的荆棘宣告死亡,荆棘成了白狮,荆棘的心腹占了利益集团干部的半壁江山。白狮凭借一些手段,让这个利益集团成为了这个大陆第四个巨型利益集团。单论他的成就,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不过没有经过时间的积淀崛起的利益集团,总是多些积弊和风险的。白老弟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白狐低垂着眸子,一字一句地这份记载了教父过去的资料,眼中闪过了让人难以看清却深沉的情绪。
他想,直至现在,他才终于窥得了,在教父这一名讳下,在白狮这一根系错综复杂的庞然大物之上,那一道真实而孤独的身影。谁能想到,教父所追求的,竟然是在这无序的大陆上几乎不可能的一种秩序呢。
而他身为白狮利益集团里真正意义上的高层,比红巫更清楚白狮内部的纷争。无穷的利益冲突之中,到底需要怎样的思维方式与多少的精力,才能够达成一个名为白狮的利益平衡。可各方平衡之上的,只有一个教父而已。
您一定,很孤独吧。
“什么时候动手”在红巫面前,白狐很快收敛了种种情绪,掀起眼皮看向他。
“就在今天晚上。”红巫露出了一个温和憨厚的笑。
“你埋的钉子是谁”白狐问道。
“今天晚上他自会联系你的,白老弟你只要在后方及时收拢权力就好。”红巫有意避开了问题。
“多谢红巫先生招待。”白狐把手里的资料折叠放好,戴上卫衣的帽子,起身告别。
“不客气。”红巫温和地笑笑。
白狐低调地穿过酒馆的人群。不过在此期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绿竹。
白狐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删除了记录。
下午,绿竹再次混入了白狮的大厦。这次一切依然顺利的可怕。绿竹虽然一根筋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白狮总部的大厦必然是戒备森严的,他上次能进来,背后必然有人推了他一把。至于这次,他猜测是教父有意让他进来。
而他这次,的确是来找教父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只是看到白狐鬼鬼祟祟地走进红巫暗地里的势力,他总觉得自己想做些什么。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是红巫暗地里的势力,他当然知道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可能孤军奋战,于是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其中就有擅长打探消息的人。
现在,他也理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动机。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对教父这些年来事迹的调查,让他有了一种微弱的期望吧。
绿竹正想着,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一个房间。他想要挣扎却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
出现在面前的是白狐。那个似乎永远保持着像狐狸一样的笑容的人。但此时,即使对方仍旧在笑,他也能够清楚的看出对方眼中的杀意。
他的大脑突然沉重,颈动脉的脉搏跳动声逐渐清晰。
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窒息而亡的前一刻,他听到了一阵遥远而模糊的敲门声,但扼住他咽喉的手依然没有放松。
“好孩子,开门。”
绿竹突然发现他又能呼吸了,他虚弱地扶住墙,在喉骨的余痛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意识到门外传来的是那位教父的声音。他抬起头,第一次从白狐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明显的无措与挣扎。
门最终还是开了。无论开门的人攥着门把的手如何的指节发白。
门后是教父和他的管家。
“我可以解释。”白狐不再笑了,他看到教父摇了摇头,看出了教父眼中与往常不同的凌厉。
“你跟我来。”教父示意管家带绿竹离开,然后转过身,让白狐跟着他。
白狐本以为教父会带他去办公室,但教父却带他来到了大厦内部的庭院。
“解释吧。”教父放缓了脚步,走在前面。
“他和黑枭的手下有联系,不能留。”白狐望着教父的背影,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他脑海中交织又破碎。
“这次他能进来,不只是你出的手。”教父抽出一根烟点上,没有回头。
白狐蜷起了手,他明白了教父的言下之意。事情已经在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偏离了轨道。
“您都知道了”白狐感到自己喉咙中的干涩。
“知道了什么是你阳奉阴违除掉了不少人,是你今天早上私下会见红巫,是你在酒馆撞见绿竹为绝后患想要除掉他还是你觉得,这么多年了,我还看不出,你在撒谎”教父吐出一口烟气,平静地反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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