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云贵嫔心头发紧,她抬头和周嫔对峙“这奴才只是提到一嘴禁军,周嫔就想栽赃陷害给我也太迫不及待了。”

    周嫔要被她气笑了

    “栽赃陷害嫔妾和仪嫔难道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陷害你么云贵嫔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她话音嘲讽,云贵嫔惯来心高气傲,闻言,脸色倏然难堪下来。

    邰谙窈不着痕迹地攥住衣袖。

    她觉得很糟糕。

    这种众人都知道事情真相,唯独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感觉,实在让她感到烦躁。

    敬妃仿佛看出了什么,她轻声解释道

    “云贵嫔的兄长任殿前侍卫,属禁军其一,所以周嫔在听见这奴才提起禁军时,才会怀疑上云贵嫔。”

    众人顺着她的话转头看向邰谙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仪嫔入京不久,对于这些都是不怎么了解。

    邰谙窈往时瑾初怀中缩了下,仿佛是下意识的举动。

    时瑾初掀眼,片刻,他自然而然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邰谙窈这才仿佛放松了点,她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敬妃,杏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敬妃话中说的是周嫔怀疑云贵嫔,但她这话一出,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把云贵嫔和禁军联系在了一起。

    周嫔和云贵嫔的争执没有意义,时瑾初直接吩咐“去传云侍卫。”

    此处都是女眷,周嫔和邰谙窈都未更衣,时瑾初皱了下眉头,对着张德恭颔首。

    张德恭领命,带着小阳子一起退下去。

    众人心底清楚,这是带着小阳子出去指认。

    秋鸣打了水来,时瑾初扫了眼浑身一样凌乱的周嫔,他起身,语气冷淡“照顾好你们主子。”

    他出了营帐,敬妃见状,也带着其余人一起跟着出去。

    片刻,帐内只剩下邰谙窈和周嫔,以及二人的宫女,四周没了人,周嫔仿佛锯了嘴的葫芦,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念景替她拿来换洗衣物,蹭着秋鸣端来的热水,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待打理妥当后,帐内倏然安静下来。

    周嫔一脸纠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说话。

    不等她想清楚,就听见仪嫔出声问她

    “你有没有事”

    周嫔立即摇头“我没事,倒是你”

    周嫔堪堪噤声,她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氛围觉得颇有点不自在。

    邰谙窈轻呼出一口气,不论她是否后悔当时去救了周嫔,事情已经发生,她便要利益最大化。

    她睁开眼,杏眸透彻,她低声道

    “是我拖累了你。”

    女子苦笑一声,黛眉都拢着轻愁“如果不是周嫔教我骑马,也不会遇见这种事情。”

    周嫔闷声反驳“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我给你挑了马,也不会被人算计。”

    周嫔不喜欢这种各自揽责任的说法,害人的又不是她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凭什么怪她们

    要怪,就得怪背后心思歹毒的那人

    想到这里,周嫔也不慢腾腾地磨蹭了,她快速地拢好衣襟,也不去刻意整理凌乱的青丝,只随意挽了挽,她就得狼狈一点,让众人牢牢记住她适才的惊险

    邰谙窈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眸色轻闪,她低声问

    “被人算计周嫔能确认是云贵嫔么”

    周嫔一顿,她有点迟疑“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是她自夸,杜婕妤和徐贵嫔位份是比她高,但论恩宠,二人还不如她呢,更不要说和邰谙窈相比。

    即使除掉了她或邰谙窈,还有个云贵嫔在呢,恩宠也轮不到这二人身上。

    周嫔从一开始就排除杜婕妤和徐贵嫔二人。

    至于敬妃周嫔皱了皱眉,有点琢磨不明白,敬妃应该没有必要害她们二人吧

    不得不说,邰谙窈和周嫔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邰谙窈有点费解的是,如此一来,云贵嫔的嫌疑也太大了,就等于明摆地告诉众人,是她做的手脚一样。

    周嫔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撂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云贵嫔入宫后惯来得宠,周嫔担心皇上会轻拿轻放,她连手背上被蹭破的伤口都没管,药膏都不乐意涂,就要明晃晃地出去。

    邰谙窈没有拦住她,等她走后,帐内没了外人,她立即转头看向绥锦

    “你有没有受伤”

    她要伸手去拉绥锦,结果自己胳膊一疼,轻“嘶”了一声。

    绥锦忙忙扶住她“主子别动,皇上来得及时,奴婢没事。”

    绥锦怕主子不信,还转了一圈给她看。

    邰谙窈偏过头,藏住泛红的杏眸。

    绥锦看得心底不是滋味,替她擦了擦眼泪,压低了声音“您怎么就冲上去了吓死奴婢了。”

    绥锦不管什么利益得失,她只知道拿姑娘去换周嫔,她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邰谙窈哑声,她软声认错

    “是我犯糊涂。”

    绥锦哪里还舍得怪她,她转移话题“主子刚才在想什么”

    秋鸣默不作声地在一旁递过去帛巾,主子忽然上去救了周嫔,她也是吓得一跳,等回过神来,绥锦已经扑上去了。

    她欣羡绥锦和主子之间的情谊,却也清楚,这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非她可比。

    邰谙窈接过帛巾,顺着她转移了话题,她将心底疑惑说了出来

    “云贵嫔会做这么蠢的事么”

    绥锦和秋鸣对视一眼,秋鸣退后几步,透风帘子缝隙扫了眼外面,见没有人,她才隐晦地点了点头。

    绥锦沉吟片刻,她轻声道“有没有可能是主子想得太多了”

    “虽说伴驾的妃嫔少,让云贵嫔在其中显眼了一点,一旦主子或

    周嫔出事,会让人立即怀疑上她,但是,机不可失,等回了宫中,云贵嫔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下手了。”

    相较于那点怀疑,除掉眼中钉的机会难得,只看在云贵嫔心底如何取舍了。

    邰谙窈沉默,因为她发觉绥锦说得对。

    而且,邰谙窈想起适才云贵嫔离开前的神情,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和不安,即使真的是云贵嫔所为,她也不觉得云贵嫔会因此事暴露。

    看来她背后的云家和其兄长让她底气很足。

    邰谙窈想起了什么,她轻抿了下唇,不着痕迹地朝帐外看去。

    外间一阵响动,邰谙窈朝秋鸣看了一眼,秋鸣掀开帘子出去,待一刻钟后,秋鸣才回来,带来外面消息

    “是周夫人听说周嫔坠马,赶来看望周嫔,不过奴婢去的时候,周夫人已经离开了。”

    邰谙窈杏眸闪过一抹了然。

    她不了解云贵嫔兄长任职何处,却不会不知道周家。

    周家清贵也同样显赫,如今当家做主的那位乃是内阁五位阁老之一的周阁老,周嫔的父亲是其老来得子,其门下学生遍布朝野,这般说,赵修容的祖父曾担任过圣上的太傅,如今就任翰林院,张阁老却是曾经教导过赵大人。

    这也是为什么周嫔恩宠平平,但宫中人人还会忌惮她的原因。

    周夫人一出现,这件事如果查不出证据还好,一旦查出证据,便是给周阁老一个面子,这件事也不可能轻拿轻放。

    而且周夫人很聪明,她没有久留,仿佛故意施压般让皇上给周家一个交代。

    花花轿子人人抬。

    周家懂得做臣子的分寸,时瑾初也不会让臣子寒了心。

    营帐外,小阳子指认出当时的巡逻小队,其中并没有云贵嫔的兄长,周嫔皱紧了眉头,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

    云贵嫔挺直了脊背,她冷冷觑向周嫔

    “周嫔现在满意了”

    周嫔不想说话。

    秋鸣一直有关注外面的情况,邰谙窈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觉得意外。

    如果是她在外面,她也不会执意让皇上继续查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

    这是秋狩,朝臣百官都在,怎么可能让后宫事宜闹得沸沸腾腾皇室也要脸面的,或者说,皇室才是最看重脸面的。

    这件事是个意外,最好不过。

    周嫔显然也懂这个道理,眼见事情闹大,她反而没有了在营帐时的咄咄逼人。

    云贵嫔冲时瑾初服身,她话音中透露了点委屈

    “皇上,仪嫔和周嫔遭此祸事,嫔妾也替她们揪心,但不论如何,周嫔也不该无凭无据地就肆意攀咬嫔妾。”

    周嫔被反咬一口,气得够呛,她恨恨地瞪向云贵嫔。

    敬妃抬手,不经意地掩了掩唇。

    时瑾初的视线扫过被指认出来的禁军,闻言,他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收回视线,语气不咸不淡道

    “周嫔刚脱险,你和她计较什么。”

    云贵嫔梗住,如今没有证据,周嫔就是平白无故栽赃她,况且她位份比周嫔高,再如何,也该治周嫔一个不敬上位才对。

    皇上怎得如此偏心

    云贵嫔情绪冷淡下来,她偏过头,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再说什么,但谁都看得出她是在赌气。

    周嫔翻了个白眼,也冷凝着脸。

    叫云贵嫔逃脱了去,她还不偷着笑,居然还得寸进尺

    事情的结果,还是看守马厩的奴才担了责任,挨了板子。

    等四周人散去,时瑾初转头看了一眼邰谙窈的营帐,他沉默一阵子,没有进去,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拉开,秋鸣走了出来,她服身

    “皇上,主子让奴婢问,您要陪她一起吃午膳么”

    时瑾初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他抬眼朝营帐内看去,但里面还有一层帘子,将人挡得结结实实的。

    片刻,时瑾初偏头吩咐

    “去传膳。”

    时瑾初进了营帐,她恰好回眸看过来,杏眸还有藏了点湿意和绯色,语气有点恹恹然的失落“太医说嫔妾最好不要乱动,不能和皇上学骑马了。”

    她显然是得了消息,没有再问惊马一事的结果,时瑾初垂眼,视线落在她行动不便的手臂上,忽然觉得心底不是滋味。

    她的手侧也蹭破了皮,如今被包扎了起来,一层白布裹在上面,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莫说是学习骑射了。

    “会有机会的。”

    时瑾初垂眼,淡声道。

    邰谙窈轻眨杏眸,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情绪不对,也安静了下来。

    等时瑾初离开后,秋鸣有点不忿地低声

    “摆明是有人故意要害主子,主子怎么就轻飘飘地放过了此事。”

    邰谙窈半耷着眸眼“不然呢谁能和皇上置气。”

    良妃置气的结果不是摆在眼前了么。

    邰谙窈说这话时,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

    时瑾初回了自己的营帐,他营帐中摆着案桌,哪怕是出了宫,他也不得闲,奏折和卷宗摞得高高一沓。

    四周一阵安静,许久,张德恭听见皇上冷淡的声音

    “传许太尉觐见。”

    张德恭呼吸一紧,许太尉,掌管所有禁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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