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鸢尾花。
让辜长思瞬间醒了神。
方才,温雪翡对他热烈直接的表达爱意。
辜长思像是进入了片罂粟海。
带毒的迷醉肆意地在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想拉着他步步地往下沉沦。
他的理智抗争过。
但温雪翡疼。
他的理智,碎成齑粉。
他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欢愉到温雪翡记忆恢复。
可当他看到温雪翡荷包上的“黄色鸢尾花”图样时。
仿佛就在折射着当下。
温雪翡因暗恋手札喜欢他,对他心意表达的明明白白。
他知道,温雪翡送这个荷包就是喜欢的意思。
所以,温雪翡定然是不知道“黄色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
她以为这代表着喜欢。
就像她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他样。
但是这份喜欢是虚假的。
就像这个黄色鸢尾花荷包,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根本不是喜欢。
这就仿佛在明晃晃的告诉辜长思。
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他所接受的就是份虚假的喜欢。
理智再次压过了罂粟毒。
看着温雪翡手里握着黄色鸢尾花图样的荷包。
辜长思就仿佛是在看着温雪翡握着自己。
她以为这是喜欢,但实际上根本不是。
堂而皇之的自欺欺人。
赤裸裸地摆在辜长思眼前。
那刻的辜长思,像是被重石压住了脊背。
他直不起腰。
只能似喃喃般,抓住了最后根稻草般。
问道。
“你真的想让我收下吗”
收下。
就像是“黄色鸢尾花”的花语。
友谊永存
他和温雪翡,便只是朋友了。
可
温雪翡眼眸呆了呆。
她收回了手。
也收回了荷包。
辜长思视线瞄到。
眸色顿停,神情像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温雪翡走在回去的路上。
她将手里的“黄色鸢尾花”荷包提起,放在眼前晃了晃,轻轻皱起了眉头。
辜长思方才的古怪,她虽然不甚明白。
但直觉告诉她,不能把荷包给他。
但辜长思为何会看到“黄色鸢尾花”的图样,就露出那般古怪的神情呢。
黄色鸢尾花在大燕并不多见,古籍也少有记载。
便是这花样,也是温雪翡照着温胭脂给的画绣的。
但现在温雪翡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不成这“黄色鸢尾花”花样有什么问题吗
正当温雪翡思索的时候,她捏着荷包的手,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多捏了几下,眉眼顿时微变。
糟糕,刚刚她该是没有注意,把给辜长思求的平安符掉落出去了。
温雪翡赶紧提着衣摆,往回走了去。
温雪翡矮着身,沿路仔细寻找着,行至半道时,忽然听到自己所在的羊肠小道边上的官道上传来了些许的说话声。
温雪翡是从辜家的别院过去的。
辜家的别院离辜长思的练兵地极其的近。
好似是为了方便辜长思休息,特意在这边建了个别院。
但辜长思几乎很少会来辜家别院休息,大多还是同士兵们起同吃同住,留在兵营里。
倒是辜轻雪因为别院引着山间温泉,会偶尔过去小住几日。
而从辜家别院去到先前辜长思所在的茶亭,有捷径的羊肠小道,温雪翡便是走得这条路。
但它旁边,也有着通往盛京的官道。
两条道中间隔着高矮不的灌木草丛,彼此互不得见,不过声音却听得很清晰。
“国公爷,您不是去见世子爷了吗”
“怎么没有多呆呆”
“奴才让马夫牵着马儿去吃草了,国公爷在这儿稍等会,奴才让马夫牵马过来。”
道漠然冰冷,甚至有些刺骨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必。”
“不差这时半会。”
温雪翡找寻平安符的动作顿。
心道,今日她可是见到了不少辜家人。
先前她收回手后,忽然听到身后有些动静。
她远远看去,便看到辜家的马车过来。
温雪翡知道辜家有人要来找辜长思,她在此不太好,便匆匆同辜长思告别离去。
只是,未曾想到,来找辜长思的人,竟然是辜长思的父亲。
辜家现任掌舵者。
定国公。
辜景安。
辜大人。
辜景安这个名字,温雪翡在书房里有听自己父亲提过。
自家父亲能做到现在这般圣人心腹,除却有能臣手段外,自然在权术之上也是颇为擅长。
但每次父亲提到辜景安的名字,都透着浓浓的忌惮和复杂。
甚至于,温雪翡还能感知到些许的疲惫。
这是个令自家父亲十分头疼的人。
温雪翡暗自想到。
温雪翡还惦记着平安符的事,惊讶瞬过后,便准备继续去找自己的平安符。
只他刚准备走,却忽然听到
“国公爷,刚刚那位小少爷,似乎不是小少爷,而且,颇为有些眼熟,好似温家那位二小姐。”
温雪翡身体顿僵,倏而悬起了心。
糟糕。
女扮男装,还去见外男,这样的行为,在自家父亲眼中可是要被禁足的。
辜家只会比温家的规矩更为严苛。
温雪翡神色微急,眼里有些不知所措。
辜长思她还没追上呢,先给辜景安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这可是她未来的公公啊
念头划过的瞬间,便是顿停。
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温雪翡,脸颊转瞬爆炸红。
也就是这么个顿停的瞬间。
辜景安冷淡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又如何”
“不必多议,你也注意口舌,本公不希望此事外传。”
温雪翡无措的神情稍歇,有些惊讶辜景安竟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此事,十分平静。
比她想象的要和蔼可亲些。
但下刻,温雪翡就被当场泼了盆冰水。
因为,辜景安冷淡道。
“温二姑娘如何是温二姑娘和温家的事。”
“她入不了我们辜家的门,切皆与我们辜家无关。”
辜府管家的声音却是继续,显然他注意到了先前温雪翡和辜长思之间的不对劲。
“可方才,温二姑娘好似同世子爷”
辜景安却止住了话头。
他眼神微眯,带出了些许的森寒。
“林管家,慎言。”
“我儿清白,绝不能同些不值提的人牵扯在起。”
听到这话,林管家约莫明白了辜景安的意思,他赶忙拍着马屁。
“这是自然,方才是奴才多嘴了。”
“咱们世子爷,人中龙凤,超群绝伦,便是娶公主都是娶的,这未来的辜家主母,怎么也该是出身名门,有着百年世家传承底蕴,更得才学了得,四雅六艺皆是顶尖尖的,还得会操持中馈,而不是像某些小姐这般没什么明面上的本事,只会用这种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接近我们世子爷。”
未提及温雪翡的名字。
辜景安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管家继续。
“国公爷这些时日不是已然选了些小姐名单,想给世子爷定未婚妻吗”
“刚刚国公爷有给世子爷看名单吗”
“世子爷可满意吗”
辜景安交握的手微微点了点,神情淡然。
“本公所选,自是最合我儿心意。”
林管家大喜,赶紧道贺。
“看来不久后,我们辜府就要有大喜事了”
温雪翡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手里只捏着个黄色鸢尾花荷包。
平安符,她没找到。
她的神情呆呆的,目色空空,魂不守舍般。
只是没多走几步,温雪翡忽然脚底打滑,跌进了跟前的泥潭里。
身华丽漂亮的锦紫色衣袍被泥水浸染的污浊不堪。
她本该快速起身,却不知为何,未有动作。
只是微微垂落视线,看着自己破了皮的手。
她眼睛眨了眨,轻声说着话。
“今天好倒霉呀,出门还摔了跤,回去要把绿绿丫鬟们笑话了。”
“诶呀,好讨厌哦,眼睛怎么这么酸,这么涩。”
“怎么还不停地往外冒水呢。”
“摔跤还哭,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哦。”
温雪翡抬手,左边擦了下,右边又擦了下,手上的泥泞都擦到了脸上,她也好似没发现,继续执着地擦着。
擦着原本破皮的地方,更破的厉害,但她好似不觉得疼。
只自顾自喃喃道。
“怎么擦不停呢”
“为什么为什么还在往外冒呢”
她的声音开始看似平静,可后来却渐渐抖了起来,最后终于没忍住,带出了哭腔。
滴滴眼泪,从温雪翡呆呆红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任她怎么擦,都停不下来。
温雪翡忽地环过自己的膝,像是用自己的手臂给予自己点温度。
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不就是被人说是不值提的人吗”
“不就是被认为跟辜长思不配吗”
“不就是被人说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吗”
“不就是被人嫌弃吗”
“温雪翡,你从小到大,又不是第次被人嫌弃了,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哭。”
“你没用,你别哭。”
“哭能解决问题吗”
“哭了,辜长思就不会有未婚妻了吗”
话音落,温雪翡本是压着小声的啜泣,却在此刻有些崩不住了。
她现在离辜家别院很近,她不想嚎啕大哭被辜轻雪发现。
于是,她瞬间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紧紧环着膝盖,任由眼泪大片大片地流下。
润湿了她的衣裳。
在自己给予自己的安全空间里。
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那些情绪。
辜景安和管家的话。
句句地在温雪翡心里割着刀子。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
可是前半段,她亦然能承受得住。
就像她自己所说,她不是第次被嫌弃了,那些话,她受得住。
可当她听到辜长思好似要有未婚妻,而且听辜景安的意思,辜长思并没有抗拒。
那刻,温雪翡像是被人敲了个闷棍,愣在了当场。
第次,她忽然发现。
原来,并不是所有事情,光凭努力就会有回馈的。
作者有话要说集美们
辜长思未婚妻的事,是国公爷自己脑补的,辜辜可没答应。
不要着急等我药下完了就到赐婚了很快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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