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愈发气恼起来“她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多什么事老太太那边知道了吗”
周瑞家的急道“老太太之前累着了,从大房那边回去就先歇下了,奴婢叫人打听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王氏咬着牙,说道“怪不得呢,姑太太用的谁的人,怎地之前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周瑞家的急得要命,生怕下一刻,贾敏的人就来抓自己,偏生王氏还在问一些,她也知道王氏的性子,当下只得解释道“姑太太这次回来,可是将大多数陪房都带回来了,这些陪房本来就是咱们府里的人,还有许多亲戚就在府里,稍微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氏骂道“谁家小姑子都嫁人了,还插手娘家的事,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也知道,只要是牵出了周瑞家的,到时候肯定要扯到自己头上。
虽说大房和贾敏其实都能猜出来这事跟自己有关,但是一个是猜测,一个是有了人证,那肯定是不一样的。王氏也怕夜长梦多,直接吩咐周瑞家的“那刘婆子什么人,说的话能信吗叫她闭嘴便是了这会儿也不早了,老太太那边该传饭了,我也该过去伺候你也给我抓紧时间,再出了什么纰漏,别怪我不顾情面”
话是这样说,王氏想到到时候除了伺候婆婆,还得伺候一个等着抓自己小辫子的小姑子,就是一阵不爽,不过如今是为了给之前的事情收拾首尾,她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周瑞家的也立马叫了几个人,准备去处理刘婆子的事情。
事实上,此时贾史氏已经醒了。
贾史氏对于荣国府的掌控是王氏所不能比拟的,王氏无非就是借着管家的权利,叫人投靠自己,而贾史氏是本身管家多年,又是个手松的,肯给下头人好处,所以,下头这些人虽说不介意两头吃,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要站在贾史氏这一边的。
像是贾敏抓了刘婆子这事,才一听说消息,立马就有人传到了荣禧堂。
听到消息的琥珀不敢怠慢,立马就进了里间,叫醒了还在休息的贾史氏。
贾史氏如今年纪大了,睡眠也浅,琥珀才轻声叫了一声,人也就醒了,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却没有摆出来,而是问道“怎么啦,难不成是我老婆子睡过头了”
琥珀连忙说道“老太太,是外头有事,奴婢不敢做主,所以才要先告诉老太太,好叫您给拿个主意”
贾史氏坐起身来,琥珀连忙招呼玻璃一起给贾史氏穿衣,口中说道“刚刚听说姑太太拿了一个粗使的洒扫婆子要审,至于什么缘故,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奴婢想着,姑太太一向是个宽和大度的,那婆子只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大大得罪了姑太太,这才有了此事”
琥珀话还没说完,贾史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也没想到,贾敏主意那么大,自己都说不要再追究了,她还一意孤行,她这般得罪了娘家二嫂,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想到这里,贾史氏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为儿孙
一辈子操不完的心,琥珀44,你去请姑太太过来”
琥珀刚刚答应下来,门外打帘的小丫头扬声说道“老太太,二太太来了”
贾史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王氏耳目也太灵通了一些,自己这才醒,人就来了心中不虞,嘴里还是说道“那就让二太太进来吧玻璃,给二太太上茶琥珀,你也先去吧”
“哎,奴婢这就过去”琥珀答应了下来,出去的时候迎面看到了王氏,她匆匆给王氏行了一礼,便往外走去。
王氏对着琥珀笑了笑,贾史氏身边这些大丫头,除了平时需要服侍贾史氏之外,都养得跟外头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像是琥珀,就管着贾史氏的私房,回头就算是要配人,嫁的也会是府里的管事,王氏如今管家,其实并不够名正言顺,自然不好得罪贾史氏身边的人,因此,尽管好奇琥珀匆匆忙忙去什么地方,却也没有多问,而是往里间走去。
贾史氏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裳,端坐在炕上,玛瑙跪坐在一边拿着美人捶给贾史氏捶腿,王氏连忙上前问安“儿媳给老太太请安”
“什么安不安的,不过就是混吃等死罢了”贾史氏这会儿一肚子不满,语气便不如以往慈和,王氏一听,心里便是一突,疑心贾史氏是要给贾敏撑腰,反过来敲打自己了。
王氏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当下连忙赔笑道“老太太您是多福多寿的人,我们这些小辈,还得劳烦老太太多指点呢”
玻璃也已经捧了茶过来奉上,王氏又夸了玻璃一句“果然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人,媳妇本来觉得自个身边伺候的也算是伶俐,如今跟玻璃玛瑙她们比起来,竟是不知道差了多少去”
贾史氏心中一动,笑道“你既然喜欢,回头啊,也叫她伺候你去”意思就是让玻璃去给贾政做姨娘,伺候他们夫妻两个了
王氏并没有听出贾史氏的言外之意,笑道“儿媳身边的人虽说粗笨了些,但也还算得用,哪能偏了老太太的人”
贾史氏只是笑,口中说道“今儿个到这边来,怎地这般早了”
王氏到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免得贾敏先将事情闹到贾史氏这边来,因此只是说道“之前听说老太太中午不曾好生用饭,怕老太太今日传饭早,所以便想着要早点过来”
贾史氏才不相信王氏的鬼话,当年她嫁给贾代善多年无子,贾代善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物,后院里头姨娘姬妾一大堆,结果在贾史氏生下贾赦之前就生了三个庶女,难不成是她们都生不了儿子吗还不是贾史氏手段高明等到贾史氏生下贾赦之后,后院那些姬妾姨娘就再无所出。如今王氏搞出来这些事情,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不过,她本来也不想讲事情闹大,因此,明知道王氏是想要拖延时间,也不以为意,干脆就跟王氏东拉西扯,问问贾珠,再说说元春,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贾敏虽说聪慧,却没什么经验。她在家的时候有父母护着,出嫁了林家人口简单,后宅根本没什么事。这
会儿自觉揪出了刘婆子就万事大吉,她生性好洁,瞧着刘婆子被撕扯过来,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便心生厌恶,只叫人审问背后主使,叫刘婆子画押,回头拿着口供去贾史氏那里钉死王氏。
贾敏的陪房虽说也是贾家出来的,但是她们其实并不乐意掺和这些事情,毕竟,她们还有亲人在荣国府,若是得罪了当家人,她们的亲人也没好果子吃,因此,审问刘婆子的时候便敷衍了事,只是虚言恫吓。刘婆子哪里怕这些,她要是敢承认自己谋害了张氏,一大家子都得跟着倒霉,因此,死咬着说自己就是去扫地的,之所以湿了裙子,是因为天冷,她带了点烧酒,准备喝一点取暖,结果扫地扫得手冻僵了,酒洒了。至于说为什么衣服上没有酒味,那是因为她回去之后,就把裙子给换下来放水里洗了总之,主打一个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贾敏听说消息,正要吩咐下头,直接跟刘婆子说,她要是不交代,她就做主,将刘婆子一家给要到自个手里,然后发卖到煤矿上去。
贾敏的陪房还想要劝一劝贾敏,直接将人送到大房那边就是了,至于怎么处置,那也是大房的事情,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小姑子,何苦掺和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里头去。
贾敏只是冷笑“今儿个我跟大嫂子一块出来,要不是我反应快了一点,摔倒的就还有我一个,何况,要不是因为我去找大嫂子,她能遭这无妄之灾我要是不给大嫂子一个交代,以后还有脸面回来”当下便催着陪房去审。
就这点时间叫周瑞家的钻了空子,周瑞家的叫人拿了刘婆子小孙子戴着的一个只有鸡子大的银锁片,在门外晃了几下,刘婆子瞧见,顿时就知道,自己要是敢攀扯到二房头上,一家子断无生路。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贾敏这边就是嘴上发狠,从不见她真正做出过什么惩处下人的事情来。而王氏却是现管的管家太太,她随便一句话,她们一家子就得被撵出去喝西北风。王氏这些陪房更是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前脚一家人刚被撵出去,后脚就一家子去阴曹地府团聚了。
刘婆子哭喊道姑太太,奴婢是真的冤枉,奴婢要是害了大太太,就叫天老爷降下雷火,把我劈死”
贾敏隔着屏风听见刘婆子的喊冤声,冷笑道“你这样的人,竟然还相信阴司报应,我倒是长见识了”
瞧着外头人还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把玩着那个银锁片,刘婆子狠了狠心,竟是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往墙上撞了过去,口中还在喊道“天老爷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她本就是府里面粗使的下人,很有一把子力气,这会儿更是全力为之,直撞得血花四溅,整个人立刻软倒在地,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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