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贺寒朔明知夏时熙是在胡搅蛮缠,却还真就无法反驳,那一晚他的确非常失败,但这也不是夏时熙能借此插手这件事的理由。

    虽然夏时熙今日的种种反应看不出什么痕迹,但他在四岁时就已经学会不再轻信他人。

    当年的失望、恐惧、绝望令他永生难忘,贺寒朔深谙人性之恶,清楚在他选择相信别人时,就已经将一部分把柄交付出去,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绝无可能。

    重新厘清这一点,贺寒朔很快冷静了下来,也不再去想自己在那一晚的糟糕表现。

    他面无表情看向夏时熙,冷酷开口“给我。”

    夏时熙以为自己说太狠把人气抽了呢,没想到这人缓的这么快,直接抬手命令他将头发还回去。

    还真是熟悉的霸总味道,可惜他这人天生没什么服从性,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就算这次失败了,日后也会寻找千千万万次机会,哪怕把贺寒朔薅秃他也要亲自验证一番的。

    因此夏时熙更加认定,这一次他必须保住手里的三十几根头发,不仅是他要用在检测上,也是为贺寒朔好,否则不说多来几次吧,再多一次,贺寒朔就得被他薅成斑秃,这可太不霸总了。

    夏时熙自认逻辑满分,看向贺寒朔钳子一样紧攥自己的大掌,眼底精光一闪,突然甩开舌头开始大声吸溜,一边吸溜还一边低头往贺寒朔手背上凑,一副男人若不肯松手,他必然要来个口水挂浆让对方原地爆炸。

    贺寒朔“”

    论玩转各种野路子和耍无赖,十个贺寒朔也不是夏时熙的对手。

    成功夺下胜利的果实后,夏时熙从一旁的桌子上拽了一张印有暗纹的餐巾,手法利落地将那一撮黑发裹好,然后掀开睡衣下摆直接别进裤腰里。

    很显然就是吃准了男人的严重洁癖,肯定不会为了这两根、哦不、是这三十来根头发扒他裤子。

    再次被死死拿捏的贺寒朔“”

    夏时熙把头发塞好,就拍拍屁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托盘里的热毛巾美滋滋地擦了擦自己白嫩的手爪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开始暴风吸入。

    俨然已经当做一切都无事发生,倒显得还在围着刚才的事情纠结打转的贺寒朔心浮气躁。

    实际上如果是其他事情,贺寒朔也许就随他去了,被薅了头发他总不能再薅回来。

    但他在贺家身份特殊,夏时熙要验他与傅意清的亲子关系,事情一旦传出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而他又明确知道鉴定的结果是什么,自然不可能真让夏时熙为此平白惹出事端。

    但夏时熙太执拗了,即便他清楚告知对方他已经检测过了,夏时熙依旧坚持要自己测一次才算眼见为实。

    而这人又怀着孩子,他总不能为此争抢再因肢体冲突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是以贺寒朔选择暂时按下,神色不明地望向对面依旧在野猪刨食的男生“即便能拿到我的头发,

    你也拿不到傅意清的,别白费力气了。”

    夏时熙嘴里鼓着大包没法立即作答,就一边努力咀嚼吞咽,一边眉飞色舞地给他使眼色,片刻后又吨掉一大杯椰奶才美滋滋说道“那你就别管了,我肯定有我的办法就是了。”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他现在还没什么靠谱的思路,不过夏时熙也不是强装出的自信,一直以来他都坚定相信事在人为,不然他也不能在末世一苟就是五年,生存时间超过全球99以上的人类。

    夏时熙呲起小白牙自信一笑“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贺寒朔听得一脸无语,他就没因此放心过,但考虑到后续的计划,还是忍着没多说什么。

    实际上贺寒朔阻断夏时熙乱来的办法并非多么高深,跟夏时熙声东击西薅他头发一样简单粗暴,就是趁夏时熙睡着后找出他藏的头发并丢掉。

    往往是越简单的方法越是行之有效,这样既能达到目的,也不用担心正面冲突引发意外伤到孩子,甚至还能帮他进一步确认夏时熙对他的影响。

    除了行为上有些鬼祟令人不齿,贺寒朔几乎找不到这一计划的缺点,而且自从初次相见那一晚的糟糕事件发生,又在之后被夏时熙反复提及一再重创他后,贺寒朔在夏时熙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形象和脸面可言。

    体面的外壳被一再击碎后,贺寒朔即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夏时熙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尤其是这个人还怀着他的孩子,甚至令他产生孕反,两条本不相交的平行线被猝不及防交缠到一起

    是以凌晨一点,在这个大部分人处于深度睡眠的时间点,贺寒朔再一次结束干呕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推门而出。

    先是关掉长廊的灯让双眼适应黑暗,增强夜视能力,等他走到夏时熙房间门口,再打开廊灯、小心推开房门,便可借由着门缝的微光看清房间内的一切情况。

    没曾想目光刚一扫,贺寒朔就在床尾猝不及防对上夏时熙的脸。

    贺寒朔虽然已经做过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建设,但到底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鬼鬼祟祟,心里猛地一咯噔,贺寒朔又第一次具象化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心如擂鼓。

    但凡此刻的夏时熙是睁着眼的,他都得被吓出一身的白毛汗。

    好在夏时熙并非发现了贺寒朔的夜间行动,单纯就是睡姿异常整个人呈倒写的大字般摊在床上,大概是知道自己习惯走钟式睡觉,以腰腹为圆心的圆周上摆着大大小小七个枕头、抱枕、玩偶,以保证夏时熙不论怎么转动,触手可及的地方都能摸到可以枕的东西。

    果不其然,贺寒朔站在原地缓冲一二的时间里,夏时熙已经再次转动起来,脑袋一歪精准地枕上了相隔一臂之外的抱枕,身体从倒写的大字平躺,变为趴着的大字形,薄被之下的小圆屁股极有存在感地向上撅起。

    贺寒朔“”果然是个奇葩,由内而外面面俱到的奇葩。

    贺寒朔定了定神,抬步向前,很快站到了床尾处,仔细打量了一周,之后又确

    认了床头柜里空空如也,他很快将目光重新放回夏时熙身上。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在这些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应该被他一直塞在裤腰里,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时熙的睡裤裤腰内侧会设有一个暗袋,但不可否认那的确是个能让人安心的位置。

    不过因着夏时熙正在趴睡,贺寒朔虽然抬手就能摸到夏时熙的白皙颈侧,却很难在不扰动对方的情况下完成探囊取物。

    贺寒朔不露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大掌撑在夏时熙枕侧,绷住核心肌群俯下身,隔着薄被覆上男生略显纤瘦的臂膀。

    小心翼翼将人翻过来的同时,脑中不免快速转动好甜的香味明明每餐都吃那么多,为什么还会这么瘦

    脸小身子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安睡的眉眼看起来也无比乖巧恬静,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醒来后能吵死个人,仿佛永动机般始终保持着充足的能量与他作对。

    而这样一个人偏偏是喜欢他的,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也并不讨厌这样的存在。

    一定是持续不断的生理性干呕带来的副作用,从他意识到夏时熙身上的气味可以带来正向反馈,身体自然会下意识接纳并渴望靠近他。

    所以哪怕他半夜潜入对方的房间,按着男生的肩膀久久凝望,也都是正常的,毕竟再强大的理智也无法违背体内激素每时每刻带来的生理反应。

    保持着极近的距离,贺寒朔难以自抑地深深吸气,每一股源自夏时熙周身的温热气体,都能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贺寒朔的喉结一再滑动,虽然始终艰难自控着自己不可以埋入男生温热的颈侧,但心底暗自滋生的渴望却如野草般野蛮而快速的生长起来。

    理智的弦被反复拨动,贺寒朔几乎要忘记此行的目的,仿佛舍下脸面潜入男生房间就是为了偷香窃玉。

    核心力量紧紧控制着贺寒朔逐渐僵直的躯体,直到男生温热的手臂突然攀附而上,猝不及防打破了力的平衡,就这样将他僵硬的躯体搂进怀里。

    贺寒朔再次心如擂鼓,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心跳足以将鼓面击碎,男人漆黑的眼瞳微微放大,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暖甜的花海中。

    夏时熙熟门熟路摸上男人脑后,揉了一把,又揽向扎实的背肌将人往胸口按了按才倾身压住,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便再次埋头睡下。

    贺寒朔太过惊诧没有听清,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大黄乖喔”

    人没醒也能精准被刺,贺寒朔“”

    变故陡生虽然让贺寒朔当了把狗,但也令他及时醒过神,微凉的大掌准确地按向男生明显凸起的髋骨位置,沿着睡裤的松紧带很快确认了内袋里裹着发丝的纸卷。

    手指翻开裤腰时,夏时熙突然哼唧出声“唔嘶冰、好冰”

    因着已经被睡梦中的夏时熙赐名大黄,贺寒朔对他的二次梦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一鼓作气快速取出

    再说。

    实际上贺寒朔的手指只是微凉,奈何夏时熙腰腹的皮肤又软又热,而手指伸向内袋,不可避免擦过男生柔软皮肤,贺寒朔被“烫”的同时,夏时熙再次哼唧出声贺寒朔别、别冰heihei我招还不行吗不要、不要拉肚子heihei”

    虽然吐字依旧含糊,但一长串极有针对性的精准吐槽,差点让贺寒朔以为他是在装睡。

    贺寒朔盯着夏时熙的睡颜,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浓密的睫毛依旧乖顺地垂着,贺寒朔盯人的同时也顺利地拿到了装有发丝的纸卷。

    夏时熙如果是装睡的,肯定不会允许他将发丝真的拿走,是以贺寒朔回到房间后首先就是确认纸卷里头发的真实性。

    不同于夏时熙的栗色软毛,贺寒朔的发丝是偏粗硬的纯黑,初步排查后他还从后枕部又薅了一根作为对比,不论是数量还是颜色粗细都与夏时熙吃饭时薅下的别无二致。

    贺寒朔目光落在已经验证过的发丝上,不免想起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当年的他是想要获得关乎自身的真相,可现在的夏时熙又是为了什么

    在得知他与父母不睦后,不仅为他反唇相讥,为他着想甚至立即展开行动。

    莽撞却也直白

    夏时熙之前对协议的斩钉截铁不似作伪,明明他做与不做获得的都只是那五千万,为什么又为他如此筹谋打算

    心中的答案一再被敲定,贺寒朔缓慢阖上双眼,静默片刻后轻轻捻动指腹,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那一丝温软触感。

    而更为切实存在的,还有他被夏时熙压着抱住时,身上的丝质睡衣沾染上的甜味。

    明明只是一丝很浅淡的味道,却在静谧无人的黑夜透出难以言喻的幽香,仿佛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突然在身前坠落、碎烂、汁水飞溅。

    向来对气味有着强烈排他性的男人,却在短暂迟疑后拉起衣领,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半晌未动一下

    就在贺寒朔放任自己沉溺其中时,另一间卧室中,夏时熙藏在黑暗里的嘴角就快咧到耳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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