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感觉这件事疑云重重,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等抓到这灰衣修士就好了。
一切就有了突破口。
经过百花楼一战,这灰衣修士的底牌,墨画差不多摸清了。
再下手坑他,就方便多了。
回去的路上,墨画想着心事,随后叹了口气。
他这些时日,例行修炼,修为倒是按部就班地增长了。
但神识的增强,却止步于十二纹,再难寸进。
一是因为没有十二纹的阵法供他学,所以神识增长缓慢;
二则是因为道碑。
自从墨画借助道碑,体悟道蕴之后,道碑过载,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
墨画每日阵法的练习量大大减少,神识增长得也微乎其微。
按照这个进度,可能筑基的时候,神识也突破不了十三纹。
道碑恢复缓慢,一品十二纹的阵法更是难找。
墨画找了这么多时日,还是一无所获。
目前看来,唯一的线索,还是只能找到严教习了。
可严教习,到底在哪呢
墨画又叹了口气。
白子胜有些诧异,问道
“墨画,你有心事么”
墨画点了点头,“神识增长太慢了”
找不到严教习,就找不到绝阵,没有绝阵,就磨炼不了神识,磨炼不了神识,那就无法按庄先生所说的,以神识证道。
修极致的神识,穷极阵法,问鼎大道。
墨画现在的神识,距离庄先生给的标准还差得较远。
“你现在神识多少了”
白子胜好奇问道。
他只知道墨画神识强,有筑基水准,但具体有多强,他还没具体问过。
墨画学的绝阵,他没学过,也没法学,更学不会。
墨画嘀咕道“也就十二纹”
白子胜微怔,“多少”
“十二”
白子胜沉默了。
也就十二纹
这都马上达到筑基前期神识的限度了。
一般神识十纹,筑基境界的阵师,就可以尝试学习二品阵法了。
多数二品阵师,一开始的神识,也都是十一二纹左右。
白子胜也是第一次听到,炼气修士,就能有十二纹神识的。
而且看样子,墨画还很不高兴。
一副不情不愿,不太满足的样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子胜气得牙痒痒,忍不住挠了挠墨画的脑袋。
就连一边的白子曦,也没忍住,和白子胜一起,挠了下墨画的头发。
墨画有些无奈。
不过谁让自己是小师弟呢,就不跟他的小师兄小师姐计较了。
几人回到洞府后。
墨画取出了一个司南母阵罗盘。
这个罗盘上,画有一副司南母阵。
而对应的司南子阵,墨画以微刻的手法,画在了精铁铸成的细针上。
这些细针,墨画提前给了白子胜,让他在与灰衣修士交手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扎在灰衣修士的衣服,或是身上。
这样他根据司南母阵,判断子阵的方位,也就能追踪到灰衣修士的下落。
那灰衣修士,买凶杀害矿修,又买下矿修的尸首,不知在做什么。
但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今日交战之时,服下的可幻化死尸,实力暴增的丹药,血腥邪异,估计就是用尸体炼成的。
这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矿修因此而丧命。
更不知有多少矿修家庭,因此而分崩离析。
矿修本就困苦,谋生不易,还要被这等歪门邪道惦记,死无全尸。
墨画小脸一寒。
所以这个灰衣修士,一定要宰掉
但在宰他之前,墨画还想问问,他是否知道严教习的下落。
严教习是在矿山失踪的。
最坏的情况,是被王来等人杀了,尸体卖给了灰衣修士。
此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严教习发现了什么,并顺藤摸瓜,追查了下去
这样的话,那严教习很可能与这灰衣修士有交集。
无论如何,墨画都要确认下。
可是司南母阵的罗盘上,却没有光点,这也意味着,并没有灰衣修士的踪迹。
“坏了”
白子胜皱了皱眉。
墨画检查了一下阵法,摇了摇头,“没坏。”
“那就是你的那些司南子针,被他发现了”
“就算发现了,子针被丢掉,或是损坏,罗盘上也都会有些反应。”
白子曦略作思索,缓缓道
“因为遁术”
墨画一怔,便想明白了。
那灰衣修士会遁术,遁入土下,会遮掩住阵法的气息,影响子母阵之间的联系。
母阵上没显现,要么是他还在暗道里,没走出来。
要么就是灰衣修士施展了遁术,不知在哪里钻着地。
墨画想了下,便道
“等等吧。”
作为一名猎妖师,狩猎猎物时,要有足够的耐心。
这是他爹墨山教给他的。
两日之后,司徒芳过来,告诉墨画,道廷司那边查到了灰衣修士的身份。
“此人名叫张全,南岳城修士,家中世代经营寿材”
“寿材”墨画微怔。
“就是棺材。”
“哦。”墨画明白了。
做棺材生意
跟那灰衣修士的形象气质,还有所作所为,倒还是挺搭的。
司徒芳继续道
“三十年前,张全爹娘死了,寿材店就由他一人经手”
“张全气息有些阴沉,不与邻里修士交谈,但因为做的是死人生意,所以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张全偶尔会赌,经常会嫖”
“我问了百花楼里的几个女修,从她们口中得知,张全此人经常宿居青楼,但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认识张全的修士,也都不知道,他竟然会是个筑基修士。”
墨画问道“张全的住处,去过了么”
司徒芳点头,“去过了,店铺关门了。我们破门而入,发现里面的寿材,全被烧毁了,而其他一些物件,也都被销毁了。”
“不知是他自己做的,还是有同伙,在帮他毁灭罪证。”
“现在的问题是,他买尸体,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那日服用的丹药,是否就是用尸体炼成的”
“如果是,是在哪里炼的,丹炉在哪,丹方怎么得的,炼邪丹的草药,又是通过何种渠道购买的”
“是他自己炼的,还是有人在帮他炼”
“除此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司徒芳将事情说完,叹道
“道廷司已经发了通缉令,若是抓到他,这些东西,应该就能水落石出。”
随后她看了眼墨画,又有些担心
“这些时日,你小心些。”
“那日在百花楼,他千方百计想杀了你,如今他逃到暗处,说不定会对你下手”
墨画点头,“嗯,我心里有数的。”
司徒芳还是有些不放心。
墨画便道“放心吧,我跟着我师兄师姐,他们会保护我的。”
司徒芳这才放下心来,聊了片刻,喝了几杯茶,便离开了。
墨画却目光微凝。
自己神识强,又会隐匿术,不可能让张全找到。
而且现在,不是他找墨画,而是墨画在找他。
年纪小小的墨画是猎人,这个筑基期的张全,才是猎物。
此后的几天,墨画有空,就会翻出司南罗盘,查看上面的动静。
三日后的下午,罗盘上终于亮了。
两处光点,亮在一起,另一个光点,却有些暗淡。
看来是张全发现了一枚子针,所以拧断丢弃了。
而另外两枚,他没发现,所以应该还在他身上。
墨画精神一振。
终于露出马脚了
墨画又取出南岳城的舆图,发现亮点所在的位置,是城外一处偏僻的矿山。
南岳城外的矿山很多。
这些矿山,有陆家的,有南岳宗的,有道廷司的,还有被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宗门或死人占据的。
矿山有些正在开采;有些因种种原因,还未开采;
而有些矿山,已经开采殆尽,并被废弃了。
张全藏身之处,就是一座废弃的矿山。
墨画三人,披着披风,隐着身形,出了南岳城,到了张全藏身的矿山。
这是一处很小的矿山,又脏又乱。
因为被废弃,所以没有一点人气。
取而代之的,矿山之间,充斥着陈腐的死气。
墨画神识一扫,目光微寒。
这矿山里,有着不少道阴森的气息。
张全买的那些矿修尸体,或许就藏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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