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束正在给周宥拍着胸脯保证“宥哥,这绝对是自恋症,又名犯贱症,一直冷淡的人突然对人好一点,就心花怒放,绝对是会错了意。”
“对方有主动联系对方有主动找话题对方有主动邀约”
“若果没有,还不如个普通朋友呢,不过是自我产生的错觉。”
周宥并不认可,有些人天生性格比较冷漠,就不会主动联络,那人平时都不正眼看人。
沈束见周宥没有认可他的理论,低头玩手机去了,一边发着信息一边道“真奇怪,以前鬼哥对我的问题回答得特别快,特别用心,今天想询问一下鬼哥关于自愈猎人的事情,都发半天消息了也没有回。”
周宥随口回答了一句“他那性格是那样,对什么人都爱理不理。”
沈束“刷”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周宥面前“宥哥,你对鬼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鬼哥人又热心又热情,还乐于助人。”
只见手机上,沈束和范雎的聊天记录,好几页都翻不完。
宥哥居然说鬼哥对人爱答不理
他们说的就像不是同一个人。
周宥仅仅是看了一眼,脸色渐渐怒化,所以范雎那个该死的傲慢的无礼的家伙只是对他一个人爱答不理
沈束觉得,他们家宥哥的心情都可以用晴雨表来形容了,比如现在,晴转多云,眼看就要暴雨了。
他们不就聊了聊自恋症的几大症状
沈束“你那朋友完全符合自恋症的几大症状”
话还没有说完,周宥牵着狗就向回走,什么有没有主动联系主动找话题主动邀约,范雎那家伙连他的好友都没加,联系方式都没加
金毛“”
才开始遛怎么就回去了
沈束摸了摸脑袋,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道“宥哥,鬼哥现在不在线,联系不上,要不我们两先去肖耀那,肖耀说他在二手古董市场购买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东西,想让鬼哥张张眼。”
肖耀和沈束一起进过几次门的世界了,沈束那件地母金霞冠他也见过,可以说在门的世界内,地母器皿就像外挂一样的存在,所以他本能地就会留意一些,没想到无意间还真被他在二手古董市场找到了一件诡异之物。
等周宥和沈束到娱乐公司的光与耀男团找到肖耀的时候,肖耀怀里抱着一个西瓜大的包裹,惹得他的其他队友一脸疑惑。
在其他队友眼中,最近的肖耀神神秘秘的,会突然消失那么一会儿,比如练习着的时候,突然要出去几分钟,甚至有时候上台前,都要擅离几分钟。
但肖耀的变化着实大,以前很多极限和复杂的唱跳动作,肖耀都不怎么擅长,而如今都快赶上他们的主舞了。
他们要是知道,肖耀时不时就要被门世界的怪物逼迫着“极限运动”逃命,不丧心病狂地奔跑就会死,而比起门世界,那些什么舞动动作算什么,肖耀有一次硬生生将自己
的手臂折断,这才活了下来,所以什么复杂的唱跳动作甚至都提不起他挑战的兴趣。
肖耀将两人带到一间临时的化妆室“本来准备让鬼哥给我看看,但突然就联系不上鬼哥了。”
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机示意了一下,只见手机上肖耀和范雎的聊天也好几页。
范雎一向对自己的“顾客”十分上心,毕竟维护和顾客之间的关系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周宥“”
突然更加不开心了,没见过如此厚此薄彼的人,范雎和沈束还有肖耀一共才认识多久,结果呢,聊得热火朝天,什么性格冷淡,什么从不下凡。
结果,只不过是从来只在他面前端着,俯视凡尘。
肖耀将怀里的包裹放在了柜子上“你们先帮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包裹被打开,里面是一只看上去才出土的罐子,罐子老旧异常,上面甚至还有深埋后留下的泥痕。
罐子上用盖子封了口。
肖耀将盖子揭开“有些诡异,小心别被吓到了。”
沈束已经将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伸长了脑袋凑了过去“怎么有一股子奇怪的腥臭味”
就像腐烂的肉块。
那味道让人打yue。
但罐子里面明明是干的,看样子年代也不近,里面的东西早就应该风干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东西之所以能被肖耀买到,多半是罐子里面味道感人,根本没有人受得了。
沈束捏着鼻子将手机的光芒照进罐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也是这一瞬间,沈束的手机都差点掉地上了。
沈束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那是什么”
只见罐子里面,有一只干枯的巴掌大小的猴子
黑窟窿一样的两眼洞,骨架干黑坏死,上面沾满了干枯的腐肉。
一只像是浸泡在罐子中的幼年猴子,只不过侵泡的液体早已经干涸掉了。
肖耀这家伙买什么不好买这么个诡异的东西。
周宥也看了一眼“未必是死掉的猴子。”
沈束和肖耀心道,不是猴子还能是什么
这么恶心的东西,按理肖耀也不会购买。
沈束正准备询问,这时那罐子里面似乎发出了响动,那只干枯的“猴子”艰难地“动”了起来,干枯的手臂扶在了罐子的边缘,脑袋挂在罐子边缘,就像好奇地向外打探。
然后刺耳的如同婴儿的尖锐叫声自“猴子”身体发出,那猴子的手臂指向沈束一直挎着的大挎包。
惊悚,诡异,心颤。
一阵手忙加乱。
肖耀将罐子的盖子盖上“所以,这就是我购买它的原因。”
一切超出科学理解的诡异,皆可归于白霜,所以他买下来准备让范雎帮忙鉴定一下。
沈束“”
咕噜,喉咙都忍不住滑动了一下。
好吧,他现在承认,他的确又
胆小又怂,至少是白霜感染者中最胆小的,看看肖耀,他居然能一本正经地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的将这么可怕的东西买下来并一直带在身边。
肖耀“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像地母器皿一样的宝贝”
“那猴子爬在罐子上四周张望的时候,还挺乖。”
连周宥都无话可说,那玩意怎么能和“乖”联想到一起。
肖耀“它刚才好像一直尖叫着指着沈束的大挎包,就像发现了什么。”
沈束大挎包里面装了什么,肖耀是知道的。
肖耀说“你们觉得它会不会也和白霜有关”
周宥和沈束自然不能给出答案。
“还是得等鬼哥来了帮忙看看。”
等三人从临时化妆室出来,外面的肖耀的队友更加疑惑了,他们刚才似乎听到了室内传来了婴儿的尖锐的尖叫声
虽然短暂,但毛骨悚然。
真不知道这三人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肖耀小声对周宥和沈束道“我买了些清洗的用具,等会去给那小猴子洗个澡,喷点香水,应该就不臭了。”
周宥和沈束“”
画面诡异得让人都不愿意去想,倒是肖耀,这是被白霜感染后魔怔了吧。
此时,范雎已经见到赵王。
赵王偃有些焦虑,都没有责怪范雎几次不应召之罪,而是直接问道“推恩令的实施竟然如此麻烦”
范雎直接道“王的初衷是解决李牧之危,现在李牧可有空造反称王”
赵王偃都愣了一下,李牧率兵攻楚,现在都没有在代地,而他派人去代地,十分顺利的用推恩令扶植了李牧的一些除嫡子以外的儿子。
也就是说,即便李牧回归代地,恐怕也只会自乱阵脚,家宅之乱就足以拖住他。
范雎继续道“当初推行推恩令,目的并非只解决李牧带来的威胁,而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像李牧一样可能带给王室威胁的贵族世家。”
“如今只需要加大对各世家次子三子的笼络,必要的时候,王甚至可以表明身份,让这些次子三子更加地坚定。”
“如此,只需坚持一段时间,王就可以派大臣顺理成章地商议并颁布推恩令,以安民心,以结束这场动乱,也让所有赵国人感恩王恩浩荡。”
范雎自然知道赵王偃在担心什么,所以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
“到时,有了势力的次子三子必定对王感恩戴德,现如今小小的争论又算得了什么。”
范雎为了分散赵王偃在这件事情上的注意力,想了想道“我最近闭门谢客期间,得秦国密报传来一消息,相信王必定感兴趣。”
赵王偃心道,秦国的消息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地方
范雎让宫廷侍从准备了一点东西,几根扎起来的尖锐木桩,捆绑成一排,然后又找来一根长条胡凳。
范雎当着赵王偃的面将胡凳推向那一排尖锐木桩,胡
凳因为惯性撞在了那排木桩上,直接被掀得摔倒在旁,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凳子表面上,因为碰触的力道不小,被那一排尖锐的木桩戳出来不少伤痕。
范雎重复着上面的动作,一次一次将胡凳推向那排尖锐木桩。
赵王偃看得迷惑。
范雎直接指着那排尖锐地扎一起的木桩道“秦国上下,称其为拒马桩。”
“只需在城门前扎起这样数量足够的拒马桩,赵王认为以后的赵国骑兵还能攻下几座城池”
赵王偃看向那面目全非的胡凳和那排木桩,身体不由得一正,呢喃出声“拒马桩,拒马桩”
若每座城市前都搭建这些玩意,他赵国战马岂不是如那胡凳一样,人仰马翻,更别提什么攻城掠池了。
从此他赵国骑兵将困于赵国草原,再难有任何建树。
范雎继续道“这些拒马桩仅需要一些稍微结实的树木即可大量制造,而赵国的马匹需要投入多少,还有后续的养护又得花费多少”
赵王偃“”
范雎心道,拒马桩的确是骑兵天敌,但世上一物克一物,自然有破坏拒马桩的有效办法,怎么也不至于让赵国骑兵就这么简单的失效,比如火攻,一场大火就能让数量再多的拒马桩毫无用武之地,甚至费力气安装的拒马桩越多,反而会成为累赘和被敌攻克的要点。
范雎也只是用拒马桩牵制住此时赵王偃注意力一段时间,那么赵王偃就没时间在推恩令上找范雎麻烦了,而推恩令一但时间拖得久了,邯郸恐怕更没时间管范雎了。
赵国的强大建立在骑兵之上,小小的拒马桩的确暂时让赵王偃现在没空理会范雎。
赵王偃还在感叹,范雎连秦国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是真的越用越习惯,这么一个排忧解难的人放在身边的话,就感觉世上再无不顺心的事情一样。
范雎离开的时候,赵王偃还在那里研究拒马桩。
范雎走在路上在想着,赵国人才济济,小小的拒马桩恐怕困扰不住赵王多久,还得想个办法拖到推恩令带来的影响至在赵国爆发时期才行。
正想着,这时一女侍匆匆忙忙跑到了范雎身边。
“公子雎,我家夫人仰慕公子才学,想请公子雎前去一叙。”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在开放程度上十分难得,估计是生活艰苦,还没有时间思考这些。
比如邓风描述中的女性,二嫁之妇人,却能得到伯侯之子的亲自上门迎娶。
这个时代的儒家也还没有给妇女戴上枷锁,直到北宋朱理氏开始,以儒学之名,开始束缚和限制女性的思想。
所以,即便是宫中夫人要见范雎,大庭广众之下,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至于公子雎的称谓,范雎也是感叹,诸侯之子才能被称为公子,还有一种例外,功在天下,德配四海者,可被尊称为公子。
范雎的“纸公”之名传开后
,倒是有人会给范雎冠上这么个公子称谓,当然也未必得到了所有人认可。
范雎眼睛不由得一动,宫中的夫人要见自己
在他回到现代无法返回春秋战国期间,倒是有一宫中夫人派人来找过范雎。
范雎心道,或许牵绊住赵王偃的契机出现了,让一个言情男主角专注于他的本性应该不难吧。
范雎答应了侍女的邀请,路上稍微询问,就知道了找他的夫人是谁,赵王偃最宠信的新夫人,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娼妓,以后赵国流传千年的赵国娼后。
路途并不算远,一处宫廷亭脚之下,被数位女侍围着的一看上去有些媚态的夫人正在等着。
范雎到了之后,客套了一番,大概就是久闻大才,所以有此一见。
范雎心道,倒是个知道委婉表达探试之人。
但范雎直接,说道“夫人,想必是听了晋夫人的传话,才有了今日的相邀,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过客套,还请夫人屏退其他人。”
那夫人都愣了一下,都说这秦使怪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夫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一些距离,然后道听晋夫人说,贵使有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十分好奇,贵使知道我想要什么”
范雎一笑“赵王恩宠再浓,也有浓尽之时,夫人所需无外乎就是一个支撑,夫人背后没什么势力,而能支撑起夫人以后的权势和荣华富贵的,唯有替赵王诞下继位者。”
“夫人现在正是最盛的时候,若为自己子嗣谋划,未必没有可能。”
那夫人眼睛都缩了起来,诞下赵国的继位者这等惊恐天人的话也敢也敢如此轻易的说出口,再说他的身份不过一娼妓,如何与其他有权有势的夫人比,更何况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能力为赵王偃生下孩子。
范雎继续道“而我刚好得了一件来自地底的宝物,名“鬼胎”,所谓鬼胎者,能使夫人无夫而孕,不知如此,是否算得上拥有夫人最想要的东西。”
那夫人整个瞳孔都是放大的,藏在袖子中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她屏退的侍者。
这个秦使实在太大胆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商议必掉脑袋的事情。
但内心的渴求,人性的欲望,在听到范雎的话的那一刻就被点燃。
她看到了希望,如同救命的稻草,让几乎被窒息的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正因为赵王偃的恩宠,让她有了如今的位置,然而花无常开时,她十分清楚,或许下一刻她就要失去这一切。
曾经体会过,所以才知道失去后的恐惧。
本来绝望过,但如今希望摆在了她面前。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这位秦使会死,她也会。
而范雎毫不在意的样子“若夫人有意,可随时派人来我那取那件宝贝。”
范雎继续道“希望夫人不要忘了今日之情谊,我生平无所好,唯
对地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最近赵王正在挖掘的关于周幽王迎娶的队伍。”
这就是互相信任,或者说交易的试探了。
范雎是打算用娼后来牵制赵王偃,但不妨碍他借此机会和娼后达成一些互相有益的交易。
估计秦国刺客组织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不重要的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夫人能在赵王偃那里起到什么样的影响。
范雎交谈完离开。
而那夫人并未太大反应,她需控制内心,无论是抄家灭族的罪行,还是无法克制正在无限膨胀的欲望。
人心,一但给了它成长的水分进行滋养,任何人都不知道它会变得何等的疯狂。
范雎顺利见完赵王后就回到了秦国质子府。
赵政这小孩鼻子还哼哼的,他最近可委屈了。
范雎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散糖递给赵政。
范雎回到现代那段时间,明明知道很难回到春秋战国,但还是忍不住老是购买一点小零碎给赵政准备着。
一把散糖,很可能就是一个孩子最美好的记忆,范雎都记得曾经大院的一位阿婆,微笑着散给他的糖的甜味。
赵政将糖塞进自己的小裤兜,抄着小手,美滋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小院,两人,等待着真正的秦使到来,恩,还多了院子中间的一块被范雎当成板凳的黑石。
很奇怪的是,这块黑石如今它不逃跑了。
它居然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安家了一样,一时间让范雎以为,以前是不是对这块黑石的酷刑太重了,将对方玩死了。
为了确认这黑石是否还活着,恩,范雎准备加大了加频繁了酷刑的力度。
第二日,范雎就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赵王偃再次派人送来了一块带有图案的地底石板,以及一个随行的宫廷侍女递给范雎一本书简“先生要借阅的书籍,我家夫人已经找到,正好随王的队伍,替我家夫人送来。”
范雎点点头接过。
那夫人倒是聪明,且有些本事,居然能劝动赵王偃再次送范雎这样的地母石板做学问,顺带完成和范雎的交易,她让侍女夹带东西和这个赵王派遣的队伍一起前来,就没有人敢查她。
安排得都很周到,毕竟若是被发现,她必死无疑,借鬼胎诞下赵王室子弟太过大逆不道,即便是想法都无法被饶恕,估计赵王偃就算依旧毫无芥蒂,这赵国所有的大臣和王室都不可能放过她。
范雎先是翻开书简随意地看了看,是一本十分珍贵的孤本,但在其中一片竹简上,有一行新刻的小字。
“周幽王的迎亲队伍文书中记载,地底见地母,死来梦仙人,腐肌生白骨,失志换长生。”
范雎的眼睛都缩了一下,果然,赵王在那个周幽王的迎亲队伍中还发现了很多东西,只是不可能告诉范雎。
而范雎和那个娼妓达成交易的前提是,需要得到对方的信任,所以那夫人想办法弄到了
范雎关心的赵王偃隐藏起来的关于那个地穴中发掘的绝密。
赵王偃得到的周幽王的迎亲队伍的文书中,记载着有关长生术的描述。
在地底见到了地母,死亡中梦见了仙人,本已经腐败的身体生出了白骨,从今以后吾之志向便是长生。
短暂的描述,却写出了在地底的一段难以想象的经历。
范雎是惊讶的,难怪会将发现的迎亲队伍的尸体的血液注入城外百姓的身体以作实验,如此迫切甚至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因为赵王室从这段话里面看到了长生的希望。
若记载为真,证明了地母长生术真的存在,一个死掉的人,做了个梦,然后腐败的身体长出了白骨,活了过来,立志追求长生。
范雎手上的书简也就这么一句新刻的话,范雎想了想,对那女侍道“如此便谢谢夫人好意,我这正好有一份回礼,下次入宫时,亲自带给夫人。”
那侍女点点头“定将先生的话带给夫人。”
众人离开后,范雎将手上的书简再看来一遍,并将那句话用现代文字记录了一遍在纸上,然后将竹简新刻的那行字抹去,这才去研究院子中新到的地母石板。
和上一次的那块石板一样,上面的图案混乱到了极点,人类根本无法。
范雎将手抚摸在了石板的图案上,扭曲的线条开始在脑海中弯曲,形成新的图案。
那是一幅战争之图,没有天空的地底,不知名的种族在混战,它们万物百相,外形没有任何可以参考和限制的模型,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皆是血肉和钢铁组合的庞然大物,就像是血肉和钢铁编辑而产生的生物。
范雎的惊讶可想而知,这就是地母文明中的智慧生物,地母所创造的生命百相。
范雎算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地母文明的冰山一角。
那个曾经璀璨的先进的文明的真实一角。
这些就是地母世界的居民,永恒不死的遵循着不死铁律的地母永恒生物。
但在这些生物中,有些的身体已经腐烂,从它们腐烂的身体里面散发着白色的霜雾。
这应该就是上一次地母石板图案中提到的不洁者,它们渴求死亡,它们和遵循不死铁律的同胞发生着战争,它们死后身体会散发白霜,感染其他正常生物,最终导致了整个地母文明的奔溃和消失。
这幅图对于遗迹学者的范雎来说太重要了,对研究地母文明能起到奠基性的作用。
原来地母创造的生命百相竟然如此的丰富。
在这幅图的顶端,还画着一双巨大的眼睛,似在观察着。
地母在观察着遵守律法者和违律者之间的厮杀。
范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地母文明就像一颗细胞,一颗拥有长久生命力的细胞,但有一天它分裂了,它分裂出了毁灭性的不可挽回的癌细胞,这些癌细胞开始扩散,最终导致了彻底癌化不可救药。
石板上的图案是重叠的,并非只有这么一幅,第二幅图
已经在范雎的脑海中开始形成。
一个像解剖台的石台,上面放置着血肉的躯体,一个黑影正在用巨大的锤子捶打着,并将一扇门和一把钥匙分别放在血肉被打造出来的左手和右手之上。
于此同时,关于这幅图案的的浅层解析也映射在了范雎脑海中。
“人是一种器皿,地母所造,掌长生之门,握永生之匙。”
范雎都愣住了“这幅图描述的是人类的诞生过程”
地母在观看它曾经创造的血肉和钢铁编辑而成的生物,永恒生命和不洁者的战争后,又创造出了一种新的物种,人类
并将长生的秘密和永生的钥匙放置在了人的血肉之中。
范雎疑惑的,若这幅图所描绘的是真实的,掌握了长生的秘密和手握永生钥匙的人类,那么人类为什么还有那么的痛苦病痛和生老病死,以及并不算悠久的寿命。
而且,地母观察永恒生命和不洁者之间的战争,似乎是为了创造出一种真正的不惧怕白霜感染的物种,但很明显,人类还是会被白霜感染的。
而且地母的确制造了一种全新的物种,以前的那些物种都是鲜血和钢铁编辑而成的强大生物,唯有人类,只有血肉之躯。
地母为什么要制造一个更弱小的种族来解决白霜的问题
范雎脑海中的石板图案还在展开。
地母制造的全新种族,它们一开始四肢硕长,指甲锋利,背脊佝偻,在黑暗中爬行行走,如同其他种族一样,它们在地底生活了千年万年不知岁月的时间,直到有一天,第一个新物种离开了地底爬上了地面。
它们在地面生存,经年累月,它们的四肢开始缩短,它们的指甲开始钝化,它们由四肢爬行开始直立而行,它们开始拾柴点火,它们开始使用工具,围猎放牧,它们开始农耕火种。
它们群居而形成小的团队,它们再由小的团队形成集体,集体互相攻击消灭
范雎的震撼无法形容,这是全新的人类历史和人类进化论。
人类也是地母文明的一种延续
带着地母寄予的摆脱不洁者而永恒生活下去的希望的新物种,也不知道创造万物的地母知不知道它所创造的物种现如今走向了何方。
最后,图案上还有一些地母文字
“人类,地母氏所造,最强器皿。”
范雎现在已经有些混乱了,人类是一种地母氏所造的最强器皿,就像那些神奇的青铜器一样
以及最后的一句话。
“吾之子民,欢迎归乡。”
嘶,范雎几乎如同手指被火焰焚烧般惊恐地将手从石板上移开。
最后这句是地母箴言
无数年代以前,不知道岁月的时代里,地母对观看这幅图案之人留下的预见。
范雎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雎才回过神。
“归乡者,说的到底会是谁”
整个人类,还是自己
若人类真是地母所造,那么人类的故乡aheiahei
本作者肥皂有点滑提醒您大秦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范雎不由得看向地面,目光似乎能穿透地层,人类的故乡指的应该是地底。
真的会回归那里吗
最后那句话既像箴言又像预言,不明不白的,让人心底发毛。
范雎想了想,用拍立得将石板拍下来,并将照片夹在笔记本中。
范雎在对应的页中写下这次的重点。
地母创造的第一批智慧生物,一种难以理解的血肉和钢铁编辑而成的生态体系。
地母创造的第二批智慧生物,人类,最强之器皿。
永恒者与不洁者的战争。
范雎写完这些花了一些时间,旁边的赵政早就磨皮擦痒了。
赵政骑着一树枝,嘴里“驾驾驾”的当马骑,还非得让范雎去骑那快黑石。
范雎放下纸笔。
赵政“得拍马屁股,我看别人骑马就是这样。”
黑石上,范雎正在放空,随意地伸手拍了拍黑石的屁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放空,都出现幻觉了,一无法动弹的银发玄瞳的怪物,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变得愤怒,嗜血,狂暴,诅咒。
这一次看得更加的清楚。
那银发玄瞳的怪物,身上似乎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范雎回过神,摇了摇脑袋。
奇怪了,这只怪物他似乎并非第一次在幻觉中看到,还挺真实,每次都能看到对方发怒暴怒的表情。
范雎收拾一番,然后带着赵政去市集购买接下来日子要用到的物资。
到了市集,离赵王正在挖掘的周幽王迎亲队伍的地穴并不远,范雎顺道路过的时候看了看,并不能靠得太近,但也看到了一些稀奇。
比如一个要员,手上的木杖上,挂着一串的眼珠子,人类的眼珠子,正向地穴走去。
像一个邪恶的祭祀。
倒是周围人的议论,给范雎解了惑。
“百岁老人的眼珠,能穿透地底的白霜。”
“在老人临死前,将眼睛剐出,最是有效。”
普通的油灯在地底是无法使用的,在地底照明,得用这样的从老人身体上刮下了的眼睛。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古怪的偏方。
在地母世界,有一种奇怪的花卉种子,暴力的敲击它,便会开出散发白色光芒的花朵,冒险者会用这种花种在地底照明。
范雎皱眉地看了一眼那一连串的眼珠子法杖,在老人临死前将他们的眼珠子剐出,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真的能准确的判断老人是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还是仅仅是短暂的生病或者稍做停顿的喘息。
无论如何,这个时代,能活上百岁的老人实在稀少,而那人手里的人眼法杖,好大一串眼珠。
这是一个冰冷且人性淡薄的时代,或许刀兵硝烟已经让人失去了对生命
的尊重,让人人都变得,即便是对人性的践踏,也能无动于衷。
范雎感叹了一句“当真是一个罪恶的时代,无盛饰华彩,也无人性的辉光。”
范雎购买好物资后,带着赵政回去。
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后,范雎就进入了盒子世界。
上一次他也仅仅是将周宥拉进无人的教室,什么也没干,反倒是周宥将他压在了电视屏幕上,所以范雎倒是对再次见到周宥并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盒子世界的镜子比以前大上了不少,范雎伸出去手臂,随便将脑袋也挤了出去。
依旧是周宥的房间,范雎拿着手机自顾自的刷着。
范雎现在忙着解决顾客的疑惑,他还得靠沈束和肖耀来找他带过门,才能有收入。
回复了沈束那没完没了的好奇心,他这人耐心好,什么样的小孩他都能应付得过来。
然后是肖耀发过来的让他帮忙鉴定的奇怪土罐子。
看样式和成色,有些像春秋战国时期的物品。
肖耀还发过来一个视频,视频中肖耀戴着口罩,正打开罐子,将里面的一头只剩下干瘪尸体的“猴子”从罐子中取出来,用肥皂又洗又搓,随便还给猴子喷了一点香水。
最奇怪的是,那干尸一样的“猴子”一脸享受,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四肢在天空划动,愉快地似乎想要怀抱什么,眷念着什么,就像贪婪地在寻找母亲的怀抱。
范雎“”
肖耀肯定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诡异,要是被人无意间看见他现在这一幕,定会吓得晕死过去。
范雎又看了看那罐子和“猴子”。
肖耀正在询问“这东西和白霜有关吗什么人这么残忍会将一只小猴子放进罐子里面。”
范雎叹息了一声,当真是无知者无所畏惧。
范雎用手机回复道“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赵国,有一探索地底的秘方,他们将妇人腹中还未成型的婴儿提前剖出,并用秘药饲养在罐子里面”
那哪里是什么“猴子”,分明就是人类未成型婴儿的尸体,不过是干枯得如同干尸了一般。
而且这样制造的婴儿也未免太邪性了,都干尸成这般模样了,居然还能拥有这么强的生命力。
这秘术源自地母文明中的生命科技。
范雎心道,以目前看到的地母文明曾经拥有的生命科技的强大来看,地母长生术或许真的存在。
所以,关于那个周幽王迎亲队伍的地穴,无论是改变国祚的可能,地母之子,还是地母长生术,任何一样都是赵王偃无论什么条件都不能放弃的存在。
此时,旁边的周宥“”
他这么大一块头在这,而自始至终,范雎都没有搭理他一下。
好歹这里是他房间,好歹每一次伸一只手臂出来都是在他身边。
现在已经散漫得连忽悠他一下的意愿都没有了
范雎正在网上聊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冷飕飕的,有一种他每次对那块黑石使用酷刑后的感觉。
也是奇怪了,范雎疑惑地抬头,就看到周宥一幅皱眉地在那沉思着什么凝重的问题。。
似乎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周宥脸上的晴雨表十分明显,现在阴雨连绵。
这时,一个纸团扔到了周宥身边,上门范雎写着两字“聊聊”,毕竟他想回到现代,还得周宥将他从镜子中拉出来。
周宥拿起纸团,呵,施舍谁呢
冷漠地将手机递了过去“先加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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