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时,马克沁重机枪铁丝网堑壕=屠宰场。
自从有了马克沁,游牧民族都变得能歌善舞了。
即便到了二战,也是德国班级标配,只要搂火了,全班人都要为它扛弹药。
赵传薪不用别人扛弹药。
他只是静静的等着,口头不断的谩骂。
这些师生暂时生命无虞,还没有被流弹误伤的,因为全程都是赵传薪在向外输出。
他玩枪日久,绝不会出现反向q的失误。
有男生忍不住道“赵先生,再不开枪,一会儿他们冲过来了。”
如此紧张的战场上,赵传薪居然还有心情回头朝那男生龇牙乐“不急,就是要让他们先冲一会儿。”
马克沁大致上有三种打法,一种是远距离打长点射,一种是远距离45度角曲射大面积交叉覆盖,最后一种就是让人觉得很搞笑的那句“等敌人近了再打”
战场上,马克沁要经常换阵地,不然活不过一分钟。
不过在这,外面那些散兵游勇,以为抄了点日德的皮毛就能称为“强军”北洋士兵,赵传薪在这等着就够了。
他就是要等近了再打
反正他们无法大面积铺开,朝赵传薪集火。
没那个地理条件。
果然,那边的王占元等了一会儿,见赵传薪只是谩骂,却没有继续开火。
他误以为赵传薪是没弹药了。
正常人的思维里,一个人再厉害,所携弹药量也十分有限。
而赵传薪在美国的那些传闻,许多国内的懂军事的人是嗤之以鼻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们认为这些传闻里面肯定是讨巧了。
以讹传讹罢了。
王占元抱着同样的想法。
所以,他对副官说“让弟兄们上”
北洋兵里,多数还留着长辫子,大盖帽后面拖着长辫,看着十分可笑。
他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向前,大辫子甩动着。
赵传薪架设马克沁的角度妙之毫巅,刚好卡住大门拐角,枪口别在礼堂门框上。
外面人看不见他,但是他隐约能透过魔鬼水晶眼镜,穿墙看见外面正在逼近的北洋兵。
等一群人靠的近了,赵传薪脚掌蹬了一脚后面的桌子腿,人朝门口正中央移动过去,马克沁枪口别着门口墙壁为中轴,下面支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然后,
塔塔塔塔
师生看不到外面,但能听见激烈的惨嚎声传进耳朵里。
每叫一声,他们便哆嗦一下。
另一個视角,王占元看的更直观。
只见属下的兵一排排的倒下,场面惨烈的如同炼狱。
在礼堂门内,马克沁喷吐很长的火舌。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出,飞向鲜活生命体。打谁身上,谁身上便开始喷血。打在地上,地上会冒烟。打在墙上,火星飞溅。
很多人连哼都不会哼一声,直接就毙命。
这,就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威力
此时的北洋军,还处于训练阶段,鲜有能真正上阵对敌的机会。
王占元从未见过这种惨烈场面,一时间呆立当场,脑袋里空空如也,连枪声似乎都变得小了,手下冲杀,然后被韭菜一样收割倒地的动作变得缓慢。
这样,促使他看的更加清晰,精神被一波波血肉横飞场面所冲击着。
他不懂,这是因为过于恐惧,肾上腺素激增到一定水准,才会出现的状况。
然后,那个劲儿过去了,听觉可视觉都恢复到正常。
副官脸色苍白如纸,在他耳旁不知是第几遍喊“让兄弟们撤吧,冲不过去”
王占元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个在下个纪元,将以统治残暴、贪鄙无度为名的军阀头子,此时被吓傻了。
他觉得裤裆里温热,有液体顺着裤管流淌下去。
他赶忙道“撤,快撤回来”
反应就慢了那么几秒,又多倒下了七八具尸体。
实际上,就算他不下令,那些北洋兵也已经溃散奔逃。
金属弹链稳定,赵传薪子弹几乎是不停火的。
而且即便是重机枪,他的精准度也极高。超强的力量,确保了操控的稳定性。魔鬼水晶眼镜,确保精准度。
直接将外面北洋军打的溃不成军,血流成河。
听见外面枪声停顿,赵传薪也熄火了,那些抱头缩在墙角的师生愣愣的看着赵传薪。
在马克沁枪管两旁,洒落不少水渍。
因为是水冷系统,开枪的时候,难免会渗出来一些。
赵传薪起身,拎着马克沁的支架向上提了一下,马克沁便消失不见。徒留地上一摊水渍。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而此时,赵传薪叼着的雪茄还未灭呢
手再扬,一把李恩菲尔德匣式步枪在手。
咔
拉上枪栓。
回头,他朝英华喊道“敛之先生,记得要好好报道今天的事。内容我都替你想好了,标题是震惊,北洋军残害百姓。
内容是赵传薪遭遇以王占元为首的北洋军迫害,逼不得已奋起反抗。赵传薪浴血奋战,不是敌手,最终在血泊中,点上了最后一根雪茄烟,仰天长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胆肝两昆仑”
“”
英华一愣,好你个滑头。
“不是敌手”,“最终在血泊中”,加上最后一句谭嗣同的诗,这看似悲剧英雄,可实际上却什么都说明不了。
因为不是敌手,却没说败;在血泊中,却没说倒。
而那个标题,更值得玩味。
很博人眼球的。
别说,英华还真想试试看,这种手法会不会让大公报销量激增。
说完,赵传薪不等英华答话,便扛着步枪出了门。
有男生大声问“赵先生,你要去哪里”
赵传薪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追杀他们去”
众人听得一呆
北洋军一个协差不多得有四五千人,当然来的没那么多,估计一二百人是有的。
一个人,追杀一二百人,可还行
虽然演讲效果很拉胯,但也算是纱布擦屁股,在这群学生面前漏了一手
赵传薪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没开玩笑,扛着步枪真的追杀了过去。
砰
砰
砰
不知这其中有几人,将来平步青云,能当个军阀头子。
赵传薪提前扼杀了这个可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解民于倒悬。
他即便用步枪,也是一枪一个小朋友。
前面的王占元被副官搀扶着,和一群溃败的北洋兵一同玩命的跑。
至于为何要扶着
因为肾上腺素激增后遗症是手脚发软。
他自己跑不动
回头看看,每一声枪响,就有个手下倒地,王占元也不用副官扶着了,身体重新焕发力量撒丫子就跑。
副官“”
赵传薪追一群人很有经验,因为在美国的时候都经历过。
这要分情况的。
如果他只是追几个人,那使劲追就是了,或许会有个把人回头搏命,但是问题不大。
可若追上百人,那不能咬的太紧。
否则万一指挥官没死,吼上一嗓子,可能他们仗着人多有心理优势杀个回马枪。
这类似古人的围三阙一的道理。
赵传薪远远吊着放风筝,一次一人,跑着跑着开一枪。
唯独一点,对方体能不怎么样,他同样如此。
跑着跑着双方都累了。
但还是逃命的人,更胜一筹。
毕竟赵传薪跑慢了没损失,他们跑慢了会没命。
反正最后赵传薪跑不动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坐在一户民房墙根呼哧带喘,不禁拿出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
北洋大学的礼堂内,众师生听不见枪声后,英华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出去看看。”
礼堂大门口地上全是金属弹壳,还有赵传薪退下来丢弃的供弹板。
英华伸手拦住众人“等等,你们先别过去,我今天是带着相机来的,我要拍照”
一个男生激动的脸色涨红。
今天亲眼目睹了一个传奇战神,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力抗百人军队的场面。
即便主角不是自己,也足够他拿来炫耀好多年了。
他说“敛之先生,一会儿拍完照,我能捡弹壳做留念吗”
英华跑着拿来相机,咔嚓,拍照。
“好了,可以了,你们捡弹壳吧。”
甭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去抢。
有人捡了好几个,有人一个没捡着,就朝拿了多个的去讨要。
可是,一群人闹闹哄哄过后,往外一瞧。
不知是谁开的头。
弯腰“呕哇”
旋即起了连锁反应,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不管是看到的还是闻到的,都让他们这些没见过战争的普通人受不了。
张露锋吐完了,擦擦嘴角,搞的袖子上全是恶心的残留物。
他恨恨地说“此人就是屠夫残忍,嗜血,是”
没说话,前面听不下去的英华转身,扬起手,“啪”的一嘴巴子扇过去。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前面你极力鼓吹发展军力,军力是什么就是残暴,是血腥。
你放心,你说的那些话,以及给你的家乡造成的后果,我会如实在报纸上报道。
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英华实在忍不住了。
张露锋一听立刻慌了起来。
想了想,他噗通一声,给英华跪了下来。
“敛之先生,放过我吧”
英华没搭理他,忍着恶心,将前面尸横遍野的场面拍摄下来。
然后拿着相机,转身就走。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与此同时,爱新觉罗载振还在袁大头的办公室等消息。
消息等到了。
王占元湿着裤子回来了。
一进屋,爱新觉罗载振和袁大头都捂起了鼻子。
“什么味道”
王占元哭丧着脸,跪在了地上“总督,卑下惨啊”
于是将经过讲了一遍。
爱新觉罗载振眼睛瞪的老大。
而袁大头惊诧莫名“他带着他的保险队来的多少人”
本来卖惨的王占元头皮一麻“这,只有他一个人。”
“你重说一遍,几个人”
“一,一个。”
这让袁大头怀疑人生。
北洋新军中,一棚14人,一哨46人,一队150人,一营470人,一标1800人,一协4000人。
自小站练兵起,他也敢说自己是知兵的。
可没听过好么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打退一队人的
“你把经过细细说来。”
“他开始拿着一种机枪,就是一种很古怪的,看着没有赛电枪大,他能用手拿着开枪的机枪。
但是火力延绵不绝,极为强烈
他用这种枪,将我们逼退。
然后,他在门口谩骂不休。
卑职以为,他弹尽粮绝,就下令进攻。
结果此人狡诈,等我们纷纷从掩体暴露出来后,他又开枪了。
这次用的是赛电枪,弟兄们死伤惨重,惨不忍睹啊。”
赛电枪即马克沁机枪的别称,是李鸿章命名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要围捕他,早在北洋大学内,部署了机枪可赛电枪消耗极大,一分钟就能打空子弹,怎么会这般惨烈”
王占元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是怪事一桩。
他的火力是不间断的,一直在开枪。
卑职也是懂打仗的,可正是因为小觑了此人的火力,才遭此惨败”
如果操作得当,马克沁甚至能一直开枪,这就是散热好的优势。
“嘶”
袁大头想了想,换做是他也得栽。
任谁也不会料到,一个人可以发出甚至一个队的火力。
旋即,他想到了后果,嘴唇哆嗦道“死了多少人”
“卑职点过人数了,死了至少四五十人,路上应该也走散了一些”
这时候,爱新觉罗载振脸色铁青的插嘴“袁总督,必不能放过此人。本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袁大头点点头,咬牙切齿对王占元说“你统领第三协全队,给我全城抓,必将此人碎尸万段
此乃你将功折罪的机会,要是再做不好,提头来见
我会派遣杨以德,调动南北段巡警助你一臂之力”
“是”
王占元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实际上真不愿意去了。
而得到消息的杨以德,则瞠目结舌。
才特么短短一天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厉害了,赵老弟。
这次,他不能出工不出力了。因为事情太大,若是被人瞧出来端倪,这个锅他背不动。
那可是几十条北洋新军的人命
自成立新军以来,北洋军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将张占魁叫了过来。
“兆东,咱们的那位朋友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张占魁苦笑“是,收到袁总督的亲令。赵先生来天津城,也不告诉我一声。”
话里话外有所埋怨。
在他看来,很多事都是能够解决的。
提前说一声,搞不好就能避免出现这些大麻烦。
“其实,我是知道的。”
“啥”
张占魁惊呆了,同时暗骂这个财迷心窍的狗东西,一定是想自己多贪些黄白之物,才刻意不告诉他的。
因为,赵传薪是真的舍得下血本。
杨以德淡淡说“事情纯属巧合。赵老弟得罪了载振,我从中斡旋,让他避开搜捕。原以为没事,可坏就坏在,载振恰好负责督办学务,而梁敦彦今日邀请了载振去旁听演讲。载振不知道赵老弟便是卢锡安,结果碰上了”
张占魁听得直跺脚。
你说巧吧,这其中存在很多必然的关联。
他有些六神无主“这下该当如何”
知道他和赵传薪的那层关系,还能叫他来,应该就不是想置赵传薪于死地。
果然,
杨以德说“咱们下令的时候,不要含糊,让巡警尽力去搜捕。可搜捕的路线,咱们却可以好好规划一下”
张占魁想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好办法”
搜捕这种事,也完全可以围三阙一的。
留出一线生机,剩下的便交给赵传薪的领悟能力和运气了。
可张占魁马上又反应过来。
其实,杨以德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这么干。
非得将他叫来,不是真想商量,只是想让他将这个善意在事后传达给赵传薪而已。
这特么的,贼精贼精的狗东西
换一般人,此时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也得逃出天津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赵传薪不是一般人啊。
津南这块区域,距离北洋军的大营很近,毕竟东南角就是小站。
赵传薪没跑,相反,他找了个建筑密集的区域,换了一套行头,大摇大摆的住进了一家大饭店的顶层最好的套房。
此时的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袍,戴着一顶圆礼帽,手拄着文明杖,再戴上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像个教书育人的先生似的。
交完房钱,还定了餐后,赵传薪便施施然回房间休息去了。
在他回房间后,
时不时的,有巡警和北洋兵在大饭店门前经过。
而此时他们却没有进入这些场合搜捕,而是赶往天津城的各个出入口要道,以及车站和码头拦截。
他们不知道,赵传薪就在他们头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忙活。
有服务生推车进来送餐,赵传薪擦擦嘴对服务生说“哎,你看这些大头兵,日子过的真充实,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服务生跟着吐槽说“可不是,也不知道天天瞎折腾啥,折腾两天了。”
赵传薪一锤定音“吃饱了撑的呗。这是给你的小费,平时不要打扰我,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放心吧,先生,保证让您休息好。”
说完,推着餐车恭谨的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赵传薪在里面把门反锁了,吃饱喝足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睡觉。
在他蜗居在大饭店里的时间里,以他为导火索发生的这些事,在天津城,在京城,乃至于在全国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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