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人类早期驯服神灵

小说:清末的法师 作者:黄文才
    一箭射去,众人皆惊。

    一来没料到,赵传薪随意一扫就能察觉藏于暗中之人。

    二来他们不知道,原来赵传薪的骑射功夫也如此了得。

    高大的身材,可不容易立于马背,还那么稳。离谱的是,那种超级猛人才能拉得开的战弓,赵传薪随手就满弓。

    赵传薪把手一挥“过河”

    过河后,有人吃力的将钉在地上的人和箭拔出,拖着远离河水。

    因为死人在河里会滋生疫病,感染人畜。

    胡二怀里的姚冰,嘴里咬着牛肉干磨牙,也不怕,好奇的看那个没死透在地上挣扎的俄人。

    胡二感慨,对一旁的巡警说“这孩子长大了,手上必沾俄人之血。”

    数百骑散开,胡大指挥,五翼总管带队,横拉着向前犁地,务必不放过一寸可能藏匿俄民之处。

    这么蹚过去,也没人能藏匿的住。

    不多时就被人揪出来十多个俄民。

    他们没马,走路慢,巴当阿就留下几人看管驱赶,剩余人继续向前。

    赵传薪警告说“沙俄人强壮凶残,不要大意。有不听话的,直接杀了,有事我赵传薪给担着。”

    几個索伦汉子听了,狞笑着点点头。

    凶残一旦恢复血性,他们的凶残可丝毫不比毛子差。

    有人给担着还怕啥

    张寿增带人勘界量地,姚佳则统计盐池和草场。

    时不时地有枪声响过,那必然是有人不听话,或者想要逃跑。

    风水轮流转,如今提着屠刀的是五翼人马。

    赵传薪越是冷血无情,五翼的汉子们见了心里就越踏实。

    最怕的就是赵传薪像其他官员,前怕狼后怕虎,做事畏首畏尾。

    塞外的人,其实记吃不记打,做事不计后果。历史上便是如此,除非打痛,否则总是反复侵犯中原。

    现在他们的性子其实也没改,有机会报复沙俄那是一点不含糊。

    赵传薪睁只眼闭只眼。

    对个人来说,秉性是无法消除的。对一个民族而言,同样如此。以前中原人总是想拧巴着来,让这些人听话,赵传薪则背道而驰,因为时代变了,恢复他们的野蛮,他们也掀不起太大的浪来。

    胜福对赵传薪说“三年前,我早有统计,仅仅在海拉尔河到莫里勒克河一带,便搭盖窝棚三百余处,蒙包五架,男女一千五百余口,开垦荒甸十二段,约耕熟地一万余垧,如今只多不少。我们至少两日时间,才能将他们赶尽。”

    赵传薪这次打算一次性将人赶完。

    第一天是海拉尔到莫里勒克河,布鲁河与额尔古纳河一带。

    第二天继续向北,无论沿河还是各大小湖边,不放过一寸土地。

    有俄民跪在地上磕头,央求赵传薪放过他们。

    赵传薪坐在马背上,拿着马鞭指着他们“想留在中国可以,先过河,绕到满洲里,从那重新来一次,去胪滨府登记,入我国籍,给你们分发土地。想要直接占据你们侵占的土地,就别痴心妄想了,这些不属于你们。”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有这个过程,即便让他们留下,他们也不会记赵传薪的好。

    跪拜者闻言,满脸苦涩。

    这意味着,他们现有的一切都留不住。

    因为赵传薪带人走到哪烧到哪,但凡是俄民搭建的窝棚统统烧了,粮食集中管理,牛羊赶走。

    他们当初孑然一身来,如今也最多只能带着个包袱离去。

    再来,则又要重新来过。

    赵传薪他们分批次将人赶到河对岸。

    如此一来颇费周章,折腾了两天还没走完全部地界。

    赵传薪看着已经不明显的鄂博,巴当阿想要带人重新捡石头堆起来,赵传薪摆摆手,戴上泥抹子手套,直接涉水去了对岸,聚沙为塔,立起高大的石碑,上面汉文在先,蒙文在后,勾写界碑。

    张寿增等赵传薪回来,吞了吞唾沫“这样不好吧”

    不是立界碑不好,是赵传薪把界碑立在了河对岸。

    赵传薪静静看着他“是我不好还是你不好以后这界碑还会继续向北挪动,现在你先按这个来勘界。”

    张寿增语塞,无奈的在地图上重新改边界。

    每走一段,赵传薪就过去竖一道石碑。

    总走夜道,必然会碰见鬼。

    这不,没多远就碰见了河对岸巡逻的沙俄士兵。

    这队人足有几十人。

    双方见面都有些红眼。

    对面叽里咕噜的吼了一通。

    张寿增给赵传薪翻译“他们问我们在干什么为何在此集结军队”

    “告诉他们,我们在勘界,顺便驱赶俄民。”

    “额”张寿增挠挠头“当真这样说”

    “那肯定,大家都管我叫诚实可靠小郎君,铁齿金不换真君子,我又岂会说谎骗人,那不是我性格。”

    焯

    姚佳和张寿增都很无语。

    只好按照原话翻译。

    对面一听,顿时火大。

    车和札、胜福、巴当阿等总管,反而有些紧张,队伍骚动,有人还偷偷拉栓,担心一言不合拔枪相向。

    赵传薪披甲了,但没戴头盔。

    他扬起披风翻身下马,踩着缥缈旅者大赤赤的滑向对岸。

    这下,车和札他们更紧张了。

    比他们还紧张的是河对岸的沙俄士兵。

    他们高呼“停下”。

    赵传薪不为所动,一直到了对岸,对方也没敢开火。

    赵传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石碑竖起。

    沙俄士兵顾不上惊奇,各个勃然色变,有人忍不住举枪对着赵传薪。

    见有人举枪,这边也不含糊,胡大一声令下,数百骑同时举枪。

    赵传薪闪现,举肘将指着他的枪口搪歪,右手一个电炮过去。

    咚。

    强壮的沙俄士兵脑袋猛地后仰,非常干脆的昏阙。

    赵传薪扭扭脖子,盯着剩下的人“谁再敢举枪对着我,老子要大开杀戒”

    车和札、巴当阿、胜福、布隆阿、波迪格日勒、姚佳、张寿增所有人,只觉得热血冲顶,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开枪和沙俄大战一场。

    张寿增忽然明白了,明白为何五翼总管短短时间内就对赵传薪死心塌地。

    这作风特么也太对草原汉子的胃口了。

    这些沙俄士兵知道眼前的人是赵传薪。

    他们知道赵传薪一人屠了他们数百人。

    知道他们这点人,怕是不够填的。

    他们或许没听懂赵传薪说啥,但却不敢妄动,一个个身体僵的好像石头杵在原地。

    赵传薪点了点界碑,又点了点数十俄兵“碑在这里,谁敢动”

    无人敢动,几十人被他一个人指着脑门威胁,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传薪说完,大摇大摆转身过河,背对着众俄兵,自信回头无比豪迈,似乎笃定的知道俄兵不敢在背后放冷枪。

    纵横睥睨,不可一世。

    当然,谁也不知道他是有恃无恐,做好了随时掏出头盔戴上的准备,只要智能陀螺仪提醒。

    到了右岸,赵传薪挥挥手“继续走。”

    痛快,太他妈痛快了

    五翼总管神采飞扬,紧紧跟在赵传薪背后。

    现在谁还在乎赵传薪是蒙人或是汉人。

    此时他就是胪滨府知府,他就是赵传薪,他是独立出来的一个符号,他站在那就代表力量与勇气、荣耀和热血

    即便下一刻大家都被沙俄的炮火轰的支零破碎,但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都值得吹一辈子牛逼。

    姚佳终于明白了。

    明白为何鹿岗镇保险队那么牛逼。

    明明清廷的新军,也有装备精良的,钱给的也挺足,甚至比洋人军队给的还多,精英待遇堪比保险队。但战斗力就是起不来。可偏偏鹿岗镇保险队就可以。

    人人不畏死,人人敢战,训练时玩命。

    因为那不光是装备和钱的原因,还有有一种战无不胜的信仰,有一群悍不畏死的领头人,有着即便死也要战斗到底的骄傲,他们把热血在蓝天红日下浇上烈油燃烧。

    轰,一团火焰在心头燃烧。

    雄赳赳气昂昂,众人在沙俄兵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

    共耗时三天,驱逐加勘界的任务完成。

    在这片区域的那些耕地,如果从高空看,就能惊奇的发现呈四方形形状。

    所以回程时,赵传薪他们径直南下,路过cbehq,甚至快抵达海拉尔。

    城头上,宋小濂和黄仕福看着群骑绕道。

    宋小濂眉头紧皱“你有没有发觉,这支军队,气度上有些不同了”

    黄仕福点点头“是的,大人,你看他们挺胸抬头,似乎还朝城头的俄军挑衅,面色无畏,有着从容赴死的勇气。”

    宋小濂长叹一口气“赵炭工啊赵炭工,全天下都小觑了此人。”

    他到底如何做到,短短时日让杂牌军变成这样

    回程时,沿着中东线铁路跑了会儿马。

    恰好有列车驶来。

    索伦部的汉子嘴里怪叫着,朝天开了几枪,将探头探脑好奇观望的乘客吓得缩回了头。

    这些汉子遭到巴当阿的无情痛骂“麻痹的,弹药多贵重,你们竟然肆意浪费”

    说着不解气,还抽了几鞭子。

    挨打的汉子嬉笑着讨饶。

    弹药因为稀缺,所以贵重。

    赵传薪弄了不少枪,但与之匹配的弹药不多。

    平日还要实弹训练,打一发少一发。

    打仗打的是钱。

    别看人工便宜,可人工在此造不得弹药。

    那些税银,要是敞开了去打,估计也耗不了多久。

    所以路上赵传薪看见了一头野猪,都没用枪,弯弓搭箭,重箭一箭洞穿猪腹。

    “知府好箭法”

    然而野猪没死,尚在挣扎。

    几个草原汉子也取出弓箭射去,顿时野猪成了刺猬。

    可见纵观左右,草原上谁的箭术又差呢

    赵传薪身为知府,却拥有一手好箭术才难能可贵。

    赵传薪说“就地将猪宰了,咱们扎营”

    这里的人,平时很少吃猪肉,但并非绝对不吃。

    那野猪生命力还挺顽强,扎了好多箭也没死透。

    赵传薪拎着刀上前,刀送入胸口一半,招招手让姚冰过来“来,帮师父把刀捅进去。”

    姚冰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好嘞师父。”

    “嘿”

    其实他没用多少力,多半是赵传薪发力,将刀子推进野猪心脏放血。

    这要是放二十一世纪拍下来发网上,估计会被大众喷的体无完肤。

    啊,小孩子这么年幼就干这个,心里有阴影,心理扭曲,做噩梦,教育不好赶紧没收了萝卜刀

    七万万男儿,有几人真汉子就不得而知了。

    蝇营狗苟为主流,丝毫不夸张。

    野猪无须开水烫,直接剥皮即可。

    人多,大锅炖肉,吃的也是满嘴流油。

    野猪的土腥味很重,赵传薪炸了辣椒油,浇了葱姜蒜等小料,混入酱油、耗油、料酒、糖和一点点醋,兑了好大一碗蘸料。

    姚佳、张寿增、车和札、巴当阿等人腆着脸过来分一杯羹。

    “我焯,蘸着这个吃果真非同凡响”车和札眼睛一下亮了。

    干吃肉和蘸料吃,感受截然不同。

    酱料中和了土腥味,添加了咸淡,辣椒的香气被热油激发,味道一绝。

    姚冰人来疯,见大家吃的吧唧吧唧的香的很,他也胃口大开。

    但是却被赵传薪在脑门敲了一筷子“吃饭不准吧唧嘴。”

    “哦”

    可听着别人吧唧嘴,自己不吧唧有些不过瘾。

    但他不敢反抗师父。

    也有那些脸皮厚的兵丁,听总管说好吃,实在忍不住,上前嬉笑着好言讨要酱料。

    那个见了,也想尝尝。

    这个一勺,那个一勺,片刻,一大碗酱料所剩无几。

    赵传薪把碗一护“都滚犊子嗷”

    众人哈哈大笑。

    野猪肉好不好吃不说,这种气氛是绝无仅有的,千金不换。

    姚佳叹服,传薪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总是能以最低的代价邀买人心,或者他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而不是演的。

    但这种极具个人特色标签的魅力拉起来的队伍,当“去赵传薪化”后还能维持激情与战斗力吗

    姚佳不禁想到了保险队,保险队似乎做到了,但那是因为有赵忠义、刘宝贵、李光宗等一票人气同样不低的带队者。

    这里呢

    他看向了有些沉默寡言的胡大。

    胡大给人感觉存在感很低,但姚佳发现,即便大家兴高采烈时,他也没忘记派人警界,提防随时可能反扑的沙俄军队。

    有点意思。

    吃饱喝足,胡大找赵传薪,建议道“天色已晚,不宜赶路。唯恐俄军设伏。他们有炮,咱们没跑,开路须先锋队探路才能通行。”

    姚佳发现,赵传薪很给面子,懂得放权“你身为总卡官,出任务时,战术一切以你命令为主。”

    胡大便去安排轮值人员。

    赵传薪懒时,身边人都勤快。

    赵传薪冒进,身边人就谨慎。

    姚佳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赵家军一向的基因与底气。

    近了说,呼伦兵备道的宋小濂;远了说,京城的慈禧之流。

    他们都小觑了赵传薪。

    每个人都有优点。

    姚佳平时显得不着调,但他总能看到旁人身上的优点,这也是他的优点。

    夜深了。

    姚冰总是先睡。

    赵传薪静静的看着篝火,也没有翻旧神法典,哔剥火光中,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如雷,明明很吵,却又很静谧。

    他知道,日本和沙俄必然会报复,这报复一定会出现在他放松戒备时,来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他们报复成了,赵传薪死。他们报复不成,赵传薪再反戈一击。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赵传薪叹口气,又加上一句“斩草除根要趁早。”

    还在酝酿睡意的姚佳听了,好悬没被口水呛到。

    翌日。

    各翼回各部。

    队伍四分五裂,分道扬镳。

    赵传薪告诉姚佳“你回去后,开始贴布告,着手解决民生矛盾。官货局的高光时刻到了。”

    姚佳深吸口气,有些激动“我一定办好。”

    胪滨府原本如同乱麻的局面,被赵传薪大力而暴力拆解理顺,终于到了他姚佳上场。

    早想干一番事业。

    他又问“那你呢”

    赵传薪看着达赉湖方向“我去寻一个老朋友。”

    这朋友是真老,老的快走不动了。

    巴雅尔孛额蒙古包外不远处的小河,在昨天夜里已经结冰。

    他的一身毛病,多半是因为常年居住水边沾染,老了老了却还是喜欢住在水边。

    此次回归,他不再寻亲访友,许是走动少了,许是人们不再需要垂垂老矣的神灵中间人,老巴雅尔孛额门庭冷落,经常造访的只有几只松鸦,嘎嘎的叫个不停。

    他去河边,打碎了冰碴取水。

    弯腰后,再起来会很吃力。

    脚下一滑,眼瞅着就要滑进河里。

    那样他的靴子会灌包,这样的天气可不好受。

    这时,一只大手扶住他的手臂“脚下一绊一出溜,这辈子就过去了奥。”

    巴雅尔孛额“”

    赫然回头,欣喜看见了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你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怕已是冢中枯骨。”

    “呵呵,生老病死何惧之有”

    “死之前,给我当两年校长吧。”

    “何意”

    赵传薪将他拉了回来,轻松的打了一桶水,轻松的提着搀扶巴雅尔孛额往回走。

    “我来这里当知府,正准备建校,建小学,需要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校长,我觉得你就合适。”

    巴雅尔孛额“咦”了一声“知府我倒是听说,朝廷要新建府衙,胪滨府是吗呵呵,胪滨府,胪滨府,这起的哪门子名”

    “一群狗屁不懂的人瞎起的名呗,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许多蠢货说同一句不过脑子的蠢话,蠢话就成了至理名言,不对也是对的。”

    “哈哈,只有你敢堂而皇之辱骂朝臣。”

    赵传薪随他进屋,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草药结合的味道。

    “焯,这啥味道死狍子掉药缸里了”

    “还真是狍子血。”巴雅尔孛额苦笑“你给我的酒壶,成精了我得用金刚不能断之猛药降服它。”

    赵传薪吃了一惊“我焯,早知道我弄一台摄影机,这可是人类早期驯服神灵珍贵影像。”

    “”巴雅尔孛额不确定问“你管那叫神灵你这般说,也恰如其分,那酒壶确实让莪减却了几分对神灵的敬畏。”

    赵传薪哭笑不得。

    真是心酸,给灵劫之神喂毒这件事,几乎快要架空了巴雅尔孛额的信仰。

    怪不得老头这段时间老的这么快。

    “走,带我进去看看这毒虫怎么个事,不行我还是带走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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