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白狐》

    贵妃娘娘的人来请人, 侯夫人握住叶善的手不愿松开,拉扯几下,眼里就涌了泪。

    她忽然就明白善善为何今日打扮的如此夺人眼球了, 都是为了她啊

    曹贵妃一直以来就爱找她麻烦, 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她在。曹贵妃干什么都爱扯上她。搞不清的还以为她俩是一个宫里争宠的姐妹。

    其实,曹贵妃也就嘴皮子占占便宜, 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侯夫人跟顾家人在一起久了,也修出了一身“我不在乎你,你就是个屁”神功。她想跟善善说没关系的啊, 我都习惯了。

    然而,当有人肯站出来挡在她身前,她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侯夫人天生长了一副柔软心肠,但凡有人对她一丁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外在表现就是热泪狂涌。这世上的人, 有人遭遇不幸,会加倍的珍惜别人对自己的好, 哪怕是一星半点,都能从中汲取温暖, 坚定倔强的活下去。有人则化身为恶,像只吸血蚂蝗, 疯狂占有, 透支别人对自己的好, 认为理所应当,一旦别人停止付出,就会在心里加深这份恶,得意洋洋的宣告看吧世上的人都一样没有一个好人

    叶善眨眨眼, 伸出手擦了侯夫人眼角的泪,“奶奶说,人痛的时候会哭,伤心的时候会哭,感动的时候会哭,高兴快乐的时候也会哭。婶子,你为什么哭”

    顾老太太想不起来,她说过这样的话吗

    边上的宫人不耐烦了,催促道“好了没贵妃娘娘让刘夫人过去陪坐说话,天大的恩典,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像什么样子。”

    侯夫人本就是好哭包,眼角被叶善碰一下,眼泪就跟汪洋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本就是感情充沛之人,激动之下,将她一揽,带着哭腔道“婶子喜欢你呀”

    叶善在她怀里停了停,侯夫人的身体非常柔软,还很香,让人特别安心。她说话永远温温柔柔的,生起气来指着人的手指头都是软的。

    像是沉睡的记忆被唤醒,叶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已经记不起脸的人,那人也是这般温柔的,说话动作永远都是不急不忙,她不像奶奶那般有大主意,出了事永远护在她前头,但是她会非常温柔的问她疼不疼然后试探着张开怀抱,说“你要是难过可以在我怀里哭一下。”

    叶善跟了她半个月,后来她也死了。

    然后叶善就变成了她,除了不会像她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她模仿了她的神态,动作,语气。后来她又遇到了很多人,学到了更多东西,但她最稳定的性格特征还是像她。她想没有人记住她了,除了我。我答应她的,不要忘了她。

    记忆在刹那回笼。

    叶善在侯夫人怀里拱了拱,张开手臂将她抱住。

    宫人瞪大了眼,简直没眼看。

    这是小娃娃要离开娘亲怀抱吗这般难舍难分

    不止是她,就连顾老太太都有些受不了了。顾家人性子都有些虎,包括画屏银烛,全都是一脸被肉麻到了的表情。

    行吧,肉麻娘找着了肉麻女儿,肉麻到一家了。

    离得近的夫人小姐们,也伸长了脖子张望,很多都没认出叶善,或压根没见过她的,只窃窃私语了起来,有猜测是侯夫人娘家侄女,也有突发奇想,压低声音耳语不会是她亲女儿吧

    侯夫人激动起来容易忘乎所以,顾老太太毕竟是一家子的定海神针,拍了拍儿媳妇的肩,示意她,差不多就可以了。

    宫人早等得不耐烦,阴阳怪气道“请吧刘大娘子”

    相较于侯夫人的泪流满面,顾老太太意外的发现,善善从侯夫人怀里抬起头,满脸笑容,别说泪痕了,连应景的红了眼眶都没有。

    有时候老太太觉得善善和她儿媳妇很像,像是失散多年的亲母女,从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这样认为了。

    后来她又发现,并不一样,很不一样。

    然而,当她俩此时此刻彼此温柔对视时,老太太又惊异的发现,一模一样。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老太太解释不了这种奇怪的感受,最后只得一笑置之。

    在她看来,应付一个贵妃而已,多大事。并不值当又哭又笑的。

    叶善跟着宫人走了,脚步轻盈又快乐,宫人几乎追不上她。风吹起她雪白的衣裙,毛茸茸的头饰,轻快活泼,像是一只灵动的狐。所经之处,引起阵阵骚动。

    贵妃娘娘失神片刻,直到叶善到了她面前,曹贵妃沉了脸,不高兴了,“你个已成婚的小妇人,怎的如此不庄重”

    叶善笑“是的呢,贵妃娘娘说的对。”

    曹贵妃“你都知道,你还笑”

    叶善“可是我很开心呀,控制不住。”

    话都说几轮了,宫人才追上来,瞪了叶善的背影一眼,又默默退下去。

    端静王妃没见过叶善,好奇道“我竟不知临安城何时来了这样一位美貌的娘子你是哪家的呀不会是顾家定下来的孙媳妇吧”

    此话一出,瞬间收获周围眼刀子无数。

    端静王妃捂了下嘴,收敛笑容,尴尬道“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边上已有人凑过来,耳语了几句。

    端静王妃表情变了变,难为情道“真对不住,原来是工部左侍郎刘大室。刘夫人,快过来这边坐。”

    曹贵妃扭过头,不怎么高兴,“王妃,人是我请过来的,我还没说上两句话,你怎么就跟我抢人了”

    端静王妃老好人,生平最怕惹麻烦,忙说“原来是贵妃娘娘的闺中密友,是我唐突了。”

    曹贵妃一噎。

    恰在此,宫人来报,说童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表演了。

    曹贵妃就没管叶善了,故意晾着她。

    锣鼓起,丝竹响,男子悠扬的低沉嗓音响起。场地正中,伴舞扬起白纱,如梦似幻。

    叶善回头看了下,往贵妃边上一站,“让让,”话音方落,就挨着贵妃坐了下来。

    虽是挨着,中间也是隔了两指距离。

    众人虽对场中歌舞感兴趣,但并不妨碍她们八卦,很多人目光就没移开过。

    曹贵妃坐在醒目的看台上,叶善一坐过去,不止是先前一直关注这边的人,就是已将目光移向舞台的,也被身边人戳了下转了目光。

    曹贵妃还没说什么,曹六受不住了,忽得一下就要站起来,被她娘一把抓住,扯了下去。

    这么多王孙公子都看着呢。小六要是再失了仪态,将来还这么嫁的出去。她过年就十九了啊

    曹贵妃将满嘴的惊讶吞进肚子里,说“叶善是吧你可知你这样是犯了尊卑不分的大罪”

    叶善仍旧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贵妃看她的妆容,只觉的闪瞎人眼。

    叶善“我婶子看着我呢,我觉得我要是不坐下来,她心里肯定会难过。”

    曹贵妃嘴角一抽,“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顾家搅和一起去了你当我曹家是什么”

    叶善眨巴眨巴两下眼,眼里有光。

    曹贵妃无端被看得心头一慌。

    叶善“贵妃娘娘,你要是寂寞的话,这里男孩子女孩子这么多,你干嘛不选一个喜欢的”后面的话没说,而是挑了下眉。

    曹贵妃心神巨震,勃然大怒,“你滚出去”

    台下,童小姐披着珠光宝气的华贵狐裘翩翩起舞,本应是全场最瞩目的存在,却因为贵妃娘娘那边的变故,失色不少。

    尤其是贵妃娘娘那一声失声大吼,伴舞的女子脚下一绊,撕裂薄纱,吟唱的男子吓的跪倒在地,表演戛然而止。

    叶善起身“那我走了。”

    曹贵妃“你站住”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冬狩这样特殊的场合,她真想赏她耳光。

    “你就站那对一步都不要动。”曹贵妃咬牙切齿道。

    贵人们待的地方,都烧了炉子,三面搭了毛毡,虽不比室内,却也是温暖的。叶善方才走出去,人还站在看台上,却头无片瓦遮身,迎面冷风呼啸。

    叶善远目看向顾家婆媳,歪了歪头,笑了。

    不动就不动。

    鼓声又起,丝竹管弦奏响,童小姐咬牙切齿,再次翩翩起舞。

    白狐的曲目有些长,众人渐渐的重新被拉回视线,大概是相似的打扮总不由自主的引人比较讨论。

    就连曹贵妃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里的俩个人比较了好几个来回。

    毫无疑问,童小姐是美的,美得毫无争议。然而,美是美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然后她就看到叶善侧过脸,频频朝女眷那边张望,露出笑脸。

    是了,就是这眉眼间的灵动,狐狸精合该是这样,即便不动不跳,只要一个眼神过去,就能叫人不由自主被牵走了神魂。

    曹贵妃仔细研究了下,最终得出结论,肯定是眼妆的问题

    叶善今日画了眼妆。

    谁画的

    手艺不错嘛。

    我也要画。

    白狐叙述的故事渐入佳境,有心肠柔软的女子,不禁落下了眼泪。贵妃也不由自主长长一声叹息,“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啊。”

    边上人一片唏嘘,怀着对美好爱情的向往,都有被感动到。

    歌舞结束,女眷们还未回过神,对面公子们掌声雷动,还有孟良轻浮的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

    曹贵妃满腔柔情被打散,接下来就是少年少女们的欢快时间了,她心里有些不爽利。于是她又注意到了叶善。心里想着,你就算砸了童小姐的场子又有何用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又有几人敢明目张胆的看你还不是跟我一样空负美貌,孤芳自赏。

    这般想着又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那边端静王已起身,狩猎马上开始。

    有女孩子早就换了骑马装,在兄弟的陪同下,一起下场。

    曹贵妃瞥一眼,心内接连叹气,像她这样的妇人只有眼馋的份。

    已婚妇人们闲极无聊,总要找些话题,端静王妃就起了个话题,开始聊白狐。

    因着端静王妃有赏,童小姐前来谢赏。她身上还披着定远侯妇人的狐裘,下摆处不小心擦着地面,脏了一片,然而她并未注意。

    倒是跟着她的嬷嬷欲言又止,临行前,夫人一再交代,侯夫人的狐裘跳完舞就要收好,束之高阁,等回了去,备上厚礼,一并送还。

    曹贵妃对所有漂亮的小姑娘都有着天然的敌意,无关哪个阵营的,若非要解释,就是嫉妒羡慕她们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她懒洋洋的歪靠在软榻上,看童小姐朝端静王妃行礼。

    这童小姐是有些傲气的,今年初的时候,她第一次惊艳亮相,就有曹家子侄看上了她,托人说媒托到了曹夫人那。童夫人那边支支吾吾,童小姐听说后倒是干脆,直接拒了,搞得曹夫人很没面子,一度对童家有意见的很。然而童大人又是童尚书的左臂右膀,这女人间无伤大雅的矛盾也就私下里膈应着了。

    曹贵妃听端静王妃夸童小姐的舞曲,童小姐被夸的面红耳赤,眼睛发亮,曹贵妃虽然很喜欢这个故事,然而看到一名未婚女子有貌又有才实在生气。闷不吭声喝了一肚子茶叶水降火。

    童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转过身朝罚站的叶善说“小女还记得上次刘夫人说要学我的舞曲,这次站这么近,可学到什么了”

    叶善认真道“学到了,童小姐的白狐同洛神有很多动作都是相似甚至是完全重合的。然而,有些动作又不如洛神干脆利落,是因为外头天冷,四肢僵硬了吗”

    她是认真提问,落在童谣耳里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挖苦讽刺。

    童谣气愤“这么说来,刘夫人是学会了”

    叶善摇头“我没试过,不知道会不会。”

    童谣“那不如趁此机会,你去跳一个呗,刚好大家都在这,给你点评点评。”

    叶善“不,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前,我绝不丢人现眼。”

    童谣气炸。端静王妃眼看着不好,忙出声打岔,“童小姐的白狐舞姿虽没有洛神优美,但故事却非常美丽动人啊”

    曹贵妃忍住了笑。这端静王妃委实老好人,明明是想安慰人,却直往人心窝子上戳。

    叶善摇了摇头“故事不好。”

    童小姐“哪里不好”

    叶善“小将军射杀狐狸,分明是要剥皮吃肉,小狐狸侥幸逃脱,偏又自投罗网,同他成亲不说,还生儿育女,说不通,一点都说不通。”

    刚好何不忆打着扇子过来,端静王妃赏了童谣,自然不会忘了填词的何不忆。

    何不忆一介书生,不喜射猎,又受了顾诚所托,索性上来看热闹。

    刚好听了这些话,不由问道“那怎样才能说得通”

    叶善“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狐狸嫁小将军是假,剥他皮吃他肉是真,如此,故事就说的通了,也不无聊了。”

    “剥皮吃肉”童谣一字一顿,双目大睁,难以置信。

    叶善“狐狸是妖,与人并不同族。人能吃狐狸,为何狐狸就不能吃人”

    好好的爱情故事,一下子就变成了血腥故事。童谣接受不了,“小将军也没想过要吃狐狸啊”

    叶善“那他射杀狐狸做什么”

    童谣“是是不管怎么说,他不是放了吗放了就是恩。”

    其实这句话很好反驳。

    只是叶善常常觉得自己不像个正常人,听童谣如此义正词严,不由产生了自我怀疑,歪了歪头,“哦。”

    童谣继被抢了风头,又接连被怼,心里早就气很了,此刻反不依不挠道“你哦是什么意思你心里还是不服是不是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个明白,别当面不说,背后又贬损我的心血。”

    端静王妃想阻止,怕二人吵起来反而不美。曹贵妃看戏正看在兴头上,哪容她插话,分神瞪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

    叶善从善如流道“我是挺奇怪的,狐狸不是畜生吗畜生真的能和人结合生出小孩吗”

    其实她也觉得不可能,只是童小姐都让她问了,她不问一句似乎是不给她面子。

    童小姐一张白净的脸,噌一下血红。

    她今日就照着狐狸的打扮,身上还未曾脱下舞服。今日的妆容打扮,她都很满意。唯一让她不高兴的是,叶善也是跟她一个类型的打扮,还比她早出现,引得全场注意。

    她咬住牙关,感觉都快出血了,“刘叶氏你骂我是畜生,你又好到哪儿去,你不也是照着畜生的模样打扮的”

    好家伙,果真是气疯了,骂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叶善认认真真道“不是的,我是因为有个小贱人穿白色好看,所以我也要穿白。然后黄大全给我准备了这一身。”

    小贱人

    端静王妃当机立断,将差点跳起来扑人的童谣抱住。

    何不忆眼看情况不对,偷偷摸摸溜走了,他对女人们扯头花一点兴趣都没。

    端静王妃将童谣小姐带走了,曹贵妃歪倒在软椅上,笑到肚子疼。

    何不忆跳下看台后,拦住往这边来的顾诚,说“别去了别去了你那个妹子就是个活棒槌。横扫一大片”

    顾诚一直盯着看台,后来见童谣面红耳赤的被王妃带走,很奇妙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诡异的自豪感。

    啧,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顾诚“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那边端静王走过来,说“小顾大人,你怎么不去围猎啊”

    “王爷,”顾诚行礼,“年纪大了,就不和小年轻凑热闹了。”

    端静王挺着大肚子,哈哈笑得欢,说“今年奖励彩头的方式跟往年不同,你不去玩玩”

    这个顾诚知道,往年只准备了头彩,竞争压力大,调动不了积极性。而且互动性也不好。今年端静王别出心裁,既然冬狩已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那就索性将相亲的目的进行到底。

    于是今年准备了大大小小各种小玩意,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奖品繁多,按贵重程度分成五等。但凡参与狩猎的,不管是猎了只野鸡野鸭,还是猎豹虎狼,都有奖品拿,先到先得。

    规矩是,先用动物换号码牌,而后去领奖处挑选奖品。

    到了这步,可操作空间就大了,要么直接将号码拍赠与心仪的女子,让她们自己去挑。

    要么先挑了,等篝火宴会再送出去,反正随你自己。

    这不,才刚没一会,女孩子那就传来惊呼声,有下人已提着一只野兔跑回来,换了牌子,直接送到一位小姐面前,引得四周女眷连声惊呼,艳羡。

    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大家都很开心。

    顾诚看向远处,以往女眷们早躲进帐篷里去了,只等着数个时辰后,男人们都回来了才出来看看。今年愣是没一个离开。只除了岁数大的,没参与到这让她们脑壳炸的生疼的游戏中。

    顾诚心想端静王真是个妙人儿,连这种玩法都能想得到。好玩归好玩,就是有点废下人,要是碰上个擅射猎的主子,腿还不跑断了

    不过,也是他多虑了,公子哥们大都骑射一般,为了保证公平性,这次端静王也有言在先,公子们只能随身带一名下人帮忙,再多了就视同作弊,没什么惩罚,就是被人瞧不起而已。

    且说另一头,曹贵妃大笑过后,心中郁气一扫,再看叶善,她也没那么讨厌了。

    曹贵妃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泪,说“你同我说实话,你过来参加冬狩是图什么”这句话后一句有些飘,曹贵妃还惦记着之前叶善说她的话,有些私密的情绪憋闷久了,也确实想找个有同样心思的人说说。

    叶善下巴一抬,指向梅梅,“我带她来相看女婿。”

    曹贵妃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刘大人在叶善之前是娶过亲的,还有个闺女。

    闺女才这么大就急着相看女婿啦,这继母当的可真是合格呢。

    曹贵妃顿时就有种满腔倾诉欲被生生堵住的烦闷,她不怎么高兴的按了按眼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绣了牡丹的锦帕,里头包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儿。她看叶善一眼,缓缓打开瓶子,柔媚道“这女人啊,上了岁数就要会保养自己了,不然等再过几年,跟她们一样,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曹贵妃指的“她们”是下手那些已婚的妇人。

    叶善却在曹贵妃打开瓶子的时候,鼻子嗅了嗅,眉心微皱,“这是什么东西”

    提到这个曹贵妃就显摆上了,“玉颜霜啊”她取了一点点雪白的乳液擦在眼角的细纹上,舒服的闭了眼,“就这一小瓶价值三千金。唉,我同你说什么,你肯定没见过。”

    叶善却后退了几步,眉心皱得更紧了。

    曹贵妃“你干什么”

    叶善“好臭。”

    曹贵妃一怔“你说什么”

    叶善“你那个东西不要用,味道太臭了。”

    曹贵妃大怒,她忽然觉得这个叶善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她才对她改观一点点,又这么气她

    这可是玉颜霜,晋国贵妇趋之若鹜的美容养颜至宝。

    香味扑鼻,经久不衰。

    她竟然说臭

    曹贵妃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吩咐下去,“我看她就是鼻子不通需要在空旷的地方透透气,带她下去接了路光的活,谁都不许帮她”

    路光是谁

    宫里的太监。

    他在干什么

    接收猎物,分发牌子。

    猎物肯定是放在空旷的地方,显而易见,那地方绝对的肯定的寒风刺骨。

    确实足够通风透气,也够血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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