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用武器的战争,称之为冷战,而表面友好和谐的冷战,解析为千手和宇智波。
关于宇智波带土所有权的撕逼大计,千手明忠考虑了许久,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把家里镇宅的老太太都请了出来。
他专门找了一把大称,随时准备开嘲讽,主要以膈应人为主,但凡看到宇智波富岳的黑脸,那就算是他赢了
第一局的时候,宇智波带土还在昏迷中,呆在厢房里没有出来。
千手家准备的称就放在主座旁边,两家人对着坐,卡卡西挠了挠脸侧,貌似苦恼的坐在中间。
千手明忠拍着草垫,指着旁边的大称“不服就上称,算比例,也不说虚的了,到底多少归千手,咱们拿数据说话”
宇智波家的老头撇嘴,觉得这帮木头简直智障又不要脸。
带土的身体,只有一半是正常人的血肉之躯,另一伴补在身上的部分是白绝。
而白绝部分的重量,它是个恒定值,带土在千手家昏迷了着许多天,也吃不进什么东西,必然要瘦的
如果体重减了,那必然是属于人类的那半边瘦了这么算下去,宇智波家能占的比例只会越来越小
说起来他白绝的那边,貌似连血都是没有的
谁知道千手家在上称之前,有没有丧心病狂的私自给孩子放过血
这可比卖肉之前注水可怕多了我跟你说
“这是怎么说话呢”
怎么敢一上来上来就质疑千手家人品
千手家的老太太觉得受到了人身攻击,气的拒绝和兔子们说话。
于是第一局结束。
第二局的时候带土迷糊着醒过来了一会儿,拉开纸门之后,和大堂就隔了一条回廊的距离。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连眼前是黑是白都没看清,突然非常委屈的就哭了。
那时候,卡卡西正坐在他不远处看着热闹。
他哭起来的神态,和卡卡西小时候熟悉的带土式嚎啕大哭,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带土小时候性子很直接,哪怕顾忌着什么男子汉的自尊什么不能再卡卡西面前丢脸的事情,但哭,他总是憋不住的。
憋到想打嗝了,自然就想泄了闸的水库一样开始嚎。
大堂里两家大人们,总是把重点放在互相了许多年的对家身上,只有卡卡西,是真的担心这些不靠谱的人,所以专门来看看的。
带土流第一滴眼泪的时候,他的眼眶下意识也跟着泛了下酸。
卡卡西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又突兀的觉得记忆力哭包的称呼带着种熟悉的陌生,堵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
但当他好笑的回神过来时,又惊讶的发现带土已经哭的快要抽住了。
他的动作不大,但是身上伤口太多,肌肉放松或紧绷都会来来一阵疼痛,抽得厉害了就开始渗血,看着惨烈又吓人。
带土那时那眼神,卡卡西大概能记一辈子。
憎恨、委屈、迷茫、又恐惧。
他的每一种心情都真实的毫不作假,但他却只剩下了这些感情,承载他们的人和事,都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了他的脑袋里。
因为没有来源,越发觉得这些遗留下来的汹涌感情。浓烈的可怕又心惊。
再后来,带土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恨。
带着种宇智波特有的偏执、和脆弱又尖刻的可怜。
他哭了大概一刻钟左右,那些压在眼睛里的黑色,似乎慢慢的随着透明的液体一起流了出来,到了最后哭的仿佛承受不住了,又那么不甘愿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些不甘愿,是真的很不甘愿。
等卡卡西再去看他,除了脸上斑驳的伤疤,带土那张熟悉的睡脸上,全是卡卡西记忆深处蠢了吧唧的表情。
卡卡西坐在一旁看了许久,最后弯着眼睛笑了。
他伸手帮带土拉了拉被子,轻轻拍了拍在战场上失踪两年,能活下来必然要承受痛苦,万事总归回来就好。
那边厢,千手和宇智波的争论,已经走到了尾声。
谈判时,两边人摆出的姿态都高的不行,端茶盏的动作洒脱又随意,言谈间仿佛随时要甩一把袖子。
看着真是一个比一个潇洒。
现在,他们的论证主题,转到了千手细胞和假肢的区别。
宇智波家举的例子,是木叶医院里一位四肢皆失的忍者。
如果他补了假肢,而假肢的重量和体积都超过了他的头和躯干,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忍者康复了以后,他还要改跟假肢厂商姓了
说起人造假肢,木叶掌握了这项核心科技、造的足以以假乱真的,也就药师天善一个人
你要非这么说,那药师家现在都得排到多少辈去了
哼
千手明忠一拍桌子哪有拿人家家老祖宗珍贵的血祭细胞,类比量产人造假肢的
一看他那个动作,坐在上首的千手家老太太立刻就不行了
她一手扶额一手抚胸,用能剧腔一叹十八弯,说宇智波的兔子们啊,果然十年如一日的不讲理,一说不过就爱人身攻击
她老人家现在想一想族长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真是要被这些人气到窒息了
和上次一个画风,连台词都没变过。
宇智波冷漠脸好假。
此时,宇智波家的老头已经明显看破了千手家的丑恶目的,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呵呵,等着瞧吧
第三次会谈的时间拖了很久,宇智波家私下里做了些事情,那一次,是宇智波富岳亲自上阵的。
面相严肃老派的男人没说什么废话,安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
藕荷色的底子,绣着一朵凋零的五瓣花。
雷之国的名产的叠布,还有艳名飘扬五大国的花街风间游廓上标志。
千手明忠心里咯噔就是一沉,脸色眼见的黑了下去。
宇智波家的老头继续冷笑你们倒是继续装啊
俗话说得好,怀疑,是世界上质量最好的滤镜之一,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生活里自然到处都是线索。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忍者家族的能量,尤其是宇智波这种整体逻辑都比较清奇的家族。
止水带着失踪那位的遗体回来之后,宇智波家专门开会分析过。
具体说来,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玉江是的没错的关系,就如同一道应用题的第一问和第二问,要相互串联起来,在相互印证中求解
目前确定了,救了带土、并控制了他一段时间的人,是宇智波斑。
那么宇智波玉江这个孩子,要么就是那位临死之前几年,思想回春了以后和花街上的谁生的这样可以确定父系血缘,类推按规矩得姓宇智波。
如果这样,那么这个花街的谁还必须的有潜藏很深的千手家隐形基因,不过这概率太小了。
要么就是第二种。
即她的出生,和带土的新身体是一个情况是那位临死之前那几年,拿自己的细胞和对家的细胞,强强结合培育出来的
这样算起来,孩子的父系母系都一个人,那宇智波玉江,必然还得是宇智波玉江。
由此推得结论千手家的脸真大
总之两家如此这般讲了一通黑话,看似笑眯眯的和解了。
从今天开始,宇智波带土还叫宇智波带土,千手玉江还是千手玉江,两厢安好,互不打扰。
赶明儿回了家,族长一贯的板着脸教训了带土几句,勉力的话也说得如同呵斥,带土意外变的有些阴郁,没怎么回答的就回房睡了。
老人家们满意了,但老人家们还没满足。
老头子们回忆着千手家众人今天拉下的嘴脸,不自觉就得意洋洋的笑了。
这还没完呢
别以为小姑娘就这么归你家了
宇智波志清满意的看向坐在下首的的男孩子,真是觉得哪哪都好。
在这个世界,女性一生会属于两个家族一个生她养她的,一个娶她进门的。
就算现在还是你们千手家的又怎么样,十年以后,让止水把她娶回来
该姓宇智波的,还是要姓宇智波
然而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有时候敌人间的脑回路,才是最容易接到一起的。
村东头千手家,千手明忠坐在回廊上沉思了许久,觉得老兔子们从头到脚都不怀好意的很,可要说是哪里不对
他磨蹭着下巴难不成,是他计划着将来让玉江把带土娶回来的事情被看出来了
不至于啊
他打包票,下午那会儿他的惊讶僵硬等等表情,转换的绝对是完美的演技发挥特别好
宇智波的人都傲慢的很,那会儿估计光觉得自己赢了高兴呢,怎么可能注意到他那一米米的表演失误
要说是哪里不对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千手明忠悟了。
莫不是宇智波志清跟他想了同一件事
半晌,千手明忠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抬手就把碗给摔了。
玛德
算好了用带土和轮回眼让宇智波家在玉江的事情上闭嘴,等着十年以后再把带土和轮回眼娶进门的计划,貌似出现问题了
千手明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玉江是女孩子带土才是男孩子啊
带土才是娶人的那个啊
他怎么莫名的相信了就玉江的掌控力,好自然的就把自家姑娘定义成了娶人的那个呢
这会儿他喝着汤,深刻的怀疑,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宇智波家的幻术催眠了。
明明打着同样的主意,嫁娶关系确是反的,怪不得下午那些老兔子笑的志得意满的,别说他还在心里嘲笑过宇智波的愚蠢
玉江居然是嫁人的那个
千手明忠都要觉得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灯点起来的时候,千手家门前的街上慢慢响起了脚步声,千手明忠心情不是很好,站在门廊上吹风,想冷静冷静。
没一会儿,他眼见着他们家姑娘抄着个文件袋向前走,腰里别着一个长长的卷轴,姿势洒脱大气的不行
一步外的地方,旗木家的小白毛抱着个新买的小花盆,转过头来,正好对着她笑。
那一刻,花前灯下,那一秒,晚风正好。
千手明忠站在墙角,觉得心里貌似有什么东西,它要生根发芽了。
高千穗玉江这几天心情奇好。
以丰收为名的大福神,第一次得到了明确的祭拜、和一份毫不做作的信仰。
高千穗玉江的第一个信众,也就是旗木卡卡西,用默不作声的三次下拜,在她的神性里生生辟出了另一个属性。
守护和庇佑
丰月神的能力大多作用于自然,掌控土壤、雨水、植物,结合着使用来给予人类丰收,因为月分祭的关系,还具有一部分山神的力量。
对于神明来说,植物和动物也可以信仰,甚至连恶鬼都可以,但归根结底,还是人类最适合作信众。
卡卡西求过什么高千穗玉江都不知道,又是怎么达成了愿望,她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会记了她这么多年,她还是不知道。
但当他结束祭拜以后,玉江脑袋里那颗不动的神格,却轻微的响了一下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点点,他回报的信仰,也确实扩大了丰月神的职权范围。
毕竟守护和庇佑,都是要付诸于武力的。
保护人类的神明,必然要拥有可以和恶力战斗的能力才行。
随着这一次还愿,高千穗玉江那一片翠绿的治愈系神力,难得的,带上了些几不可感的锋利意味。
卡卡西心里很认真,但表现出来的部分却如同玩笑,忍者是个特别清醒的群体,他自己也知道世界上肯定没有神明,但这不妨碍他真心实意的感谢。
高千穗玉江惊诧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回过神来的下一秒,卡卡西却见到她却意外的点头了。
如同在那时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样,五代目玉江,是个相当会在合适的事件,给予合适安慰的人呢。
那天拜完了,卡卡西为了避免尴尬,还说了些类似于参拜完毕应该摇一摇铃铛果然不摸一摸神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这样的话。
高千穗玉江那时只是若有所思的说“是吗”
“啊。”
找到台阶下的白毛忍者笑,眯眯的感谢着对方的体贴。
哪知道对方的体贴,貌似不止于此。
高千穗玉江是很认真的听取了建议,同样很认真的查阅了一下资料,研究了不少可以替换的方法,找到了一套相对完整的祭拜姿势。
大约是一周以后吧,那天是带土第一次清醒,鸣人也哼哼唧唧的说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话,卡卡西坐在被暖阳照射的屋子里,温暖的又有些想流眼泪。
高千穗玉江坐在一边,从袖子里掏出条手帕递给他“太感动的话,要还愿吗”
作者打包票,她问的是很认真的。
旗木卡卡西本质上不是个爱哭的人,甚至于从来和脆弱两个字无关,真正驰骋于战场上时,眼泪才是他最陌生的东西。
回过神来,卡卡西自然的说着些最近貌似有点脆弱啊的话,接受了对方岔开话题避免尴尬的好意。
他很配合的跪坐着转了个身,双手合十低头拜了拜,拍手,示意完毕。
末了,颇有些有气无力抬起头,打哈哈说“这样的话就”
叮铃。
清脆的响声就在耳边,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卡卡西怔愣着歪了歪头,金属的寒气,带着让人耳廓发痒的苏麻。
叮铃
白皙纤长的手臂横在他脸侧,天青色的衣袖滑到了手肘的地方,女孩子精致的手腕上,缠了一圈颜色细碎的花麻绳。
绳子上,吊着个精致可爱的铃铛。
就是它在响。
如同挂在神社前等待许愿者摇晃的铃铛一样,女孩把它系在了手腕上,举在了他耳畔,在他儿戏般的许愿完毕以后,那么认真的摇给他听。
几天以前,他刚刚说过没有什么真实感的话。
几天以后的现在,女孩子放下了铃铛,伸手附上了他的发顶。
玉江按照左三圈右三圈的规则摸完,问他“感觉怎么样”
这样,可以代替参拜后,那个抚摸石像求运气庇佑的活动吗
卡卡西抬头“什么”
午后的日光之下,飞洋的细小尘埃安静的漂浮在空气中,鸣人吃手指的哼唧声称的这里格外安静。
连落在人睫毛上的光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长发束尾腰如约素的女孩子,直直的跪在他面前,手掌的温度隔着头发,缓慢却持久的渗入皮肤。
她很白,眼眸很深,并且很少笑,但眼神里全是理所当然的认真,认真的仿佛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她说“感觉到神明的抚慰和眷顾了吗”
这并不是单纯的安慰或是玩笑。
卡卡西看着那双眼睛,分明辨认出了等待的神色。
她在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感觉到了哟。”
卡卡西喟叹着舒了口气,笑着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自己发顶的手掌。
相近的温度贴在一起,被日光直射的手背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白发的男孩子笑着回答说“非常感谢啊。”
“我的神明大人。”
所谓的祭拜,就这样成了两个人打招呼的方式,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高千穗玉江新奇的面对着自己的信徒,感受着神格一点一点的变化,学习着神明对待信众应有的宠爱和眷顾,聆听他的愿望,给予一些回应。
千手明忠那一晚看到最后时,就正好见证了这样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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