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亲王或许只是见她闷闷不乐,所以想开导她一番,借此也可以拉进些关系,但他真没想过颜溪会突然之间这么膨胀了。
以至于瞧着她愉快又兴奋的面容,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恢复了温和表情,点头道“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算了,他便不打击这姑娘的自信心了,与他关系亲近两分总是好事,至于宰相不宰相的也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自大景立国以来还没有女子为官的先列,那静涵公主的事,他不过是拿来激励颜溪罢了,并没想过要她真去效仿。
但颜溪显然当真了。
连亲王同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沸腾状态,眼睛里都在发光,还主动问起他“连皇叔,我们今日去城防司是有什么案子要断吗我对断案其实有几分心得,要不你让我来断”
颜溪此刻表现欲十足。
连亲王顿了会儿,又瞧见她兴奋眉眼,只好温和道“好。”
能同他这么说话怎么说也是个进步,那些细枝末节便也不计较了。
因为连亲王的放纵,颜溪被激起来的兴奋肆虐,便想着快些到城防司去,看有什么案子能让她大展拳脚,途中因为太开心她还在街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三个小糖人。
她让连皇叔帮她拿着小糖人,自己一手一串拿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和连亲王一起走进了城防司的大门。
虽说城防司的内司女眷不得入内,可有连亲王在,这规矩自然也就没了,毕竟连亲王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城防司便归连亲王管辖,就是坏了规矩,皇帝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惩罚他。
内司的人个个眼观心心观鼻,全当自己没看见。
颜溪便兴致勃勃举着她的糖葫芦和小糖人大咧咧和连亲王一起进了城防司的内司。
连亲王当真行事不同,还真是带她过来做正事的。
他与下属交谈,颜溪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发现这事儿和她有关。
或者换句话说,这事和她已知的某些消息有关,因为城防司的人和连亲王汇报的时候说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监察使。
她原本是不清楚这些的,但那天去找诚王,诚王把那张纸条上隐藏的东西都弄出来了,又和她解释了一番,所以当颜溪听到他们提起监察使这个名字时,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她眸光一动,小声问了句“连皇叔,监察使这事也是交由城防司来做吗”
她以为城防司只管刑事案件的,比如上次恒王世子被打这种。
连亲王轻轻点头,简短道“监察使常年驻守小国,他们回明都叙职,安危动向也在城防司职责之中。”
城防司的管辖范围其实比颜溪想象中要大许多。
颜溪若有所思,又偷偷瞥了眼连亲王,见他没什么反应,再次问“那个虎国的监察使也会回来吗”
“虎国”
连亲王轻笑一声,有些揶揄道“你说的是啸宁吧”
大景周边可没有什么虎国。
颜溪神情一愣,颇有些尴尬“啊,是、是啸宁小国,就是以虎为图腾那个。”
“当然会回来,他们都是大景的臣子。”
他这么说颜溪便有些计量了。
看来那天和诚王猜测的没错,那个什么啸宁国真出了意外,那位监察使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那位了。
颜溪目光腾起些许深意,想了想,她又道“连皇叔,我突然想起找诚王还有些事,我想去趟诚王府。”
连亲王听她提到诚王,他眉间笑意收敛,却还是告诉她“诚王入宫了。”
“啊”
颜溪有些惊诧“你怎么知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诚王和他们分开算不得很久,而连亲王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来颜府的,他怎么知道诚王入宫了
“他与太子为敌,我掌管城防司,自然会有所关注。”
连亲王笑着说了一句,又道“颜溪,你少与他打交道,他从来不是个能说得通理的人,想要他悔改感激太子爱护只是天方夜谭。”
连亲王对诚王的性子显然很了解,便是诚王最近收敛许多,他依然能准确说出他目前的想法。
颜溪随意点了头头,反正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诚王那是她小弟,他悔改不悔改跟她没关,反正能压得住就行,至于他是不是真心悔过,颜溪根本不在乎。
因此待连亲王说完,她依然道“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宫吗我想见他一面。”
连亲王有些无奈看了她一会儿,知道这丫头性子也十分执拗,他叹了口气,才道“倘若他出宫了,会有人来告知。”
“嗯嗯。”
颜溪对他仰起灿烂笑意,诚恳道谢“谢谢连皇叔。”
她现在突然觉得连亲王也是个好人了。
老男人果然不同凡响。
而年纪轻轻才而二十四就被称之为老男人的连亲王还不知道自己在颜溪心中又多了一个标签,他只是目光略带宠溺看着她,询问道“你觉得监察使一职如何”
这是在考较颜溪了。
也只有连亲王这等身份高贵,又受皇帝信任的人才能堂而皇之问出这种话,毕竟监察使是皇帝亲设。
颜溪确实和旁的女子不一样,听他这么问也没什么顾忌,她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至少比州牧好。”
她还记得那个想打她姐姐注意的州牧。
好像是霄洲州牧吧把注意打到她姐姐身上,颜溪又是个极记仇的人,她对霄洲州牧便从此怀了些仇意。
听连亲王这般问,她眸光一动,想到这事继而添油加醋道“州牧一职比不得监察使,监察使是背井离乡,远至他国,和那些小国王室互为监督,但州牧不同,一个不好或许会出现藩镇割据的局面,连皇叔,我觉得圣上该早些处理才对,比如那个霄洲州牧,就嚣张跋扈得很,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以下犯上,此乃大忌。”
连亲王静静听她说完,他没对她的话发表什么意见,轻轻笑了笑,才似看透她一般,愉快道“你可真记仇。”
颜溪“”
颜溪大感诧异,她这不是在和连亲王讨论政事吗再说了,这是连亲王自己问的。
“那霄洲州牧为自己儿子求娶你姐姐,殊不知得罪了你这小霸王。”
连亲王竟连这也知道,还看着她笑得轻快。
颜溪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却依然义正言辞同他说“我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我是从大景和陛下的份上来说的。”
可连亲王只是轻笑。
颜溪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便飞快又道“当然了,其实监察使也不大好,毕竟远离大景,一年才叙两次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连皇叔,我看你干脆和陛下提议,废除这两个职位好了。”
颜溪如今还远远达不到她梦想的宰相,连郡主之外也是个虚的,不像长燕郡主她们一样真是皇亲国戚,因此她只能旁敲侧击撺掇连亲王。
要是她当初穿成连亲王就好了。
颜溪不动声色瞥了眼连亲王,心中感慨。
连亲王简直就是穿越者们最爱的模样,长得帅位高权重受皇帝喜欢,还很有钱,唯一的缺点他是个男人。
正在她这番感慨之时,便看有人从外间走来,对连亲王行礼道“大人,恒王妃求见。”
连亲王微微皱眉,淡声道“请王妃回去,此事早有定论。”
颜溪有些诧异,便好奇凑在他身旁问“恒王妃她来城防司做什么”
连亲王瞥她一眼,无奈道“你说做什么”
颜溪当真有些看不懂他这目光,听他这么说还满眼无辜“我又不是恒王妃,我怎么知道”
“你把人家儿子腿都差点打断了,恒王世子如今还躺在床上,她日日都来城防司哭诉,让我主持公道,你说做什么”
颜溪听了这话可有些不乐意了,她噘着嘴嘟囔,“怎么连你也觉得是我让人打的真的不是我我没事去打断他腿做什么就因为他说心悦我我没这么无聊好不好倘若真这样,那你们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次腿了。”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很轻,可还是被连亲王听见了。
“真不是你使人打的”
连亲王眸光带笑,显然只是在逗她。
但颜溪丝毫没察觉,还忿忿不平“真不是,我真是六月飞雪,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连亲王笑着说了一句,才道“不过是个恒王世子罢了。”
这话轻描淡写,也只有连亲王才能如此轻视。
颜溪默默瞄了他一眼,羡慕感油然而生,又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带些惆怅感叹“当王爷真好。”
不知道当宰相有没有这么好
连亲王无奈摇了摇头,对颜溪的羡慕表情无话可说。
倘若真觉得好,嫁给他不就能享受他的权力了可她偏偏不肯,但要说她淡泊名利,这姑娘一听他先前的话,整个人都沸腾了,便如当初她得封郡主时一样。
他正叹息之时,房外突然又有人来报,这次是王府的人。
这人抬头看了眼颜溪,很快又垂下头去,凑近他们低声道“主子,宫里来了消息,陛下解除了诚王幽禁,并让他侍奉左右。”
不等连亲王再询问些什么,颜溪脑瓜子转得飞快,已经有了想法。
好家伙,诚王肯定用了她的办法,表面不屑一顾,暗地里还不是只能学她诚王这厮真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颜溪默不作声,但想到皇帝都被被她这办法哄过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厉害。
她随便一个办法就让诚王脱出困境,果然,她天生就该为官做宰,待嫁闺中实在屈才了。
颜溪无声摇头,很是感叹的样子。
倒是连亲王瞧见她一副偷了腥的得意模样,他略略挑眉,凑近颜溪耳际,笑着问她“是你给诚王拿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颜溪我真棒
顾霜
顾霜连亲王,你造的孽你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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