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时遂早就看出眼前这朵寄人篱下的小白花,其实是心口不一的,却也没料到对方颠倒黑白起来会这么有趣。
一想到少年顶着一双清澈纯粹如泣如诉的小鹿眼,也许正在心里巧舌如簧,像将顾思晟骂得哑口无言那次一样在心里痛骂他,说起来还真是一张卖惨拱火两不误的巧嘴。
顾时遂微微颔首,他可以自信一些将“也许”去掉。
白泉泉见男人面无表情的点头,一看道歉的心就不诚,心里更是将他骂到头掉,长睫垂下眨出一抹水色,脸上的委屈更深了几分。
泉泉委屈但泉泉不说,泉泉只静静流泪,这世界还有比他更惹人疼的可人儿吗当然没有
顾时遂坐下,将木盒放在手边的床头柜上。
相较于揭露小骗子的真面目,他更想知道白泉泉冒着再被他欺负的风险,也要强行灌进他嘴里的东西是什么。
对方不知道他有装针孔监控的习惯,所以在他醉晕后毫不遮掩对“枸杞雪梨汤”的珍视,期间他来不及吞咽溢出少许,都被对方及时用勺子阻拦,又从下颌线一路擓回嘴里。
更别说最后在碗壁上残留的那些,也被白泉泉兑水涮干净后悉数倒进他嘴里。
虽然他因酒量不济醉后颇为失态,但他依旧能确认,那碗带着腥甜气味的甜汤下肚时的舒适感,远不是一碗冷掉的残羹能带来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不仅是甜汤里添加了什么,而是白泉泉竟然对自己的特殊作用十分清楚
顾时遂径直握住白泉泉细瘦的腕骨,温热包裹微凉的软肤,少年适时地一抖,让他的孱弱无助更在细节处体现。
顾时遂看在眼里趣味更浓,所以在低头含住少年的伤口时,刻意用余光瞥了眼少年那双过于灵动的小鹿眼。
看到白泉泉的眼神在委屈无助和怒目切齿间无缝切换,男人唇角一弯险些笑了出来。
白泉泉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小叔叔你怎么呜好疼,别泉泉害怕呜呜”
想往后撤手根本是不可能的,顾时遂的大掌将人牢牢箍住,微微俯身,潮润的鼻息扑洒到尚未干透的伤口上。
白泉泉这病秧子身体的血小板天生比正常人低一些,所以不仅是身上容易留下痕迹凝血功能也差一些,正因如此手术开刀的风险更大,他的一切病症都以保守治疗为主。
像手上这种不足两厘米的浅层伤口,没涂促愈合的药膏,晾了半宿上面仅是多了一层薄薄的血皮,还没有完全凝固,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不论是尚未凝固的血液,还是腥甜的血气,以及醒来后还未清洗的掌心,任何一样都足以让顾时遂眉头深蹙。
他抬眼看向白泉泉泫然的黑眸,弯唇轻哂,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将伤口含进口中,腻滑温热的舌尖扫过将伤口周围溢出的血迹快速舔净。
白泉泉感受着掌心从温热到濡湿,苍白的面颊唰地红了,心脏不可抑制地加速,濡湿的长睫一颤再颤。
人彻底傻了,这已经不是和说好的不一样了,这明明是离大谱了
在白泉泉脑袋炸掉前,顾时遂松开了他的手,恢复成往日的正襟危坐。
他并未将伤口上好不容易凝结出的血皮舔破,周围残留的少许血迹,已经足够让他确认一些事情。
感受着腥甜在口腔中弥漫,顾时遂一脸冷淡地用舌尖碾过齿隙,细细地品味起来。
不仅是血液带来的一丝舒适,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看来可以排除酒精的影响。
顾时遂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抬眸看向还在和他装可怜的小骗子,直言道“我想升级一下我们之间的协议。”
白泉泉慌乱地收回了手,扯过被子抱在胸前“什么”
昏暗的房间中,白泉泉在对方更为晦暗的黑眸中看到郑重其事的意味。
男人俯身靠近“在庇护的基础上,以法定伴侣的身份共享我所拥有的一切。”哪怕他不是顾氏的继承人,“时玄”这个画家身份也能为他带来无数财富名利。
而白泉泉不论是生父亡故时由顾家偿还的赌债,还是离不开金钱滋养且备受觊觎的病体,都让对方不得不依附他人,而他自认为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至于少年身上的秘密既然对方已经在尝试主动治疗他,那么让这份特殊再特殊一点也是无妨的。
白泉泉闻言瞪圆了双眼,他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他他这是在向我求婚
系统是的呢,恭喜宿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就在他脑中播放起婚礼进行曲,还一边跟着哼唱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白泉泉当当个屁
脑中音乐倏然停止,白泉泉刚觉得消停了一会儿,脑中又激情放送起大花轿。
白泉泉
都是神经病啊
“我可我、我不想结婚。”少年颊边的软红退去,印着齿痕的下唇微微颤抖。
顾时遂闻言眉头微蹙“为什么”
白泉泉差点破功,还问为什么该问为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酒后强吻他已经打算既往不咎实际上是没法咎,竟然还要他结婚,咋滴,试吃完感觉不错,又惦记上他的小雏菊了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白泉泉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我、我不爱您,怎么能嫁给您呢”
顾时遂单纯从获利角度考虑,认为白泉泉嫁给自己可以享受全套保障,让他这个病弱的身体一生无忧。
他从未有过性趣更遑论考虑婚姻,只不过意外越过界线,让他意识到应该更优渥的方案,毕竟他与顾家的畜生们不同。
当然唇齿相接带来的灵魂战栗,让他也不免被勾起些许兴致,建立婚姻关系是双赢之举,不仅对方会受到保护和额外补偿,他也能更好的缓解皮肤饥渴症。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白泉泉提出的结婚前提,毕竟他认知范围内的爱情来自于他的父母,不过是药物刺激下形成的假象罢了。
而人类的爱情也多源自于此,一时冲动天雷勾动地火,激素作用下“爱”到难舍难分,而这种激素早晚也会消退,最好的情况不过是转化为相敬如宾的亲情。
顾时遂静默地沉思了半晌,薄唇轻启再次向白泉泉确认“这是必须满足的前提条件”
“当然”这还用说吗所以你想都别想,抱一抱是我能接受的极限,“我的父母就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的,所以我从小就想像他们那样,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
白泉泉清楚顾时遂和顾家那仨畜生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所以他立即扯出自己的悲惨身世。
原剧情他不过是个一笔带过的小炮灰,但原身的记忆中曾听玲姨讲过,他的父母感情极好,父亲死后母亲大受打击身体越来越差,没多久便追随对方而去。
白泉泉觉得用父母爱情表明自己的爱情观再合适不过了,但男人闻言眼神中却带了少许的一言难尽。
“你父母的感情并不好。”顾时遂话音一顿,觉得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少年已经形成对婚姻的期待。
顾时遂心中立即形成简洁明确的流程图想要白泉泉帮他更好地抚慰皮肤饥渴症
需要建立婚姻关系
想要建立婚姻关系,需要让白泉泉喜欢
顾时遂抬眼看向少年水洗葡萄般的小鹿眼,微妙地弯了弯唇“好的,我明白了。”
白泉泉眨了眨眼,你明白个锤子了
明确了目标,顾时遂便没再继续浪费时间,熟练地挑出六根长针。
依旧是合金钢材质的,硬度相较于金针银针更大,入针快痛感低,适合一碰就痛,一痛就眼泪汪汪的小娇气包。
不过白泉泉的皮肤容易过敏发炎,相较于钢针还是金银针更适合,这方面顾时遂还算耐心,准备等白泉泉适应两天再换。
被子掀开,男人再次执起少年微凉的脚踝,睡裤被推至小腿,六根银色长针快速刺入,白泉泉忍不住“嘶”了一声,眼尾又红了。
作为一个习惯长年剧痛的人,实在无法理解白泉泉为什么会一碰就哭,而且这是第二次施针,顾时遂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但想到新确认的目标削薄的唇微抿。
顾时遂通过反复调捻长针刺激穴位,看着白泉泉红着眼眶咬着被角止痛的可怜模样,静默了片刻,眼角微弯试图做出柔和的表情。
奈何他演技不佳,打心底对即将说出的话不认同时,哪怕是挤出一丝可忽略的笑意,眼底依旧淡漠非常。
以至于明明是为讨对方喜欢,言不由衷地说出的一句“需要帮你准备止痛药”
落入白泉泉耳中却和“摔破皮后被问用不用全麻”以及用“再不送医院就要愈合”一样嘲讽力拉满。
白泉泉闻言握紧了拳头,面上委屈地瘪了瘪嘴“谢谢小叔叔,不用的,还没到那个程度。”
顾时遂立即敛掉虚假的笑意,由衷颔首“确实。”
作者有话要说顾时遂美美追妻第一天
不要的老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bhi下章就让你好看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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