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后顾时遂又去冲了一遍冷水澡,不过冲澡只消耗了十分钟,他打开平板翻阅了二十分钟文件,才重新回到两人的主卧。
再次面对一身软绸睡袍,乖巧趴着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后脑勺的少年,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便被对方身上柔和美好的线条吸引,看起来又睡着了。
昏黄的夜灯为皙白的皮肤镀上一层诱人的光泽,像细细匀开的蜂蜜,散发着清甜的滋味勾人浅舐。
顾时遂觉得他已经完全不像他自己,而身上的皮肤饥渴症更像是某种厉害的蛊毒,白泉泉就是他唯一的解药,只要同处在同一空间他就会被快速蛊惑。
他明知不该如此,没人喜欢被病症牵着走,顾时遂一直认定白泉泉之所以会这么特殊,仅是因为皮肤饥渴症,他是他的特效药。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泉泉的漂亮乖软和偶尔流露出的鲜活灵动,哪怕是在心底咒骂他,看起来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有趣。不过病情的发展让他来不及确认这份有趣,以及少许罕见的纵容到底能占上几分。
顾时遂一边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要放出心中的野兽,他不是顾仕荣那样的畜生,一边又被痛苦焦灼着,难道真的是顾家传给他的劣质基因在作祟
拔针时腿窝处被带出一点血丝,皮下毛细血管丰富,哪怕顾时遂手法精湛且足够小心,也不可避免偶尔流出一点。
顾时遂几乎是下意识便俯身吻了上去,也许是出于对香甜血液的渴望,他不想浪费这么珍贵的特效药。
舌尖舔净血珠,理智在脑中反复拉扯,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闭上,一个真实到可怕的念头冒出,如果白泉泉是缰绳,他也许会心甘情愿成为对方的狗。
冷静而失序的状态下,包裹着细小伤口的濡湿感骤然缩紧,吮噬带来的微痛让睡梦中的白泉泉不适地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轻呜了一声“小叔叔,泉泉疼”
没多久,顾时遂又进行了第三次的冲澡。
好在他的皮肤早适应了这样高频率的冲冷水,冰冷压下躁动,焦渴的感觉被血液抚慰,却滋生了更多肮脏的贪婪。
顾时遂裹着浴巾站在镜前,定定地看了半晌。
他知道今天的抚慰已经够了,却还是在换上睡袍后走回了卧室,小心地掀开被角,从后方将温软香甜的少年纳入怀中。
睡袍之下长腿交叠,完美契合的睡姿让他感到难以言喻地舒适和安心,黑沉的目光落在怀中人白软的颈后和圆润的耳垂上,喉结上下滑动,片刻后一个克制的吻轻轻拂过。
白泉泉靠在他怀里,蹭了蹭被他吻过的耳骨,小声咕哝道“妈妈痒唔”
顾时遂目光微凝,到底是每次都恰好梦到母亲,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脑中闪过他对少年生母残存的一点画面,是个美丽奇绝的女人,至今让顾永行刻骨铭心不过再完美的猎物依旧是猎物,被顾家的毒蛇盯上,哪怕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也依旧无法摆脱或死或疯的下场。
肮脏的记忆翻涌,男人的眸子微颤,眼底闪过一抹血色。
与此同时,怀中人又向后贴了贴,软声哼唧“妈呜给泉泉挠一下”
顾时遂垂眸,看到少年已经完全仰靠在自己怀中,脑后贴在他的肩线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下方单薄明显的锁骨。
颈侧残留着花粉过敏后的痕迹,几抹很浅的淡红色像是孟浪的印记,而白泉泉无知觉间全然袒露,则像是勾着人再去添上几笔的盛情相邀。
顾时遂喉结滚了滚,过敏产生的表皮炎症是不能抓挠的,所以他紧了紧束着少年双手的怀抱,闭上眼准备睡觉。
结果抻着脖子等了好久痒意还没被抚平,白泉泉又哼唧起来,软软的带着一丝委屈“妈妈痒”
脑后贴在顾时遂的颈侧磨蹭,柔软的发丝滑过皮肤,扰起酥酥麻麻的痒意,看起来不把白泉泉安抚妥当,他也睡不安稳。
顾时遂垂眸静默地看了半晌,白泉泉在睡梦中委屈地撅起了唇,精致的面庞多了一抹娇憨。
他抬起冷白的手,却不是按白泉泉的心意给他挠痒痒,而是捏住了少年微微撅起的软唇,淡漠地更正道“叫爸爸。”
白泉泉睫毛颤了颤,不适地抿唇后缩。
顾时遂松开手指,继而轻点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唇侧突然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没一会儿,颈侧的燥痒被凉凉的凝胶抚平,白泉泉重新乖巧地缩回男人怀中,为凉夜增添了一份难得的温情。
第二天白泉泉饱睡一夜,身心舒畅。
闭着眼抻长了手臂左右扭了扭身体,又习惯性向左侧一滚。
这样柔软的蚕丝被就能轻松裹住身体,层层包裹之下,像是陷入棉花团般舒服极了,一般裹好后他会歪靠在床头,坐着玩会儿手机再起床洗漱。
不过今天刚滚了一下就卡在温热的肉墙上,白泉泉皱起眉头不爽地睁开眼,哦豁,大忙人今天怎么没上班
顾时遂初入顾氏工作异常繁忙,白泉泉对此非常满意,这样顾时遂对他来说就是个夜间人型热水袋,还附赠睡前理疗功能。
白泉泉将已经卷在身下的被子重新铺回男人身上,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意讪讪道“小叔叔早上好,您今天休息吗”
顾时遂半阖着眼看着他“嗯,八点半送你去学校考试。”
白泉泉养了几天身体明显见好,不得不说顾时遂这个全能天才的设定真香,尤其是受益人是他的时候。
学校在高考前最后这段时间,将举行四次校内模拟,时间和题目难度都是比照高考,为的就是让学生们提前适应,并重拾被之前的难点集训击碎的自信。
白泉泉目前的打算是先回去考试,如果觉得身体情况ok的话就正常回去跟读,反正也没几天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计划合理,顾时遂没再阻拦,但白泉泉没想到对方还要送他上学,闻言立即客气道“您难得放假好好休息,吴叔送我去就行,或者我打车也可以。”吴叔是顾家的老人,现在负责给顾时遂开车。
白泉泉说完就在心里感叹我究竟是什么乖巧懂事的大宝贝顾时遂真是积了八辈子德能遇上我这么好的任务者
顾时遂闻言却眉头一皱,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发闷,他没有解释太多“我要去看心理医生,刚好顺路。”
白泉泉登时警铃大作“心心理医生”
顾时遂轻应了声,并没有错过眼前人转瞬即逝的反常神情,看来白泉泉知道的不止于病情。
“嗯,怎么了”男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白泉泉哪里知道自己手握故事梗概的同时,顾时遂拥有更为详尽的剧本,只不过白泉泉是由系统传入的,而顾时遂的这份先知上沥着他母亲的血,还渗着他前世被敲碎脊梁、碾断双腿直至被折磨至死的恨。
白泉泉抿了抿唇“您是哪里不舒服吗”难道他治疗的不好不应该啊
顾时遂垂眸了片刻,声音难得有些低落“泉泉,也许你已经猜出来了,我其实患有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虽然是临时起意,男人的声音依旧平稳流畅,甚至在他抬眸对视时,深沉的黑眸中少了往日的淡漠疏离,多了些许真诚,像一只试图向饲养员袒露伤口的猛兽。
“我的情况,已经到了需要进行心理干预的程度。”
白泉泉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草意盎然,他天天贴来贴去的效果呢
白泉泉刷牙时问向系统咋回事是他飘了,还是我的药效拿不动刀了
系统不知道哇,你不让我睡觉时播报,统统只知道治愈度又涨了1点哦。
白泉泉没多想,以为就是抱着睡又苟到一个整数,总归是他的药效还在的。
原本他以为只要持续治疗,对方虽然不能马上痊愈,但还是能避免顾时遂因过度痛苦去寻求心理治疗的。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他的药效还是不够
白泉泉一个头愁得两个大,虽然心理医生骗取顾时遂的信任也需要一段时间,但这玩意就跟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让人越想越糟心。
白泉泉对着镜子将眉头拧成小麻花,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左腿腿窝扎针的地方淤血了,眉眼微抬唔“狗嬷嬷”失手了
早饭依旧是白泉泉一个人吃的,等他吃完顾时遂才从书房出来“小叔叔不吃早饭了吗”
顾时遂微微颔首“晚点再吃,先送你。”
白泉泉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盒草莓蛋糕,是玲姨前一天给他新做的,冰了一宿刚刚好,上车后和书包里的热牛奶一并递给顾时遂。
白泉泉一脸暖心小侄子的神情,扬起脖颈求夸奖。
顾时遂捏了捏眉心,抬眼看到乖巧甜软的少年双手奉上的精致甜品,大抵是无人能抵抗对方的讨好,他垂眸看向蛋糕微弯了下唇“谢谢泉泉。”
白泉泉面上甜甜一笑,心里却愁到秃头,搜索百科上介绍皮肤饥渴症是幼年缺少父母的拥抱和关怀,引起安全感的缺失和亲密关系的渴求
白泉泉抹泪现在开始给顾时遂满满的父爱还来得及吗总不能为了不让心理医生祸祸顾时遂,就让顾时遂祸祸他吧
系统幽幽上线怕什么,被肛不过菊花大个疤。
白泉泉尼玛: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时,潘希希早就等在那里了。
手机是前一天为白泉泉特批了半小时,在两人约好时间后便又还了回去,倒不是潘家父母要求的,而是潘希希自知自制力是她最大的弱点,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主动做出的取舍。
车子还没停稳,白泉泉将车窗降下和潘希希打招呼。
少女看到他立即一蹦三尺高,再次化身阳光下奔跑的大金毛“啊啊啊泉泉崽崽阿妈来接你噜”
“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潘希希说着已经俯下身,对迈出车门的白泉泉伸出魔爪,白泉泉下车一侧身,刚好让她和车内的顾冰塑对个正着。
潘希希虽然摸不到手机,但学校向来是八卦圣地,因白泉泉的关系她一向比较关注顾家的消息。
所以,她知道眼前人是顾时遂,也知道顾时遂有个又白又瘦又漂亮的短发神秘恋人。
电光石火间,无数碎片在潘希希的脑中组成了完整的真相,她腿一软磕在了车座边缘。
过度震惊又对上顾时遂暗含威慑力的目光,少女大脑宕机一瞬,嘴皮一松就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卧槽顾时遂竟是我女婿”
话一出口,先把她自己惊到了,潘希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震惊著名画家与天才少女当街抢儿子,现场数千学子围观
前线记者采访到被抢当事人请问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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