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很容易上钩的。

小说:独享你 作者:茶暖不思
    宋黎也过犹豫, 否则在和盛牧辞几经暧昧时她不会迟迟不直白应,但事实是,最终她都没避开对盛牧辞的那种猛烈的喜欢。

    男朋友, 是答给她自听的。

    周望没和科室里的同事那样追问她的八卦, 只当做碎话闲谈而过。

    他是院里最年轻的副主任, 虽说年纪只三十不, 但性格深沉, 别具威信,在医学方面是目中无沙的工狂,对于态度不端的学生,一向严厉且毒舌。

    学生对老师都天生的恐惧, 尤其是周望这种, 他的教学查房是绝大部分住院医的噩梦。

    病床前的大爷刚做完右全髋关节置换手术, 周望毫不留情地提问“假如骨科大手术后出现下肢肿胀, 诊断首先考虑什万姚。”

    万姚一愣, 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四下也是鸦雀无声,无人解围,来是都没记住。周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沉。

    只宋黎语气很轻但笃定地答“dvt,深静脉血栓形成, 应检查下肢静脉彩超和静脉造影。”

    “es评分呢”

    “两分。卧床超过三天, 下肢明显水肿,各一分。”

    周望神情略舒缓“嗯, 很好。”

    之后的所提问, 宋黎应答如流,显然是认真做过功课的,见周副主任情绪好转,所人都松了口气。

    大查房结束, 周望走前还当众一番训斥,说是基础理论都不懂的不如学校重读,医院不需要全无用处的人。

    他没道姓,但都知道在指谁。

    万姚吃了瘪,办公室免不了说几句酸话挖苦宋黎。当时宋黎微犯低血糖,没精神搭理她,摘下金丝眼镜,要吃块糖缓缓。

    手伸口袋突然停住,了,她打开抽屉,从水晶罐里拿出一颗巧克力钻石糖。

    之前没细看,宋黎慢慢剥开那层金箔糖纸,才看里面的样子,常糖果大小,但是纯手工钻石的形状,外面还裹着可食用金粉。

    口感香而不腻,巧克力的醇厚在嘴里一层层融开,接着微苦中慢慢溢出奶味,最后尝一味独特的香,很上头,可是松露。

    难怪这贵呢。

    宋黎含着巧克力糖,眼里不经意也了笑意。

    嘴上说着让盛牧辞不要败家,其实收他的礼物宋黎别提多惊喜了,就像女孩子一边嫌弃鲜花要枯,一边又在收花后喜不自胜地拍照发朋友圈。

    她不在乎过节,但不得不承认,当你默默无闻时,却还是人为你花心思的感觉很好。

    宋黎走了会儿神,也不知在什,等她反应过来,那张糖纸上已经了盛牧辞的字。

    她手里握着一支笔,自都些茫然。

    盛牧辞,盛牧辞

    也会一天,只是默念一人的字,她都感内心在雀跃。

    最后宋黎将那张金箔糖纸折成一朵玫瑰,存了水晶罐里。

    这罐糖几十颗,因为盛牧辞说保存不了太久,尽管过分奢侈,宋黎也只隔三差五就吃一颗。

    每次吃之前她都先拍照发给盛牧辞,心痛地告诉他今天又吃掉了半年工资,然后再把写了他字的糖纸折成玫瑰。

    盛牧辞只要空都会电话过来,故意逗着她问“替我心疼钱了”

    “不心疼吗好像在嚼真的钻石。”宋黎喜欢躲在医院悄静的楼道里和他讲电话,声音柔柔地抱怨。

    再说“我还欠着你好多情呢。”

    “还怕自没机会还了”他在电话里说。

    宋黎轻声的答在楼道里略显空虚“是怕自还不起。”

    那边笑两声“过意不去啊”

    他问得不以为意,似乎根没把这些小钱当事,宋黎主要也不是在意他破费,只是在享受着这份不该属于盛牧辞的用心时,念和得失心也在俱增。

    思考片刻,宋黎温顺地说“儿。”

    “这样啊,那你以相许得了。”

    他说这话时并没多认真,轻描淡写得仿佛就是一句玩笑话,宋黎没和平常那样骂他没形,却是开口慢慢说道“这代价还挺大的。”

    盛牧辞当她不情不愿,悠悠叹息“和我好真就这亏”

    说着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问她自追什度了。

    “百分之一吧。”

    “你这姑娘这难追呢”盛牧辞半是调侃半是无奈“一次追人,通融一下”

    宋黎说“我也是一次被人追啊,很公平。”

    也是奇怪的小心思祟,前些天她生理期时边没他,心里难免落差。他这久了还没要来南宜的动静,宋黎成心不告诉他自的真实法,谁和男朋友分开一多月都没小性子呢。

    再往后宋黎才意识,她还是简单了。

    希达那场官司一打就打了四月份,都还胶着得入不了判决阶段。

    宋黎也从起初的满怀期待,后来逐渐悲观地认为,盛牧辞来简直遥遥无期。

    他一直在京市抽不开,他们只微信或电话联系,谈不上每天,但宋黎感觉,他都在尽量抽空和她聊。

    一下班,宋黎路过他们吃年夜饭的那家京菜馆,打包了一盒八小件,家又给十四煮了碗鸡胸肉碎和蛋黄。

    然后将自和十四的晚饭拍给盛牧辞看。

    其实宋黎没在等他复,因为知道他不一定什时候空,可睡前,也可过两天。

    但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盛牧辞也了张照片。他应该是在公司,站在大厦高层的落地窗前随手拍来一张风景。

    照片里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清楚看夜空中飘落下的雪花,洁白又大朵。

    他这及时复已经算是很难得的情况了,宋黎些意外,最后一口桃酥塞嘴里,直接了一通电话过去。

    没几秒那边就接通了。

    宋黎鼓着半边脸颊,含糊着口齿欢喜道“盛牧辞,京市下雪了”

    “嗯,你在京市念书的时候没见过”

    盛牧辞的声音依然透着懒意,却明显少了往日调笑的意味,听上去似乎些倦怠。

    “没出去好好看过。”这话题宋黎突然不感兴趣了,简单敷衍过后便问他“你很累吗”

    话刚问出口,宋黎就听见那端其他声响,似乎是人走过来询问他何时继续开会,说是股东们都等很久了。

    好像还说了句什,杜氏的杜悦童小姐也在等他。

    盛牧辞当时很烦躁,所以语气不太好“他们刚吵了多久就给老子再等多久,坐不住就滚”

    那位大概是助理之类,应完话后就没声儿了,估计是不敢惹他已经离开。

    宋黎很轻地唤他“盛牧辞”

    安静须臾,盛牧辞平复下情绪,声里听不出方才半分冲“嗯”

    “你是不是要忙”

    “没事,陪你说会儿话。”

    那时宋黎坐在餐桌前,曲膝踩着椅子,在夜里的白灯下孤零零的。她把桃酥全咽下去,柔声“事就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我刚刚听说,他们都在等着”

    盛牧辞只说“我管他们。”

    宋黎不懂经商,但也知道商界如战场,听得出他当时疲于应对那些纷争,就没再劝。

    而且她也私心地留他说说话。

    对面传来拖开办公椅的声响,他应该是坐了下来“给十四吃那好,自就吃两块儿酥饼”

    包装盒里还剩许多块甜酥,宋黎指尖慢慢地拨着“特意买的”

    小声说着,她忽然把话岔开“这不是担心养瘦了十四,你来要怪我吗。”

    盛牧辞低笑“也把自养胖儿吧。”

    宋黎辩解自没很瘦弱,电话里的人又慢悠悠出了声“刚刚看下雪,就起”

    “什”宋黎好奇。

    盛牧辞大概是靠着椅背搭着腿,先前的阴郁消散了些,话很散漫“某人说过心情好了和我一起泡温泉,也不晓得什时候答应。”

    的居然是这

    不过也是,当初在南迦山跨年就是下着雪,她和一群哥哥泡在雪山环绕的汤池,被他在玻璃房里逮着。

    时候这男人的心眼真就芝麻那大。

    “等你来再说吧。”宋黎笑,话出口的一瞬冷不防陷入自我迷茫。

    “嗯”他似疑问,又好似是在向她确认。

    宋黎敛着眼睫,轻慢地答“等你再来南宜,就跟你去。”

    电话里一片寂静。

    沉默顷刻,他问“真假”

    “嗯。”

    盛牧辞别蕴深意地笑了,拖着尾音半信半疑“别这样钓我啊妹妹,我很容易上钩的。”

    宋黎下巴抵着膝盖,呼吸因自不纯粹的小心机渐渐难以平静。

    她确实放筹码的意思,可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来,就算她无条件答应了也无济于事。

    四月气温升,但冷空气还在上跳下窜,时不时蹦出两天,搅得天气忽冷忽热。

    也是凑巧,月初科室位住院医请了产假,于是他们负责的病人不可避免地增加了。

    连轴工几天后,宋黎在一午觉察觉了不对劲。

    刚睡醒眼皮还是很沉,酸胀得睁不开,脑袋也昏沉沉的,头绪稀里糊涂。

    她好像要感冒了。

    其实睡前宋黎就了感觉,那时她剥开了最后一颗巧克力钻石糖,水晶罐里装的全都成了金箔玫瑰。

    吃的时候味觉不太敏感,没什滋味,只觉得喉咙干痒,下咽艰难。

    一觉睡醒,果然。

    那天宋黎和盛牧辞已经一周没联系了,希达的案情闹最凶的地步,她也因负荷的工日日忙昏天黑地。

    那是他们自分开后最长一段时间无音讯。

    下午的工宋黎都戴着医用口罩,双目被电脑辐射出的光亮出晕眩感,整颗脑袋沉重得像要压垮脖颈,但她还在敲病程。

    不知道是出了什事,办公室里突然了私语声,几人挤一起偷偷看同一部手机,目光偶尔往她这儿瞟两眼,那眼神,恍惚含着难以言喻的同情。

    宋黎头疼着,只当是自的错觉。

    可是微博又了某位明星的新瓜吧。

    她灌下半杯热水,准备继续敲键盘,对面的孟映乔忽然把手机递向她。见她沉着眉眼些严肃,宋黎伸出酸疼的胳膊,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实时热搜一的那条微博界面。

    盛氏董事长夫人岑馥携杜氏千金杜悦童逛家居城,疑似与盛三好事将近

    狗仔拍摄的照片里,并没盛牧辞的影,只两一老一少的女人,戴着墨镜穿着贵气优雅,手挽着手,停驻在一张样品床前,做出挑选的样子。

    宋黎手指止不住微颤,头顿时泛起一阵疼。

    哪怕她对这则报道的真实性很怀疑,甚至压根不信,但看“与盛三好事将近”这几字,也很难做平心静气。

    何况当时他们好久没联络。

    宋黎静静盯着这段话,半晌后把手机还给孟映乔,对她牵出一丝笑。

    随后宋黎便戴口罩,无事发生般强撑着敲完了病程。

    苏棠年也在之后几分钟对她行了微信轰炸,问她和盛牧辞怎事,又在大篇幅怒斥豪父母不讲武德后,总结道不过这届网友眼光值得表扬,那什杜悦童哪你漂亮跟我们小仙女比差远了好吗

    宋黎额头抵桌面,感冒所带来的无力让她不多于思考,尤其今天还要上夜班,她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捱家。

    是在厕所,宋黎要洗把脸清醒清醒的时候,盛牧辞打过来电话。

    她的手机搁在办公桌上,工位才看好几通未接来电。

    微信也盛牧辞的消息。

    五分钟前假的,别信

    就在刚刚接电话,我和你解释

    宋黎鼻子一痒,低头连着打了三喷嚏后,气无力地放下手机,没复。

    也是感冒的原因,在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通常做不保持理智。

    所以那时候,宋黎确实不太和他说话。

    时候人真的是会莫其妙,明明是自没搭理他,可当他没再来电话和微信,宋黎又觉那股积郁在胸腔的闷气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

    她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这下午。

    办公室走了部分同事,留下部分要值夜班的,同事过来问宋黎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宋黎趴在桌子上摇摇头,说自没胃口。

    听她声音鼻音很重,那同事问“宋宋,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宋黎精神不振地坐起来些“没事”

    同事摸摸她额头“吃药了吗还是去挂吊瓶吧,我怎感觉你还低烧啊。”

    “还要上夜班呢。”宋黎哑着声苦笑。

    “还上什夜班呀,找人替你呗。”旁座的万姚突然插嘴“宋宋,你不是和盛牧辞好得很吗他一句话,你不是随便翘班。”

    今天微博热搜的事私下都传开了,万姚不可不知道,她明显就是存着打击报复的心思,来看宋黎笑话的。

    同事刚让她别说话了。

    万姚先扬着声,阴阳怪气地问她“你们家盛牧辞呢”

    宋黎困顿又难受,眼睛酸涩得直泛生理性泪水,也被万姚的话刺激,鼻塞严重,让她窒息感很强烈。

    很讨厌自敏感的情绪,如果在平常,她肯定是笑笑过去的,但当时生病造成了她成倍的脆弱。

    宋黎呼着灼热的气,垂着眼,不声不响兀自收拾桌面。

    万姚积怨已久,还要趁机得寸尺地说什,倏而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口响起。

    “这儿呢。”

    那是耳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宋黎手蓦地一顿,眼睛死死盯住桌面,僵硬着不动了。

    其他人齐齐循声望过去,包括万姚。

    只见男人型颀长,站在口,似乎一路赶得急,黑色外套搭在臂弯里,短发稍显凌乱。

    盛牧辞一步一步走办公室,在宋黎办公桌前停住,睨一眼刚才说话的万姚,面色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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