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辞鼻端蔓延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逐渐清明的眼睛游移到谢安身上,刺眼的鲜血浸透他半个身子,白衣被染得一片血红,如同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
谢书辞感觉自己眼球被扎了一下,顾不上害怕,心中生出莫大惶恐,着急地想坐起身来,却碍于四肢实在乏力,无可奈何,只得紧紧揪着谢安的衣服,紧张得眼泪都忘了流。
“你受伤了”
走到二人跟前的楚闻风身形一顿,目光停在谢安被血浸透的衣服上,呼吸一滞,“真受伤了”
谢安垂眸道“小伤。”
谢书辞不信,小伤哪能流这么多血
他看见不远处的楚闻风,“楚闻风,谢安是不是受伤了”
楚闻风走上前点了点头。
“在哪里”
“左臂,伤口很深。”
谢书辞这时才发现,谢安的左手一直垂在身侧,没有动弹过。
谢书辞抓起他的左手一看,伤口鲜血淋漓,从侧边划过整条小臂,血肉外翻,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谢书辞头皮发麻。
“剑伤谁干的”谢书辞呼吸急促,语气愤懑。
楚闻风四下看了看,最终发现了插在岩壁上,剑刃残留着鲜血的长剑,他眸光一暗,道“是邓风鸣。”
谢书辞一怒“这傻逼,欺负一个瞎子算什么本事老子去找他算账”
他身体刚动了一下,就被谢安右手给按了回去。
谢安因失血过多,唇色看起来比平常苍白一些,“你消耗过多,好好休息。”
楚闻风在两人身边蹲了下来,“邓风鸣早就被逍遥门的人抬走了。”
谢书辞咬紧牙关,闷头从佩囊里翻出一颗极品愈合丹,手上的血也没顾得上擦,拈起一颗丹药喂到谢安唇边,语气生硬“张嘴。”
谢安鼻翼微动,似乎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迟疑地皱了下眉头。
谢书辞被他反应气笑了,干脆一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硬生生地将染了血的丹药塞进他口中。
见他将丹药咽了下去,还嫌不够解气,故意将自己手上的鲜血往他脸上一糊,“还敢骗我你长本事了”
谢安怔了怔,舌尖卷起唇角一丝腥甜,裹入口中,不知何意,突然笑了一声。
谢书辞捞起他的左臂,见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结果发现这人还在笑,他两指并拢,在谢安额头上戳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小疯子”
这边,楚归意将其他修士遣散,赫连家主不知去向,未防多生事端,他让众人先回各自住处,将此事告之自家弟子,让大家多加提防。
待人全部离开后,合欢宗以及赫连决两人跟在楚归意身后,向三人走了过来。
看见谢书辞和谢安两人身上的血迹,他眸光不由一顿,“这是”
谢书辞磨牙道“邓风鸣那个神经病干的。”
“可有大碍。”
“没事了。”
闻言,楚归意点了点头,对谢书辞说“书辞,炼化伏龙法器尚且需要时间,你先将青铜鼎收好,不可随意使用灵力。”
叶长萱和赫连决等人朝他拱手,目光中难掩的尊敬,“多谢道友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合欢宗的地方,在下几人必定倾囊相助。”
“啊”
虽然谢书辞喜欢吹牛逼,那也只是开开玩笑,并不是想因此获得什么,见他们这么郑重其事的道谢,谢书辞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也没做什么。”
楚闻风白了他一眼,“你差点就七窍流血死了,白痴。”谢书辞羞涩道“为人民服务嘛。”
楚归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书辞的想法总是那么光怪陆离。
“说正事吧。”楚归意正了正神色,“赫连兄,你们二人如何打算。”
赫连决伤势已经好了不少,闻言后,神色晦暗地低着头,掌心攥紧破云枪,压抑着满腔怒气,沉沉地说“我要阻止家主。小诸修为虽高,但是想在仙门大选中带领整个赫连家进入前十并非易事,为此家主恐怕还会继续操控他夺取别人的命格,如果不出意外,合欢宗几位弟子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合欢宗几位长老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赫连诸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我与大师兄想法一样,我不想再受他控制,也不希望赫连家还会出现下一个我。”
叶长萱神色凝重道“合欢宗愿助两位一臂之力,为我宗弟子报仇雪恨。”
楚归意颔首点头,又看向谢书辞二人,“书辞,你有何打算”
谢书辞无奈道“我没有选择呀,那个老东西肯定不会让这件事泄露出去,横竖都是一个死。”
楚归意道“你说得不错,赫连家主修为高深莫测,落坊城中无人匹敌,若是不将他彻底扳倒,在场每一个人,都逃不了一死。”
谢书辞完美延续了现代世界的课堂优良文化,说话前他先举起了手,等楚归意像老师一样朝他看了过来,他才开口道“先说好啊,我怕死,丹药有的是,我觉得现在给我丹谱让我炼也没关系,但是我和谢安只能做医疗兵嗯,就是只能在后面给你们打掩护。”
楚归意失笑,“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赫连决一脸沉痛地朝众人抱拳“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各自保命而已。”楚归意淡淡道,随后看了赫连诸一眼,说“如今落坊城中,能勉强与赫连家主一战的,恐怕只有你与合欢宗几位长老。不过,赫连家主还需利用你参加仙门大选,不会再对你痛下杀手。”
赫连诸笑容苦涩道“可是,一旦打开灵脉,我就会被他控制。”
楚归意却道“他控制你,应该多于熟睡或意识不清醒、意识松动之时,所以你没有记忆。你只需时刻保持镇定,不要轻易产生动摇,他便无法控制你。”
赫连诸神色怔怔,却不敢保证。
赫连决便道“倘若你被他控制,我决计不会手下留情。”
赫连诸身形一震,垂首道“是。”
几人正商讨赫连家主的去处时,前殿忽然传来打斗声。
众人登时紧张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刀剑相互碰撞,发出金属刺耳的声线,其中还掺杂着女子的谩骂之声。
“赫连庸老娘真是小看你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快将赫连决交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见声音,赫连决脸色一变。
谢书辞也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陆妗,陆姑娘。
“糟了”赫连决神情不复方才的镇定,来不及与众人解释,便独自掠向前殿。
谢书辞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与众人紧随其后。
“陆姑娘,此乃我赫连家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赫连庸并未将陆妗的进攻放在眼里,两指轻松地将剑刃抵住,笑容温和。
单从他的外表来看,年轻时必定也是一表人才,谁能想象到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赫连家家主,实则做出了如此疯狂的行径
陆妗想将剑刃从他指间抽出来,却碍于赫连庸力大无穷,她根本无法撼动。
“赫连庸,你根本不配为人师长”陆妗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如果赫连决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将你对赫连诸做的事公之于众让世人都看清楚你这副伪善嘴脸下的真面目”
赫连庸冷笑一声,“那也要你有命离开这里”
说完,他一个抬腿踹向陆妗腹部。
陆妗躲闪不及,身体猛然向后撞去,一口鲜血在半空喷了出来。
“妗儿”赫连决大喊一声,飞身上去接住了陆妗的身体。
由于他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巨大的冲击力撞破伤口,他发出一声闷哼,隐忍地咬紧了牙关。
“大师兄”赫连诸连忙飞至两人身后,抵住两人的肩膀,帮他们稳住了身形。
赫连庸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几人,似乎对于他们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发生了何事”待站稳身体后,赫连决问道。
陆妗回眸见他没有大碍,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赫连庸让人在城外布下了封印,还声称你走火入魔杀害了合欢宗的长老与其他几位仙门弟子,甚至还想杀了赫连诸。”
闻言,赫连决牙关一紧,目光沉沉地看向赫连庸。
即使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赫连庸依旧镇定自若,他有办法为赫连诸提升修为,必定也有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显然并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无视赫连决的眼神,转而看向赫连诸,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说“诸儿,你是本尊最疼爱的弟子,本尊不想伤害你。只要你杀了这几个人,到本尊身边来,你就是赫连家的首席大弟子,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坐上的位置吗”
赫连诸双眸一红,就是这副伪善的面孔,欺骗了他整整十二年,让他为自己的天赋、为自己的修为欣喜若狂,将他带他云端,又将他狠狠摁进泥潭。
“然后呢帮你进入浮屠境,在事情败露之前,找一个借口揭穿我,把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再杀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赫连诸冷冷地看着他。
赫连庸脸上始终带笑,“只要你听本尊的话,本尊岂能杀了你诸儿,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要你杀了他们,本尊就有办法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如果你不杀他们,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本尊彻底无法收场,恐怕就是要全城的百姓和修士,来为本尊殉葬了。”
赫连庸的的话,让谢书辞心中泛起无尽的凉意。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赫连庸这种残忍可怕的人,恐怕比起萧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赫连诸脸色苍白无比,身形摇摇欲坠,单薄得不像话。
赫连庸负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温声说“如何用他们几人的性命,来换自己和一城百姓、修士的性命,这难道还需要犹豫吗。”
谢书辞快被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恶心吐了。
“赫连诸,你要是答应他就是你脑子有乒乓球。”谢书辞咬牙道。
赫连诸斜了他一眼。
楚闻风低声问道“乒乓球是什么”
“就是说他脑子有泡。”
“哦,那你骂人还挺带劲儿的。”
赫连诸“”
赫连诸的满腔愤慨被他们打了个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小诸,别动摇。”赫连决提醒道。
赫连诸点了点头,尽管脸色十分惨白,眼神却十分坚定。
“除了你,我不会再杀任何人。”赫连诸面色深沉地说。
赫连庸嘴边笑容深了一些,意味深长道“诸儿,本尊可不是这么教你的。凡事要有取舍,与我一同进入浮屠境不好吗说不定,在那里可以找到让你转世投胎的机会。”
“转世投胎我有什么脸去地下见自己的同门”赫连诸深深地看着他。
赫连庸脸上终于褪去了笑意,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哂笑道“诸儿,你可真是长大了,不好控制了。”
控制
事到如今还想着继续控制吗
赫连诸红着眼眶,声音低哑,问道“家主,在这十二年里,你可曾有一时片刻,觉得有愧于我”
赫连庸闷笑一声,“你想听本尊回答什么有愧。”
赫连诸眸光一颤,眼泪刷地掉落下来。
“本尊为何有愧本尊给你天赋,给你地位,让你在赫连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你敬爱的大师兄踩在脚下,本尊为何有愧难道不是你不知感激,恩将仇报”赫连庸高声道,轻而易举击碎赫连诸最后的期望。
“你”
谢书辞看了看赫连诸惨白的脸,指着赫连庸的鼻子,“人渣”
赫连庸不怒反笑,“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你收服了伏龙法器不如这样,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只要你愿意成为本尊的御用丹师,本尊绝不伤害你与你身边的朋友。”
合欢宗几位长老听到此话,不自觉地往谢书辞那边看了一。
这件事本来就与谢书辞没有关系,若非威胁到自身性命,大概也不会同他们一起讨伐赫连庸。如今赫连庸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他应当暂时答应下来,然后坐观虎斗,无论谁赢谁输都威胁不了他的性命。
如此一看,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与她们的担忧相比,楚归意两人就淡定多了。
楚归意面无表情,楚闻风则鄙夷地撇下唇角。
“我呸让我成为你的御用丹师、专门给你炼丹你也配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老子宁愿炼丹给狗吃,也不给人渣”谢书辞气得面红耳赤,顿感自己受到了侮辱。
赫连决二人连同几位合欢宗长老都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谢书辞会这么说。
倒是谢安三人,一个习以为常、一个忍俊不禁、一个满脸赞同。
赫连庸从未受过如此谩骂,脸色铁青一片,嘴角抽搐不止,却憋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被谢书辞一番话气懵了。
楚闻风这厮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边添油加醋道“依我看啊,谢书辞炼的丹也就狗不嫌弃,赫连家主要是想要啊,也不是不行,你承认自己猪狗不如就行了。只要你承认,这小子炼的丹还勉强可以服用。”
“噗”叶长萱首先没憋住,捂着樱桃小嘴笑出了声。
其他人也有些绷不住了,就连努力保持冷静的赫连诸,都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哈哈哈哈说得好”陆妗倒没客气,扶着赫连决的肩,笑得眼泪花儿都快飞出来了。
见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嘲笑侮辱自己,赫连庸脸黑如锅底,额头青筋爆起,眼中杀意沸腾,周身气流涌动,手指捏着全程,用力到关节哗哗作响。
对面众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看着赫连庸,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楚闻风从腰间抽出飞禽九节鞭,红色鞭子抽在地面,扬起无数沙尘,看起来威风无比。
他冲谢书辞抬起下颚,道“带你弟弟和我师兄到后面去。”
说这句话的楚闻风,在谢书辞眼里帅得跟天神下凡似的,给谢书辞听得那叫一个感动,连忙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后者挑了挑眉,“骂我”
谢书辞翻了个白眼,拉着谢安和楚归意退到了人群后方。
赫连庸看着他们拉开的阵势,冷冷地笑了一声,“阿决,诸儿,你们非要同本尊作对,是吗”
赫连决道“家主,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执迷不悟。为了进入浮屠境,牺牲自己弟子,这值得吗”
“值得你问我值不值得”赫连庸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阿决,本尊问你,用几十个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的性命,来换取赫连家进入浮屠境,造福赫连一门千千万万的子孙后代,你来告诉本尊,这有什么不值得”
“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就不是赫连家的人吗他们身上流的不是赫连一门的血脉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只是自私罢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一家之主”赫连诸怒骂道。
赫连庸听后却笑了,他放轻声线,“诸儿,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他们可是全都死在你的手里”
赫连诸喉咙一哽,他垂下脑袋,神色苍白无力,是啊,他有什么资格骂赫连庸是他,是他这双手,亲手诛杀了自己的同门,囚困着他们的魂魄,窃取他们的命格,踩着他的血肉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骄傲自负,认为自己天资过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处处贬低大师兄,招摇过市,这一切,都是踩着同门师兄弟的尸体,一步一步踏过来的。
“你放屁你还真会颠倒黑白,不是你这人渣控制赫连诸杀的吗这会儿就全推到他头上,你要不要脸啊”谢书辞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在几人身后骂道。
他的声音仿佛将赫连诸拉回了现实。
赫连诸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这都是赫连庸的计策,他一定不能中计,不能轻易动摇。
赫连庸隔着人群盯了谢书辞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看得谢书辞头皮一麻,下意识往谢安身后藏了几分。
谢安抬眸迎上赫连庸的目光,嘴角泛着一抹充满冷意的笑容。
“人渣”谢书辞又骂了一声。
赫连庸没和他耍嘴皮子功夫,却暂时也没有和他们动手的打算,笑问赫连诸“诸儿,本尊是不是从没告诉过你,你的那些师兄弟都是怎么死的”
赫连诸一愣,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住,疼得他难以呼吸。
“小诸”赫连决唤了他一声。
赫连诸摇了摇头,“大师兄,我没事。”
“废话少说,赫连庸,我只问你一句,我合欢宗的弟子是不是死在你手里”叶长萱凝眉问道。
事已至此,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
赫连庸叹息道“是也不是。本尊的确有意将你家的几个孩子献给诸儿,可惜派出去的人跟踪到半路,就被人引开了,等再找到时,那几个孩子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本尊只好让她们免于伤痛折磨,送她们上路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白死,本尊已经将她们的魂魄装进锁魂瓶内,等此事尘埃落定后,她们都会成为赫连家的养分。”
“你找死”叶长萱美眸怒等着赫连庸,一缕粉红灵力萦绕在指尖,看起来已经蓄势待发。
“叶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几位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本尊的对手,不如听本尊把话说完,你们也好趁机恢复。”赫连庸不慌不忙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叶长萱冷笑道。
“那倒不是,就是希望你们在临死之前,至少能完全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赫连庸勾了勾唇,“就比如,诸儿,本尊也该让你知道,你的那些师兄弟是怎么一个个惨死在了你手中。”
赫连庸说得没错,众人体内灵力并未完全恢复,现在和赫连庸动手,无论如何都是他们吃亏。
可是,让他继续说下去,赫连诸恐怕坚持不住。
“小诸”赫连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赫连诸咬紧牙关,“我没事,灵脉尚未打开,他控制不了我。”
“为你们重新测算资质的那天晚上,本尊派人给你们送了许多水酒食物,让你们好好庆祝一番,说不定第二日谁就会成为内门弟子,与大家分别。”赫连庸道。赫连诸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回忆起来。当晚家主为大家送来酒水吃食时,他们开心坏了,一群半大孩子,喝着甜甜的果酿,一个两个醉得不省人事,所以赫连诸并没有那晚的记忆,只是知道第二天自己清醒后,就已经被送到了内门,家主的面前。
“那晚,你跟大家玩了个有趣的游戏,大家一起闭上眼睛,不能偷看,也不能动。那些小孩又乖又听话,托着两腮,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笑盈盈地讨论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赫连诸闭上眼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赫连庸还嫌不够似的,残忍地将事实剖析在众人面前。
“他们太听话了,没有一个人偷看,自然就没有发现,你一个人提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将离你最近的小姑娘一剑斩首,她都没来得及哭一声,鲜血就溅得到处都是啧啧”赫连庸又叹又怜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那间小殿里,最后到处都是血,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赫连诸身形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如雨水般从脸颊滚落,好似有一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
“小诸”赫连决走到他身边,“别听他胡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陆妗则指着赫连庸骂道“闭嘴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天打雷劈”
赫连庸不为所动,甚至低笑了一声,说“诸儿,你或许还不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和被你夺取命格的人,都将与你一般,被天道视为异物,为天道所不容,同你一起神形俱灭。”
赫连诸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内心有什么地方彻底崩塌了。
“不要”耳边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赫连诸记得,这是那个讨厌的丹修的声音。
赫连诸怔怔地想,他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动了一下,双臂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衣服,水滴一滴落在地面,化成红色的寒梅。
发生了什么
血怎么会有血
赫连诸迷茫地抬起头,紧接着,视线中的画面被定格了。
他的双臂穿破两具躯体,破云枪“扑通”一声滚在脚边。
他哑然地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支离破碎,无法拼凑。
“啊啊”赫连诸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回忆起来。当晚家主为大家送来酒水吃食时,他们开心坏了,一群半大孩子,喝着甜甜的果酿,一个两个醉得不省人事,所以赫连诸并没有那晚的记忆,只是知道第二天自己清醒后,就已经被送到了内门,家主的面前。
“那晚,你跟大家玩了个有趣的游戏,大家一起闭上眼睛,不能偷看,也不能动。那些小孩又乖又听话,托着两腮,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笑盈盈地讨论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赫连诸闭上眼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赫连庸还嫌不够似的,残忍地将事实剖析在众人面前。
“他们太听话了,没有一个人偷看,自然就没有发现,你一个人提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将离你最近的小姑娘一剑斩首,她都没来得及哭一声,鲜血就溅得到处都是啧啧”赫连庸又叹又怜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那间小殿里,最后到处都是血,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赫连诸身形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如雨水般从脸颊滚落,好似有一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
“小诸”赫连决走到他身边,“别听他胡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陆妗则指着赫连庸骂道“闭嘴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天打雷劈”
赫连庸不为所动,甚至低笑了一声,说“诸儿,你或许还不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和被你夺取命格的人,都将与你一般,被天道视为异物,为天道所不容,同你一起神形俱灭。”
赫连诸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内心有什么地方彻底崩塌了。
“不要”耳边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赫连诸记得,这是那个讨厌的丹修的声音。
赫连诸怔怔地想,他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动了一下,双臂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衣服,水滴一滴落在地面,化成红色的寒梅。
发生了什么
血怎么会有血
赫连诸迷茫地抬起头,紧接着,视线中的画面被定格了。
他的双臂穿破两具躯体,破云枪“扑通”一声滚在脚边。
他哑然地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支离破碎,无法拼凑。
“啊啊”赫连诸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回忆起来。当晚家主为大家送来酒水吃食时,他们开心坏了,一群半大孩子,喝着甜甜的果酿,一个两个醉得不省人事,所以赫连诸并没有那晚的记忆,只是知道第二天自己清醒后,就已经被送到了内门,家主的面前。
“那晚,你跟大家玩了个有趣的游戏,大家一起闭上眼睛,不能偷看,也不能动。那些小孩又乖又听话,托着两腮,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笑盈盈地讨论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赫连诸闭上眼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赫连庸还嫌不够似的,残忍地将事实剖析在众人面前。
“他们太听话了,没有一个人偷看,自然就没有发现,你一个人提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将离你最近的小姑娘一剑斩首,她都没来得及哭一声,鲜血就溅得到处都是啧啧”赫连庸又叹又怜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那间小殿里,最后到处都是血,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赫连诸身形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如雨水般从脸颊滚落,好似有一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
“小诸”赫连决走到他身边,“别听他胡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陆妗则指着赫连庸骂道“闭嘴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天打雷劈”
赫连庸不为所动,甚至低笑了一声,说“诸儿,你或许还不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和被你夺取命格的人,都将与你一般,被天道视为异物,为天道所不容,同你一起神形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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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诸记得,这是那个讨厌的丹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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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动了一下,双臂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衣服,水滴一滴落在地面,化成红色的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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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诸闭上眼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赫连庸还嫌不够似的,残忍地将事实剖析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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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诸身形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如雨水般从脸颊滚落,好似有一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
“小诸”赫连决走到他身边,“别听他胡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陆妗则指着赫连庸骂道“闭嘴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天打雷劈”
赫连庸不为所动,甚至低笑了一声,说“诸儿,你或许还不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和被你夺取命格的人,都将与你一般,被天道视为异物,为天道所不容,同你一起神形俱灭。”
赫连诸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内心有什么地方彻底崩塌了。
“不要”耳边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赫连诸记得,这是那个讨厌的丹修的声音。
赫连诸怔怔地想,他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动了一下,双臂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衣服,水滴一滴落在地面,化成红色的寒梅。
发生了什么
血怎么会有血
赫连诸迷茫地抬起头,紧接着,视线中的画面被定格了。
他的双臂穿破两具躯体,破云枪“扑通”一声滚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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