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辞或许可以像对谢安说的那样,不管他的死活,反正辟邪可以能轮回册复活他,而自己只要找到能让谢安不会走火入魔的方法,再帮他恢复记忆就行。
可是,谁能保证辟邪一定能炼出轮回册呢
炼出轮回册需要多长的时间
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辟邪用了整整七千年依旧没能炼出轮回册复活落惊羽,难道谢书辞还要再等一个七千年吗
他等不起,他不会让谢安就这么消失。
反正谢安已经把他忘了,他此去仙门大选死了也好,死了投胎转世,谁也不记得谁,可至少,他们都能天各一方地活着。因为不记得,所以不会伤心难过和惦念,这不也挺好的吗
“是啊,这不是挺好的吗。”谢书辞叹了声气,抬头看向半空。
冬日的阳光散发着强烈的光线,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温度,谢书辞吸了口气,一股凉气从鼻腔灌进肺腑,冷得他四肢僵硬。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谢书辞双腿像被冻僵了一般,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姹紫嫣红的鲜花铺满青石板道路的缝隙,沿着房屋的墙壁向上生长,缠绕着年岁已久的柱子,攀爬到屋顶,蝴蝶成群结队翩翩而舞,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
一日之计在于晨。
有人在人群里行色匆匆,有人却如林间漫步一般,有人谈笑风生,有人嬉笑玩闹,偶尔也有争执声。
在谢书辞周围遍布着烟火气息,好像只有谢书辞一个人的时间被暂停了。
他迷茫地看着前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的,他感受不到一点归属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如果,他死了,他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如果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脑海里时而一片空白,时而思维混乱,当握紧手里带着些许温度的珠子时,谢书辞感觉到了胸膛里翻天覆地的疼。
好像从谢安身边走到这里的过程中,谢书辞才真正意识到,谢安把他忘了,封印了所有跟谢书辞有关的记忆。
失魂落魄地回到莞花楼,相隔遥远就听见大王着急的叫声。
谢书辞好似被它的声音叫得回魂一般,怔然地抬起头,向前看去。
小仙兰一脸焦急地抱着大王,大王在她怀里又哭又闹,声音特别凄惨,哪怕看着谢安封印自己的记忆,回到这里,谢书辞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听着大王的哭声,谢书辞却眼睛一酸,掩饰一般地低下头,把记忆珠子收在盒子里放回小佩囊。
门口俩狮兽试图安抚大王,可大王压根不听,哭声引起不少来往路人的侧目。
小仙兰不知所措地看着它,眼眶逐渐也红了起来。
“小辞哥哥”小仙兰抬头看见谢书辞,眼睛更红了许多。
大王“嗷”的一声,手脚并用地从小仙兰怀里爬出来,扭头顶着涕泪横流的脸跑向谢书辞。
谢书辞蹲下。身接住它,揉了揉它的脑袋,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声音发涩,“怎么了”
小仙兰赶紧走上前,心疼地看了眼声泪俱下的大王,解释道“小辞哥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王忽然从房间跑出来,哭得特别厉害,还想自己去找你,我怕它出意外就抱着它在门口等你。”
“嗷嗷嗷嗷”
大王哭得声音都哑了,两只爪子抓着谢书辞的衣服,一双眼睛坠满泪珠。
谢书辞抬起头,咬紧牙关,忍住心里的酸涩,向小仙兰点了点头,说“我我先带大王回房间了。”
“小辞哥哥”
“它没事,可能是做噩梦了。”谢书辞别开头,眼前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小仙兰抿了抿唇,大约是看出谢书辞状态不太对劲,没有再追问什么,“好。”
谢书辞将大王带回了房间,刚一关上门,大王立刻变成一个四五岁小孩的模样,嗷嗷大哭起来,一边喊道“爹爹小娘亲小娘亲他死了”
谢书辞赶紧在房间周围布下一层结界,以免被其他人听见声音。
谢书辞把他放在地上,弯腰擦干他脸上的泪水,眼睛红得不成样子,声音也有些哽咽,说“他没有死,只是他的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娘亲呢娘亲怎么没跟爹爹一起回来娘亲呢”
谢书辞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眼角,似乎快要忍不住,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咬牙道“他啊他有别的事情,暂时不会回来了。”
“不要我要娘亲我要跟娘亲一起我不要娘亲死”
谢书辞低下头,把他抱进怀里,下巴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别哭好不好”
“爹爹”
谢书辞身上浓郁的悲伤色彩,让大王逐渐停止了哭嚎。
他瘪着嘴,泪眼朦胧,轻轻用小手拍打着谢书辞的后背,哽咽道“爹爹爹爹不难过大王不哭、大王不哭爹爹别难过”
谢书辞死死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难过,你不要在哭了好不好你想去哪里玩还想要什么我陪你去好不好”
大王皱着小脸,哽咽得打起嗝来,谢书辞给他顺了顺气。
在房间安慰了大王半天,谢书辞给他洗了把脸,想着天竺城里反正没什么人认识他们,干脆就带着人形态的大王出了门。
谢安醒来后大概就会直接离开天竺城,他如今伤势痊愈,修真界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速度肯定比谢书辞快上不少,谢书辞决定明日就离开天竺城
前往桑启。
只不过,他不打算走商道了。
他就算要死也只会死在仙门大选上,身边没了大王和萧寻,谢书辞也就不怕什么了,再说也没人知道他的长相。
只是大王
或许是看见行铁的死,大王现在对生死这些事情非常敏感,谢书辞牵着他,叫上小仙兰一起,在城里给他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他第一次以人类模样出门,或许是看待事物的视角不一样,他对周边的一切都感觉到非常新奇,逐渐将谢安的事抛在了脑后。
小仙兰陪他们逛了半天,最后见两人情绪都好了许多,她才开口问道“小辞哥哥,萧寻哥哥呢”
虽然小谢安比她年纪小,她还是习惯性地喜欢喊哥哥。
谢书辞眼帘垂了一下,脸色却没什么变化,说道“他有点事情,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没等小仙兰继续问,谢书辞就问道“之前那个疯子呢来了这么两天,怎么没看见过他”
小仙兰神色一黯,低下头说“自从长萱姐姐路过天竺城之后,他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长萱姐姐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大王蹲在路边一个小摊前捞鱼,捞得不亦乐乎,忽然,他鼻翼耸动,好似闻到了什么,突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谢书辞拧眉道。
大王两手伸到谢书辞身上,要他抱抱,眼睛还四处乱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谢书辞有点疑惑,却还是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大王抱住他的肩膀,眸子有点泛红,紧张地左顾右盼,又不说在看什么,谢书辞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看。
当看到屋顶上掠过的一道白色身影时,他忽然重重拍了两下谢书辞的肩膀,在他怀里动弹两下,谢书辞险些没抱动他。
“怎么”
“娘亲”
谢书辞猛地一怔,身体立刻僵住,眼神不由自主顺着大王的目光往高处看去。
原本从屋顶掠过的身影顿了一下,大约听见了大王的声音,也感觉到大王喊的人是他,他逐渐停下脚步,微微回过头来,看向谢书辞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谢书辞仿佛被夺取了呼吸一般,傻傻地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那个眼神,明明再熟悉不过,却由于他眼中冰刺一般的杀意,冻结了谢书辞的呼吸。
“是谢”小仙兰惊呼道。
然而没等她话说完,谢书辞沉声打断“小仙兰”
小仙兰怔了怔,疑惑地看向谢书辞。
大王在看到那人的目光后,也僵住了。
由于天生对于杀戮道的畏惧,大王不由自主地往谢书辞身上缩了几分,双手紧紧抱着谢书辞的脖子,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屋顶的那人。
那张脸、那个眼神,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画面。
可又与之前不同的是,在面对这样的眼神,谢书辞并不觉得害怕,他只感觉到像溺入水中一般的窒息。
谢书辞不敢再看下去,他不敢再承受那双眼里的陌生。
他抱着大王转过身,声音干涩颤抖,“他不是娘亲。”
屋顶上的男人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谢书辞的背影,或许是知道这里是普通人的地盘,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快速收回视线,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屋顶上。
“爹爹”大王红着眼睛喊道。
“小辞哥哥”小仙兰皱紧眉头,看着谢书辞有些欲言又止。
谢书辞的神色非常平静,好似面对那样陌生的一个谢安,他的内心始终波澜不惊一般。
“有什么回去再说。”谢书辞道。
大王喉咙哽咽,“爹爹”
谢书辞笑了笑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爹爹给你买。”
大王瘪了瘪嘴,冲谢书辞摇了摇头。
谢书辞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回去吧。”
“嗯。”
带着给大王买的大包小包东西,三人回了莞花楼。
谢书辞让大王在门口跟俩狮兽玩一会儿,带着小仙兰走了进去,把小怜和洛仙玉一起叫到了小怜的房间里。
谢书辞看着她们沉默了许久,她们也看着谢书辞,没有出声催促。
“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谢书辞说道。
小怜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事”
洛仙玉道“谢公子不妨直言,仙玉必定竭尽全力。”
谢书辞脸色不怎么好看,朝三人笑了笑说“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不准备把大王带走。”
小怜思忖片刻道“你要去仙门大选”
谢书辞点了点头,说“嗯,司命阁和百门要抓我和谢安,里面不包括大王,所以我想把大王留在这里,麻烦你们照顾一段时间。”
谢书辞又停顿片刻,咬牙道“或许不是一段时间,可能是在它长大之前,或者遇到它的亲人之前,都要麻烦你们照顾了。”
小怜三人一惊,“谢公子,你这是”
“说实话,我这一趟去仙门大选,恐怕凶多吉少。所以”
小怜拧眉道“你明知道去仙门大选是自寻死路,为何还要去”
“我不去,死的可能就是谢安。你们也知道,他修的杀戮道,我死了还能投胎,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必须要去。”
小仙兰闻言,眸子霎时就红了,“小辞哥哥,没有别的办法吗大王它它如果知道”
谢书辞苦笑一声,说“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去,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已经注定好的事情。至于大王,你们先不要告诉它真相,让它先留在这里,这里有你们,有那两头狮兽,它会很开心的。它这个年纪玩性大,可能等它知道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它也不麻烦,肚子饿了知道怎么去蹭吃蹭喝,就是随我,胆子小了一点,它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小辞哥哥”
洛仙玉神色复杂道“谢公子,你想好了吗”
谢书辞喉结滚了一下,低下头去,“嗯。”
谢书辞眼眶发热,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让它跟我一起去送死啊。”
他从小佩囊里拿出一枚令牌,放到小怜面前,说“这是机阅城来去楼的东家令牌,每一年都有分成,是我留给大王的。”
小怜看着他叹了一声气,眼眶竟也有了几分
红意,说道“你们啊你也是,叶长萱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值得吗”
谢书辞哼笑一声,“我是当事人,你问我值不值得,我当然觉得值得。”
或是不想让气氛太凝重,谢书辞玩笑道“说真的,我死了投胎的话,咱们要不要定一个暗号什么奇变偶不变的之类,方便你们认出我来万一我下辈子特别特别穷,你们接济接济我”
小怜翻了个白眼,骂道“穷死你把就”
谢书辞耸了耸肩膀,“总之先这样吧,明天我就走了。”
小仙兰红着眼睛问道“小辞哥哥,你打算怎么跟大王说”
谢书辞默了默说“我还没想好。”
和小仙兰三人分别,谢书辞怔怔地离开房间。
是啊,他该怎么跟大王说呢
谢书辞走到门口,喊了大王一声,路过几个眼熟谢书辞的人,打趣他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倒是没有怀疑大王的身份。
大王吭哧吭哧地跑到谢书辞面前,白白嫩嫩的脸蛋上还残留着糖葫芦的渣子,谢书辞往小金脸上看了一眼,糖渣都沾到胡须上了。
谢书辞伸手揉了揉大王的脑袋,说“回房,我跟你说一件事。”
“嗷”
谢书辞领着大王回了房间。
回到熟悉的房间,看着熟悉的陈设,却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在这个房间里,谢书辞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疼。
似乎经过一天时间的缓冲,谢书辞才有勇气看向空无一人的床榻。
床榻上静静躺着一枝桃花,即使经历数月时间再回到天竺城,桃瓣的光泽依旧像刚摘下来一般。
谢书辞眼睛干涩,收回视线,拉着大王在桌边坐了下来。
“爹爹,你要跟我说什么呀还有娘亲”大王脆生生的声音弱了下来,神色没落,“娘亲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谢书辞心尖一颤,好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
大王是一个很懂事的好孩子,他从来没有让谢书辞为难过,所以事实上,谢书辞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留下来。
谢书辞将大王抱到自己腿上,揉了揉他的小脸,问道“你想娘亲吗”
大王担忧地看着谢书辞,害怕自己的回答会让爹爹不开心,半晌才点了点头,说“虽然小娘亲和大娘亲都好凶,但是我好想娘亲,爹爹,你也想娘亲吗”
谢书辞点了点头,“嗯,我也想他。”
大王一喜,“那我们去把娘亲找回来好不好”
“好。”
“那我们”
“大王,”谢书辞打断了它的话,温声道“我帮你去找娘亲,你留在这里好不好”
“爹爹”
大王怔愣地看着他,两颗大葡萄似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两串泪珠跟珠子似的从脸颊滚落下来。
“大王,你也知道,现在好多人都在抓我们,我保护不了你,带着你我也没法好好找谢安,你在这里,和仙兰姐姐他们一起,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大王撇着嘴,泪眼婆娑地看着谢书辞,小肩膀抽搐了两下,似乎想把眼泪忍回去,可根本忍不住。
眼泪啪嗒啪嗒跟不要钱似的从他脸上滚落。
“爹爹,你也不要大王了吗”
大王的话,像是一把插在谢书辞心窝上的长矛,把他的心戳得血肉模糊。
谢书辞咬紧牙关,喉咙发紧,“不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我只是要去把娘亲给你找回来,只是不能带上你一起,那样太危险了,你听话,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大王眼泪滚滚,撇着嘴,满眼的委屈难过,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谢书辞。
谢书辞感觉自己像被人活刮了那样疼,他唇齿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一颗眼泪唰地从右眼滑落,滑过他苍白如雪的脸颊,从清瘦的下巴上低落。
大王伸出小手拍了拍谢书辞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不哭”
“大王”
“爹爹不难过,大王在这里等你们好好等你们回来能不能快一点回来呀大王会想你们的会好想好想你们”
谢书辞心里紧绷的弦忽然就断了,他一把抱住大王,将脸埋在他身上几乎放声大哭了起来。
大王像个小大人一样,用手轻拍着谢书辞的后背,“不哭,爹爹不哭。”
一整晚,谢书辞不想哭,可眼泪不由自主,无声地往下落。
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躺在和萧寻一起躺过的床榻时,想起那个人已经忘了自己,眼泪就默默地往下淌。
到后来,大王哭得睡着了,谢书辞盯着头顶床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翌日,辰时。
小仙兰几人到城门为谢书辞送行。
大王变成小奶狗模样,被小仙兰抱在怀里,盯着谢书辞眼泪汪汪,却没有再哭。
谢书辞牵着仙鹤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面色凝重的几个人。
“小辞哥哥”小仙兰毕竟年纪小,有点没忍住,立刻低下了头。
“嗷嗷嗷”
爹爹早点回来大王等你们
谢书辞吸了口气,吸进肺腑的空气像刺一样,扎得他生疼,“大王就拜托你们了。”
洛仙玉脸上蒙着一张白色面纱,向谢书辞弯腰行了个礼,道“谢公子请放心,这一路上,多保重。”
小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嘱咐道“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去找叶长萱,那女人虽然没脑子,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一定会帮你。”
谢书辞如今身份特殊,跟任何仙门世家扯上关系,都会引起许多麻烦,他当然不可能再去拖累叶姐姐,但是他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于是道“我知道了。”
小怜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舆图给你了,别迷路了。”
谢书辞失笑,“我不会迷路。”
洛仙玉道“谢公子东西可带齐了”
小仙兰好似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谢书辞腰间,说道“小辞哥哥,昨天我就想问了,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铃铛呢怎么”
变成了一枝桃花
谢书辞默了默,道“铃铛我暂时放起来了,也没什么东西要带,那我就走了。”
洛仙玉点头,“谢公子,千万保重。”
“保重。”
“嗷嗷”
大王趴在小仙兰怀里叫了两声,满眼不舍地看着谢书辞。
谢书辞走上前,揉了揉它的脑袋,“我走了,乖乖听姐姐们的话,不准调皮,不准惹她们生气,更不准惹麻烦知道吗”
“嗷”
人家知道了。
谢书辞又捏了下它的脸,“那我走了。”
“嗷呜呜。”
“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啼啼,我真得走了。”
“嗷”
谢书辞吸了口气,最后揉了把它的脑袋,转身跨上马背,“告辞。”
仙鹤驮着谢书辞缓缓朝前走去,他没敢回头,怕自己绷不住。
大概是在原来的世界里,谢书辞和父母鲜少联系,他没能明白“分别”的含义。
可当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觉得心里酸酸胀胀,比溺水还要难受,身边的空气变得稀薄尖锐,扎刺着他的鼻腔,让人每
呼吸一下都感觉着钻心的痛。
寒风凛冽吹在脸上,谢书辞埋下头,将兜帽盖在自己头顶,双腿夹了夹马腹,仙鹤有所感应,马蹄踏碎土地,向前方飞驰而去。
“哦呜”
小仙兰抱紧大王,没忍住落下泪来。
十一月末,距离仙门大选还有二十一天。
各洲仙门世家带着门内最精锐的弟子,整装待发,声势浩荡地向桑启城靠近。
今年的仙门大选,与以往每一届都不同。
整个九州乃至浮屠境里的仙门世家都会齐聚在桑启城。
毋庸置疑,这将会是一个前所未有、无比盛大,且注定会引起血雨腥风的仙门大选。
这场仙门大选,比起当年落惊羽“百门之长”的问鼎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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