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早已推断到这一趟对自己和谢安而言凶多吉少。
可当这个局面真正摆到自己面前时,谢书辞只感到彻骨的寒冷,好像一下子被人扔进了冰窟,浑身血液被冻结,稍微呼吸一下,钻进肺腑的就是冰凉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谢安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住
就连自己都能顺利混进月满坞,谢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他们抓住。
听到这个消息,谢书辞牙关都在打颤,看向叶长萱,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叶长萱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谢书辞。
楚归意左右看了一眼,见来往没什么行人,压低声音对叶长萱说“他就是书辞。”
“书辞”叶长萱难以置信地看向谢书辞,“你居然这么轻易进入了月满坞”
谢书辞白着脸问道“谢安他现在在哪里”
叶长萱在他易容后的脸上多看两眼,说道“他应该已经在桑启城里,只是不知道是在逍遥门手里还是百门手里,总之情况不容乐观,他一旦落入他们手里,恐怕很难有机会逃脱。”
谢书辞脸色越发苍白,“怎么会这样我都能混进月满坞,他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抓住难道是因为”
自己让他封印了关于自己的记忆,对他的其他记忆和修为产生了影响吗否则他怎么会轻易被这些人抓住呢
楚归意见他脸色不怎么好,安慰道“书辞,你先不要着急,谢小公子不应该会被他们轻易抓住,说不定他是有意为之。”
叶长萱也道“的确有可能。他们在月满坞和桑启城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们现身,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在仙门大选上将你们处死示众,杀鸡儆猴。萧寻可能是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进入桑启城,所以主动现了身。”
谢书辞喃喃道“是这样吗他是故意的吗”
楚闻风一手托腮道“难怪这两天许多埋伏在月满坞的仙门世家都相继进入了桑启城,看来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叶长萱点头道“应该就是如此,萧寻曾说过一定会前来仙门大选,但是书辞却不一定,他们埋伏在月满坞也没有用处,不如提早进入桑启城为仙门大选做准备。”
楚归意转头对谢书辞说“书辞,当务之急是先进入桑启城查看情况。”
谢书辞抿紧唇“我知道了。”
尽管谢书辞内心无比慌乱,但心知此时更不能自乱阵脚,于是紧咬着牙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楚归意道“书辞,我交给你的这道易容术不易被人发现,你直接扮成楚家的弟子混进去吧。”
谢书辞咬了咬牙,这回没有推辞,“谢谢。”
“不说这些,先做准备吧。”
“嗯。”
和楚归意几人分别后,谢书辞回到了客栈。
大王一觉睡醒没看到爹爹,在房间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金和小银在旁边轻声安慰。
谢书辞临走前在房间外设下一道结界,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回到门前解开结界,听着里面大王哽咽的哭声,谢书辞稍微回过些神来,推门而入。
大王提前一步闻到了谢书辞的气息,蹬着两条小短腿,泪流满面地朝谢书辞跑了过来。
“爹爹”
大王一把子抱住他的小腿,哭得眼睛通红,“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谢书辞无奈地弯腰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喉咙里干涩无比,“我出去有点事情,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小金和小银站在床榻边看着谢书辞。
谢书辞向他们点头道谢,说“我接下来打算进入桑启城,或许会遇到什么危险,谢谢你们陪大王来找我,你们”
小银看了眼他怀里的大王说“我们暂时不回天竺城。”
小金也道“大王是个爱哭鬼,我们要留下来陪他。”
大王泪眼婆娑地看着两人,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嗝你萌。”
谢书辞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目光坚定,恐怕不会轻易离开,谢书辞在心里叹了声气,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
离开客栈前,谢书辞把三只小东西放进了神舟里,他并不打算让他们陪自己一起冒险。
不多时,谢书辞乔装一番,跟在楚归意身后进入了桑启城。
或许是因为谢安被抓的消息,剩下这个无关紧要的谢书辞,桑启城里的戒备明显松懈了下来,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排查就顺利进入了桑启城。
和谢书辞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桑启城中在半空中飞檐走壁的修士比比皆是,似乎没什么顾及。
又因为这场难得在桑启程举行的仙门大选,街道上挨山塞海连袂成帏,各色的弟子服交织在一起,如同百花齐放一般。
可对于眼前的画面,谢书辞无心欣赏,他满心只想知道谢安此刻是否安好,不知道那些人抓到谢安之后会不会对他用什么刑。
来到楚家弟子暂住的地方,谢书辞被分配到了跟楚闻风一间房,楚家其他弟子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同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想来是楚归意提前叮嘱过他们。
如今桑启城里鱼龙混杂,谢书辞没敢轻举妄动,怕自己身份被发现后,连累到楚家。
于是在房间休息半日,楚归意忽然把谢书辞叫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谢书辞自从知道谢安被抓后,就有点神不守舍的,推开房门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房间里除了楚归意,还有其他人。
谢书辞怔愣地抬起头来,看见首位上坐着穿着一身鸭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旁边还坐了几位青衣修士。
看见那几位青衣修士,谢书辞愣了片刻,神色有些诧异。
那几人对上谢书辞的视线,不自在地别开了头。
谢书辞“”
楚归意站起身,对首位上的中年男人道“这位就是谢书辞、谢公子。”
随后他又看向谢书辞道“这位是家主。其他几位前辈,你应该认识。”
谢书辞向首位上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见过家主,在下谢书辞。”
紧接着又看向其他几位青衣修士,接触到谢书辞的目光,几人纷纷移开视线。
楚家家主锐利的目光在谢书辞身上流转一圈,片刻后,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虽说闻名不如见面,可谢公子与我想象中倒有些许不同。”楚家家主道。
谢书辞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说呢,似乎和我想象中的谢家弟子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谢书辞尚无反应,几位青衣修士就已经侧目向他看了过去。
“楚家主此话何意”
“谢家弟子应该如何”
楚家家主似乎早已料到他们反应,嘴角有点忍俊不禁,“我对他的事迹倒是有所耳闻,谢家家主似乎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把他逐出了师门。既然已经不是你们谢家的弟子,我数落他两句,于情于理,与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吧”
谢书辞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感觉有点奇怪,似乎他们早已相识了一般。他家的小仙们认识孟老也就罢了,怎么连楚家家主对他们都是一副极为熟络的样子。
他觉得楚归意可能知道一点什么,于是疑惑地朝他看了过去。
楚归意接收到他询问一般的目光,无奈地摇头,唇瓣轻启,无声说道“我也不清楚。”
青衣修士瞪了谢书辞一眼。
谢书辞无辜地眨了下眼睛,忍不住问道“咱们那小仙门,也要来参加仙门大选吗”
“什么咱们什么叫咱们谁跟你是咱们”
谢书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不是咱们是你们。你们小仙门还要来参加仙门大选吗”
其中一个青衣修士向谢书辞翻了个白眼说“不是。”
谢书辞诧异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凑热闹不行啊”
“行行行。”
楚家家主坐在首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坐在楚家家主旁边的谢家大师兄看了谢书辞一眼,说道“我们前来桑启城,一是为殷家、殷洺渊之死。”
谢书辞拧眉道“殷洺渊的死真的跟你们有关系”
谢家大师兄道“你果真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殷洺渊死时,你应该有些意识了。”
谢书辞愣了愣,将头低了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自己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师弟,而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谢家大师兄话音刚落,另一位师兄就白眼道“他那时候才觉醒一魂,他能知道什么。”
谢书辞听得有点模糊,“什么一魂什么觉醒一魂你们在说什么”
面对他的问题,房间内众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家家主闷笑一声,“当初要不是你突然觉醒,他们应该暂时也不会迁离原来的地方。”
谢书辞迷茫地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谢家大师兄摇头,似乎无意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挖下去,又道“我们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因为殷洺渊的死,殷家这些年在修真界横行霸道,家主早就不愿为他们输送丹药,殷家家主却屡次拿殷洺渊的死做要挟。”
谢书辞皱眉道“殷洺渊的死不应该怪到你们身上。”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殷洺渊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当年百门根本没来得及调查清楚,殷洺渊就已经被处死了。”
楚归意道“这么说起来,这极有可能是殷家有意为之故意用殷洺渊的死,换取殷家在百门之中的地位”
谢家大师兄道“不无可能。只是此事过去太多年,早已经无从查证。”
谢书辞感觉有点奇怪,“既然已经无从查证,你们还来这里调查他的死”
谢家大师兄“”
怎么突然之间脑子这么灵光
谢家大师兄干咳一声,“这只是其一。”
谢书辞道“那其二呢”
谢书辞此话一出,众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
楚家家主在旁边看得直发笑,对谢书辞说“这其二,当然就是因为你呀。”
几位青衣修士侧目瞪了楚家家主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谢书辞更加觉得疑惑。
谢家大师兄道“听说那谁被抓住了”
谢书辞知道他话里的“那谁”是谁,神色顿时没落下来,“嗯。”
“你打算怎么办”
谢书辞眼睛发涩,“我不知道。”
“我们”
谢书辞大约能猜到他们会说什么,虽然自己被逐出师门,他们对谢书辞一直挺好的,正因为如此,谢书辞更加不想连累他们。
谢书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会自己想办法。”
大师兄看了他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见过辟邪了”
谢书辞一愣,“你们怎么知道”
几位青衣修士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起来,“我想,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谢书辞不禁皱紧眉头,越听越觉得疑惑。
“谢书辞,我们来这里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既然选择不避开自己的命劫,那就好自为之。”
谢书辞愈发疑惑,他们怎么连自己的命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更让谢书辞觉得,经历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
谢书辞感觉到无力,可事已至此,他居然简单地就接受了这一点,他不知道未来会发什么,也不知道未来是不是像辟邪说的那样,有他谢书辞,也有谢安,可是现在的他,别无选择,他只能顺应着宿命继续走下去,即使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上和这个世界都充满了谜团,可是,谢书辞现在并不关心,他也没有太多精力一一解开这些谜团。
他只想要谢安活下去。
哪怕从今以后他们注定天各一方,他也不希望谢安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书辞走到几位青衣修士面前,郑重其事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们,我其实在机阅城的时候就想向你们道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果没有你们临走前交给我的丹药和青铜鼎,我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白痴”
“你以为”
“你不用向我们道谢。”
谢书辞清楚,自己和小仙门身上有着一个巨大的谜团,可他现在不在意了,也不打算对这个谜团刨根问底,他觉得真相对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辟邪也好、落惊羽也好,都跟谢书辞没有关系。
他目前要做的事,就只是让谢安活下去,其他的,他一概不想浪费精力。
谢书辞没多少精力了,封印谢安记忆后的每时每刻,他几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只是他知道,自己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他还不能崩溃。
就在这时,楚家家主看着关闭的房门,忽然冷笑一声,紧接着从掌中飞出一道灵力打向门口,只听一声闷哼,一道身影摔进房间里。
“闻风”楚归意皱眉喊道。
“我去爹,你下手不知道轻点儿吗”楚闻风揉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面对楚家家主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没有一点平时在谢书辞面前的嚣张气焰,慢吞吞地躲到了楚归意身后,畏首畏尾地说“我又不是故意偷听,而且大师兄都在,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楚家家主瞪了他一眼,说“再让我听见你从市井里学来的浑话,就回去给我抄经书一百遍。你还记得自己是楚家少主吗将来你是要继承楚家的”
楚闻风缩在楚归意身后,低声嘟囔道“我又不想成为家主,莫名其妙。”
“你有种再说一遍”
“家主,闻风还小,此事以后再议也不迟。”
“大师兄说得对。”
谢书辞并没有在房间里逗留太久,即使他对于小仙门和自己的身份满腹疑惑,依旧不打算追问什么,因为他觉得对他而言,事实和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谢书辞离开后,谢家一行也相继离开,似乎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是来见谢书辞一面。
等人全部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楚归意和家主两人。
楚归意沉思片刻后问道“他们是”
楚家家主一手摩挲着下巴,似乎知道楚归意没能问出口的话是什么,沉沉叹息一声道“我本以为落家早在七千年前的问鼎大会上就被辟邪屠杀殆尽,没想到几千年里,他们居然一直隐姓埋名辗转在修真界各个地方,若非谢书辞大限将至,他们恐怕不会在世人面前现身。”
楚归意听后彻底愣住了,“他们是落家的后裔”
楚家家主点头叹息,“看来,当年辟邪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
楚归意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书辞”
家主摇头道“他的身份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当年是辟邪把只有一副空壳子的他交到谢家手里,这些年里他逐渐生出了三魂七魄。当初谢家将他逐出师门,恐怕也是辟邪的授意。”
辟邪他到底想做什么
书辞又是
楚归
意沉默许久,忽然道“家主,弟子有一事未曾禀报。”
“何事。”
“据般夏水神所言,辟邪他后来修了化神道。”
楚归意之前之所以没有将此事禀报家主,就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最好不要将楚家牵扯进去,可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不知道家主还知道些什么内情,说不定能帮到书辞和谢小公子。
果不其然,楚家家主听后惊愕地抬头看向他,“辟邪修了化神道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天下邪祟的化身,他怎么能修化神道”
楚归意沉声道“他早已修成化神道。”
家主木着脸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修成化神道,岂不是将天道和天下苍生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楚归意眸光沉沉,何止如此啊他修了化神道谢小公子却修成了杀戮道这
在许久的静默之后,楚家家主忽然道“倘若他修成化神道,他会以什么方式证道呢”
是啊,他会以什么方式证道呢他会以什么方式化神呢
他会在何处,庇佑着一方百姓呢
这一切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天下苍生都陷在同一个阴谋里面无法自拔。
萧寻被抓的消息在桑启城和月满坞不胫而走,但消息并未流传的外界,不知他们是有意隐瞒,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总之萧寻被抓后,前来参加仙门大选的仙门世家就对谢书辞没了兴趣,可能是因为相传中谢书辞神秘的丹修身世,也可能是仙门大选在即,他们没有精力分给一个不确定是否会出现在仙门大选上的人。
在仙门大选开始前五天里,谢书辞一直在设法找到和谢安有关的消息,可桑启城中除了他被抓,并没有其他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流出,谢书辞虽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这几日里楚归意他们也要为仙门大选做准备,谢书辞基本上都是孤身一人,为了不让大王担心,谢书辞没有将它放出来过。
直到举行仙门大选的前两天,楚闻风火急火燎地找到谢书辞。
“谢书辞逍遥门有谢安的消息了”
谢书辞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楚闻风道“谢安一直在逍遥门手里,据说昨日司命阁派人下境,要求在将萧寻处死之前,在桑启城中游街示众”
谢书辞牙关一颤,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一直抱着一点希望,以为谢安被抓只是他们放出来迷惑人心的,毕竟以谢安的修为,绝对不可能轻易落入他人手中,而他一旦落入他们手中,谢书辞心中无比清楚,他是绝对没有能力将谢安救出来的。
谢书辞颤声问道“什么时候”
楚闻风见他脸色实在不算好,轻声道“今日傍晚。”
“好,我知道了。”谢书辞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来。
这几日谢书辞的状态他看在眼里,可以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书辞,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天到晚说不了几句话,脸上也一点奇怪的情绪都没有,叫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你没事吧”楚闻风拧眉问道。
谢书辞看了他一眼,忽然无头无脑地接了一句“没事就吃溜溜梅”
楚闻风“”
我就是有病才会关心你。
谢书辞低笑一声,一把盖住他的脑袋,恶趣味地揉了两下,说道“小闻子,放心吧,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特别强悍,左右不过是一死,我怕什么。”
楚闻风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找到你的转世,把你当儿子养,天天让你叫我爹,也正好全了我爹想抱孙子的愿望。”
谢书辞踹了他一脚,“你怎么不说你娶个媳妇儿刚好生个儿子就是我呢。”
楚闻风一脸嫌弃,“那我得多倒霉才生得出你这样的儿子。”
“滚,老子哪儿不好”
临近傍晚,谢书辞离开暂住的地方,在楚归意两人的陪同下,站在街边等待着逍遥门将谢安游街示众,即便他知道自己眼下什么也做不了,谢安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能看他一眼,似乎也能让谢书辞心里好受一些。
街道两旁人满为患,毫不怀疑地说,恐怕此时此刻全城的人都聚集在街道上,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天道圣子长什么模样。
随着夜色逐渐降临,天空飘起鹅毛大雪,人们精神抖擞地看着一个方向。
寒雪落在衣襟处极快融化,冷得谢书辞浑身僵硬,眼睛干涩。
银白的雪花从天空曼舞而下,千里长街人满为患,可众人屏息凝神,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安静得像雕塑一般。
不多时,长街尽头传来一道清晰的车轮转动的声音。
谢书辞呼吸一沉,隐约看到尽头处出现了几道身影。
为首的两人不仅穿着一模一样的弟子服,甚至也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其中一个神情严肃,不怒自威;另一人神色轻慢,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慵懒气息。
看见两人的出现,谢书辞心跳一滞。
楚归意低声道“司空两位兄弟”
街边众人看见他们穿着以及一模一样的相貌,不少将他们认了出来
“他们难道就是”
“他们是浮屠镜四大仙门之一的司空家弟子”
“司命阁居然派他们下境看守萧寻”
“萧寻来了”
谢书辞看见在司空两兄弟的身后,一辆黑色的囚车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端坐在囚车上的男人,脚踝上拴着两条婴儿小臂粗细的铁链,穿着一件羽翼织成的仙袍,额间一枚赤色的圣子烙印,头戴星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好看得如同天神一般。
看见他的相貌,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虽然早已听说过萧寻有天人之姿,可亲眼看到,依旧让人大为震撼。
随着囚车的移动,谢书辞听见在车轮转动的声音中,掺杂着一道清脆好听铃铛碰撞的声音。
这几乎让他被人活生生把心脏从胸膛里拽出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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