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宴回来,刘据意犹未尽。公主府挺大,玩的也多,可他穿梭其中,大半时间都用来防曹襄了,压根没参与几回,很不尽兴。
彼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就觉得亏。都怪曹襄,小本本拿出来,给曹襄记一笔。记完仍然觉得亏。
淦,不行。大好的春光怎可辜负。花宴不得劲,他就找个得劲的。
春日踏青何处最合适上林苑是也
于是呼朋唤友,再邀一帮京中爱玩爱闹的小郎君小女郎,走起马球蹴鞠,跑马狩猎,都干起来。
最关键是,不带曹襄,不带曹襄,不带曹襄重要的事情说二遍。
别的地方,以曹襄的身份都可混进来。上林苑乃皇家苑囿,出入口都有戍卫把守。除非诏令允许,否则谁敢擅闯
嘿嘿嘿。
刘据觉得自己真聪明,完美解决出行问题,还不用再盯着曹襄,可以痛快玩耍,美滋滋启程。
到达上林苑,刘据组织了场马球,又在霍去病的陪同下跑了一圈马,心情舒畅许多,一边优哉游哉返回苑内宫室,一边嘴里哼着歌。
霍去病瞥他一眼,又好笑又无语“曹襄没来,你就这般高兴”
刘据哼哧一声,不说话。
霍去病失笑“陛下跟姨母都答应了,卫长总要嫁的。你若舍不得,可以同陛下提议晚两年成婚,但不可能阻他一辈子。”
刘据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因为明白才更觉郁闷。
待阿姐成婚,就会出宫去,往后回宫也只是请安,或许能偶尔小住,可跟从前总归是不一样的。阿姐与表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他就再不是阿姐最重要最疼爱的人了。
好似一直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走,还被分去大部分,自己只剩一点点。刘据不愿意,他想独占。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但又无可奈何。因为阿姐愿意。
倘若阿姐不愿,就是惹父皇生气,他也要把事情搅和了。大不了他不当太子,也不当皇子了。
可阿姐愿意嫁给表哥。
刘据眼神暗淡,焉哒哒的。他不能怪阿姐,只能怪那个把阿姐抢走的人。
“便是阻他一时我也高兴。反正他今天是来不了了。不对,不只今天,明天、后天都来不了。上林苑有宫室,一应供给全不缺。我干脆多住几日,哼,我急死他。”
孩子气的言语和口气,霍去病哭笑不得。
刘据倨傲昂首,驱马向前,没走出两步,就见前方两匹马儿并驾齐驱,悠闲地在草地上漫步。马上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好不欢快。正是卫长与曹襄
刘据
霍去病看他一眼,眸中满是戏谑。
刘据气呼呼纵马上前,眼神不善“你怎么来的”
脸色黑得真有点吓人,曹襄心头惴惴,说话都结巴了“陛陛下许许我来的。”
刘据表情
更难看了。
哈哈哈,我简直要笑死。刘据刚刚说完那话还没五分钟吧,就啪啪被打脸。所以话别说满。fg是不能随便立的。电视剧里立fg的,几乎谁立谁倒。据据,长点心啊。你可是穿越的,怎么不懂这条铁律呢。
刘据应该不是没想到这条铁律,而是没想到他防这防那,结果老父亲在背地里扯后腿吧。啧啧啧,果然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dashdash快,据据,小本本拿出来,把刘小猪记上。
刘据咬牙,记上当然要记上,父皇记一笔,曹襄也得再记一笔。哼。
刘据剜了曹襄一眼,正要骂他奸诈,居然走父皇的路子,刚张嘴就听熟悉的声音传来长姐,阿弟。”
回头就见诸邑与鄂邑同骑一骑。鄂邑在前,诸邑在后。诸邑手握缰绳,手臂环抱,护着鄂邑,好似不护着怕她摔下去一般。
刘据正疑惑,一姐骑术挺好,怎需要二姐护持,便看到马前还有个牵绳的,还是个男的。男的
刘据眼睛眯起来,眸中寒光闪现。
据据这是迁怒了吗看不得男人了
牵马的那个是不是叫广仲,修成君的儿子历史上这可不是什么君子人物,太后在世时,横行无忌,嚣张跋扈得很。诸邑跟他应该没啥关系,这情形看上去应该有缘由。
有没有关系要紧吗谁让他这时候出现。据据心情正不好呢,别说一个男人,就是一只公狗撞到他面前都得被他剜两眼。
不不,就他这眼神,哪里只是被剜两眼,肯定得被拉去绝育。
刘据呵呵,我不只剜公狗,我还剜你们。
瞪了弹幕一眼,刘据与卫长等人驱马过去。此时已至宫室前,诸邑率先下马,又转头小心扶鄂邑下马。
鄂邑双脚落地时很明显有些不对劲,站立不稳,广仲忙伸手去扶。双手触及鄂邑身体,鄂邑站稳后即刻避开,依在诸邑身侧。
卫长关切询问“怎么了”
诸邑回道“我与一姐跑马累了,在溪边歇息,突然从林中蹿出一只兔子,我们没防备,一姐惊吓之下崴了脚。”
刘据忙问“那二姐没事吧”
“我无事。”
刘据松了口气,这才又问鄂邑“一姐崴得严重吗”
鄂邑摇头“无妨的,应当只是简单的扭伤,现下略有些疼,过几日便好了。”
“那也需让侍医瞧瞧。”广仲满脸歉意,“这事怪我,那兔子是我的猎物,被我追逐才会乱蹿,带累公主受伤。”
鄂邑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上林苑本就是狩猎之所。仲小郎君是寻常狩猎,小畜生面对生命威胁,慌不择路,刚巧蹿在我身边罢了。
“兔子温和,本不至于如此。是我自己没看清,以为是什么旁的东西,唬了一跳,这才没站稳,从岩石上摔下来。”
她声音轻柔,宛若黄莺出谷,微微垂首,眼波如水光浮动。
广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若是弹幕,就能给出了精准的表达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1
广仲深吸一口气,面上歉意更深,他看看鄂邑,又下意识瞧了眼诸邑“那也是因我之过,让两位公主受惊。公主不怪罪是公主大度,我却不能当没发生过。我”
话没说完,刘据不耐烦摆手“恁的话多。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能不能分清轻重一姐伤在脚上,不能这么站着。有这功夫,侍医都处理完了。”
说完嗤了一声,招手唤了侍卫过来,一边让人去请随行医官,一边令小黄门取来藤轿送鄂邑去内室,转头斜眼看向广仲“这没你的事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话毕转身离去。
广仲
内室。
与鄂邑所判断的一样,侍医的说辞也是无甚大碍,擦擦药,养一养,过几天就好了。
得此答案,卫长等人放心下来,交待侍女好好照顾,让鄂邑多休息,告辞离去。
鄂邑睡了一觉,起身就见侍女捧着两个匣子进来,说是广仲送来的赔礼,本是想面见她问候两句,得知她在歇觉就走了。
鄂邑点点头,将匣子打开。一个匣子装着玉簪,一个匣子装着玉镯。东西不多,但胜在玉质上乘,做工精致,绝非凡品,一眼可见其价值斐然。
鄂邑看着两个匣子,眸光动了动“都是给我的二妹那边可有”
侍女回话“有的。仲小郎君先去的二公主处,送上玉佩。二公主没要,说她并未惊吓到,反而是公主真的受了伤,让其给公主赔罪便可,她便不必了。”
对此,鄂邑早有预料,倒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两个匣子,是什么情形一目了然。
她心中划过一抹讥笑,果然卑劣的男人就是如此,即便有了抉择短时间也没法完全抛下妄念。但既是妄念便不甚打紧,鄂邑并不担心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她将匣子盖上,淡淡道“收起来吧。”
侍女依言照做,一脸纠结,欲言又止。她时不时瞧一眼鄂邑,心中疑惑丛生。
最近主子的行为举止着实让她看不懂。她自幼伺候鄂邑,知道鄂邑虽然表面温和恬静,还似乎承袭了几分生母的胆小怕事,实际上并非如此。
鄂邑一直被生母拘着,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有时候骨子里还带了些许倔强与执拗。
譬如她想学骑马学射箭,即便摔了无数次,手上磨出许多泡,大腿内侧全是伤也要继续,不达目的不罢手。
她骑马射箭都使得,野鸡狐狸也猎过,怎么会因一只兔子受惊到摔跤说看岔了也能解释过去,但侍女直觉并非如此。
再说那日花宴。旁人或许不知,她却很清楚,鄂邑是看到广仲才故意走至桃树下引诱他的目光。甚至那天的装扮都是精心设计。她知道自己怎样的状态最美。
还有那么两
次马球赛,也是如此。
广仲的心思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鄂邑是公主,若不愿与之产生交集,多的是办法避开。广仲再大胆也不敢造次。可她偏偏不躲,还往前凑。
鄂邑轻笑“这般神态作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侍女抿抿唇,犹豫再二,仍是决定开口提醒“公主,仲小郎君并非良人。”
太后在世时惹了多少祸便不说了。有太后在,都帮他压了下去。
太后去后,大靠山没了,广仲虽有收敛,可也是斗鸡走狗,没个正经,甚至还有过两回与貌美小娘子的风流韵事。
这样的人,如何能称良人
鄂邑神色淡淡“我知道。”
她从来都知道,更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肖想她,也只把她当做退而求其次的备选。
侍女不解,既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鄂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说广仲并非良人,那王充耳呢他就是吗”
侍女怔愣。
王充耳与广仲可谓半斤八两,谁都不是。
鄂邑闭上眼“当年太后的遗愿并未传扬开,父皇如不愿意,当它不存在也并非不行。但你觉得父皇会为了我违背对太后的承诺吗”
侍女哑然。
“你也知道不会。若是长姊与二妹,哭一哭,求一求,撒个娇。父皇可能就应了。大不了从别的地方补偿田王两家。但我不行。”鄂邑嘴边笑容更苦,“在父皇眼里,我没有那么重要。我不足以让他费心。”
语气中含着万分的无奈、苦楚与不甘。
“我不想嫁个良人吗我不想同长姐一样找个可靠郎君厮守终身吗”
鄂邑脑海中闪过那抹如朗月青松般的身影,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握紧双拳,“可我不能。有太后临终求的这门亲事在,我甚至连去到他面前表明心意的资格都没有。
“我若不想所嫁非人,若想给自己一个可能的机会,便只有另辟蹊径,谋求他法。”
他面前谁
侍女一脸迷茫。公主有倾慕之人是谁而且这跟勾起广仲的兴趣有什么关系莫非广仲能有解决之法
即便对方有。去了王充耳,引来广仲,不也是逃出虎穴,又进狼窝吗这算什么法子
鄂邑却笑起来,她没有解释,也不打算解释,事情未成之前,有些东西她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宣之于口,扩大风险。因而她只是嘱咐说“此事不必让阿母知道,免得阿母担忧。”
这便是不愿继续话题了,侍女嘴唇动了动,叹道“诺。”
曹襄的出现让刘据的兴致瞬间消散,本来定好数日的行程戛然而止。刘据气呼呼下令回宫。皇宫曹襄总不能一直呆着了吧。
但即便如此,刘据也没干放松警惕,决定做卫长的跟屁虫,卫长去哪他去哪,每日除了学习睡觉在东宫外,其余时间都在卫长宫殿,谁来劝都不好使。
如此过了几日,全然不见曹襄身影。刘据有些奇怪,派人去打听才得知,曹襄不晓得从哪找了个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说他刚知道此事,正是最生气的时候,这会子越出现越碍眼,他肯定一见就烦,心里更窝火。不如沉寂一阵子,等他缓和过来,气性消了些再谈其他。
对此,刘据表示呵呵。
出现碍眼那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在孤跟前出现啊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果决与魄力。遇到困难就躲,如此怂包,哪来半点男儿气概。
这种人日后如何保护阿姐。要来何用
呸
刘据骂骂咧咧,丰禾疑问询问“殿下不是不想他来如今他不来,殿下不该高兴吗,怎么更生气了”
刘据叉腰,理直气壮“孤是不想他来,但他不能真的不来他不来怎么表示他重视阿姐”
丰禾行吧。
刘据想了想,突然记起一事“当初劁了的猪跟黑室养的鸡,现在有小半年的吧”
“是。殿下让家畜饲养处的舍奴记载好猪与鸡的长势,每季汇报一次。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下一次汇报的时候了。”
刘据眼珠骨碌转悠,不知想些什么,起身去了趟家畜饲养处,瞧见猪与鸡的情况远超心里预期,神清气爽,立刻折腾起来。
宣室殿。
刘据眼巴巴望着刘彻“父皇快尝尝。”
刘彻一头雾水,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今日午食不就是寻常的猪肉鸡肉,不懂为什么儿子这般兴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带着好奇,刘彻吃了口鸡肉,微微蹙眉,肉质虽嫩,却略显松散,不如从前紧实爽口,虽疱人处理的还算不错,但只堪称差强人意,并不出奇,有些失望。
再吃猪肉,刘彻细细咀嚼着,眉宇缓缓舒展。与鸡肉不同,这个猪肉与以往相比,肉质更鲜嫩细腻,且几乎尝不出来腥膻味。
刘彻惊讶“你新发明的料理之法”
刘据笑眯眯摇头“不是哦,没做特殊处理,只是寻常做法。关键在食材。”
食材
刘彻一顿,猛然想到什么,更震惊了“是你当初劁的猪与黑室养的鸡这才几个月,便能吃了”
“鸡的个头已经很大了,足够宰杀。猪还稍显小了些。这不是想让父皇真切感受到效果吗,我就让人将就着杀了一头做给父皇尝尝。父皇可要亲自去瞧瞧。”
瞧,当然要瞧。
刘彻立刻让人去请大农令与五令丞、畜牧史,大家一起前往家畜处。
不瞧不知道,一瞧,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据一边指引一边解说“左边圈里是劁了的猪,右边是没劁的。鸡也是如此。现在这批个头已经不错了,我让舍奴都挪出来,另外放了一批进去。”
刘彻瞳孔微缩。这些鸡的个头何止是不错,比旁边按照旧方法养了一年的都大。还有猪,区
别虽然没鸡这么大,却也肥了二分之一。再回味之前的味道,就更美了。
大农令瞠目结舌,畜牧史更是不敢置信“敢问太子殿下,这当真是只养了半年的鸡和猪,都是从刚出生开始养的”
刘据摇头。
畜牧史眼中惊喜退却,就说嘛,这个头怎么可能是半年。结果便听刘据道“出生开始养的,但养了五个多月,不到半年。”
畜牧史
他张大嘴巴“这这速度微臣掌畜牧之事十数年,从未见过这么快的长势。它们它们莫不是吃仙丹了吗”
仙丹刘据撇撇嘴,招手让负责人上前,递上记录的竹简。
“我让他们每日观察,每旬称重,全部登记在案。这半年来的长势,所喂养吃食上面都有。你们自己看。”
刘彻接过竹简,翻阅完毕,递给大农历,再递给令丞、畜牧史。
待竹简在众人手中过了一圈,众人表情都严肃起来。
这登记太详细了,不但有每旬每只猪与鸡的长势变化,就连每天喂了几顿,喂的什么,喂了多少都一一写明。
更令人震惊的是,全是普通吃食,与以往喂养并无不同。尤其
几人齐齐望向对比鲜明的左右圈舍。
吃食一样,次数一样,分量也差不多。单单只是一个阉割与被关黑屋的区别,效果竟相差这么大
刘彻眼眸深邃。
大农令与令丞心潮澎湃,畜牧史更是激动的满脸老肉都在抖动。他们看向刘据的目光逐渐炙热。
这是什么神仙太子会做指南针,会做马具,会做望远镜,如今竟然还会畜牧之法。太子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惊喜,惊喜,太惊喜了。
大农令言道“陛下,此法既有奇效,当使人学之,以传民间。”
刘彻点头,确实该授之于民,且越快越好。
刘据眼珠骨碌转动,蹭到刘彻身边“那父皇打算将此事交给谁”
大农令a令丞a畜牧史
国库钱财、天下农蓄之事皆归大农令,且我们人就在这呢,不给我们给谁太子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你没打算交给我们,叫我们来干什么,让我们眼睁睁看着
畜牧史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刘据面前“臣愿担此职,求太子殿下教授臣阉割黑屋喂养之法”
刘据这么用力,你膝盖不疼吗孤听声音都疼。
畜牧史显然没觉得疼,只怕刘据不愿,语气有些着急“太子殿下莫觉得养猪养鸡是小事,令其长势加快也没什么打紧。需知天下百姓存活于世,靠的便是农与畜。
“若百姓皆会此法,便可圈养量产。我大汉贵族豪绅不少,食不厌细、烩不厌精者比比皆是。需求众多,或自用或贩卖,都是温饱活命的根本。这等同于给了他们现有命脉之外又一条活路。”
刘据点头“孤知道
。不过黑屋好弄,劁猪讲究技术,并不是谁都可以。”
“臣愿学,臣肯吃苦,不管多难,只要肯钻研肯努力,总能学成。就算臣不可以。畜牧室下还有刀法娴熟的屠夫,也可让他们一试。”
刘据又道“也不是劁了猪,或是用了黑室就行。猪圈黑室的打扫布置也不可或缺。”
畜牧史挺直胸膛“殿下只管罗列分明,臣必逐字牢记,倒背如流。”
刘据倒背就不必了。
刘据觉得他没完没了,为了能得到这门喂养技术,什么都肯答应,不得已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些“你是畜牧史,此事交由你合情合理。
“但孤以为,事关重大,你官职太低了,是不是再派一个身份高点的人与你一起,也方便他安排统筹”
畜牧史
大农令a令丞
就去教一教百姓怎么劁猪养鸡,用得着职位过高吗若说安排统筹,畜牧史掌琐事,其上自然还会有令丞主管啊。你要觉令丞身份还不够,大农令总行了吧。大农令位列九卿呢。
刘据撇嘴,觉得这群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他,跟他半分默契都没有。
会不会看人脸色,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刘彻却是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性子的,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已然察觉出他不对劲,问道“那你觉得谁人合适”
“不如交给曹襄表哥吧。”
有人接话,刘据立刻顺杆回答,生怕晚一步,这杆子就没了。
刘彻
大农令a令丞a畜牧史
刘据眯起眼睛,笑得宛如狐狸“畜牧史也说此事极为重要,关乎百姓民生。若实施得当,可使百姓受益匪浅。我大汉的家畜圈养也会有一场革新。其意义深远不可估量。
“所以此事随意不得,必需派一个行事谨慎、细心妥帖之人。我瞧着表哥就很好,虽是少年,却难得成熟稳重,有手段有才能。堪当大任”
众人
太子殿下,你认真的吗曹襄袭爵平阳侯,乃平阳公主独子,看陛下态度是要着重培养的,但大概率是往军中去。虽去年虽去年战事不曾参加,可下回恐就要上场了。
你让他来管畜牧之事,这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你就算和他亲近,想给他攒功劳,也不是这么个攒法啊。
诶,不对。若太子殿下只是想给曹襄攒功劳,殿下手中多少好东西,哪方面不能攒,何必非得畜牧不寻常,此事必定有诈。
大农令与令丞畜牧史互视一眼,各自心念转动。
刘据笑嘻嘻说“表哥正年轻呢。年轻人多锻炼锻炼,总没坏处。”
刘彻嘴角抽搐,呵呵,说得头头是道,你猜朕信不信。
刘据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眼睛眨巴眨巴“父皇就说好不好”
对上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刘彻心脏仿佛承受了一击,实在没忍心拒绝。
罢了罢了,曹襄就曹襄吧。反正只要不是朕啥都好说,成全了臭小子这点小心思又何妨
大农令等人陛下,你的原则呢
曹襄我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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