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本来没想多看,毕竟斯珩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现在还是不能招惹他的敏感期,可架不住对面视线炙热持久,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没办法,吸引力摆在这里。
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面上保持着冷漠。
“康子晖”
对面忽然语气轻柔地叫住他。
康子晖很确定,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种奇异的温柔。
他正打算说什么,耳尖地听见动静,立刻跟她拉开了距离。
下一秒,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斯珩走出来,头也不抬地与康子晖擦肩而过,冲着庄静檀道“走了。”
“珩哥,这个我”
康子晖收到康明裕的视线提醒,忙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赔笑道“我熬夜做的,你看看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熬夜做的”
斯珩转头瞥他一眼,唇边勾起很淡的弧度。
“你助理辛苦了。”
康子晖也不是能受气的人,更别说斯珩还当着外人的面给他难堪,可也没法发作出来,胸膛起伏半天,眼看着斯珩要抬脚走人了,眼尖地瞅到什么,赶忙当着康鼎山的面高声开口“珩哥,你这痕迹”
康子晖点了点自己脖子,好心提醒的样子“还是吃完饭,找阿姨给您遮了再出去咱家附近也是有记者盯梢的。”
康鼎山眉头皱了皱,视线别有深意地扫过康明裕,后者面上则是出现了一瞬空白
斯珩登时笑了。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为康子晖整理领口,又拍了两下他脸颊。
“管好你自己。”
和煦里笼罩着毒蛇吐信般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朝他扑来。
康子晖僵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没注意到快撞上人,腰又被对方推了一把。
“小心点。”
女人的声音悦耳如淙淙泉水。
康子晖忽然觉得莫名耳熟。
庄静檀跟着斯珩离开,但到走廊尽头时,还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了他一眼。
康子晖知道,自己的事业版图肯定还有戏。
等走出四合院的门,斯珩没急着上车,用酒精湿巾擦完手,左转开始沿路散起步来。
庄静檀跟得不紧,也不知道斯珩什么时候忽然停下,转过身垂下眼看她。
“在想什么”
他问。
午后的太阳从落过雨的厚重云层中冒头,照在砖墙纹路上,照的薄雪融了一层,化成灰黑的水洼。
庄静檀很快回神,应了句。
“在想没吃饭就走了,一会儿吃什么。”
“两碗饭没吃饱吗”
“”
斯珩短促地笑了下,欣赏了几秒她难得无语的表情,才缓声开口。
“庄静音,顾左右而言他,是个很不好的习惯,我不喜欢。但我更讨厌隐瞒。我知道,你有瞒着我的秘密,我希望等你想清楚了,自己告诉我。我会给你一点时间。”
庄静檀没说话。
斯珩说这些,很明确地在下某种最后通牒。
搁平时,她能完美糊弄过去。
但现在,她脑子一大半都不在这里,嘴也跟着野游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之前怎么没这个要求”
任性的理直气壮一人。
庄静檀想。
规矩真多。她还讨厌地球呢,难道能让它自行爆炸吗。
斯珩失笑,沉吟了几秒,语气坦然。
“因为之前对你不感兴趣。”
第27章
二十七
跟她相处的人总会对她感兴趣的。
只要兴趣的定义够宽阔。
庄静檀很小,很小时就知道这一点。
对她感兴趣的人很多。那些人无法无视她,于是对着她咆哮,亮出獠牙,尖叫,咒她去死,殴打,再被她找上门。
不管搬到哪个街区,家里就没有清净过。
有胖乎乎的西裔女人气冲冲找上门,说庄静檀把自己家孩子五花大绑,用胶带复缠两遍,绑在隔壁小树林里整整半天。沈珧一看照片,绑得确实结实又对称,只能疯狂道歉。
沈珧曾经空窗整整半年,试图教会庄静檀中国人中庸谦逊的美德。
就从老本家庄子开始,清静无为,淡泊生死,心斋、坐忘,国学老师的课一百五十刀一小时,上得沈珧心直滴血。
一度以为有效。那年秋天,她们所在的街区环境混乱,片区隔壁有人种大麻,子弹远程飞过来寻这户,刚好她们住隔壁,被误伤了不止一次两次,修了两次玻璃后,沈珧看她安安静静没有反应,心里警铃大作准备立刻带着她搬家。
在沈珧出去找房时,一支改装过的雷明顿架在家里,冲着隔壁的窗打空了弹匣,对面每一扇玻璃连着种麻的地,整整齐齐报废。
警察找上门来,沈珧刚好回来,看见一个肌肉几乎把短袖撑爆的白人胡子男从自家出来,身后跟着怯生生的十来岁亚洲少女,肌肉大哥爽快承认了是自己干的,说实在受不了臭味儿了,确定对方不在家才开的枪,他会承担所有损失。
事情尘埃落定后,两个人披星戴月地走路回来。
沈珧问她,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庄静檀说,很早。
沈珧又问,那之前怎么没行动。
庄静檀耸肩,钱没攒够。
请人背锅请装备都要资金储备的,她攒了一阵子。
沈珧深吸了口气,疲惫地问她,你没从课上学到什么吗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庄静檀踩碎地上的落叶,嗯了声。说我听了,我的脑子听了,手没听。
沈珧
她叹了口气,你这样真的不行,以后你会明白的。
庄静檀想了很久,在快到家的时候抬头问沈珧,神色平静。
如果我不打算活很久呢
沈珧那一刻发愣的神情,被冷然的月光照得有些苍凉意味。
庄静檀并非人不中二枉少年,她就是这样怪诞中沉默,爆发后又满不在乎的人。
天生疯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庄静檀垂着眼皮,望着地上踩化的雪时,无端想起那年秋天夜晚的落叶。
每个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想像踩裂树叶与细雪那样对待她。
只有一个人例外。
不巧,那个人死了。智识渊博,温厚大度,却以一种滑稽的方式,为了保护他觉得值得的东西,赔掉了自己的人生。
而权力为这件事添了个滑稽的句号。
庄静檀脚底用力,碾着雪水,抬头望向斯珩,唇边弧度无奈,又带着一闪而过的羞赧,很快抿了抿唇“你的兴趣,我可消受不起。”
“那你有什么兴趣”
斯珩稍加思索,面上笑意深了几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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