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晚风刮过汗毛,陈晓嫒和朋友一起汗津津地推着自行车。
山上实在太黑了,主要没有路灯不方便骑车,只好开一段推一段。
好在她们夜视能力还不错,能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山道。
山坡附近有人力开凿的痕迹,偶尔露出一块残碎的青色石板。两边就不行了,全是密密匝匝的杂草和灌木。
恐怕平时除了一两辆过路的汽车,连挖蘑菇、竹笋的村民都很少。
林琅挥舞胳膊,用短刀嘿咻嘿咻地劈开树枝。
两人在小路上越推越快,走着走着就发现后面的山道反而更宽敞些。而且每隔几十米就有人插一根高高的木杆,在木杆三分之一的地方总拴着一只红灯笼或者白灯笼。
给山路挂灯笼也许是当地人发善心,可惜风一刮呜呜地吹,旧灯笼在风里四处摇摆,让人腾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啪莎。
“噫”陈晓嫒刷得缩回脚,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黑暗中看不清,她不敢挪开,只好颤着声问“麻、麻烦看一下是老鼠还是蛇蛇蛇”
林琅低下头,脸色有些不对劲。
陈晓嫒差点哭出声呜啊,看她的表情,还真是蛇呀
好在林琅讲义气,没有尖叫着“有蛇”然后跑走。她蹲下来从箱子里取出一根自拍杆,颤颤巍巍地伸了过来。
陈晓嫒咽着口水提醒“小、小心毒牙”
“知道,你先别挪开脚,往左边来点,一点点”
林琅抬高声音,她刷地一下甩起自拍杆,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兜在上面。“好了,可以松脚了。”
陈晓嫒触电般地缩回脚,看见一道黑影顺着杆子一起抛进森林里。
“呼谢谢,那根杆子是什么牌子的呀我去学校买给你。”
虽然环保很重要,可再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密林里把杆子捡回来了。
“别管了,我们赶紧走。”林琅收回目光,牵住她的手快步离开。
那条形似长蛇的黑影在远离后迅速变回了扭曲的怪异,还好那只怪异没有找她们算账的意思,反而跑得比狗还快。
陈晓嫒同学的超能力是对怪异也有用的污染吗希望她这辈子都别失控,不然肯定会引起不得了的异常大爆发。
山道两侧的灯笼越来越多,她们索性蹬起山地车继续往上骑。
周围时不时响起一声动物的怪叫,还好这些发出怪声的动物比人还胆小,声音总是会在接近后倏忽飘远。
“挂了这么多灯还是好黑啊。”陈晓嫒小心翼翼地看着路,生怕撞上什么动物,或者拦路的本地人。
“嗯,雾太浓了。”
雾
晓嫒转过头看了眼,森林周围确实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霭,落在身上凉凉的。
浓雾,黑夜,深山呜。
她想起恐怖电影中的片段,蹬自行车蹬得更卖力了,脚踏板哗啦啦直响。
自行车在山道上疾驰,很快就穿过层层浓雾,来到一处分叉路口。
道路中间竖着丈许高的杆子,杆子上挂着左右两片标识牌。
左边那片写着桥山公路,土坡上残留着深深的车辙印,多半是下山的路。
右边则写着前方xx村,中间的村名很模糊,木板上的颜料已经随着岁月流逝剥落了。
陈晓嫒往右边走了几步,在灯笼的映照下看到一片片梯田。
梯田的尽头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小小的乡村联排别墅,只是比蓝星上的稍矮小些,一层可能不到两米半。
哗啦啦。
疑似旅店幡旗的布料悬挂在村口,迎风招展。
晓嫒有些惊喜地指了指旗子。“那是欢迎旅客的招牌我们去村里住店吧”
“欢迎旅客不对吧,这里可是山沟沟,哪来的旅游业。”
“不,我觉得那不是欢迎旅客,这里应该是某个荒野教派的据点”
林琅眯起眼睛查看村头那块随风飘荡的布料。
她认得上面的纹章,应该是信仰盲神的某个分支。像这样的“招魂幡”往往控制着不少信徒或者无辜者的灵魂,对外来者有很强的威慑作用。
把幡旗挂在据点门口显然是种警告,里面的人多半不太友善。
不过只要不被教徒围起来,她也不会太害怕。
毕竟这些山村野教正是因为缺乏能力才会龟缩在帕斯特值偏高的野外,一般不会对大势力出手。
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教会的一员,扯上虎皮好办事。
山沟沟山沟沟里的村子很危险。
陈晓嫒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
也是,她在蓝星上就看过一些讲述荒山野岭的片子。这里显然没有监控,要是失踪了连骨头都很难找到。
万一报纸上出现震惊两位花季少女考上桃李大学却埋尸荒山的头条,陈家那些鬼亲戚还不把嘴都笑裂了
她把车后座的手提箱捆好,重新骑了上去。
叮当,叮当,叮当
背后响起一阵清脆的手摇铃铛的声音。
陈晓嫒回过头,一辆小汽车正从另一侧山道上驶来。
不,不止一辆。
一盏盏车灯在黑暗中亮起,接连而来的是一整支车队,一支接送新娘的花车车队。
为首的红色轿车上贴满了塑料纸花,大朵大朵的红色花球随风飘扬,丝带上系着叮叮当当的铃铛。
车队在山道上慢速行驶,两侧还有迎亲、送亲的亲戚们在缓步跟车。多数人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还有一小部分人戴着民俗风面具,用喜庆的纹章挡住上半张脸。
原来山里在举行婚礼啊,难怪挂了那么多崭新的灯笼。
陈晓嫒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正想拄着车子继续看下去,就感觉手臂一疼。
“快点让开”林琅焦急地扯住她的手臂,连人带车翻进森林。
糟糕,居然撞见祭神仪式
这些山野教会的人先不说强不强,肯定很魔怔。
万一冲撞了什么“风俗”、“吉时”,一大群人和你不死不休。
林琅先把一头雾水的陈晓嫒扯进林子,然后扛起自行车用力一丢,丢进了更远处的草丛里。
咚、咚咚。
队伍缓缓而来。
一顶四面宽阔,高达4米的神轿被八位壮实的男女扛在肩膀上。
神轿下半部分与一般的轿子差不多,都有抬杆与方方正正的轿笼。
但这座神轿并没有把祭品放在神轿内,而是让那位盛装的“圣女”或者“神女”端坐在轿笼之上顶部有个凸起的平台,平台四周垂挂丝丝缕缕的石头与铃铛,发出叮当脆响。
神轿左右各站六名侍者,三人负责打灯笼,一人负责执扇,还有两人持刀剑佯装护卫。
侍者们步伐轻盈,真正的护卫是那些穿着伶人七彩服,脚踩响鼓咚咚鞋的唱艺人。
这些在礼成前且歌且唱的人往往是小教会中最为“虔诚”的家伙。
陈晓嫒站在大树中间,有点激动地踮起脚往外看。
车灯的光柱一扫而过,照亮了她和林琅的身影。
送亲迎亲的人也显然看见了林子里站着的两个外人。
他们的神情瞬间变幻,低下头默默不语。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唱艺人手中的纸扇发出有节奏的颤动声。
于是“亲戚”们的头颅也微微抬起,不再注视两位外来者,继续跟随“车队”前行,
山道尽头的白灯笼尽数熄灭,只剩下红灯笼暖融融血糊糊的光。
叮叮咚
新娘的花车排得很前,就排在开路轿车后面。花车形制普通但加装了很多精致的金银装饰,大概代表了娘家的宠爱与婆家的心意。
陈晓嫒在花车经过时踮起脚尖往里看
大概是当地风俗,新娘并没有穿婚纱或者蓝星常见的红礼服。而是头顶玛瑙珍珠冠,身披月白、苍青双色的披肩,颈部佩戴沉重的金首饰。
新娘子的手指甲长长的,看不太清,好像是青色的牛角片。
“”
叮
新娘冲着她扬起脸,珍珠与玛瑙玉轻轻敲击。
那是一张涂满莹末的脸。
说来也怪,她的脸在路边灯笼的映照下并不显得可怕、奇异,也不会让人想到艺伎。
纯白模糊了五官,却让描红绘紫的眉眼显得愈发眼波流转。
真真是惊鸿一瞥。
新娘的面影在她心中留下下颚美好的轮廓,与那对灵动的眼眸。
还有一滴轻盈的眼泪。
她多么年轻
陈晓嫒的心脏忽然一震新娘子看起来好悲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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